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洛熙的伤
“我们已经不在柳南城了。”凌策突然说道。
梨若抬头看着他。
“小娘子吃东西都不专心,不就是想知道这个么。”
“你是雀灵教主?”
“小娘子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小娘子,最近两天你都看不到为夫了,我会交代伊歌带你到处转转的。”梨若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正好,自己可以探探路了。
凌策真是有钱啊,这雀灵教真不是一般的大,梨若揉揉发酸的腿,坐了下来。后面的伊歌仍旧冷冰冰的站在那。梨若一百零一次叹气,这凌策常常嬉皮笑脸的,这美女手下咋就这么冷呢。
“伊歌啊,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三个女婿给泰山爷过寿,每人要作一首诗,以示敬心。大女婿看到院子里的梨树开得正艳,蜜蜂飞舞期间,突然狂风大作,蜜蜂霎时飞得无影无踪,于是作诗:“梨树花开得十分好看,惹蜜蜂成千上万,一阵狂风吹散。”二女婿看着岳父用麦秸编的粮食囤又大又圆,乃作诗曰:“岳父的囤子编得十分好看,惹老鼠成千上万,一只花猫冲散。”三女婿看着忙里忙外的丈母娘,灵机一动,作诗曰:“岳母长得十分好看,惹嫖客成千上万,老岳父一棒打散。”
没表情。
梨若叹口气,爬起来继续走,伊歌依旧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走到一处院子前,伊大冷美人出声了:“这里不能进去……”
梨若看了看这院子,很普通的样子,甚至相较于雀灵教其他房屋这里还显得简单和不起眼,难道这里有什么东西?
“哦。那我们去其他地方吧”梨若转过身朝右边的小道走去。
月黑风高杀人夜。梨若轻轻的摸索着向白天看到的屋子前进。可是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像她怎么完美聪明的女人居然是个路痴。上帝又忙,要是有空真想给他商量看看能不能换成其他的,譬如让自己被钱砸死啊。
郁闷归郁闷,路还是要走滴,鲁迅先生说了,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今天本姑娘就开辟一条路看看。梨若望了望四周,提了提气,飞身上了房顶。自己和霄学的轻功飞个小房顶还是不成问题滴。哈哈,自己也是一高手了,那个得意的笑。
这时,一声低吟声传来。
梨若一激灵,这深更半夜的。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前面那栋房子自己白天怎么没有看见,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吧。鬼屋?梨若兴奋的舞动爪子,聂小倩?贞子?期待呀……梨若猫着身子飞身过去。
当距离越来越近时,压抑的破碎低吟声越发清晰的传来。梨若靠近窗户,做了一件一直想试验的事。学人家舔舔手指去戳窗户。可是没有人告诉她雀灵教的窗户贴的不是纸,而是绢啊。有钱银啊有钱银。呼呼犯痛的手指,又骂了凌策一遍。干脆别叫凌策了叫凌有钱得了,简称:“灵钱。”
梨若贴着墙壁向门边前进。到了门前,傻眼了。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先看看门是不是开着的而要去捅窗户呢。里面的低吟声突然停了。梨若从门缝看进去,黑乎乎的一片。正在她准备一探究竟时,脖子被掐住了。
“谁!”沙哑的声音响起。
梨若快要不能呼吸了,这人想杀死自己啊。不对,他的声音。
“咳……咳……凌策……你杀人啊……”
“小娘子?”
梨若的脖子一获得自由就顺手给了黑暗中的凌策一拳。“你谋杀啊。我差点被你掐死了。”
一声闷哼。凌策退了一步。
梨若觉得不对劲儿,想起刚刚在外面听到的低吟声,难道是凌策?:“凌策,你怎么了?”边说边伸出手向前摸去。
“啊……”梨若踢到貌似桌子的东西,向前倒去。
软软的,继续向上摸。湿湿的。继续向上。手被抓住。
“小娘子……”声音有着压抑的痛苦。
梨若眨了眨眼睛,努力适应黑暗,眼前有亮亮的东西闪烁。是凌策的眼睛。原来刚刚自己摸到软软的地方是凌策的胸膛。
“我在这里,你怎么了?”梨若焦急道。
“没,没事儿。小娘子在这就很好,我……咳……咳……我很高兴。”
“凌策,你别吓我。虽然我想离开这里,可是我不想看到你死啊。”梨若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刚刚给人家改名字说他是:“灵钱”那不是咒他是死人么。
“咳咳……小娘子。别担心我。”尽管想尽量安慰她,可是这破身体。凌策闭上眼。
梨若听见凌策话都说不完整。气若游丝的。心就提到嗓子眼儿了。她不想再看到任何她认识的人死去,死人不是一件值得高兴和庆贺的事情,不管那个人你是不是讨厌或者喜欢。
“凌策,灯在哪里,我去点。”说着就要起身。
凌策拉住她::“别……咳,我不想小娘子看见现在的我,我怕吓着你。”
“凌策,你给我安分点,生病的人就该有生病的样子,别以为你生病我就不敢打你了,你要是再敢吓我,我揍得你连你亲娘都不认识你。你要是敢死给我看看,你要是敢死,你要是敢死……本姑奶奶就敢埋!”
“咳咳……呵呵,小娘子还是那个小娘子。有小娘子在,我就是死了都要从坟墓里爬出来陪小娘子。”
爬出来……梨若汗了一个。那自嚎隙ɑ岚阉忠唤捧呋厝サ摹?当梨若把灯点燃后,看着眼前的人半天没动。他的左额处多了花瓣形的印记。他双眼变成了赤红色,脸色苍白,嘴唇鲜艳欲滴,因为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他胸前的白衣上溅满鲜血。原来,原来自己摸到的湿意是血。他的头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全白了?
凌策看着站在那里的梨若。心里有些苦。还是吓到她了么。自己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呵……
梨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缓缓的蹲下。拿出丝巾轻轻的搽拭他唇角的血红。柔柔的,一下又一下,仿佛想搽去他的苍白,此刻的凌策仿佛会随时随风消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