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唯一能够威胁道门的人!
转眼间又是一年。秋风黄了树叶。霜了草原。
秦杰和张楚楚失踪已经整整一年。沒有任何消息。
在这一年最开始的时候。局势其实十分紧张。尤其是在那些知晓太虚观之变真相的大人物眼中。更是如此。
太虚观之变。无论从哪个角度來看。
都可以认定清梦斋庇护修罗之女。那么清梦斋便应该是整个天下的敌人。而要灭清梦斋必先灭天道盟。神话集团随时有可能以此为借口。号召世间亿万昊天信徒。向天道盟发起一场圣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原先诸派在太虚观里达成的进攻魔教子弟的协议。也成了一张废纸。神话集团诏令联军北上之时。原本应该承担先锋主力的天道盟东北骑兵。
被排斥在了联军之外。甚至成为了联军最警惕的对象。
就在神话集团联军与魔教子弟边打边停。眼看着便要把夏天拖过去的时候。草原上的局势忽然发生了极为剧烈的变化。这两年苦不堪言的魔教信徒。
藏进岷山里休养生息半年后。忽然再入草原。
同时向魔教子弟和联军发起了攻击。
魔教信徒的行为。在很多人看來都是送死。然而谁都沒有想到。那些往日里只会狂喝着挥舞弯刀冲锋。徒有蛮勇却毫无组织的草原骑兵。忽然间变成了极有组织纪律性的铁血军队。草原骑兵骑术优良。射术惊人。再拥有了极可怕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实力顿时提升了数个挡次。
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魔教信徒的草原骑兵。看似同时向双方发起攻击。实际上却是阴险到了极点。不断将本已稳定的战局扰乱。让本來都沒有什么战意的魔教子弟和中原人。很多次不得不与对方发生惨烈的厮杀。
联军震惊于魔教信徒骑兵的变化。通过不懈努力。终于查到魔教信徒里出现了一名军师。王庭单于对此人竟是言听计从。从骑兵的训练到那些阴险的仿佛渗着污水的战略布置。全部出自那名军师的头脑。
那名军师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眼看着草原上的战局越來越混乱。各方付出的代价越來越大。魔教信徒骑兵哪怕死伤惨重。却依然坚定不移地把魔教子弟和中原联军拖进血腥的战场上。诸派终于顶不住了。派出强者试图刺杀那名军师。
然而无论是北陵的剑客还是其他门派的修行者。虽然能够靠近魔教信徒。却始终沒有办法刺杀成功。直到所有的刺客全部死亡。诸派才愕然地发现。那名戴着银色面具的军师身旁。居然有数十名金丹期的高手。
面对这样的局面。如果神话集团不出手。根本沒有谁能够奈何得了那人。草原上的局面变得越來越复杂危险。这时天道盟东北边军终于开进了草原。经过两次惨烈的大战。才终于勉强把草原局势稳定住。
草原深处的草已经有了霜白之色。马蹄声声。数十骑登上了杨林畔的一处草甸。看那些骏马便知道这些骑士來自魔教信徒。然而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沒有穿着草原蛮人的衣服。而是穿着黑色的神袍。
数十骑最前面。便是那名戴着银色面具的军师。
那名军师提马上陵。伸手把银色面具摘下。露出那张被火焰毁坏严重。却依然能够看到当初风泽的脸颊。静静看着南方。
这个人。自然便是逃入草原的云正铭。
云正铭与魔教信徒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所以当初魔教信徒才会派人去燕北边塞接应他入草原。
进入魔教信徒之后。云正铭在极短的时间内。向惶惶然的草原蛮人们展示了自己的强大。
在这一年里。他用《灰眼》功法吸噬了两名金丹后期强者以及一名魔教子弟元老的修为。境界已然突破元婴中期。甚至隐隐然快要抵达巅峰。毕竟与他修行的道门功法不合。所以气息稍微显得有些杂乱。境界依然不够稳定。
站在草甸上。看着南方远处隐隐若现的山峦。云正铭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想起那些年的那些事。这些年的这些事。不由心生感慨。自言自语说道:“如此大好河山。留待我來取之。可惜秦杰你已死了。不然让我再來杀你一次。该有多好。”
……
草原草已霜。神话集团依然葱绿一片。
李彤出现在在群山深处、那座简朴寻常道观前。
她穿着墨红色的神袍。头戴神冕。神情平静。也不叩门。极随意地推门而入。就像是回家一般。说道:“师叔。好久不见。”
那名穿着淡青道袍的中年道士。正在湖畔洗笔。听着声音抬头望去。发现是她。不由摇了摇头。说道:“你來晚了很长时间。”
依据道门的规矩。神话集团接位后。都必须來到董事会。只有得到董事会的同意。授位才算正式生效。
李彤去年春天便杀死前任董事长。登上了那方墨玉神座。按道理她应该早就來董事会。但她却偏偏沒有來。奇妙的是无论谁。都默允了她这种做法。整座神话集团也沒有谁敢提出异议。
“只是一个过场。随时都可以來。”李彤走到湖畔。看着孤清甚至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道观。微微蹙眉说道:“这观里变得越來越沒有人味了。”
中年道人把手中的湿笔甩干。带着她向屋里走去。说道:“大董事一直在南海。师弟娶妻生子。不愿意再回來。现在观里就我一个人。自然冷清。”
“小时候观里人也不多。但还算热闹。”
中年道人想着十几年前。道观里不时响起的追逐打闹声。微笑说道:“皮皮离开之后。你就被送去了神话集团。其实从那时候开始。就沒有热闹了。”
李彤沒有说话。
中年道人看着她说道:“如果是别人做了副董事长后不來这里。我必然要严施惩戒。你自然是不怕我责罚你。所以一直懒得过來见我。为何今日却來了。”
“我要问两件事情。然后看一卷经书。”
神话集团大神官入观。这是道门的规矩。其实也是极大的好处。因为按照规矩。大神官可以选择七卷天书里的一卷学习。
“你要看哪一卷。”
“日字卷。”
中年道人不解问道:“你幼时在观中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沒有机会接触过七卷天书。但想來也能猜到一些什么。日字卷对你修行并无助益。”
“我想看看日字卷上有沒有那个人的名字。”
中年道人沉默片刻后问道:“谁的名字。”
“秦杰。”
李山的名字。依然在第二页纸的最上方。然后是冯思秋、李然、周雄、天机这些名字。每个名字。都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修行者。
李彤看着身前的日字卷。脸上沒有什么情绪。她曾经在董事会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却沒有可能接触到七卷天书。所以她此时还是有些紧张。尤其是日字卷的呈现方式。让她再一次感知到全知全能的昊天的伟大。
她缓缓向后翻动书页。看到更多熟悉或陌生的修行者名字出现在自己眼前。其中一个名字。让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那是云正铭的名字。
书写云正铭二字的墨水。似乎兑了很多清水。所以落在日字卷纸上的笔迹显得非常淡。有些发灰。而且云正铭二字的架构明显有些不稳。似乎随时可能破纸而出。又似乎可能随时湮灭不见。
李彤看着云正铭的名字摇了摇头。继续向后翻去。只是把日字卷从头到尾看完。还是沒有找到秦杰的名字。她皱眉说道:“难道真的死了。”
中年道人正在把洗好的笔挂到笔架上。然后调整笔架的方位。确保稍后能够晒到足够却不炽烈的阳光。端详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叔。我看完了。”
中年道人走上前去。把日字卷沉重的封页阖上。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如此珍贵的一个机会。却用來确认秦杰是生是死。着实有些可惜。”
李彤摇头说道:“在我看來。清梦斋众人当中唯一能够真正威胁到道门的人。就是秦杰。所以他是死是活。对于我來说很重要。”
中年道人微微皱眉说道:“何出此言。”
“都说清梦斋是无信者。但里面的人们还是会受某些律条的限制。比如道德。比如天道盟。比如礼法。比如风度。大先生和二先生自然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但受到这些律条的限制。他们所能产生的破坏性。便可以预估。秦杰则是不受任何律条限制的人。如果他想做某件事情。无论道德天道盟还是礼法。对他都会变得沒有意义。他更不会知道风度是什么东西。太虚观一役。如果是秦杰处于大先生或二先生的位置上。他绝对不会把佛祖石像和太虚观毁了便会罢手。他一定会杀死天机。然后想办法平了太虚观。”
“为何你敢如此肯定他的行事。”
“因为我和他本就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