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我现在需要力量!
因为确认了这个事实。所以她顺便确认在清梦斋弟子当中。秦杰要排进必杀名单的前三名。只在大先生和三先生之后。
但那都是将來的事情。她不介意秦杰现在变得更加强大。因为她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她决定教秦杰一些事情。
“你知道什么叫元婴吗。”
柳荫覆着少女微显红润、回复美丽神采的容颜。一片清凉。连带着她沒有一丝情绪的问话。也变得清凉怡人起來。
“不再像金丹期那般只在表面明白天地灵气流动的规律。而是从本质上掌握了天地灵气的运行规律。能领悟世界的本原。清晰捕捉到自然万物间的联系。如此才能称为元婴期。真正的得道。”李彤说道:“晋入元婴期。便进入大修行者的行列。元婴期能感知天地灵气最细微的变化。那么在战斗当中。无论敌人施展怎样的手段都无法超越他们的经验和感知。这便是元婴期真正的可怕之处。”
秦杰看着湖水里的柳枝倒影。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问道:“但你现在只是金丹前期。为什么我还和你战的如此吃力。”
“我曾经越过那道门槛。晋入过元婴期。”李彤说道:“曾经见过。便无法忘却。所以哪怕我的境界不停跌落。但意识却停留在元婴期内。你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湖堤上的柳枝随风轻摇。垂落的枝叶不时轻点湖面。泛起点点涟漪。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将水面上的倒影点成碎片。
秦杰看着摇晃渐碎的湖光柳影。声音微低问道:“如此说來。想要战胜一名元婴期的大修行者。必须要自己首先迈过那道门槛。”
“修行壁垒森严。想要越境挑战。如果沒有什么特殊情况。基本上是很难发生的事情。但如果拥有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一些帮助。偶尔还是会发生挑战成功的战例。”李彤说道:“比如去年在草原雪崖上。你一箭射了云正铭。又比如我当年未入金丹时。也曾经胜过一位金丹中期的教习。但元婴期乃是修行道路上的真实巅峰。已脱尘俗。和其他境界间有难以逾越的沟壑。金丹期中人。想要越境挑战元婴期的大修行者。就如同是螳螂伸出前肢想要拦住道上行过的马车。注定要被碾压至死。”
秦杰看着湖面上追逐柳影的那些水爬虫。平静问道:“我只想知道有沒有成功的案例。只要有一个就好。”
“如果你要把我和白武秀之间的战争看成真实的战例。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随时可以越境战胜他。但你应该清楚。这是特殊的例子。”
“除此之外呢。”
“神话集团教典里从來沒有金丹期越境挑战元婴期成功的战例。”
秦杰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失落。
李彤看着他的神情。微显犹豫说道:“不过在教典记载之外。听神话集团里老人们说过。司徒先生当年修为未大成之前。曾经半途离开过清梦斋一次。也就是在那次旅途中。还是金丹期的他曾经战胜过一位元婴期的强者。”
听着这段并沒有真实佐证的往事。秦杰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他很清楚。无论是在修行天赋还是别的任何方面。自己和小师叔之间都有无限的差距。但至少以前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那么越境挑战成功的概念再如何小。也不至于像先前所以为的冰冷的零那般令人绝望。
他转身望着柳荫下的少女。问道:“武道巅峰强者和魔教那些高手……应该怎么计算他们的境界。”
“武道巅峰本來就是起始于魔教的概念。”李彤说道:“这种境界和元婴期差相仿佛。只不过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元婴期说的是对天地的领悟与掌握。魔教强者一味追求极致的力量。在体内另铸一方天地。根本不与身外的自然交流。妄图替天行事。这种修行理念虽说邪恶狂妄到了极点。但必须承认也强大到了极点。”
秦杰看着少女渐现凛然神情的眉眼。忽然问道:“道魔不两立。我所见过的道门弟子。无论你还是白武秀。当初一朝提起魔教。便是恨到了极处。如今白武秀开始和魔教的小姑娘谈恋爱。可我还是不能理解。神话集团应该很清楚杨昊宇是魔教余孽。为什么会允许他活着。而且活的如此风光。”
李彤静静看着他。仿佛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題。也明白了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寒冷和嘲讽情绪。
“神话集团代天牧守天下。需要力量。尤其是在天道盟依然存在的情况下。神话集团更加需要力量。而杨昊宇则是这数十年间。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之一。”李彤平静说道:“杨昊宇是一把可以开山斩海的大刀。无论神话集团还是天道盟。都想把这柄刀握在自己的手中。两方争夺数十年。才形成现在这等复杂的局面。尤其是对于神话集团而言。杨昊宇这把刀非常好用。而且是锲在天道盟最高层的一把刀。他们哪里舍得放手。”
炽烈的日光洒向沈州市。风自湖南岸的雁鸣山间來。带着燥意。即便被湖水轻漾。柳荫降温。也依然让人觉得有些闷热。
湖堤柳岸间一片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秦杰看着李彤正色说道:“我现在需要力量。”
李彤沉默。
秦杰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你现在需要时间。实际上也是需要力量。”
“我不否认这点。”
“你能不能帮助我。”
李彤看着他。说道:“你拿什么來换。这次自然不能是房租。”
秦杰问道:“你要什么。”
“逆天剑。”
一个是神话集团了不起的李彤。一个是沈州清梦斋斋主的新学生。无论是立场理念还是过往。都注定了李彤和秦杰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哪怕一同修行。互相参详。心里想着的都是一朝为敌又该如何。
在这种情况下。按道理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去思考会从对方手中获得什么真正的好处。然而当秦杰问时。李彤的回答是如此的快速。如此的简洁。仿佛她在心里已经思考了无数个日夜。
很有趣的是。秦杰似乎对此时的场景也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当他听到李彤的要求后。沒有丝毫意外的神情。问道:“你出什么筹码。”
“我的筹码你那天已经看到过。”
秦杰皱眉思考了很长时间。说道:“那筹码你有完全的自主权。”
“既然他给了我。便是我的。”
秦杰看着她说道:“很遗憾。我的筹码是清梦斋的。我沒有完全的自主权。这件事情我需要回清梦斋去问一下师父的意见。”
“请便。我想不用我提醒你这件事情需要保密。”
秦杰点点头。离开雁鸣湖。
清梦斋那间草庐四面迎风。好在山中植物茂密。又有云门阵法相掩。灵气充沛而不知寒暑。庐内的风并不像雁鸣湖畔的风那般燥热。
斋主坐在蒲团上。左手拿着一卷书。右手执笔正在不停地抄写什么。
秦杰盘膝坐在案畔的蒲团上。
从來到清梦斋。走进草庐。被斋主命令在旁等候。他在蒲团上已经枯坐了很长时间。案上那卷史书都已经向前走了两年。
中间他曾经尝试着开口说话。然而斋主却根本沒有什么反应。依然专注抄着书卷。仿佛小徒弟的话只是庐外吹进來的风一般。
斋主把左手那卷发黄微旧的书卷很随意扔到案上。揉了揉了手腕。又仲了一个懒腰。
秦杰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來。从水盆中捞起毛巾拧干。递到斋主的手中。然后把案上那杯残茶倒掉。换了一盏热的。
“做事情。不能着急。”斋主扔掉毛巾。端起微烫的茶杯。轻轻吹着面上的细沫。说道:“就像茶一般。太烫了怎么喝得下去。”
秦杰这时候一心想着怎么把李彤胸前那张薄薄纸剑拿到手里。哪里听得进去师父的教诲。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说道:“但这盏热茶。再不喝可就要凉了。”
斋主转身看着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去喝那杯茶便是。何必还來问我。整个后山。你向來是最有主意的小家伙。”
这句话里隐着的教诲甚至是警告。秦杰想不听也不行。身体骤然微僵。苦着脸说道:“弟子沒有茶钱。茶钱是清梦斋和师父的。最关键的问題在于。我虽然有主意。但这么大一件事情。真不敢有主意。”
“什么是主意。”斋主说道:“主意就是面对选择时你最终决定的那瞬间的心意。岔路口选哪个方向。换或是不换。你想怎么选。”
秦杰很老实、又或者说很不老实地反问道:“怎么选。”
斋主被这句话噎的险些呛着。恼火训斥道:“如此简单的事情。居然还要來烦我。你这个白痴。任何选择当然就是要选对自己有好处的。”
山风灌入草庐。拂的纱幔乱晃。雾气从斋主手中握着的茶杯里冒出。然后瞬间消散。想來杯中的热茶也会凉的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