第17章 和达人闲聊
下午的拉萨，天空阴沉沉的，风有点急，甚至还飘了点雪花。真难以想象上午的时候还是蓝天白云、阳光灿烂。虽说春天是孩儿脸，一天变三变，可也不是这样变法的。于是，原本准备走回去的我们仨儿商量了一下，便打了个的回昔东。
到了昔东，肚子更饿了。我拽着黎歌的手直奔一家川菜馆，二话不说，直接点了四道菜，包括每餐必点的水煮牛肉。当菜上来的时候，我吃的那个香啊，连老板娘瞅着我都乐。黎歌看着我的吃相半晌，方才开玩笑的说道：“小容，你在家的时候，你老公是不是不给你饭吃啊……”
阿宽在旁边偷笑。
我费劲的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也不是啦，只是在家的时候，很少有饿的感觉。每天吃饭就跟完成任务一样，时间到了，便往嘴巴里塞吃的，塞完了继续工作。有些时候上班回来累得连饭也不想吃，都得强迫自己吃点东西。象现在这样，对食物如此渴望还是近几年来的头一遭。”
“看来拉萨比较适合你。”阿宽慢条斯理的说着。一口饭，一口菜，不急不缓。
“应该是吗。反正食欲大增这种事，自我工作后就只在来拉萨以后发生。我估计可能是这里空气比较好，再加上高原能量消耗比较多，需要补充补充。”我说道。
“嗯，说实在的，我是挺讨厌都市的生活。每天披星戴月的，连吃个饭都吃不好。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忙些什么吧，却又不得不每天奔波。”黎歌说。
“你是适合当个艺术家或者自由业者的。当然不会习惯那种每天朝九晚五，上下班打卡的日子啦。”我说道。因为黎歌的气质很特别，实在是不像那种在办公室里能铸就出来的。
“这里有个玩笑话，说来西藏的人有三种：失恋、失业、失常。那么你们是属于哪一种？”阿宽笑着问道。
“嗯……我嘛……”我叼着青菜思考着。“应该是失业。我准备回家后辞职，然后找个新工作。”
“那你呢？”阿宽转而问黎歌。
“失常。”黎歌答得很干脆。
我们都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选失恋呢。”我笑说。
“失恋才不会跑西藏来呢。”黎歌耸耸肩，说：“我最多泡泡酒吧再找一个新的。”
我注意着阿宽的脸色，想看看他是否有什么不豫。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见他很平常的回了一句：“不愧是新女性。”便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
唉，不知道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现在的人都太会掩饰自我。不过，前面那两种我都不乐意见到。如果是真不在意，那么表示阿宽对黎歌可能没有意思；若是装作不在意，那么也说明阿宽对黎歌的感情不怎么深，至少没有超过他的自尊心。
我边吃东西边思来想去，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不想了。这是黎歌和阿宽的事情。他们俩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
总算是酒足饭饱，我心满意足的招来老板娘结帐。回到昔东后，黎歌说自己有点累了，便回房休息去了。阿宽说自己今天没去溜八角街，看着时间还早，于是，一个人去溜达溜达。最后剩我一人留在院子里。
我无聊的呆坐着。这会儿，院子里没人，估计都出去玩去了。想起还没有安排好去樟木的车子，我赶紧打电话给那个藏族司机。可惜，晚了一步，那个司机七号要带几个人去阿里，八号根本赶不回来。一时之间上哪儿去找别的司机呀。我泄气的靠在长椅上，想着是不是打电话给方哥，让他同事帮忙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对这件事很慎重，因为司机的好不好直接关系到旅途顺不顺利，开不开心。可惜由于经验不足，没有提早几天预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距出发就剩一两天了，还在发愁车子在哪里。
“咦，美女，你呆坐这儿干什么呢？”达人开着车进院，然后停在我面前，探出头来问道。
“后天去樟木的车搞不定呢。那个司机要去阿里。我现在正发愁上哪儿找车呢。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我脚尖踢着地上的砖缝，不抱希望的问道。
“你等会儿，我停好车再说。”达人把车开到老地方，熄火，打开车门跳了下来。从车里拎出一暖瓶，关上车门，将一个小相机塞进裤兜里，然后跑进最近的酒吧里。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几个小碗。接着，他几个大步走到我身旁，坐下，打开暖瓶倒了一杯酥油茶给我。
“来，尝尝。这个茶里的酥油是我一朋友的老婆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相当不错。”
我接过茶，说了声谢谢，嘬了一小口。还是咸咸的，不过味道比上次在香格里拉喝的那壶酥油茶淡了一些。说不出来哪个更好喝一点。给我这种不识货的人喝还真是浪费。
“你刚说找不车子，是吧？”
“你刚去看朋友了吗？”我文不对题。
“不，去修车。”
“那这茶……”我举举手中的杯子。他又给我倒了一杯。
“修车的朋友给的。”
“你还真行，修个车都能混出个朋友来。”我开玩笑的说道。
“还行吧。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达人不在意的说道。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达人也没再说话。一种静默弥漫在我们之间。
“你刚说没车，我倒有个主意。”静默了一段时间后，他突然说道，“坐我的车如何？”
“你说真的？”为了保险起见，我再跟他确认一次。因为有些人他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如何如何。
“既然我都说出来了，那当然是真的。不想去的话干嘛说这种话啊。这不摆明了欠抽嘛。”达人觉得我这话问得莫明其妙。
“那费用怎么算？”达人能去当然好。
“嗯，一般司机这么一趟下来至少要三千多，还不算珠峰的进山费。我嘛……给个两千八吧，凑个吉利数字。沿途的吃住我们几个人均摊，如何？”
“嗯，可以。”我高兴的说道。说来，我们还是赚了。
“不过，有一点，我去的时候，如果看到好风景，我是定会停下来拍照的。那样可能会耽误点时间，你们不介意吧？”
“这种事都是小CASE啦，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我爽快的应道。
双方都无异议，于是车子当下敲定。我赶紧打电话给方哥，把定车情况以及价钱跟他说了。方哥人很随和，怎么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有车可以去樟木，谁开他没意见。
至于黎歌，她肯定是随我。而同去的阿宽我准备让黎歌去搞定他。
嗯，搞定了一件大事，我心里畅快多了。
心中无事，自然话就多了。跟达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也不找什么特殊的话题，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的家人，他分手的女朋友，阿里的草原，新疆的烤羊肉串，天上飞的UFO……哪怕是最荒诞不稽的，想到了就说出口，也不管合不合适。
这一聊，不知不觉就聊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我们都有点累了，但又不想走，便静静坐在那儿，看着楼梯口人上人下。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有的人明明就是相隔千里，也没有事先约好，却在同一个地方相遇，进而相识；而有的人即使天天在同一条路上走，却仅仅是错身而过。
“对了，达人，你说这世上有鬼吗？”我突然问道。
可能是聊得太过投缘，我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一个人守着这种难以置信的秘密，那太痛苦了。我想要找个渲泄口。
“鬼？”达人没觉得多少惊奇，毕竟刚才讨论的一些话题也没见正常到哪儿去。
“应该有吧——？虽然我没看到过。”他拿下帽子，顺了顺头发，又接着说道：“毕竟这个世界太大了。”
看着达人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突然不知如何开口。原本我认为极其怪异的重大事件现在却变成了上午去超市买了一瓶酱油，微小的不值得一提。
于是，我失去了再谈下去的兴趣。看看天色，我站了起来，随意的说了声“去找黎歌吃饭了。”便留达人独自一人呆在那儿。下午的拉萨，天空阴沉沉的，风有点急，甚至还飘了点雪花。真难以想象上午的时候还是蓝天白云、阳光灿烂。虽说春天是孩儿脸，一天变三变，可也不是这样变法的。于是，原本准备走回去的我们仨儿商量了一下，便打了个的回昔东。
到了昔东，肚子更饿了。我拽着黎歌的手直奔一家川菜馆，二话不说，直接点了四道菜，包括每餐必点的水煮牛肉。当菜上来的时候，我吃的那个香啊，连老板娘瞅着我都乐。黎歌看着我的吃相半晌，方才开玩笑的说道：“小容，你在家的时候，你老公是不是不给你饭吃啊……”
阿宽在旁边偷笑。
我费劲的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也不是啦，只是在家的时候，很少有饿的感觉。每天吃饭就跟完成任务一样，时间到了，便往嘴巴里塞吃的，塞完了继续工作。有些时候上班回来累得连饭也不想吃，都得强迫自己吃点东西。象现在这样，对食物如此渴望还是近几年来的头一遭。”
“看来拉萨比较适合你。”阿宽慢条斯理的说着。一口饭，一口菜，不急不缓。
“应该是吗。反正食欲大增这种事，自我工作后就只在来拉萨以后发生。我估计可能是这里空气比较好，再加上高原能量消耗比较多，需要补充补充。”我说道。
“嗯，说实在的，我是挺讨厌都市的生活。每天披星戴月的，连吃个饭都吃不好。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忙些什么吧，却又不得不每天奔波。”黎歌说。
“你是适合当个艺术家或者自由业者的。当然不会习惯那种每天朝九晚五，上下班打卡的日子啦。”我说道。因为黎歌的气质很特别，实在是不像那种在办公室里能铸就出来的。
“这里有个玩笑话，说来西藏的人有三种：失恋、失业、失常。那么你们是属于哪一种？”阿宽笑着问道。
“嗯……我嘛……”我叼着青菜思考着。“应该是失业。我准备回家后辞职，然后找个新工作。”
“那你呢？”阿宽转而问黎歌。
“失常。”黎歌答得很干脆。
我们都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选失恋呢。”我笑说。
“失恋才不会跑西藏来呢。”黎歌耸耸肩，说：“我最多泡泡酒吧再找一个新的。”
我注意着阿宽的脸色，想看看他是否有什么不豫。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见他很平常的回了一句：“不愧是新女性。”便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
唉，不知道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现在的人都太会掩饰自我。不过，前面那两种我都不乐意见到。如果是真不在意，那么表示阿宽对黎歌可能没有意思；若是装作不在意，那么也说明阿宽对黎歌的感情不怎么深，至少没有超过他的自尊心。
我边吃东西边思来想去，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不想了。这是黎歌和阿宽的事情。他们俩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
总算是酒足饭饱，我心满意足的招来老板娘结帐。回到昔东后，黎歌说自己有点累了，便回房休息去了。阿宽说自己今天没去溜八角街，看着时间还早，于是，一个人去溜达溜达。最后剩我一人留在院子里。
我无聊的呆坐着。这会儿，院子里没人，估计都出去玩去了。想起还没有安排好去樟木的车子，我赶紧打电话给那个藏族司机。可惜，晚了一步，那个司机七号要带几个人去阿里，八号根本赶不回来。一时之间上哪儿去找别的司机呀。我泄气的靠在长椅上，想着是不是打电话给方哥，让他同事帮忙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对这件事很慎重，因为司机的好不好直接关系到旅途顺不顺利，开不开心。可惜由于经验不足，没有提早几天预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距出发就剩一两天了，还在发愁车子在哪里。
“咦，美女，你呆坐这儿干什么呢？”达人开着车进院，然后停在我面前，探出头来问道。
“后天去樟木的车搞不定呢。那个司机要去阿里。我现在正发愁上哪儿找车呢。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我脚尖踢着地上的砖缝，不抱希望的问道。
“你等会儿，我停好车再说。”达人把车开到老地方，熄火，打开车门跳了下来。从车里拎出一暖瓶，关上车门，将一个小相机塞进裤兜里，然后跑进最近的酒吧里。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几个小碗。接着，他几个大步走到我身旁，坐下，打开暖瓶倒了一杯酥油茶给我。
“来，尝尝。这个茶里的酥油是我一朋友的老婆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相当不错。”
我接过茶，说了声谢谢，嘬了一小口。还是咸咸的，不过味道比上次在香格里拉喝的那壶酥油茶淡了一些。说不出来哪个更好喝一点。给我这种不识货的人喝还真是浪费。
“你刚说找不车子，是吧？”
“你刚去看朋友了吗？”我文不对题。
“不，去修车。”
“那这茶……”我举举手中的杯子。他又给我倒了一杯。
“修车的朋友给的。”
“你还真行，修个车都能混出个朋友来。”我开玩笑的说道。
“还行吧。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达人不在意的说道。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达人也没再说话。一种静默弥漫在我们之间。
“你刚说没车，我倒有个主意。”静默了一段时间后，他突然说道，“坐我的车如何？”
“你说真的？”为了保险起见，我再跟他确认一次。因为有些人他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如何如何。
“既然我都说出来了，那当然是真的。不想去的话干嘛说这种话啊。这不摆明了欠抽嘛。”达人觉得我这话问得莫明其妙。
“那费用怎么算？”达人能去当然好。
“嗯，一般司机这么一趟下来至少要三千多，还不算珠峰的进山费。我嘛……给个两千八吧，凑个吉利数字。沿途的吃住我们几个人均摊，如何？”
“嗯，可以。”我高兴的说道。说来，我们还是赚了。
“不过，有一点，我去的时候，如果看到好风景，我是定会停下来拍照的。那样可能会耽误点时间，你们不介意吧？”
“这种事都是小CASE啦，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我爽快的应道。
双方都无异议，于是车子当下敲定。我赶紧打电话给方哥，把定车情况以及价钱跟他说了。方哥人很随和，怎么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有车可以去樟木，谁开他没意见。
至于黎歌，她肯定是随我。而同去的阿宽我准备让黎歌去搞定他。
嗯，搞定了一件大事，我心里畅快多了。
心中无事，自然话就多了。跟达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也不找什么特殊的话题，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的家人，他分手的女朋友，阿里的草原，新疆的烤羊肉串，天上飞的UFO……哪怕是最荒诞不稽的，想到了就说出口，也不管合不合适。
这一聊，不知不觉就聊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我们都有点累了，但又不想走，便静静坐在那儿，看着楼梯口人上人下。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有的人明明就是相隔千里，也没有事先约好，却在同一个地方相遇，进而相识；而有的人即使天天在同一条路上走，却仅仅是错身而过。
“对了，达人，你说这世上有鬼吗？”我突然问道。
可能是聊得太过投缘，我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一个人守着这种难以置信的秘密，那太痛苦了。我想要找个渲泄口。
“鬼？”达人没觉得多少惊奇，毕竟刚才讨论的一些话题也没见正常到哪儿去。
“应该有吧——？虽然我没看到过。”他拿下帽子，顺了顺头发，又接着说道：“毕竟这个世界太大了。”
看着达人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突然不知如何开口。原本我认为极其怪异的重大事件现在却变成了上午去超市买了一瓶酱油，微小的不值得一提。
于是，我失去了再谈下去的兴趣。看看天色，我站了起来，随意的说了声“去找黎歌吃饭了。”便留达人独自一人呆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