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老辈往事(二)【求推荐...
领着林茵和林刚到了孙道长房间门口,陈浩楠就退了出来,尽管他很好奇,想知道孙道长明明儿女双全、家庭幸福,却为何偏偏要守在这清风观里做一个清贫道士,而且一守就是这么多年,这实在是有悖常理,想必这中间一定有很多曲折。不过,好奇归好奇,陈浩楠也不能去打扰他们一家人团聚,那样也太不厚道了。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陈浩楠觉得没劲,正想是不是先去跟孙道长打声招呼回自己家看看时,忽闻得一阵烤鸡的香味,他顿时就来了精神,要知道他今天早上没有吃早餐,中午也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正饿着呢!
寻着香味而去,陈浩楠找来了厨房后院,原来是柳长空那货正在院子里烤鸡呢,那鸡夹在火上,已经烤得差不多了,金黄金黄的,油滴在火里,不时发出“哧哧”声响,而柳长空不时还涂抹些东西在鸡身上,让香味更加浓郁了。
别人不知道,但陈浩楠却很清楚,柳长空这家伙在清风观的日子过得十分逍遥,也更会享受美味,时不时在山上打一两只野鸡、野兔、黄鼠狼什么的,或蒸、或烤、或炖,花样层出不穷,弄出来的野味让人食欲大增,陈浩楠以前可没少来清风观里打牙祭。
这一刻,看到烤鸡香色诱人,陈浩楠那不争气的肚子忽然就咕噜噜地叫了,他恨不得立即将烤鸡抓过来大快朵颐一番。不过,这刚刚还和柳长空打了一架呢,自己头上的伤口都弄裂了,陈浩楠如何拉得下面子跟这货要烤鸡吃?
“不就是一只烤鸡嘛,不吃老子又不会饿死!”站了片刻,陈浩楠暗暗地嘀咕了两句,转身就走,孰不知刚走了两步,就听得柳长空忽然喊道:“臭小子——”
听到这声音,陈浩楠立即停住了,柳长空忙也迎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嘿嘿,臭小子,还生气呢?”这让陈浩楠不免有些小得意起来,不过这家伙嘴上却还是冷邦邦地说:“谁啊,谁认得你?”
柳长空仍是笑道:“嘿嘿,师兄也就跟你切磋一下,你别记在心上啦!”
陈浩楠白了他一眼,仍是冷冷地说:“连自己的师弟都打,有你这么当师兄的嘛?”
“嘿嘿,臭小子,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事还真不能怨我……”
“不怪你怪谁啊?”陈浩楠立即反问道:“——难道还怪我自己不成?”
“好啦,实话跟你说吧,其实这事都是师傅让我做的,他说让我挡着你们……”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柳长空这货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把孙老道给卖了,这要是让孙老道听到的话估计非得吐血不可。抓了抓自己的光头,柳长空又呵呵笑道:“我也想试试你的功夫最近有没有进步,可没想到把你给弄伤了——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也不知道为何,被柳长空这么一说,陈浩楠原本还有的一丝小怨气顿时全消,他连连摆了摆手道:“好啦,好啦,我不怪你了!其实我头上这伤不是你弄的,我昨晚跟人干了一架,不小心给刮伤了,刚才只是伤口有点裂了。”这家伙可不想说被人开了瓢,那样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我就说嘛,你臭小子怎么会那么没用呢,才几下子就给伤了——不对啊,是谁弄伤你了,快跟师兄说说,看我不削死他奶奶的,给你报仇!”柳长空立即做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拍着胸脯嚷道,忽又闻得一丝烧焦的问道,他慌忙叫了一声:“糟了!我的烤鸡!”
紧接着,只见柳长空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提起了烤鸡的架子,而后急吼吼地翻看着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有一小块地方烧焦了点,其他的都还好。他闻了闻,觉得差不多可以吃了,忙又冲陈浩楠喊道:“臭小子,来,吃点儿,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等陈浩楠这小子靠近了,柳长空立即撕了一个鸡腿递了过来:“给,尝尝,这可是我下午刚逮的野鸡,新鲜着呢,保证味道超正点!”
“嗯,好香啊!”接过烤鸡腿闻了闻,陈浩楠随即咬了一大口,满嘴流油,实在好味。
“臭小子,味道怎么样?”柳长空忙问:“正不正点啊?”
“正点,正点,太好吃了!”陈浩楠嘴里咬着喷香的鸡腿肉,含含糊糊地说:“长空师兄,有酒没?这个时候再来点小酒,那是最好不过了!”
“哈哈,我看你小子现在都快变成老酒虫了!”柳长空当即拍了陈浩楠一把笑道:“还别说,你来得巧了,昨天我刚给师傅打了五十酒新出的谷烧酒,口感还不错,我去倒点来给你尝尝。”
说着,柳长空忙将烤鸡的架子搁在一边上,乐颠颠地就跑去厨房了。一分钟不到,他就端着两个粗瓷碗出来了,将一碗递到陈浩楠跟前便说:“来,你尝尝看!——我陪你小子喝点!”
“啊?这么大碗?”陈浩楠双手接过来一看,好家伙呀,这满满的一碗烧酒,估计得有半斤多,他忙摇摇手推辞说:“长空师兄,这也太多了,太多了……”
“多什么多啊,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酒量!”柳长空却不管这个,直接将酒碗塞到陈浩楠手里,还拿自己的酒碗与陈浩楠碰了一下,喝道:“来,干一口——”
“干就干!”既然酒已经倒来了,陈浩楠也不再推脱了,与柳长空的酒碗碰了一下,一口气就干了小半碗,火辣辣的,还真是爽快。
“哇,好酒啊!来,我们坐下一边吃鸡一边喝酒……”摸了一把嘴巴,柳长空忙又拉着陈浩楠在旁边的石头凳上坐下了,喝了口酒,他忽又好奇地问:“臭小子,刚才那一男一女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还真是咱师傅的儿女?”
“嗯,我估计也是这样的。”陈浩楠也端起酒碗抿了一口,这才点点头说:“要不然人家大老远的跑来,这不折腾嘛!”
正当这两货吃着烤鸡、喝着烧酒,乐得不亦乐乎之时,另一边孙道长的房间里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本来父亲还说点什么事的,但这会儿忽又半眯着眼不说话了,这让林刚心里好不着急,心想父亲到底要说些啥呢?而林茵则满眼是泪,林刚思索着这不是办法,心里就更加急了。
过了片刻,林刚忙把桌子边上的两条方凳搬了过来,随即笑呵呵地说:“姐,好久没跟爸在一起唠叨了,我们就跟爸好好说说话……”虽然这家伙没有直说,但他的意思却很明显,就是在提醒林茵道:“老姐呀,你赶紧别哭了,先跟爸聊聊,看看有什么办法让爸跟我们回去再说呀!”
林茵也不是傻子,只是五年没有看到日思夜想的父亲了,这忽然跟老父亲重逢,她实在是太激动了。不过,听到林刚这么一说,她立即在一条方凳上坐下了,用手擦了擦眼泪说:“我不哭了……不哭了……该高兴才是……
林刚也就势坐在了另一条方凳上,他看了看父亲,随即吱吱唔唔地说:“爸,您……您怎么跑来这做道士了?”
孙道长忽然睁开眼来,反问了一句:“做道士又怎么了?”
“没……没怎么……”林刚连连摇了摇头,虽然父亲做道士之事让他十分惊异,但想想父亲的性情原本就古怪,做出这等举动倒也不算太奇怪,说不定正是因为做了道士,父亲才得了奇遇,练得一身功夫,要不然又怎么能教出陈浩楠那样的少年高手呢?
想到这些,林刚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而是笑着又问:“爸,这几年您都去哪了?我和我姐找了好多地方,亲戚们也没少帮忙找,还有我们在报纸、电视、电台都做了寻人启事,但就是一点音讯也没有,差点没把我们急疯了——还好今天找到您老人家了,是该高兴高兴!”
“我哪也没去,就在这清风岭呆着。”孙道长的话很简单,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这忽又听得父亲提到清风岭,再联想到父亲刚刚说到母亲的心愿,林茵心下猛然一紧,立即插话问道:“爸,您刚才说妈妈在这里?您的意思是——”
五年前,林茵的母亲张素梅因为肾脏衰竭去世,本来各项事宜都已准备妥当,但就在出殡日的前一天晚上,母亲的骨灰坛却忽然离奇失踪了。而与此同时,老父亲也不知所踪,当时很多人都猜想是父亲带着母亲的骨灰坛离开了。刚听父亲说母亲在这里,林茵终于可以断定五年前是父亲带走了母亲的骨灰坛,因而她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对!”孙道长点了下头道:“你妈妈的骨灰坛就葬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山坡上……”
“爸,您怎么把我妈葬在这呢?”林刚忙又插上话来了,他实在是搞不懂父亲的做法,因而有些埋怨道:“妈妈应该葬在我们老林家的祖坟才是,您、您怎么——”
“怎么?我要怎么做还要征求你小子的意见不成?”根本不让林刚把话说完,孙道长立即甩了一下手道:“是,你小子说得也对,按照以往的规矩,你妈妈确实要葬入我们老林家的祖坟,但是你妈妈临终前有遗愿,我尊重她!”
说着话,孙道长已经起身下了床,她看了林茵和林刚一眼,这才重又说道:“我看这样吧,既然你们姐弟二人都来了,就跟我出去一趟吧,先去拜祭一下你们的妈妈,有些事情我想当着她的面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