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裳之死1
最爱的人背叛了自己，可是当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不是那么恨了。
“又在说傻话了，你不欠我的，永远都不欠我的，反而是我欠了你的……”
前世的孽障，今世一定要还清，这也是最后一世，他和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一年，她不顾一切地为他挡住了致命的一剑，他得救了，可是她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唇边的笑容依旧灿烂。
“青洛，对不起，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她倒在他的怀里，虚弱地说道。
“不，我不要你用你的生命来还债，七七，你为什么这么傻？我要的只是你的心，可是我知道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得到了，希望来生，来生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他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儿，第一滴泪珠从眼角悄然滑落，缓慢地渗入了她的心脏，他要她记得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
“青洛，你怎么可能欠我的？虽然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但是我不会怪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
苏七七微微一笑，胸口的疼痛已经减轻很多了。
“傻丫头，你要我如何弥补我的过错？”
淡淡忧伤的声音，眸子里弥漫着深深的自责，只是他说的话，她怎么又会明白呢？每一次轮回，她都会忘记曾经见过他，即使有印象，也只是觉得他是天底下最美丽的男子，几乎比女人还要美丽好几倍。
夜凉如水，凄咽悲沉。
凤栖宫里，几盏红烛，亮如白昼，金猊熏彻，袅袅的暖意蔓延着整个屋子。
苏七七无聊地坐在书桌前描字，这几年她总是用写字和看书来打发这些单调的日子，所以早已经练得一首好字，苍劲有力，浑然天成。
写完一张，轻轻吹干墨迹，这是一首她喜欢的词：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字里行间无不是散发着淡淡的伤感，这些年来，她依旧忘不了前世的仇恨，那个叫龙腾旭的男人，依旧是她心里最痛的一处，爱了，恨了，却是怎么也忘不了。
“娘娘……”门外响起小裳的声音。
“进来吧！”她微微叹息，将写的词叠好，收在抽屉里。
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扑通！”小裳见到苏七七，立刻双膝着地跪在她的面前，泪流满面，只是不停地哭泣，却没有说话。
“小裳，你这是怎么啦？有什么话起来说啊！”
苏七七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她完全不明白小裳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只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自身难保的罪臣之女，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也轮不上我来教训。
“不，娘娘，您先听我说完，这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是奴婢害了娘娘，奴婢就算赔了这条性命也弥补不了自己所犯下的错。”
小裳泪流满面，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猛然一怔，望着跪在地上的小裳一言不发，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或许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最后还是要发生了，虽然她曾经怀疑过，但是也都被她否决了。
“娘娘，那些侍卫在您枕头底下搜到的拿一包砒霜是奴婢偷偷放进去的，菱婕妤喝的那杯茶也是奴婢在里面下的毒药，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有人想要害娘娘。”小裳低着头，很多事情她不能说，她只能将所有的罪名顶替下来，她不愿意看到苏七七受苦。
缓缓地抬起头，快速地看了一眼她，轻声道：“对不起，娘娘，您将奴婢交给吏部处置吧！杀人偿命，奴婢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又一次被自己信任的人出卖了，只是他怎么会不明白呢？小赏只不过是在替人顶罪，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恐怕也只有小裳知道了。
苏七七冷冷地瞥了一眼小裳，想笑却笑不出声，“小裳，其实我曾经怀疑过你，因为最有可能在茶杯里下毒的人只有你，最有可能将砒霜放在我枕头下的也只有你，但是都被我否定了，我不相信你会伤害我，在天牢，我的旧疾发作的时候，你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心的，所以我更加不愿意去怀疑你，可是事与愿违。”
“娘娘，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既然你现在都承认了，那我这里也再容不下你，你出宫去吧！我会给你安排的。”
负手而立，微凉的夜风拂面而来，撩起如缎般顺滑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着。
“娘娘，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定当来生再……”声音噶然停止，紧接着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苏七七惊地回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小裳，嘴角渗出丝丝鲜血，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受到严重的惊吓，可是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其他伤口，难道她在来见我的是就已经服下了毒药，只等着把事情说完之后，毒性发作？
“来人啦！”声音冰冷如寂。
“七七，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第一个跑进屋子来的是离青洛，脱口便问，差点忽视掉地上躺着的小裳的尸体。
“小裳应该是死了，就在刚才她跟我说是她害死了菱婕妤，然后嫁祸给我的，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被逼的，我说过我不会追究的，会把她送出宫去的，可是……”
虽然曾经是杀手，可是那些被杀的人在她眼里都是坏人，生命对于她来说早就置之度外了，可是当一个年轻的生命再一次消失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疼痛，纵使不是她杀的人。
“七七，别傻了，这不怪你的，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小裳到底是怎么死的？”离青洛安慰道。
“对，最重要的是要看看小裳到底是自杀还是灭口？”苏七七恢复了本来的心境，无意中看了看窗外，一个黑色的人影一晃而过，她却没有留意，“银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