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飘香书院
谢正阳是飘香书院的一名外门弟子,看起来二十余岁年纪,英俊的脸庞,超凡脱俗的气质,彰显其不俗的身份。
头系方巾,一袭白袍,手持折扇,脚穿布鞋,这便是谢正阳现在的装束。
飘香书院除却一名院主,两名副院主,其下便是八大宗师三十二名小宗师,依次便是执事长老、内门长老、外门长老,之后便是核心弟子、真传弟子、内门弟子、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如若要晋升内门弟子,其一:本身实力直接晋升筑基期;其二:是在四年一届的比武大会上取得前一百名的成绩;其三:获取足够的门派贡献点,进行兑换;其四:若根骨天赋悟性极佳,直接被大宗师小宗师看中,提拔为亲传弟子或者记名弟子;四选其一,只要满足其中任意一条,都可以晋升内门弟子。
天赋甲等,根骨、资质、悟性均为乙等的谢正阳,实力卡在练气九层已经有一年有余,比起同年加入飘香书院的师兄弟,只能算是不尴不尬的中游水准。
天赋、根骨、资质、悟性,其中任意一项达到超甲等水准的师兄弟,要么被内门长老看中收为内门弟子,要么出类拔萃早早跨入筑基期晋升内门弟子;若是侥幸其中任意两项达到超甲等,便没内门长老什么事情了,已经属于小宗师们争抢的范畴,直接晋升真传弟子;如果再天才一些,其中三项达到超甲等,小宗师们都得靠边站,属于八大宗师吹胡子瞪眼睛争抢的行列,绝对是核心弟子;如果四项全部达到超甲等,出现这种逆天级别的妖孽,飘香书院的院主和副院主就需要互相博弈,争夺这名属于门派掌门候选人的全才妖孽,其他书友正在看:。
谢正阳没有过人的天赋根骨资质悟性,也没有被幸运女神所青睐的好运气,没有得到某某仙人乘鹤飞升遗留洞府的功法传承,没有大路上捡到极品灵石的人品,也没有在深山老林里采集到天地灵药,他只有一身浩然正气。
我自一身浩然正气,诛邪不侵。
飘香书院的修炼法决与其他人类修士略有不用,其他门派的弟子吸收天地灵气,储存在丹田内的是灵力,俗称法力,但飘香书院的弟子普遍修炼的是“浩然正气诀”。
在丹田之内温养一枚浩气种子,通过斋戒、采气、禅定、存想、持净、息心,来壮大体内的浩气种子,养一身浩然正气。
除魔卫道,除了净禅宗的秃头和尚们,便数飘香拉牛牛生们最为积极。
此次谢正阳出山,便是尊崇了外门传功长老的法旨——“西南方三千里之白马城,近日内怨气聚集,凝而不散,遮天蔽日,事出无常必有妖,正阳,你须出山一趟,突破炼气期跨入筑基期的机缘便在此地。”
谢正阳唱了一声“诺”,从白袍长袖中抛出一只小巧的千纸鹤,千纸鹤迎风便涨,瞬间涨到一丈大小,谢正阳驾鹤而去。
谢正阳驾鹤出山的时候,已经看到不少的师兄弟脚踏竹马、纸鹰往西南飞去。
看情况,不止是他一个人接到了这个师门任务。
没有任何人会傻乎乎的制作竹龙或者纸凤凰来做代步工具,这是对神兽尊严的挑衅,纵使是金丹巅峰的院主,乃至于整个飘香书院,也承受不起神兽的怒火。
他的师兄弟们无一例外,都使用的是符咒之术。
修真者使用的五行术法大致分为言咒之术和符咒之术。
在修行人的初级阶段大多使用黄色的符纸承载符咒之术,运气好一些,被师门长辈赐下法器傍身,便可借助法器施展五行术法,威力更胜一筹;更上一个阶段,便是言咒之术,无须借用任何符纸、法器便能口吐真言,只需双手或者单手结印,催动体内法力,便可施展五行术法,若是有师承的真传弟子,获得师尊亲睐,得到亲手炼制而成的灵器,随着灵器的灵阶变化,威力呈几何倍数递增,哪怕是下品灵器也比极品法器威力大了数倍;至于内门弟子,就看内门长老是手里阔绰还是囊中羞涩而定了。
谢正阳盘坐在一丈大小的千纸鹤脊背上,极目远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有人脚踏法器,御风而行,好不逍遥;有人乘坐纸鹤,乘风而行,悠哉悠哉;有人快马加鞭,匆匆而行,神色焦急。
西南方,三千里,白马城。
哪怕脚下的是千里挑一的宝马良驹,日行八百里,满打满算,再夜行八百里,估摸着也在两天之后抵达;谢正阳乘坐千纸鹤,心里自然有数,大约一天半时间便可轻松抵达;至于乘坐遁光的法器,只需一日便可抵达白马城。
这一次出动的均是飘香书院的外门子弟,实力大多集中在练气中期与练气后期之间,当然夹杂着少数谢正阳这种练气巅峰的外门子弟,好看的小说:。
当青袍道士和灰衣童子正将双头绿蟒的一截蛇身架在火堆上烧烤的时候,白马城里却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繁华,街道上的行人脚步匆匆,时不时紧张兮兮的回头,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关门闭户,只剩下几处百年老店仍在营业,但生意清淡的很,几乎门口罗雀。
尽管秃顶城主严令近卫军甲士不准透露广场内发生的一切事情,违抗者,杀无赦。但是三天之内,小道消息,仍旧不胫而走,满城皆知。原本热闹喧哗高朋满座的酒楼茶肆,早已人去楼空,连店小二都没精打采的打瞌睡。
有风,吹起破旧的店招旗帜在风中飘扬,无声的诉说着这个小城里发生的一切。
整个白马城风声鹤唳,如同鬼蜮一般。
每一日,出城的人是进城的人十余倍数量,秃顶城主无奈之下,勒令白马城只许进,不许出。
杨霓裳坐在铜镜前,顾影自怜的用木梳打理着三千烦恼丝,看着铜镜里映出的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脸庞,嘴角微微上翘一个妖异的弧度。
如果以前城主府邸的下人们对待她,出于一种恭敬和敬畏的话,现在下人们的眼里更多的是出于恐惧和害怕,眼神里还有无尽的担忧。
担忧自己正在跳动的心脏,或许下一秒便成为白马城的千金大小姐口中的食物。
原本万分宠溺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父亲,现在也避她如蛇蝎一般,杨霓裳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逐渐扩大,继而,肆无忌惮的大笑不止。
笑声刺破苍穹,是如此的尖锐,仿佛能刺破耳膜一般。
笑到一滴滴红色的血泪滑下脸庞,溅在地上,摔的粉碎,如同珍珠般清脆。
“我还有眼泪么?”
杨霓裳呢喃着,伸手托住一颗红彤彤的圆珠儿血泪,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痴痴的看着,仿佛这滴血泪,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咕。”
死一般寂静的小姐闺房,发出突兀的声音,杨霓裳这才随手甩掉手中的那滴血泪,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小腹,自言自语的说道:“自从练了那本‘阴冥鬼诀’,似乎饿的很快,早上才吃了一颗人心,怎地又饿了?”
杨霓裳站起身,将渐渐长出修长指甲的芊芊玉手收拢在长袖里,渐渐没入紫檀木铺就的地板中,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力量倒是强化不少,又是狩猎的时间了。”
不消一炷香时间,从一个平民的住所,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刺破苍穹。
城主大厅里,秃顶城主托着腮帮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大厅里跪了一地,主动前来上供的富甲豪绅们。
“城主。”
跪在最前排的一个垂垂老矣的八十老者,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狐狸毛做成的毡帽,微微抬头,说道:“还希望城主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吧。”
“是啊,是啊,城主。”
下面跪着的人群附和道。
秃顶城主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晦涩的笑容,说道:“你们都要走,都要我打开城门放行,可你们若是都走了,走的一干二净,我女儿会不高兴的。”
下面跪着的人像是被噎住了一般,面色苍白,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正上方坐着的秃顶城主。
八十老者面带悲戚的愁容,十分肉疼的说道:“城主,老朽愿意出黄金十万两,附送一百名家丁奴仆,只求城主放过我们一家老小,。”
“十万两?”
秃顶城主的眉毛一挑,略微思量,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一家老小,几十口人命,才值十万两么?”
“二十万两。”八十老者略微思量,随即大声说道,“城主,二十万两已经是鄙人的大部分家产了,还望城主笑纳。”
秃顶城主大手在白虎皮铺就的红木椅扶手上一拍,狮子大开口的说道:“五十万两,五百家丁奴仆,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八十老者如遭雷击,颓然坐地,惨然一笑,说道:“城主,你这狮子大开口,未免张的太大了吧,就不怕吃噎着,我们玉石俱焚么?”
秃顶城主冷笑一声,猛的站起,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八十老者,指名道姓的说道:“顾昌平,你是在威胁本城主么?”
八十老者迎着秃顶城主冷冽如刀的眼神,寸步不让的说道:“城主,老朽恕难从命,不仅仅老朽拿不出五十万两,在场的哪一位,又有谁拿的出五十万两‘黄金’。”
黄金二字,八十老者加重了语气,显得铿锵有力,落地砸坑一般。
双方对视片刻,秃顶城主莞尔一笑,打了个哈哈,说道:“那就依你,二十万两,但必须要五百甲士,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拥有自己的私兵,这个时候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我不管你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都必须交出五百甲士。”
说完,秃顶城主拂袖而去。
八十老者气的浑身发抖,摇摇欲坠,私兵到是有,仅仅六百甲士,出城之后,还指望着六百甲士护送他们家族迁徙到另外一个城市安家落户,这一路上,既要抵挡占山为王的强盗土匪,又要时刻提防官道旁森林里可能窜出的蛇虫鼠蚁,如若遇上妖兽肆虐,没有几百号甲士,又岂能抵挡的住。
秃顶城主的这一开口,就硬生生砍去了一大半,只给他留下一小撮。
“顾老。”
跪在第二排的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趁着秃顶城主已经走出城主大厅,连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八十老者,一脸愁容的低声说道:“这死秃子,要价太狠了,要不,我们大伙跟他拼了,杀将出去。”
八十老者看了胖子一眼,大骂道:“糊涂!竖子不足与谋。”
随即,一把推开胖子的搀扶,拄着龙头拐杖,颤颤巍巍的向城主大厅外走去。
等到八十老者的身影走远,胖子眯起眼睛,暗骂了一句,“这老家伙真不识抬举,尊称你一声顾老,还跟老子倚老卖老。”
城主大厅里跪了一地的富甲豪绅们纷纷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长袍上的灰尘,相互之间窃窃私语的商量着对策。
究竟是交钱交人打碎牙齿和血吞,还是狠下心肠集结在一起冲击城门?
半个时辰之后,被唤作顾老的八十老者命令五百甲士抬了二十个沉甸甸的黄铜箱子到城主府邸,再将五百甲士交到近卫军统领手里,一个人拄着龙头拐杖回到了顾府。
午夜子时。
城主北门缓缓打开了一半,顾家拖家带口接近两百人,偷偷摸摸的离开了白马城。
其间,有其他人浑水摸鱼,想要偷偷溜出白马城,被守城官兵发现,统统一枪扎死,尸体悬挂在北城门之上,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