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辰南宫外
他沉默了,良久后。
“平身,起来吧。”他冷冷地挥了挥手,“你跪得已经够久了。”
“谢王爷。”默心叩谢起身。
已感到有些酸痛的身体,僵硬着轻轻起身,但瞬即袭击而来的眩晕感,还是让默心感到了天旋地转般的摇摇欲坠。
暂时不见光明的黑暗中,默心踉跄着倒向不可知的方向,突然,横空伸出的一双手臂,宽厚有力的接住了踉跄中默心摇晃的身体。
一种无可依靠的感觉,还是让默心在得到靠助的同时,努力而用力地紧紧抓住了那双手臂,生怕他的一个抽退会让她万劫不覆。
默心就这样静静地将头倚靠在了那个胸前,耳中听着他胸膛里传来的富有节奏的心跳声,默心感到自己竟然能够渐渐平静,而且是宽心的平静。
“怎么样?好点了吗?”
赵啸天温柔如磁的声音,轻轻传入默心耳中,摇晃中的身体在刹时变得清醒而僵硬。在闭眼定思后,默心抬头、睁眼、看着映入眼帘的那张似乎关心的脸庞,暗暗深吸一口气。
“好多了。”默心轻轻推开他还紧紧相扶的双手,微微恭身行礼,“奴婢谢过王爷的关心。”
“身体都还没恢复,却喜欢强硬支撑?”
“德妃娘娘虽然关心和体谅奴婢,但默心为人奴婢的本份,还是应该尽快为德妃娘娘劳身出力。”恭身的她,在悄悄后退着,尽量拉开与他之间这种让人不安的距离。
“你……还真是个好奴婢。”
“谢王爷夸奖,奴婢愧不敢当。”
高高的宫墙外,有几株默心叫不上名、更是连见都没见过的参天大树越过高高的宫墙,向天空伸展着,虽显突兀,却更让人觉得高大异常。
回头,默心望着四周空空静静的院落,有些百无聊赖的她,心想着或许可以去看看吧?虽然,知道皇宫并不是她一个小小侍候宫女可以随意走动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是被发现,或许,一顿毒打之后就会将她永远逐出宫门,还她一个自由之身。
虽然,身份于她而言,也只是一个象征符号而已,但森严的宫规和约束,却是实实在在可以被抛却的,或许,目前可以。
于是,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向外走去,向着那几株参天大树所在的方向走去。
天宋朝的皇宫,深宫内苑,默心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有时间,也有心情来这样仔细的观察它们。
透过波纹状高高围墙的起伏点,远远望去,有一座宫殿高高耸入云宵,不用动脑袋去想,默心就知道那肯定是天宋朝的皇帝-天高祖所居住和谈论国事的地方,那里是无论默心有几条命都不可以涉足的地方,甚至于连做梦都不可以的。
尽管,她是没有实际涉足过,但却得到过白长老的谆谆善诱:皇帝所在宫殿的守卫严于任何地方,是十个太子宫都无法企及的森严密度。
默心用仰视的目光望着那座高高耸入云宵的宫殿,片刻后,她却还是低头向着她今天欲一探清楚的地方,悄悄靠去。
对于不切实际的想法或是行动,她都不会去做,这是她用十几年的跋涉时间得到的真理。就象江湖人所练的武功一样,繁多的招式和花样并不能有效的克敌制胜,那些都是没用的,只有真正能在最短时间内、用最快速度致敌死命的,才是有用的武功。
默心凭着感觉,摸索着向大树所在的地方走去,穿过几条廊道,越过几个宫门,一座题字为“辰南宫”的宫门赫然出现在了默心眼前。
“辰南宫?”默心蹙眉思索着,“怎么好象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什么人?在此东张西望的。”一个侍卫从宫门后走出,冷眼看着愣在宫门前小道上的默心,“还不快速速离开。”
“这里是什么地方?”默心故作不解的样子,“为什么连在门前站一站都不可以啊?”
默心忽闪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侍卫,那侍卫反倒被默心有些可爱的纯真模样给怔住了,他竟然忘了回答,只是呆呆地盯着默心那双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定定的。
“为什么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默心再次问道。
“呃……”待那侍卫回过神来,看到默心依然忽眨着会说话的双眼,他刹时间通红了脸,非常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阿杰,在干嘛呢?”又一个侍卫从宫门后踱步而出,当看到阿杰怔怔地盯着默心时,他显然有些发火了,“阿杰,她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在这里?”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在这里?”他的话,勾起了默心久藏不用的好奇心。
“反正,你不是辰南宫的宫女,就不可以出现在这里。”那个侍卫似乎在忌讳着什么,“这里不欢迎陌生人。”
“陌生人?”默心将蹙得更深,“这宫里还有陌生人吗?陌生人能随便进得宫来吗?”
阿杰和那个侍卫顿时都被默心问得傻了眼,一时间竟想不出词来反驳她。
“你们真的以为就你们是有用的,其他人都是饭桶,光出人不出力吗?”默心比他还振振有辞,“你未免也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你……你是哪里来的小丫头,竟敢来这里撒野?”另一个侍卫突然间向着默心怒吼起来,“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看样子,你是有些恼羞成怒了。”默心反而笑了,“回答不了我的问题,就需要这样以势压人吗?”
阿杰轻轻拉了拉另一个侍卫的衣袖,“阿仁……”
“想不到你个小丫头还挺牙尖嘴厉的嘛。”那个叫阿仁的侍卫甩了阿杰的手,有些意外地看着默心,“你是哪个宫里的?”
“为什么要告诉你?”默心冷笑着,“你不是让我离开吗?还问这个干什么?”
“你……”阿仁被默心的话呛得脸色翻白,却也拿不出话来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