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恨亦不恨
“和王同榻你还能入眠？还能睡得着？”
“也对哦！”
“别说了，前面就是寝殿了。”
“恩。”
两婢女的身影消失在了寝殿门口，走进了寝殿内。
寒羽和寒灏也走踏进了寐的阁远里，里面依然梨花盛开，寐依然安静的独自坐在那棵梨花树下，听见脚步声，寐微笑的转向门口，本来因为脚步声绽放出微笑的脸，微笑却渐渐的淡去。
他以为是雾，他今天坐在这里等了雾很久了，可是，脚步声不对。寒羽和寒灏都惊奇的看着寐，甚是怀疑刚才出现在寐脸上的那抹笑是幻觉，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寐笑了，寒灏更是根本没看见过寐笑过。
“寐，你笑了吗？”寒羽快步走过去，蹲下来，蹲在寐的面前，及膝的云发倾洒了一地，倾在了满地的梨花瓣上，双手轻轻的替他取下来落在发间的梨花。
“二哥，三哥。”寐亲切的叫着，虽然不是雾的到来，但他还是依然很开心，至少，爹娘不要他，二哥三哥一直对他很好，三哥还经常下界来看他，经常给他带瑶池里面的蟠桃给他吃。
“恩，寐，想我没有？”寒灏上前握住了寐搭在石桌上的手。
“恩恩三哥，想了，还想二哥了。”寐说完，又觉得听三哥的声音不对劲。
“三哥，你受伤了吗？”寐担心的问道，另一只手搭在了寒灏握着他的手的手背上。
“没事，真气太多，放了点出去。”寒灏开玩笑的说道。
“三哥要好好养伤。”
“恩，你三哥我强壮着呢！寐别担心。”
“恩。”
寒羽看着寐这么懂事，心里不禁酸楚。
“寐，以后别经常晚上坐在这石凳上面了，凉。”
“二哥，现在是中春了吧！快到夏天了，不凉了，。”
停顿了一会，寐开口叫着寒羽。
“二哥。”
“恩？”寒羽把寐发间的落花摘完，起身坐在了寐的旁边，石桌周围有四个石凳子。
“天母的寿辰热闹吗？”寐说着，安静的看着前面，又像是在认真的聆听着面前的溪水。
寒羽和寒灏对看了一眼，眼里皆是伤悲。
许久，寒羽缓缓的说着：“恩，热闹。”
“热闹就好。”
“寐，你记恨父王母后吗？”寒灏看着寐问道。
寐低头冥想了一会。
“恨也好，不恨也罢！谁会在乎吗？”
“寐，如果你恨，就恨吧！别把苦楚埋在自己心里独自难过。”
“二哥，我不恨。”
“寐……”
“寐，你想出去玩吗？三哥过几天带你去人界玩可好？”寒灏嬉皮笑脸的问着寐，他知道，寐很多年没有出去过这个院子了，怕他太孤单了。
“人界好玩吗？”
“肯定啊！”
“三哥去玩吧！我不去了。”寐说完这句话，又是一脸平静。
“为什么啊？”
“我不想出去。”
“好吧！”寒灏只能答应，寐不想出去，他又不可能把寐绑出去。
三个人，在落花下。他们就这样聊着，一聊就聊了许久……
雾用完膳，换了亵衣，一个人在窗前坐着，看着外面的夜色。本来就浅眠，前几天王不在，自己只能去陪寐聊天了，今天王回来了，没有王在旁边，想着王怎么还没有回来，更是睡不着了。
雾离开窗边，走到书桌边，坐下来，拿起纸笔，在上面画了一只小乌龟。
看着小乌龟说道：“小乌龟，王什么时候回来啊？王什么时候回来啊？”
如果是只活的小乌龟，肯定鄙视死她。
门被嘎吱一声推开。
“小乌龟会说话么？”
雾听见这个声音，立刻转头，脸上绽放出一脸微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苦恼样子。
“王。”
寒羽走进来，关上门。
“恩，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王。”
“以后我回来晚了雾儿自己早点睡觉。”寒羽边说边走近雾的身旁，看见白色的纸上趴着一只小乌龟，不禁笑了。
“果然有一只小乌龟呢！”
“恩，就像王刚才问的，小乌龟不会说话。”雾看了看自己画的小乌龟，怎么感觉把它画得好丑，对不起啊，其他书友正在看:！小乌龟。
“要我帮助小乌龟说话吗？”
“不用啦！”雾知道，只要王稍稍运用一点法力，小乌龟就能变成一只活的小乌龟了，还能说话……自己把小乌龟画得这么丑，若是让它有了生命，活过来岂不是要恨死自己？咬死自己？
“恩，雾儿快去床上睡觉。”
“恩恩。”雾开心的爬上床，自己替自己盖好被子，乖乖的睡在里面那边。
寒羽消失不见了，雾儿把被子往上提了一点，故意把自己的脸遮住，偷偷的笑了一会，她知道，王在换亵衣。
寒羽换好了白色的亵衣，出现在了雾的旁边。
“睡吧！”替雾再拢了拢被角。
雾乖戾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寒羽一动意念，屋内的灯全部灭了，床帘慢慢的散了下来，漆黑一片。
“王。”响起了雾稚嫩的声音，雾突然想起了今天差点死去，差点离开王了。
“恩？”
“如果雾儿死了，你会来黄泉路上来看我吗？”
“雾儿不会死。”
“为什么？故都有一死。”
“你只要好好修行法力，就可得永生，脱离生死薄。”
“那万一以后一不小心就魂飞湮灭了。”雾睁开眼睛，看向躺在旁边的寒羽，只是漆黑一片，看不见王是否也是睁眼。
“不怕，有我在，就没有一不小心，我说过，会永远保护你。”
雾嘴角荡开。
“王会永远陪在雾儿身边吗？即便违背了三界。”这句话，问出来了，却如此压抑，她知道，她是妖，妖始终是妖。
寒羽沉默了一会，雾知道，这个问题很难，他是天子，和三界紧密相连着的。
“会，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你惊，免你苦，免你无枝无依，免你四下流离。”寒羽缓缓的迂出一口淡气，他也知，她是妖，可是，即使她是妖，那又如何？
仿佛日月交换，恒古流长。
任何一个女子听到这句都会毫不犹豫倾尽所有生死相随吧！即便雾还是一个女孩，那从出生就具备的灵感，让她同样深刻。
心里，万千花开。
大片魏紫的牡丹高贵而忧郁，那一畦朱红的芍药热烈而优雅，那一片深红的玫瑰娇弱而明艳，那一株洁白的百合纯净而飘逸，那一树粉艳的木槿烂漫而繁丽……
“只要王不赶雾儿走，雾儿此生愿执灯长伴陪伴王的左右。”
“恩，睡吧！明天一早风花雪月要来叫你法术。”
“恩恩。”雾乖戾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就沉沉的睡去，可能是今天一天太累了，阔许是此刻太美了，怀抱美梦容入眠。
天刚亮，寝殿里面的一种不知名的花香淡淡的飘进了房间里，雾朦胧的睁开双眼。
“筱筱，。”雾看着站在床边的筱筱，还带些梦醒的叫了一声。
“恩，雾姑娘醒啦！”
“王呢？”雾坐起来看了看房间四周。
“王让我转告雾姑娘，他去梅花林里面弹琴了，让雾姑娘好好跟着风花雪月好好学习法力。”筱筱一脸微笑的说着，仿佛在她的世界里，永远都是那么单纯开心。
雾边穿衣服边问筱筱：“风花雪月姐姐们来了吗？”
“风花雪月主已经在竹林喝茶等候多时了。”
雾一听，赶紧手忙脚乱的赶紧穿衣服。
“啊！筱筱快点帮我梳洗，我真是个懒狐狸。”
筱筱边帮雾穿衣服边打趣的笑着说道：“现在也很早啊！雾姑娘才不是懒狐狸呢！雾姑娘跟风花雪月主学法力的话，以后肯定很厉害喔！”
“恩恩，我一定要认真学，好不辜负王和风花雪月姐姐们。”
筱筱很快的就帮雾梳洗完毕，雾拿起桌上面的一块早膳吃的糕点就往外跑，筱筱跟着跑在后面手里抱着一件雾的裘衣，口里还喊着：“雾姑娘，把裘衣穿上，早上露重容易着凉。”
雾边跑边冲着后面的筱筱喊道：“筱筱快点……”
“雾姑娘跑慢点，别摔着了……”
竹林位于寒霄殿的东侧，远远望去一片全铺着竹，一层又一层，根本就分不出枝竹、枝干和枝叶，更别说小径和小桥流水。当一阵风吹过的时候，竹海上涌着暗浪，一浪推着一浪，一直涌到很远，很难知道那一片嫩青色和墨绿色的竹海有多深，只是看竹浪的起伏和它的气势，就意味着它是非常深沉的。
一根根竹子就像是仙女变的，看她们修长纤细的身姿，长长飘飘似少女的秀发，总是那么的飘逸大方……
雾之所以这次终于没有迷路是因为前几天寒羽还在天界的时候她白天无聊就特意研究了一下这寒霄殿的路型。
雾一跑进竹林，就直往最里面跑去，扬起地上飘落的零稀竹叶泛泛飞起。
看见风花雪月四人围坐在一张石桌边喝茶聊天。
雾兴奋的向她们跑去。
“风花雪月姐姐。”
她这一喊，风花雪月都转头微笑的忘着她。
花赶紧跑出来一把抱起雾儿，还拿脸亲热的蹭了蹭雾儿的脸说道：“雾儿昨天的伤怎么样了？”
“恩恩，好多啦！”雾也亲热的搂住花的脖子。
这是筱筱才跑过来。
“奴婢参见风花雪月主。”筱筱气喘吁吁，肯定啦！雾至少有一些法术，她刚才跑的肯定追不上雾。
风看了她一眼，平淡的说道：“起来吧！你去旁边坐着吧！”
筱筱起身说道：“谢风主。”
就去旁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着，王今天早上特意吩咐她最近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雾姑娘，只因为雾姑娘现在对含月城还不熟悉，怕雾姑娘又像昨天那样误入进了禁地。
花把雾放下来，牵着雾向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