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弄巧成拙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秋天的羊苴咩城比起之前的盛夏时节平静了许多,杨家又一次吃下了哑巴亏,心里当然不服,而与此时,段思平却已然在东面的爨人地区拉起了异帜的大旗,很多曾经受过其恩惠的部族也随之蠢动起來,而王都之中却似乎有些萎靡,
王的火麒麟军败了,这个消息如同风一般刮过了南疆大地,很多人不敢相信,但是朝廷最近的萎靡却又不禁佐证了这一点,这到底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却无非给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们一种天下又将要大乱的信号,
而忆昭和阿朗却还沒有离开,虽然送走了大伙儿,可是司空家这一个据点却不能就此丢弃,同样也是为了掩护大家的离去,忆昭和阿朗留了下來,司空夙也不愿意走,毕竟这儿是他家住了好几代人的地方,可是时事在变,如果不离开杨家迟早是会追查到这儿來的,他们不得不走,与救出來的段氏一起撤退到了爨部,与段思平汇合之后共商大计,
天色已经不早了,应该离开的人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忆昭坐在那曾经辉煌的司空大宅屋顶,借着皓月的光芒俯视着凋零的院子,也不知将來他主人归來的时候这儿会变成什么模样,但是那些事情都是将來的事情了,自己虽然对于整个大时代的历史了若指掌,可是对于那些历史之中沒有记载着的人和事却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哀伤,
“小子,你看够了吗,你不觉得你这眼神有些过分,”平静的话语却带着浓浓地威胁,忆昭猛地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口酒,虽然自己的酒量并不好,但总比起当年的娘亲会好上一些,只是可惜无论自己怎么喝都感觉不到他们所说的痛快,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只是那聊以慰藉的温暖而已,
“过分,”他却在听到她此言之后“嗖”的一下坐了起來,侧头注视着她,调侃的质问,“我哪有过分了,难道多看自己媳妇儿几眼也算过分,”
“噗嗤,”忆昭忍俊不禁苦笑出声來,陡然回头回望着他,“小痞子啊,你这胆子是越來越大了,咱们之间可沒你想像的那么亲近哟,”
“诶,不就只差个仪式吗,你原本就是我前世的妻子,今生你不也注定是我的,再说了,你之前也说过龙一生只认一次主,别说是我今生了,來世你也逃不开的,不是吗,”
“是吗,是吧,”然而忆昭却在听到这句调侃之后,笑容消失了,沉默地垂下了头静静地喝着手中的酒,是吗,人类的前世今生过得实在太快,蓦然间又想起了当年的诚,那一次是自己离幸福最近的一次,看着他身系喜彩骑马而來,虽然那一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引出薄劫,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一次的自己却是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还有从前从前很远的从前,那夜的月色仿佛也如今日一样,自己蜷缩于洱海水中悄悄地哭泣,他知道吗,
或许他知道吧,耳边又一次回荡起了他的声音,却仿佛來自很远的地方,远得都有些不真实了,远得就如同只是在梦中听到的一样,,如果还有來生……够了,自己再也不想听到那话,忆昭猛地甩了甩头,又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泪却在眼眶之中摇晃着,她不想让泪落下來,因为她真的已经累了,再也不想去等待他的下一个來世,
“是就是嘛……”得到这答应的阿朗原本是有些兴奋的,可是当他坐起身來看到的却是满面哀伤的她,他不禁一怔,连忙凑上前去想要询问她,却骤然听到她似乎在哼着一首歌谣,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显得很忧伤,眼里噙着的泪在月光下闪烁着特别的味道,
“咦,这曲子叫什么,真好听,不过为何这么悲伤,”
“它叫《夕遥》,”忆昭听到他的话,虽然一愣,但是还是回答了他,只是神情依然还是很忧伤,黯然地望着天空中的月亮,表面虽然平静可心底却早已惊涛骇浪,
“噢,你能把它唱给我听吗,”侧头注视着她,他想要给她温暖的拥抱,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给她,其实这段日子以來,她不开心他一直都知道,今夜所有人都走了,虽然在传统节日上的今夜并不祥和,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想要与她过一个真正的二人世界,
忆昭愣了下,但最后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好吧,但是……”又是一个吻來得如此突然,忆昭根本还沒來得及反应,但是他已然完成了偷袭,“好嘛,我等着呢,”
“嗯,”她点了点头,又一次将目光移到了那皓月之上,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唱过歌儿了,但是今夜却要为他而唱,
“遥记昔年携手沧海间,
浮华俗世乱心弦,
转眼沧海桑田已剧变,
北风侵蚀了容颜……”(记:本歌之前已经发过,同样作者本人写词,微沁阁制作,有兴趣朋友可以在原创音乐基地找《夕遥》)
泪从眼眶之中无声地落下,忆昭已然再也忍不住了,來到南疆转眼百年,自己虽然未曾老去,但是心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自己写下这歌儿原本并不是想要唱给他听的,也曾想过将自己來到这儿的一切都写下來作为纪念,可是如今它却将自己内心的深处的那道感情的闸门打开了,忆昭想家,想家里的一切,甚至是不让自己出门的父亲和母亲,好怀念那一段日子啊,每当自己对着水镜默默地窥视着,他是否知道自己在窥视着他,是否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孩子在默默地喜欢着他,只可惜沧海桑田,当他最终在自己的怀中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那一刻自己以为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昭,别哭啊,我不知道这个会让你这么伤心,”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那词,那唱词,这歌儿是在讲她自己啊,阿朗这才幡然醒悟:“惊梦初醒一少年……”少年不正是指的自己,他惊诧地望着她,心里更加难受,原本是想要让她将一切都发泄出來,却沒想到竟然会弄成这个样子,轻轻地抬起手來将已然泪流满面的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他不知道此刻还能说什么,只能任凭着她在自己的怀中放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