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乔迁之喜(中)
凤翔宫
薛如意刚将云鬓理好,却听说未央宫来人了,薛如意皱了皱眉头,自从独孤云傲对她只有一次交集就是传达独孤昕对她的警告。现在却来人了?
薛如意想了想说:“请她进来吧!”
拂梅走了进来对薛如意行礼说:“娘娘,今日我家主人烹了一杯上好的茶,希望您赏脸。”
薛如意扬起眉毛说:“哦,这摄政王是难得有心情烹一杯茶,而且更是吝啬,极少人能品到那等好滋味,如今怎么会想到请本宫来了。”
拂梅笑着说:“娘娘真是说笑话,我家王爷暂住在后宫之中多亏有娘娘照拂,而且娘娘身为后宫之主王爷更是应该以礼相待。并且摄政王一直是敬重您这位嫂嫂的,否则当时最好的荷露水在送来时就不会将第一杯茶送给娘娘您品尝了。”
薛如意微微蹙起眉头她知道独孤云傲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而这婢子一再提起后宫之主这一次到底是什么用意?这一次的邀请虽然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是她知道如果不去一定是一个祸患。
薛如意想了想说:“本宫立即就去!”
拂梅说:“主子说了,烹茶最讲究的就是水了,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以上水老不可食也。主子这一次的水备的不多极容易煮沸,所以请娘娘快一点。”
薛如意眯起双眼散发出凌厉的光芒,但是拂梅依旧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儿没有丝毫惧怕之意,薛如意这才仔细打量起拂梅来,只见她一袭素蓝的宫装,或许是因为不喜繁琐,只有几缕流苏做点缀,好看的小说:。略施粉黛,神情漠然。却举止间都带着不同寻常的贵气。薛如意见了以后暗赞到底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这通身的贵气不是想沾染就沾染的了的。
但是欣赏归欣赏,薛如意的嘴角划过一道狰狞的笑意,声音不由的沾了一丝僵硬说:“本宫知道了,本宫现在就动身。”
而此时香凝宫中
容婕妤扶了扶自己绾好的堕马髻,斜斜地插了一支八宝簪语气微微有一些紧张说:“摄政王为何有雅兴请本宫喝茶?”
弄菊说:“主子的事情,作为下人的人怎么知道?不知道婕妤娘娘是去还是不去?”
容婕妤想到那位摄政王不禁身体打了一个哆嗦,然后说:“本宫去,本宫现在就去。”
十二人抬金顶凤辇在仆人前呼后拥下缓慢前行,就在这时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抱着什么东西准备走见到皇后娘娘的凤驾,连忙夺路而逃,却被薛如意发现了。
薛如意皱了皱眉头说:“那个奴婢怎么鬼鬼祟祟的,拿下来!”
很快那个宫女被拦了下来,挣扎之间一堆东西掉了下来,薛如意的眼睛看到那些东西立马凝重起来。
未央宫
唐婉的鸾架在门前就被拦了下来,唐婉的面容立马扭曲起来:“大胆你们敢阻拦本宫,知道本宫是谁么?”
侍卫说:“属下自然知道,您是猗兰殿的从三品婉容唐氏。”
“那你们为何阻拦本宫?”唐婉厉声叱问说。
“妹妹难道是不知道,这未央宫除了皇上,想要进来的人除了皇上亦或者手持圣旨,摄政王法旨方才能入内,敢问妹妹你有哪一道旨意?”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唐婉的身后传来。
唐婉转身就看见容婕妤缓缓走了过来,今日的容悦明显是精心的装扮了才过来,今日容悦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唐婉皱紧了眉头说:“容婕妤,你今日怎么会到这未央宫来?”
容悦轻轻浅浅一笑说:“本宫今日奉摄政王法旨前来,倒是不知道唐婉容为何在此,传旨的人可说了今日摄政王可没有请你啊!”
“你的意思是摄政王请你过来?”唐婉咬着牙问,“婕妤娘娘好大的本事!”
“但是还是没有猗兰殿的唐婉容本事大!”薛如意此时也到了,面色如霜,现在这情形她还没有明白那她就白掌管后宫八年了。现在她是明白了独孤云傲是要准备干什么。
薛如意抬头看着未央宫那一处最高的高台微微一笑:摄政王殿下,本宫这一次多谢你送的立威机会了。
薛如意说:“流云,现在即可传令各宫嫔妃,立刻去凤翔宫,另外…。”
薛如意顿了一下,眼神凌厉的看着唐婉说:“将这个狐媚惑主,危害圣上龙体的贱人押下来!”
唐婉不服的挣脱了开来说:“敢问皇后娘娘,臣妾所犯何错。”
薛如意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周公公手脚极快直接就将象征着婉容身份的玉步摇扯了下来厉声说:“唐氏,你已经不佩戴这玉步摇了!”
薛如意转身对拂梅说:“回去告诉摄政王殿下,今日这杯茶,本宫恐怕是无法喝了,日后本宫会以重礼赔礼道歉,好看的小说:。”
独孤云傲站在高台之上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嘴角微微噙起一丝笑意轻轻的说道:“孤一向是极少亲自动手烹茶的,诸位你们哪有那么容易喝到。”
凤翔宫中
薛如意冷眼看着这一群不明所以的莺莺燕燕,刘德妃看着这样的情况不禁想起多年前那位范婕妤的下场,就在这时刘德妃看到圣宠一时的唐婉容正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唐婉容心里咯噔一下。这唐婉容平日里还算是规矩的,怎么今日被皇后给抓住了?这是犯了什么事?
薛如意说:“后宫一向禁止使用迷情一类的药物,就是不想让皇上龙体受损使得后宫雨露湛均,因此后宫之中凡是使用迷情一类的药物在宫规之中均是重罪,六年前,范婕妤就因此伏法,本宫以为你们已经收敛了许多但是没有想到啊这种罪还会有人再犯!”
刘德妃想起最近一直是她与李贤妃协理六宫事宜,出了这档子事情她还真是责无旁贷,于是她与李贤妃二人立马跪了下来说:“臣妾有所疏漏请皇后娘娘治罪。”
薛皇后笑了说:“这贱妾做的实在是谨慎若不是摄政王恰好请本宫喝茶,本宫还撞不上这唐婉容的好事。”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与摄政王有什么关系,但是容婕妤却已经明白了,摄政王请她去品茗这里面一定不会是她一个人,这其中还有薛皇后。唐婉容去未央宫一事摄政王肯定是早已知晓,唐婉容所在猗兰殿与未央宫的距离是她香凝宫到未央宫的三倍,未央宫与凤翔宫,香凝宫的距离极近片刻即到,而且薛皇后与她是自从昭元公主回归以来踏进过未央宫中的妃嫔所以请她二人来别人并不奇怪,至于唐婉容为什么会去未央宫?她想来也是明白的,唐婉容曾经在不是侍寝时刻在紫宸殿中出现然后就被摄政王给撞破了,于是记恨在心而自那之后皇上便冷落了她,这唐婉容并不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左思右想将一切就嫉恨在摄政王头上,气势汹汹的来找摄政王对峙,可是迷情香这一类肮脏的玩意摄政王想来也是不会知道的,毕竟摄政王只是一个九岁的姑娘家。皇上极为疼宠摄政王为了保护摄政王,这后宫龌龊事想来皇上是不会让她知道的。薛如意最擅长的事是借力打力而并非是栽赃嫁祸,所以这之间的事情一定是真的。可是唐婉容做的极为谨慎皇后也说了只不过是恰巧撞破而已,摄政王还小这些事情是自然不会懂得的,知情的只有唐婉一人,勉强算得上能够发觉的也就只有皇上。难道是皇上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告知了摄政王,于是摄政王就给来了这么一遭?
容悦越想越觉得冷汗涔涔,一个男人竟然可以不迷失**之中这么冷静实在是太过可怕了。这就是她的枕边人吗?帝王无情,真是太过可怕了!
唐婉冷笑一声说:“皇后娘娘东西真的是你搜出来的,还是你放进去的,你自己清楚。”
薛如意说:“你的意思是本宫污蔑你?”
唐婉说:“难道不是吗,臣妾自认为对皇后是恭敬有加为何这般设计臣妾?”
薛如意没有生气只是笑了起来说:“唐氏,你有什么资格能让本宫正视你?”
唐婉说:“你不过是记恨我圣眷浓厚,皇后,这是一国之母该有的度肚量吗?”
薛如意笑了:“嫉恨?唐婉你是太过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是啊,朕也没有想到,这后宫之中竟然会有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道醇厚的男声在凤翔宫中响起。
所有妃嫔均反过身来行礼:“臣妾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昕大步流星的走过那些嫔妃,却被唐婉拉住了,只见唐婉神情悲戚,虽然妆容不整但是因着她的相貌温柔可亲配上这哀戚神色看着实在是令人怜爱。只听唐婉悲切地说:“皇上请为臣妾做主啊,这件事绝对是有人设计啊!”
独孤昕不耐烦的踢开了唐婉,将薛如意扶了起来说:“你身体刚好,就别跪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薛如意巧笑嫣然说:“是!”
这一举动落在唐婉的眼中,唐婉下意识的心中一沉。很明显皇上心中还是更相信薛如意的。
独孤昕对着他带来的李院判说:“李杰,你负责照拂朕的身体已经十余年了,你来说一说吧!”
李杰说:“陛下的身体里确实是含有令人上瘾的东西但是下毒之人所下的剂量不多所以稍稍清除就可以了,臣得到陛下应允看了陛下的彤史,发现唐婉容的嫌疑最大。”
薛如意皱起眉头来厉声说:“将从猗兰殿中搜出来的东西呈上来!”
薛如意看着被托盘放置的东西温言对李院判说:“李太医,劳烦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些东西?”
李杰小心翼翼的划开一点脸色立马变得潮红起来,薛如意眼见的不对立马对流云使了一个眼色,流云很快就将冷水泼在了李杰脸上。
李杰很快醒了过来连忙跪在地上说:“娘娘恕罪,老臣实在是不知道这药效如此厉害!”
薛如意恶狠狠地瞪了唐婉一眼说:“那李院判这香饵是不是用在皇上身上的那些。”
李杰摇了摇头说:“这些只能起到助兴的作用但是不能使人上瘾。”
唐婉冷笑了一声说:“皇后娘娘,你的戏唱不下去了吧!”这些东西当然是无法令人上瘾的不过是独孤昕来她猗兰殿时候点的而已,而这种东西虽然是禁止的但是也不见得其他宫中没有啊!
但是李杰的话一下子将她打入谷底了:“但是这种东西的药效实在是太厉害了,单是蛇床子都是用了大量的提纯压缩成液,更不要说里面含有大量的依兰花,这一点老臣实在是不明白,依兰如此少有为什么唐婉容能够得到如此之多?”
唐婉咬牙切齿地说:“任谁都知道本宫在家族之中没有人买不受重视,依兰花如此稀有之物,本宫怎么会有?”
独孤昕冷眼看着唐婉说:“话虽如此但是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母亲当年是一等一的调香高手。”
唐婉的脸色微微有一些发白,没错这具身体的本身有一手极为出色的调香手艺,附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继承了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与能力,要调制迷情香确实是轻而易举但是想到他们说到的依兰花这一漏洞立马反驳:“刚才陛下也说了依兰花本就少有,以臣妾这一身份如何能够得到?”
薛如意冷冷的说:“要想知道只要将你宫中的宫女全部押入慎刑司好好问一下就行了!”
唐婉的脸色一变说:“你敢动用私刑?”
薛如意眼眸一转望向独孤昕说:“陛下,臣妾这算是动用私刑吗?”
独孤昕的唇角勾勒出了冷酷的笑意说:“皇后这是公事公办,算不得动用私刑!”
唐婉此时已经完全绝望了,她知道慎刑司内那是流水的刑具,就算是烟萝对她忠心耿耿但是也防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唐婉看着那没有一丝表情的独孤昕不禁冷笑起来,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没有一丝心肝的男人。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如此,沉迷于她的身体玩完之后就弃之如敝履。
唐婉终于忍不住了发出冷笑声,笑得极为悲怆,没错她是用了药物,这后宫之中有多少女人在翘首以盼这位皇上的到来,如果没有一点手段如何能在这后宫之中生存。她只是想要活得好一点而已,没错她就是贪慕权势,她就是爱慕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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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悦看着被人拉下去的唐婉容,那死死抠住地板的指甲已经断裂,双手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在华美的地板上留下了蜿蜒的血迹。
容悦看着那一道血迹心中不自觉的生出刺骨的凉意,她想起了一首诗像是全部概括了糖丸的一声 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这就是后宫女人的一生,所有的盛衰荣辱所有的喜颜悲歌都是属于眼前这个冰冷的男人的,都是属于他的。想到这里,容婕妤心里就一阵发寒。摄政王这一次是让自己看明白后宫的形势同时也让她明白这后宫蛰伏最深的毒蛇就是皇后。薛容两家之争一定会爆发,想到这,容婕妤的手不由的覆上自己的小腹,孩子娘能不能在这吃人的后宫活下去就靠你了。
未央宫中
“所有人的眼睛已经都盯到了孤的乔迁宴上了,真是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独孤云傲将黑子落了下来对独孤瑜说。
独孤瑜浅浅一笑落下白子说:“姑姑是摄政王,您的乔迁宴自然是所有人都瞩目的事情。”
独孤云傲又落下一子说:“孤是怕有人会在孤的乔迁宴上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独孤瑜笑了:“姑姑还真是杞人忧天,这摄政王的乔迁宴那是绝对不能出岔子的一件事情这举办人可是容德,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容德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独孤云傲沉吟了一下说:“那倒不一定是坏事,而是很有可能会闹出一点喜上加喜的喜事也说不定!”
独孤瑜顿了一下手说:“姑姑为什么要这样说?”
独孤云傲说:“容德现在的谋划一定是想方设法将孤拉到七皇子的阵线上,你说要是容家发生什么喜事正好与本宫的乔迁宴的日子撞上了呢?”将容家的喜事与她的喜事扯在一块,这样明显的示好谁都揭不过去。这道理谁都明白!
独孤瑜愣了一下说:“可是容家在短短一个月能闹出什么喜事啊?”
独孤云傲说:“是啊,会是什么喜事呢?”
独孤瑜说:“我的皇姑姑,你不知道慧极必伤么,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独孤云傲微微一笑又下了一子说:“好吧,就暂时不想了。”
独孤瑜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一些犹疑的:“那日琳月一定会去,如果琳月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姑姑多担待!”
独孤云傲抬起眼说:“阿瑜,孤是否对你说过,人不犯孤,孤不犯人。如果不是现在琳月并不知道你与孤的交易,你认为你还能安然的坐在这儿吗?”
独孤瑜抿了一下唇不再言语,他知道他的姐姐心是十分大的,所以对于这个羸弱的弟弟十分的不待见而且她甚至是与七皇子结成了同盟。一旦知道了他与皇姑姑的关系一定会弄得天翻地覆。
独孤云傲将子落下说:“阿瑜,你输了!”
独孤瑜看了一眼局势只好叹了一口气说:“姑姑,如果琳月真的不知好歹的话,希望姑姑将她交给我处置。”
独孤云傲站起身来没有回答只是从他的头顶上飘出一句话:“乔迁宴上你随着孤一块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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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明天虐虐渣,亲们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