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暗手施助（二）
“难道是他暗手施助的？”怔怔地看着对面桌子边上坐着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一时之间蓝莓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她又把捧在手心里的玻璃珠子看了看，心中更是不由地嘀咕着：“这小家伙太有意思了，真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说真的，这小家伙太特别了，当别的客人都在小声议论的时候，只有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手执刀、一手执叉，小心翼翼地切着牛排，那样子虽然略显得生疏而笨拙，但却是那么淡定，仿佛刚才打架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又或者说他刚才没看到打架……
这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蓝莓暗暗否定了自己这一想法，刚才动静那么大，估计就是个死人也应该有反应的，但是这小家伙却好像没有任何反应，这不应该呀！不过，越是这样，蓝莓越是觉得奇怪了。
其实，从这个小家伙一走进店里，蓝莓就感觉到他身上有着一种特别的气场，所以她特意安排最水灵漂亮的服务员“琳琳”过去招待，并且特地吩咐厨房给他和他同伴点的牛排加了份量，她甚至还跟柜台打了招呼，说等他们那桌结账的时候记得给他们打个八折。
“对啊，他同伴呢？”忽然，蓝莓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明明记得刚刚跟这小家伙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小胖子，但这会儿胖子却不知所终了，难道……难道也给吓跑了不成？不可能吧，他的同伴居然是个胆小鬼？心里面忽然跳出这么个想法，蓝莓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立即摇了摇头，自己又把这想法给否定了。
当然，大家不用疑问，这个小家伙不是陈浩楠还能是谁？
站着观察了约有四五分钟，蓝莓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缓步走了过去，还直接坐在了陈浩楠对面，也就是季东明的位置上——她盯着陈浩楠看了一会儿，随即将玻璃珠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难道被她发现了？”一看到这情形，陈浩楠立马就暗暗叫苦起来，心说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不过，他当即又露出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说：“哟，老板娘，你还玩玻璃珠子呀？”
“小伙子——”刚说了几个字，蓝莓忽然掩着嘴笑了：“哦，对了，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呢？”陈浩楠也看了蓝莓一眼，点点头，玩笑着说：“我想我应该还算是个小伙子，不至于那么老气横秋吧！”说实在的，美女掩嘴而笑，最是韵味十足了，陈浩楠暗想，趁着老季那家伙不在，逗逗美女老板娘也好！
“嘻嘻……嘻嘻……”蓝莓又连声笑了。不过，她很快便止住了，露出一副很正经的表情说道：“小伙子，今天这事多亏你了，我蓝莓记着这个情——”
“打住！打住！”陈浩楠连连摇头，打断蓝莓的话道：“老板娘，我可没做什么，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个情我可承受不起。不过嘛，我觉得你店里的牛排确实不错，只是我有些奇怪，我怎么发现我们这桌的牛排份量好像要比别的桌要多一点啊——是不是老板娘特殊照顾呢？”
“啊？哦！哦！”蓝莓不自觉地发出了一些小声响，还慌忙低下了头，她不曾想到对面这小家伙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这事了，顿时间觉得尴尬起来，她的俏脸儿一红，就好像被别人发现她的私密似的。
不过，蓝莓到底也是久混于社会之人，特别是她经营蓝莓空间快五年了，什么样场面没见过？因而，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还微笑着抬起头来，但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指着桌上的玻璃珠子，而后看向陈浩楠，慢悠悠地问：“那——这个呢？”
“呵呵！”陈浩楠笑了笑，随手抓了几颗玻璃珠子在手里把玩着：“这不就是玻璃珠子嘛，没啥特别的，我小时候经常玩这个，还跟别人比赛呢，赢了不少，现在还堆在我那书房里，估计得有上千颗……”
看到陈浩楠尽顾着打哈哈，似乎压根就不愿承认暗手施助这事，蓝莓那是相当郁闷，但她又不好插话，只是视线不自觉地左右晃了起来，显然对陈浩楠小时候玩玻璃珠子的事不感兴趣。不过，蓝莓的视线很快就定格在桌上的花盆里，她欣喜万分，因为那盆子里的玻璃珠子明显少了许多，而且还有刚刚被人动过的痕迹。
这下子，蓝莓敢百分百确定，刚才暗手施助的定是眼前这小家伙了。但是，这小家伙明摆着不愿意承认，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拿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逼着人家承认吧，那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而陈浩楠一见美女老板娘的视线盯在花盆里，他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即使自己再怎么矢口否认，人家心里也有数了。确实，刚才正是陈浩楠暗手施助的，他先是抓了四五颗玻璃珠子迅速甩了出去，恰好落在刀疤脸那小弟落脚的地方，让那小子摔了个四仰八叉。
后来，看到刀疤脸下重手把几个服务员打翻在地，尤其是看到那家伙嚣张狂妄得快没边了，陈浩楠更是怒火中烧，他又连着甩出两颗玻璃珠子，一颗砸在刀疤脸的脸上，直接搞掉那厮一枚牙齿，另一颗则正中刀疤脸脑门，那力度着实不小，顿时就起了个大胞。
“呵呵，爽啊！”教训了这帮混子，陈浩楠心里感觉爽极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最后那一下子竟然把刀疤脸和他的小弟们吓得屁股尿流，立马就跑得没影了……当然，要说这扔玻璃珠子的功夫，还得从陈浩楠小时候扔小石子玩说起。
那个时候家里面穷，陈浩楠和小伙伴们根本就没啥玩的，他们村子边上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河边上到处都是小石子，他们没事就在河边扔小石子玩。这时间一长，每个人都练了手劲，一打一个准，而陈浩楠更是他们中间的佼佼者。
后来，陈浩楠跟着他的大姑父胡远桥学了一些部队里练气劲的功法，再后来他又幸运地结识了怪道长孙师傅，跟着也学了不少本领，那打小石子的手法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别说百发百中，但这十几二十来米的距离，那绝对是例无虚发。
刚才这暗手施助，陈浩楠用的恰是扔小石子的手法，幸而没有失手，一举将刀疤脸那帮小混子打跑了，要不然被那些混子发现是他出的手，恐怕就不只是美女老板娘遭殃这么简单了，连他自己也会有大麻烦的。
“老板娘，”神思游离片刻后，陈浩楠随便找了个话题，笑着说：“我看你这里的生意很好啊……”
“嗯，还行，还行，承蒙朋友们抬举，生意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吧！”蓝莓机械地点了点头道，寻思着对面这小家伙既然要绕开暗手施助这话题，她也不便在此纠结了。所以，蓝莓立即笑笑说：“小伙子，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一声‘蓝姐’吧，这老板娘的叫法太俗气了些！”
“哦？”陈浩楠不禁愣了一下。曾几何时，陈浩楠也有一个名叫“秦可岚”的大姐头和一个名叫“林慕超”的大哥大，只可惜他们两个离开老家已经多年，至今杳无音讯。而面对这美女老板娘，陈浩楠忽然发现在她身上竟有着和秦可岚十分相似的大姐头气派，这让他感觉十分亲切。因而，在愣了片刻后，陈浩楠还是喊了一声：“蓝姐——”
“嗯，嗯，好，好，这就对嘛！”一听这话，蓝莓立即拍着手笑了。
也就在这时，季东明从洗手间出来了，原本他这两天就有点拉肚子，刚才吃了半块估计也就六七成熟的牛排，又喝了不少冷饮，他肚子里瞬间就跟那排山倒海一般，不得已他只好撇下美食匆匆忙忙跑去洗手间蹲坑了，差点没把他拉得虚脱了。
这会儿，季东明拖着轻飘飘的腿刚一出来，赫然发现陈浩楠和美女老板娘正面对面坐着聊得欢快呢，他心下不禁暗骂了一句：“重色轻友的家伙！”
不过，季东明也有成人之美的气量，而且他很快就发现先前跟他和陈浩楠哥俩介绍菜品的美女服务员“琳琳”就在一边上站着，他心下一喜，当即迈步走了过去。然而，很可惜的是，这小子才刚走出几步，那边陈浩楠就发现了他，还招着手高声喊道：“老季——”
“我日！”季东明立马僵在那里，他甚至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心里暗暗骂着陈浩楠这家伙太不厚道了，你小子都跟人家美女老板娘勾搭上了，你就不能让我跟人家美女服务员也忽悠两句吗？不过，心里面骂归骂，季东明还是折身回去了，而且脸上还笑得跟朵花似的。
看到季东明这小子终于回来了，陈浩楠玩笑着说：“老季，你怎么啦？去了那么久，是不是掉马桶了？”这家伙去了一趟洗手间估计得有二十几分钟，还真有可能掉马桶里了。
我擦！这个时候，季东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上去一把掐死陈浩楠这货。不过，看到美女老板娘在旁，他也只好忍住了，伸手摸了摸肚子，一脸苦相着说：“唉，我肚子不舒服，差点没虚脱了！”
“我看你是着凉了吧！”陈浩楠只说了一句，忽地一拍季东明的肩膀：“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这蓝莓空间的老板娘，我叫她‘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