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怕的疯子
在出门进入大雨中的瞬间，无数雨滴击打在身体上，使得身体里的内息疯狂加速起来。仿佛是受到强烈的刺激一般，丹田气旋猛然外涨，化成无数细小的气机从肌肤毛孔中渗透出去，如同帘幕一般覆盖在全身上下。
因此，虽然淋着雨，任凭冰凉的雨水浸透单衣，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此刻，周天运行的内息不仅改善着后天的体质，也在肌肤表面形成一层气膜，看似打湿的全身，实则干燥清爽。
只是偏长的黑发顺着额头从中分下来，紧贴在头皮上，那雨水顺着发丝滴滴流下，再滴落肩头，默然无息。
在外人眼里看来并没有因为雨势在校园里奔跑躲避总是显得有些怪异，比如办公室或者教室靠窗的位子，偶尔一眼，便惊讶这雨中的人是否精神有问题。
张欣盛低着头沉默地朝着校长室走去。
经过残红凋零的花园，穿过冷风涌过的走廊，实验楼里回荡着充满压迫力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精确的时间间隔和几乎轻重不变的步履。
“马有福，去给我找个榔头来，把这个破锁给我砸了，人都下台了还不赶紧收拾东西让房子，玩起失踪来了，我还不信没办法！”是宁月英那特有的高腔从楼上飘下来。
随后，急促的脚步声下到一楼，匆匆小跑的马有福和低头的张欣盛险些撞在一起。
“你……你要做什么？”马有福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大概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张欣盛的领导，旋即恼羞成怒说：“不在值班室好好呆着乱跑什么，不想干就给老子滚蛋！”
张欣盛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马有福说：“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一些事吧？”
“什么事？”马有福怔了一下，不耐烦说：“甭跟老子瞎忽悠，姓张的，你不让我进学校的时候是不是也忘记了什么事情？不是不报时程未到，以后啊，我马有福会让你好好认识一下我，保证你一辈子不忘！”
张欣盛哑然一笑：“你去拿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哈哈……”看到张欣盛似乎讨好的话，马有福狂笑两声，倏地收住，狞笑说：“别他妈以为讨好我就可以好过点，不过……要是伺候好你马大爷我，也不是不能考虑放过你。”
“放你妈？”张欣盛淡淡吐出三个字，就像是说你好吗，还没等马有福反应过来，张欣盛蓦地进步冲拳。
“砰！”这一拳直接把马有福打飞撞到墙壁上，只见他身形慢慢滑落，因为腹痛而脸形扭曲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抱着肚子连连干呕。
下一刻，头发一紧，被大力提起，迎面是张欣盛毫无表情的脸，只是那一双黑目中寒气逼人。
“你……要……干什……么……拐子是……我大哥……”面对着冰寒刺骨的目光，马有福才想起来，自以为风水轮流转到可以踩一踩眼前的这个人，似乎瘦子哥说过和铁头有关系，似乎并不是想怎么踩就怎么踩的主，情急之下拉出拐子来顶一下。
“大哥？”张欣盛似笑非笑。
马有福急忙点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在马有福脸上，他的头猛然一歪，脑瓜子有点蒙。
“是大哥吗？”低低的声音就在耳边……
转过脸来，马有福的脸上一侧清晰地印着手掌印，他似乎被打蒙了，机械般又点点头。
“啪！”又是一记耳光扇在另一边，脸被扇歪，露出的另一侧很快显现出通红的掌印。
这时上面摇摇传来宁月英的声音：“下面出什么事了？谁在下面？马有福吗？你怎么还没去？”
这声音很快被外面哗啦的雨声掩盖，张欣盛卡着马有福的脖子，虎口骤紧，马有福涨红着脸舌头吐出来，双手拼命掰着张欣盛手，却在极度缺氧中渐渐没了力量。
就在马有福以为自己今天要一命呜呼时，张欣盛却突然松开手，在他贪婪呼吸生命中从没有这么感受到珍贵的空气时，张欣盛凑近他耳边冷冷说：“只有活的人才有资格享受生命，你说是吗？”
说完在马有福惧怕的点头中，看也不看一眼，朝着上二楼的楼梯走去。
看着张欣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马有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嘴里仍不住咳嗽着着，连连碎念：“疯子，真是一个疯子。”
又看看楼梯口，想起宁月英还在楼上，不由得哀叹你老人家自己保重吧，不敢再停留，捂着脖子踉跄离开实验楼，被关上的楼门在风的吹动下，来回吱呀吱呀地作响，时楼道平添几分阴森气息。
宁月英心神不定地在门口走来走去，在经历短暂的欣喜若狂后，她开始迅速进入角色，第一时间叫上马有福冒雨去找罗春丽办交接手续。
不料到处都找不到罗春丽，心里说不出的火大，心想都是做过校长的人，平日里看上去又是雍容大度，却没想到真正来事时这般小家子气，还真是看错人了。
没想到这老刘说话还挺算数的，我这清白的身子没白陪他睡，原以为要在政教主任的位子上一直待下去，没想到机会还是来了，罗春丽啊罗春丽，你一定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吧？
一想到罗春丽那张让人嫉恨的脸会在自己面前失态的样子，宁月英忍不住低声冷笑起来，笑着笑着又看到门上那把铜锁冷冷挂在那里，似乎在嘲笑自己，莫名其妙心躁起来。
她抬脚踢了门一下，“哐当！”过道回荡的声音从两边散出去，一股穿堂风忽然经过，让外面套着针织外褂，腿上一件薄料裤子的宁月英感觉有些阴冷，她不由得抱着双臂，心里开始埋怨马有福怎么这么磨蹭。
算来算去，马永刚那混蛋居然占得便宜最大，自己被提拔副校长不说，就连儿子也火线提拔成副主任，那小子上班才一天，也不知道老刘是怎么想的，一定是吃了不少好处。
可吃那马永刚的好处再多，有吃老娘的奶水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