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活着真好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我双眼望着被薄雾笼罩的夜空。嘴里喃喃的说着。实在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实呢。
小虎一听小也说的话。眉头早皱成了一个干了水的橘子。怒斥道：“NTMD。五哥好心放你一命。你还不滚。现在又來离间我们兄弟间的感情。WCNMDB。”说着一挥拳头便向小也砸去。
“住手。小虎。”我幽幽叹了口气道：“小虎让他走。”
“可是。五哥……”小虎双目尽赤。愤怒的看着依靠在门边的小也。
我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不容置疑的说道：“让他走。”
小虎拳头捏的嘎嘣直响。但也却也无奈。怒吼一声。一拳砸向身边的桌子。只听轰的一声。一张办公桌居然生生被他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给砸坍塌了。
小虎抬着血淋淋的右手对小也怒吼道:“滚。给老子滚。在让老子看到你。老子不拔了你的皮。”
小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息一声。一步一挨的向楼下走去。
“五哥。我想不通。为什么你会这么放他走。他不是杀了苗儿姐姐的凶手么。他不是还伤害过你么。他现在还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你样的人。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小虎歇斯底里的吼道。
还沒见小虎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看來今天气的不轻。确实。看到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杀掉他为自己最敬爱的苗儿姐姐报仇。能不生气么。
我幽幽叹息一声。难道我就真的不想报仇么。我也想啊。但是我的苦却谁也不知道。这是我和小也之间的宿命啊。
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狠狠的呼出一口气。转身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小虎。笑了笑。走过去。拉起小虎的右手。依然是血肉一片。我微微摇了摇头道：“干嘛这么生气。把自个伤的这样就舒服了么。”说着一挥手中的唐刀。从腰间割下一片衣料。轻轻给小虎将右手包好。看他还气呼呼的。笑着说：“怎么。还生我的气。”
小虎看了我一眼。苦笑一声。沒好气的说道：“我的五哥啊。你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以前的你。以前恐怕早一刀劈了小也那狗日的。可是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你现在这么……”说着看了我一眼。不在说下去了。
我眯着眼。笑盈盈的说道：“这么懦弱是不。”
小虎沉吟片刻。一咬牙道：“是。就是懦弱。这可不像以前那个有仇必报。豪气干云的五哥。虽然……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但你这样……真……真不像个……男人……”
我紧盯着小虎的眼睛。只看的他有些心虚。说话都开始结巴起來。我幽幽叹息一声。沉声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不想报仇么。但是其中有很多事你们都不了解。如果只是小也杀掉了苗儿。就算他在天涯海角。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碎尸万段的。但是这事却是我先有负与他。如果我现在又杀掉他。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会被愧疚压着。永不能翻身的。再说我杀了他。难保不会又有人替他报仇。然后你们去为我报仇。这样下去何时才是个尽头……”
“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么。苗儿姐姐的仇就不报了。”
“报。怎么不报。不过我的目标是整个血帮和青狼帮。为了我们以后能在X市真正的站稳脚跟。青狼帮我们自然是要除掉的。至于血帮。哼。我倒想好好和他们玩玩。听小也以前说。就是因为血帮的老大。小也才会有今天。苗儿的死。血帮老大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就算不为报仇。为我们兄弟盟以后的发展。血帮也是留不得的。”
小虎听的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五哥。原來你沒有变。你还是以前的五哥。哈哈……唉。哎哟……”小虎挥着手。可是受伤的右手撞到墙壁。直疼得他龇牙咧嘴。不过脸上却充满了高兴的神色。
“你呀。小心点。向个螃蟹一样张牙舞爪干什么。小心你的手……”
忽然感觉一阵晕眩。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整个房间都摇晃起來。接着双眼一沉。轰然倒地。
“五哥。五哥。你怎么了。五哥……”小虎的呼叫声变得越來越远。我的一丝清明也被逐渐抽离。
与此同时。整个X市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警笛声响彻整个X市。呼叫声。怒喝声。咒骂声响成一片。今天大年初一。是一年的开始。也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开始……
在御金州晕倒的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耳边不时的响起斥责声。一会又是猛烈的摇晃。接着又是哭喊声。只觉身边充斥着嘈杂之声。很想爬起來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想揍这些在耳边嗡嗡的吵着的苍蝇们。但是只感觉身体无比的虚弱。两眼也仿如挂着千斤重物。想要睁开却也是难事。努力一番无果。却感觉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來。再次昏昏睡去。
睡梦中。苗儿的身影一次次的出现。不断的在我眼前晃动着。笑盈盈的脸庞依旧和以前一样美丽。她就如同那春日里的一翩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她的笑声如同泉水叮咚。婉转千回。听的人心情一阵大好。
忽的什么都不见了。自己仿如置身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之中。心中不由大急。仿如迷失了路途的羔羊一般无助。正待无计可施。一道华光闪过。眼前豁然开朗。前面一条林荫小道出现在眼前。耳边响起一阵轻柔的呼唤声。声音异常的熟悉。是谁。是谁在叫我。环顾四周。却沒有一丝人影。
沿着林荫小道向前走去。耳边的呼唤声却越渐的清晰。不对。不是一个人在呼唤。是两个。是三个。是四个。甚至更多。几个人影渐渐的浮现。是小游。是小舞。是老大。是所有兄弟。他们嬉笑着。打闹着。却根本沒有正视我一眼。我冲上去。想要抓住他们。但是他们却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任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学长。你醒醒啊……5555。你可别丢下我们啊。你快醒醒啊……”是小游的哭声……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是小舞的声音……
“老五……”
……
而我此时却如同灵魂出窍一般。听着耳边的呼喊声。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四肢也仿如脱离了我的掌控。沒有一丝力气。
接着又是一阵眩晕。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奇怪的梦再次出现。依旧是那条走了无数遍的林荫小道。耳边依旧是熟悉的呼喊声。小游小舞和所有兄弟都出现在小道的尽头。依旧嬉笑着打闹着。依旧沒有看见不远处的我。我早以厌倦了这无尽的轮回。这次我发誓一定要追上他们。跟着他们走出这无尽的梦魇。
他们谈笑着越走越远。我在后面拼命的追着。但是却怎么也追不上。心中大急。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拼命的追着。终于。终于。走在最后的小游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身望了望。但脸上却写满了失望。似乎并沒有发现自己。于是准备继续向前走。
我大急。高声吼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在这里啊。”
但是她似乎依旧沒有听到我的喊声。
我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她的小手……
“学长。学长你醒醒。医生。医生。他醒了。他醒了……”
“不要走。等等我。不要走……”我拉着小游的小兽喃喃的说着。眼角一滴清泪轻轻的滑落。
“医生。你快看看。他的手在动。眼角也流出了泪水。刚刚他还说不要走。你快看看他……”小游的声音终于如此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感觉是那样温柔。是那样暖心。
一番摆弄之后。只觉疲惫之感袭來。再次沉沉睡去。
“医生。他怎么还沒醒啊。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有事。他太累了。让他休息吧。想來明天就会醒过來了。”
……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睡的是腰酸腿痛。整个身子都仿佛脱了节一般的难受。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依旧一片雪白。难道自己还沒走出那无尽的恶梦。不会吧。心里不由打起鼓來。
腹部一阵阵的疼痛感传來。昭示着我已经拜托了那恶梦的束缚。我回來了。是的我回來了。这疼痛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忽然感觉就连这疼痛都來的那么美好。咧嘴苦笑一声。看來自己真是秀逗了。居然还会感觉疼痛会舒服。不过就是有了这点疼痛的感觉让我有了活着的感觉。
手心传來的阵阵温热感是那样熟悉。医院特有的药味的空气中带着的那淡淡的香味也是那样熟悉。除了那个美丽的人儿还有谁能有这样特有的香味。
俯头看了看窗边。果然是小游。此时已伏在床边睡着。青葱般的小手却还紧紧握着我的右手。微微一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暗暗感叹：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