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别怕，我在
窗外。
瓢泼的大雨倾泻而下，雨终于落下来了。
就在同时，一阵很急的手机铃声，响彻黑夜。
是国际长途。
楚原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在耳旁，他没有讲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搭着小西肩的那只手不安的攥紧，眉毛皱到不行。
直到挂掉手机的那瞬间，脸上的神色还是没有恢复。
“原——发生什么事了？”小西焦急的问着。
楚原将小西搂紧在自己的怀里，没有讲话，只是拥着。
这雨下了一天一夜，窗外一直都是昏黄一片，就像此时他们的心情一样。
天羽从国外打电话来，昨天，心仪离开了。
楚原的心就像腕掉一块，他看着长大的妹妹走了，心痛的不能自已。
她的笑脸浮现在他的面前，清晰的触手可及，却抓也抓不住。
那一夜，他跟小西讲了一夜的她，他紧紧的拥住了怀里的人，就怕她走开一样。
人一旦失去什么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身边的。
因为有暴雨的关系，他们三天后才踏上去法国的路途。
飞机经北京转机到法国。
小西第一次出国，原以为是美好的事出去，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一路上都很沉寂，他们的话很少，楚原心里不好受，小西看在眼里，不过几天的时间，他硬朗的面庞消瘦了，她握紧他的手臂，楚原回头，给了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笑意，强挤出来的笑，更让人觉得心痛，。
小西想起天羽哥哥，此时他应该是最伤心的人，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怀里，是怎样凄凉的心情。
他们转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踏上普罗旺斯的土地。
那一片美的令人窒息的土地，那是心仪姐姐心之所往的地方呐，的确，美丽非凡，难怪她一直想呆在这边。
六月底的普罗旺斯是最美丽的。
空气里弥漫着薰衣草浓郁甜美的芬芳，怎么吹也吹不散。
土地上一垄垄整齐的紫色的草木和挺拔的黄色向日葵错落有致地延伸到了天际的尽头。
深深的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幸福的气息，连衣服上都沾上甜美的芬芳。
按心仪的心愿，她愿守着那一片无望无际的薰衣草田。
楚原跟小西找到天羽的时候，他正站在心仪的墓前，眼睛望着墓上的那张照片，是心仪笑的最开心的样子。
小西看着那样的背影，一个孤独的男子在无尽的田野里，陪衬他的是在微风中的花草，风吹过，扬起他的发，似有什么拨动着她的情绪。
她没忍住，小西的泪水滴到手上，灼人的热。楚原回头，拉着她的手握紧。
他们走近天羽，站在他身后很久，天羽都没有发现。
良久。
天羽回头的时候，发现楚原跟小西的时候怔住了。
嘴角扬起笑容，在风中暖人心窝，却看的让人想哭。
笑不代表开心，不哭不代表不痛。只是爱的太深，爱到骨髓里才会忘记了表情。
看到天羽的笑脸，小西没忍住的趴在楚原怀里啜泣。
天羽哥哥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
他住在普罗旺斯旁边的一个小镇瓦朗索勒，很迷人的地方。
“那是心仪最喜欢的小店——”
“心仪喜欢在这边喝茶——”
没走几步，天羽都会停下来介绍，脸上的喜悦不曾离开，就像心仪没有离开一般。
他表面没事，小西听的眼泪直流。
“天羽哥哥——你不难过么？”
楚原一个制止，让她不用说，他怎么可能不难过，太难过，才会假装的不在意。
天羽住的地方，是个独门独院的房子，装修的很雅致。
走进屋里，所到之处无不体现出主人的心思细腻。
天羽进屋的瞬间，有种错觉，就是心仪会从房子里出来，微笑的等着他回来一样。
微微发酸的眼，被强撑着挤出笑意。
“你们坐吧。我去给你们拿喝的。”
房子不大，却很温馨，桌上，摆放着心仪跟天羽的合照，其他书友正在看:。
相框中两人笑的那么开心，他们真的很配。
如果心仪姐姐还在，还在的话就好了，小西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天羽哥哥孤身一人站在薰衣草田的背影，让她的鼻头一酸。
“路上辛苦吧——”
天羽笑着端来两杯水，将小西他们引到院子中坐下。
太阳很好，照出叶天羽眉宇间的落寞，他不时拨弄着手上的戒指，那是一个月前，他跟心仪互相交换的戒指，他们结婚了。
在这个异国的小镇上，在教堂，简单不失温暖的婚礼，那一天心仪笑的好开心，天地为之失色，他的希望就是留住这样的笑容一辈子，天不随他的愿，把笑容的主人带走了。
他唯一能握住的就是手上的戒指，有两人彼此一生誓言的戒指。
留下的还有两人的所有回忆。
“天羽哥哥……”小西的声音带着哽咽，如果他心痛讲出来，不会那么难受的。
“小西——”他打断了她，嘴角微扬，“心仪说让我一直笑的，我们说好的……”
说到动情的时候，他停住了，其实他根本就做不到，如何做到跟她在一样，呵。怎么可能一样？他生命里的最重要的人不在了，他该如何笑出来。
夜寂静的可怕。
已是深夜，都没有睡着。
小西跟楚原的房间在天羽的隔壁。
安静是种负担，告诉你一个人的孤寂。
已经是第五个夜了，面对空空荡荡的房间，叶天羽靠着阳台，任月光在他的身上素描，勾勒出一身的悲凉。
望着手上的戒指发呆。
心仪——我要怎么告诉自己，我还是不习惯，没你在身边，是你告诉我要笑，没有你在，我笑给谁看，就算我骗的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我想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思念如藤蔓一般越长越高，如何停的下。你停留在了薰衣草田，那边就是我思念停靠的地方。
一滴泪从黑亮如珠的眼睛里流下，两颗，三颗……灼烧了手背。
最后天羽哭的像个孩子，在寂静的夜里响亮极了。
隔壁阳台站着两个人看着他哭的无助，眼泪流下的时候，有一种可能就是痊愈，小西在心里希望，泪水洗刷过的脸只会绽放一种表情，那就是笑容。
在普罗旺斯的半个月里。
每天清晨。
天羽都会去那一片薰衣草田，然后带着一身晨露回来，多了的是脸上的一份释然，一份接受。
在这边住的越久，小西越发现这边养人的地方，恬淡极了。
楚原说，那就多呆在这边一些时间。
小西笑颜，这不是他们的地方，是天羽哥哥和心仪的，他们的家在国内。
她靠在他的胸膛，阳光倾泻而下，洒下一些温暖。
心痛总会减轻，慢慢的由快乐代替。
天羽说，他试着接受现实，他答应的，要快乐，毕竟他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他看着手里戒指出神，眼中有几许深情，。
暖光里，笑出暖人心的微笑。
那个笑容常在的天羽哥哥回来了。
小西惊喜的拉了拉楚原的衣袖，然后看着天羽。
“天羽哥哥——”
“我没事了……谢谢你们过来。”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看你是会呆在心仪身边吧。”楚原开口，这半个月来，他也瘦了。
叶天羽点点头，看着窗外，脸上显出一丝沉默，唇微微张着，“心仪在的地方，就是我在的地方。”
以后，天羽他会在想念的回忆中度过。不会孤单，过往的那些美好会陪伴以后的每天。
之后的几天，天羽陪着他们走过普罗旺斯的大街小巷，走过那成片的薰衣草田。
听他讲他跟心仪的过往，那些幸福的曾经。仿佛心仪没有离开一般，她会永远的陪着天羽。
小西跟楚原离开的那天。
天羽去机场送他们，他说已经接受了现实，他买下心仪那间喜欢的工艺品店，守住那些他们的曾经。
他对小西跟楚原说，能找到自己的终身伴侣是幸福的事，是彼此珍惜的事。
小西看了一眼楚原，然后很认真的点头。
再见了，天羽哥哥——
再见了，普罗旺斯——
飞机在飞行了十几个小时后，到达北京。
刚下飞机的小西，脸色苍白，无力的跟在楚原的身后，楚原回头的时候，她差点撞上去。
“尹小西——你怎么了？”
楚原将小西带到一旁坐下，担心覆上眉宇间。
“我好像是生病了！”小西无力道，眼皮子耷拉着。
“尹小西——”楚原的手指碰触她的脸颊，冰凉，焦急布满硬朗的脸，心疼爬上眉间。
“送你去医院——”
楚原一把将她横抱起，小西将双手勾着他，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手抓着楚原的领口，低声道，“原——”
楚原的脸颊贴上她的额头，怎么会那么凉。
“很不舒服么？”
“我……我，想去洗手间——”尹小西觉得脸红，肚子里翻江倒海。
迟疑不过一秒的时间，楚原抱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远处的vip通道口，一身红裙的女子注视着那一幕，超大墨迹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有嘴角那一抹很冷的笑容。
她转头对身后的男子，耳语一番，纤柔的手臂摘下脸上的墨镜，白希透明的肤质，一双美目闪着无尽的光辉，旁人顿失光采。细瞧之下，人美的动人，却让人感到寒意。
男子毕恭毕敬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