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爱的幻影(2)
夕阳渐落，晚风轻起，远处传来了丫鬟的喊声：“小姐，该用晚饭了。”我停手起身，书生也罢箫抱拳说：“如此，后会有期了。”说完，飘然从树上跃下，自顾去了，连名字也不曾留下。
（三）
自此，每每黄昏，箫声起时，我会掩起面纱，抱着那碧宵筝，于小亭中琴箫合奏，倒也乐在其中。又或某日心情不好，即使听得见箫声，我也故意不去，心中想着他望眼欲穿的样子暗笑。但同时，却听得箫声中的一缕惆怅，唉，也许是自己心底的怅然吧。。
闲聊中，书生的话语倒也并不唐突，后来才知道他叫子尘。一日，子尘对我说：“听说姑娘的琵琶堪称京城一绝，在下真是很想听听。”我知道他说的是姐姐，可我也并不戳穿，只说：“好吧。”回身去绣楼拿琵琶去。弹琵琶，自知虽不及姐姐，倒也听得过去，只不过从不曾在人前弹奏而已。
待在小亭坐好后，一袭紫色的纱衣，长发如瀑，琵琶犹抱，自思虽不及姐姐的美艳，也应是清丽脱俗吧。更有那块面纱，神秘，所以才让子尘如此的心有牵念吧。一曲终了，子尘称赞道：“不错，不错！但很奇怪，和你的琴技相比却差了很远。怎么没人识得小姐的琴声呢？”我但笑不语，忽然兴起，想试试他的文才，张口吟道“琵琶空怨十八秋，”然后说，“公子接下句，如何？”“考我啊，下一句‘一拨一划梦悠悠’，怎样？”他笑嘻嘻的接口。对于书生来说连句对词，大概真不是难事吧。我轻拨琵琶，慢慢吟到：
琵琶空怨十八秋，一拨一划梦悠悠。
展转红尘弦枉断，从来司马泪痕稠。
子尘接口道：
司马青衫泪不休，朝来暮去看渔舟。
谁家帆高云水处，可向蓬山月下求。
我也往下联：
蓬山月遥自难至，凡尘俗事幽思多。
举眸空羡霓裳影，怅恨营营柳丝怯。
子尘稍一沉吟：
柳丝长伴离别意，红尘易老情难系。
举杯酹月故人远，残酒残更静夜凄。
真是别有趣味啊，我捺下心情往下联到：
静夜空叹更漏幽，一点一滴尽离愁。
相思无凭寄秋月，西楼梦残风未休。
“哈哈，小妮子竟解相思矣。”子尘大笑着说：“不会是在想眼前人吧？”“切，难不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再说了，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个儿。”我起身便走，不愿再多说话，面纱下，我的脸怕是比胭脂还红了。身后是子尘逗趣的笑声，大概，还有一片不舍的目光吧。
以后几日，虽听见箫声，我也不再去后花园了。心里郁郁的，不过萍水相逢罢了，更何况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姐姐的替身而已，何必空惹麻烦呢。
（四）
姐姐去姑妈家已有月余，今日终于回了家，还带来了好些礼物，有表哥送的，也有姑妈送的。“亏得姑妈还记得我，眼里不只有一个儿媳。”我口中调侃着姐姐。姐姐笑骂：“死丫头，今天的葡萄怎么忒酸呀。要不，我跟姑妈说说，让你去做表嫂，如何？”我红着脸就去打姐姐，却没打到。笑闹间一缕箫声传来，幽幽咽咽，只牵得人满心愁绪。
姐姐随丫鬟去见母亲了，我立在书桌前，提笔在一张素笺上写道：
纵是君心似我心，江头江尾难相聚。
又在镜台里拿出当日那个羽毛小箭，轻轻把素笺绑上，带了面纱，向后花园走去。细听箫声不似在高处，我走到了院墙边，在离箫声最近处，把羽毛小箭扔出了墙外。箫声嘎然而止，我坐在秋千上轻轻悠着，心中惶然不安，是做错了吧，本就知道没有结局的事，又何必要如此呢？只一会儿，小箭又掷了回来，展开素笺一看，下面又多了一行字：
纵是君心似我心，江头江尾难相聚。
从此汝意即郎意，今生今世不相疑！
箫声又起，还是那曲《凤求凰》，只是比上次吹的缠绵幽怨了许多。“从此汝意即郎意”，可是又怎能不相疑呢，我又不是姐姐。眼泪飞溅了出来，我掩面向绣楼跑去。牵牵绊绊的箫声缭绕，我的心在一瞬间如落花般碎了一地。
从此箫声再怎么不绝，我亦是不踏入后花园半步了。
这段时间，姐姐却因了要觐见皇妃而忙着准备。这原是皇上拉拢臣心，每年总有一次宫中宴会，各位臣子带着家眷去宫中游赏一番，以联络感情，更有一项，是展示各家女孩才华的，姐姐的盛名就是从那里得来的。我是清闲惯了的，懒得带着一张面具去应酬，所以，任凭妈妈怎样游说，我就是不去。
醒来，还是有泪
悠扬的笛声把我从梦中唤醒，我似乎忘记了自己已是成人，还像孩子似的趴在窗台上去看看是谁在吹笛子。小的时候很喜欢吹笛子，妈妈给我买过一支笛子，本以为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笛手，但是真的没有那个天分，所以就没有再继续下去。但是真爱笛子的心还是没有放下，现在自己不再吹了，但每每看到笛子或者听到有人在吹笛子，都会忍不住地去看、去寻找那个笛手，因为妈妈说那笛声是我命里的魂。
我似乎想起来昨晚我也听到了笛声，悠悠荡荡魂迁梦还，我似乎看到母亲，她用焦急的目光看着我，等待着我的醒来。我用尽全部的气力去抬起手来，但还是没有抬起来，妈妈似乎又走远了。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你也在我的床前，那么近但又那么的远，在你我的前方似乎有着双层的雾霭，使我无法看清你的面容。我努力的睁大我的眼睛，但雾气使我变得无力，但坚强的神采还是透过雾霭看到了你的神情。我知道我在发烧，也知道是在梦幻。
我在雾气中找寻，但不知前方的路经。我似乎在一座城里，一座自己没有到过的城。在那里我去找一条找到你的彩虹的路，看到你模糊的颜容，远远的时影时现。
我努力地抓住这个梦境，不愿失去。渴望永远的不再失去，直到我走入天堂与你谐伴。
太阳升起了，一段新的梦境，还是很远很远有着幽幽的笛声，不得要领。
你做过这个梦吗？
醒来的时候，你会看看枕巾？
潮的，知道那是泪水。
又是夜静，不想有梦，很承重，还是在萦绕的笛声中睡去。
醒来，还是有泪。
谁能给我坚强的理由
有时我会站在窗边任微风吹散我的长发，呼吸着淡淡的青草香，微微抬头去感受太阳的温度；有时我也会默默地坐在床上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紧紧地抱住自己去感受属于自己的温暖！更多的时候我是静静的一个人弹着钢琴静静的等清夜回来！
清夜总是说我像个孩子，任性又自私的孩子。我点头！我从没告诉过他关于我的过去他也从不追问，记得我出院的那一天——“亦晴，我知道你不想说可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我茫然的转向一边淡淡的打断了清夜的话，久久听不到他的声音我轻轻的眨了眨眼睛“我不会再麻烦你的，我知道你会救我只是可怜我，呵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我一边淡淡的笑一边摸索着下了床熟悉的走到了窗边，清晨的风还有些冷打在我的脸上些微的疼，是生气了吧？我呆呆的看着窗外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不说话也不动，在想什么？是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在想该把我怎么办？”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接着我听到清夜低沉的带些沙哑的声音“不是意外——告诉我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突然一阵疼痛，脑海里再度闪现那些让我痛不欲生的画面！我用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回复平静。“呵你知道了，没错，我——是自杀！”我可以听到清夜的呼吸愈来愈急也可以感到他努力的在使自己平静下来，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从窗边拉了回来，我跌进他的怀里！“为什么你这样平静？”他抱着我轻轻的问，我笑了：“因为当我放开方向盘的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我不要再为任何人任何事流泪！”我感觉到清夜的身体微微一震，我把头倚在他的肩上“不要再问，什么都不要问！我只是我，就只是我！好吗？”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清夜的回答“好，我喜欢你，就只喜欢你！去我家吧，我照顾你！”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里就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清夜！白天他要到公司上班因为不放心我就为我请了一个保姆，虽然他从不说但我知道我的出现一定打乱了他的生活，也是因为我他才会更辛苦！可是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有时候他会加班到很晚每次当他回来后看到我还在等他就会心疼得埋怨我，虽然他也不过26岁可是他却那样的成熟，有时我会觉得他也经历了很多伤心的事就像我一样！我也试图找些事做可清夜告诉我，如果真的想帮他就好好休息把眼睛养好！一直忘了说，在那场车祸里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医生说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不想再看到所有才会这样的！我不可否认！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在看了！
就这样我平静的生活了5个月，就在我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延续的时候明正的出现彻底粉碎了我的梦！
当明正缓缓地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突然间停止了跳动，那一瞬间我感到天旋地转，身体一阵阵的发冷，脑海里什么都不记得仅存的是我离开那天那人悲痛的脸和那些当时心灰意冷的我看来可笑的谎言！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话会是真的，如果我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这样做！真的不会！清夜虽然不明白我和明正的话但他可以感觉到我的不安和无措，于是他走过来打断了我和明正的谈话“对不起，亦晴她还没有完全康复！”说完留下不明所以得明正带我回到了房间！“车祸！怎么可能！为什么看不到？医生呢？我要带她走！我会为她找最好的医生！”明正激动的声音淡淡的传入我的耳中，我的心一紧！走！真的到了这一天吗？我不安的等待着清夜的回答，我多么希望他会留下我！可是发生了那件事我又怎么可以留下！但是我还是希望清夜会挽留我哪怕真的不能不走！“最好！你知道什么是最好！只有柳叔叔才能给小晴最好的治疗！”
“呵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对她一无所知的人也想要留下她！可笑！你凭什么？！”清夜的话我听不清，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太小还是他故意不让我听到，但是当我听到明正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原来我是那样的自私！是啊，我怎么能要求对我可谓一无所知的他来挽留我呢？！“小晴是我的，只有我知道她的过去也只有我了解怎样才能让她从这次车祸里走出来！只有我在她走过的23年里一直陪在她身边，也只有我才配说我爱她！明白了吗？只有我！”明正的话如尖刀一下下刺穿我的心！清夜，对不起！我——真的不配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