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情变
“你怎么样？”如玉关心的问。
天恒坐正身体喘息道：“吐出来好多了。”
他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双眼含满着眼泪，眼神迷离的环视了一下周围：“这是谁的屋子？”他不安的问道。
如玉答道：“我的屋。”
天恒顿时清醒了过来，看着地面上那一大滩秽物，满脸的内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如玉姐，我怎么会跑到你的房间来！真该死！这满地上弄得！”
他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天恒表现出的越是客气，如玉的心就越是刺痛。
“你真的只把我当姐姐？”她恼怒的问道。
天恒没有感觉出那突然变化的气氛来：“你比我大，当然是姐姐了，虽然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但是你在我心目中大姐姐的地位永远不会变得。”天恒如实说道。
“永远不会变？！”如玉重复着。
“当然不会啦……”
“啪——”话还没说完的天恒被如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即便喝了酒神经不是那么敏感，天恒还是能够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那右脸颊一会儿的功夫便现出了五指痕。
天恒惊愕的看着如玉，这一巴掌挨得好没道理啊？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难道她在怪自己不该在她的房间里吐了这么一大片吗？可是这能怨自己吗？天恒委屈的想着。
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泪水从如玉的眼眶中流了下来，满目的委屈。
“你明明知道我们有婚约的！可是为什么还这样对我！”如玉哭道。
天恒的脑袋嗡的一下，短路了：“我……我……”
他无言以对，但是常言道酒壮怂人胆，天恒的脑袋呼的又是一热，这变化之快让人叹服。
“你难道想得到欺骗性的爱情吗？你可知道，我做事情向来都是由心而发的。我说喜欢你就一定会喜欢你，任何人都别想阻拦，可是，你知道吗？面对你我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难道你愿意和一个欺骗你的人在一起吗？你会快乐，你会高兴吗？！”天恒铿锵有力的反问道。
“可是，可是我喜欢你呀！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如玉坦露心声，她是多么的渴望天恒能够回心转意啊。
“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天恒坦诚的说道。
“喜欢一个人难道还需要理由吗？！”如玉不明白的问道。
“如玉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姥姥们的干涉，你还会有可能喜欢我吗？喜欢一个人确实不需要理由，但是你要选择嫁给一个人总得需要理由吧？”天恒问道。
“我能给你带来什么？我请你好好的想一想，我不晓得你为什么会在南方住了那么长时间，但我可以肯定，你已完全受到了外婆所给你的限制，你是不是已经被加固了只能喜欢我的思想？”
“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值得你去喜欢？我请你跳出这可笑的婚约好好想想，你真的喜欢我吗？！”天恒此刻好清醒。
如玉沉默了。恍然间她想起来外婆的谆谆教诲，难道我真的是受到了外婆的影响吗？她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人，我到底喜欢他哪里？
虽然他帅气，但是他的思想却远远没有学校那些男生们成熟。我们所受到的教育不同，有过的经历完全不一样，我们没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爱好，有的只是那指腹为婚的禁锢。
哥哥也说我们两个还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道天恒是对的？如果自己不是受那可笑的婚约约束，我真的会喜欢他吗？他哪里好了？
“我们还要做封建社会的牺牲品吗？难道我们要让这悲剧重演吗？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的，我只是一个野小子，而你呢，让人敬而远之的高贵，我们不会是一个世界中的人，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你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权。”
天恒的话出自肺腑，他知道以目前的情况看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们在一起了，那将是一个不成功的嫁接，那是一个家庭的悲剧。
天恒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早已是泪眼模糊的如玉。他忽的有了一种想为她拭去眼泪的冲动。
终于他缓缓抬起了右手，轻轻将她眼角的泪用手指抹干。
“长痛不如短痛，我真的不忍心将来我们再无言以对的时候做出互相伤害的事来。你可是我最尊重的姐姐啊。请你可以谅解我此刻的任性。”
如玉没有言语。蓦地，她紧紧抓住天恒的右手：“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她死死盯着天恒的眼睛。
“没有，从来没有。我不理解爱。在我心中爱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在我心中亲情与友情比我的生命都重要。”天恒的眼神中充满了真切，或许此刻他说的是真心话。
如玉被他的眼神征服信以为真。
她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玉娴说的没错，你跟她一样都是太过冷静的人，是我错了，我错了，我还是永远做你的姐姐吧，那样我还能得到你的关心。”
“大姐？”天恒的脑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玉娴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为了多了解你我才到玉娴的学校上学的……”
闻听此言，天恒不禁瞪大了眼睛，虽然他对此事也有所怀疑，但是现在从如玉的口中亲自说出来，那心中的震撼，绝不是自己的猜测得出的结果可以比拟的。
“女人之间总有些怜惜之心的。玉娴不忍我这样，所以告诉了我你的真实想法。她说你的情商很低，儿女之情的事甚至都不甚理解……”
“有那么夸张吗？大姐呀虽然你帮了我，但为免说的太过了吧，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吗？”天恒的心中泛起了嘀咕。
“现在我承认了。既然你已经当面把事情说清了，我的心也踏实了。”如玉叹了口气：“你可知道，在学校我是最美的校花，有不下100个男生在追我。”
天恒倒抽了口凉气：“合着我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他心道，面上却露出了谦恭的笑。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我却连一个林天恒都吸引不了。这是不是算我失恋了？”如玉难过的看着天恒。
“这个……这个……”天恒支吾着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语言来解释这件事情。
“不，如玉姐。我只是太把你当亲姐姐了，所以，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恋爱。”天恒的眼神变得好无邪，但凡有一颗赤子之心的人都会有这种眼神，清澈，让人无法抗拒。
“我很感激你的坦诚，真的，天恒。这么多年我们天各一方，我也很担心这桩婚事。但外婆的态度让我毋庸置疑。今天是你解放了我的思想。也许我该寻找属于自己的爱了。”
天恒没有言语，或许那是在默认吧。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分别的吻？”如玉要求道。
“啊？”
“很为难吗？那就把你的上衣脱下来。”
“啊？”天恒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如玉撒娇似的嚷道：“快脱啊！”
天恒无奈只好将上衣一股脑的脱了下来，上半身赤条条的裸着。
当他想问清楚原因的时候，如玉却一头扑了上来，牙齿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头。
天恒先是一惊，而后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他一动不动强忍着痛。好在酒精起着作用，否则那猛然间的一咬不痛死人才怪。
他怀疑，是不是属老虎的女人都爱咬人？
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让天恒忍不住了，他赶紧扭头看向自己的肩头，这一看他险些被吓昏。
一线线红色的液体从肩头流了出来，如玉直到这个时候才松开了嘴，她的口中已被鲜血染红。
实在太狠了，或许这一口下去还包含着些许恨意吧。
但是当她看到天恒的肩头已流淌出那许多的血液后，她方才发觉自己下嘴太狠了些，内心开始埋怨自己，那里还有一丝丝疼。
她赶紧拿出自己做的绢帕替天恒擦拭。
天恒表现出了大丈夫的本色，即使很疼，但是他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淡淡的笑。
“即使今生不能在一起，我也要你记得我一辈子，记得我曾经还是你的未婚妻。”如玉的眼圈又红了。
“这么深的牙痕，一定会留下伤疤的，这个伤疤只属于你和我。”天恒善解人意的说道。
“许多年以后，回想起今天的事，我们是否觉得自己很傻？”
“天晓得。”
“我们现在能做的是不是只有彼此祝福对方了？”
“或许吧。”
天恒将上衣穿好，指了指地上的秽物。
如玉皱了皱眉头，埋怨道：“以后不准再喝这么多酒了！现在还难受吗？”
天恒摇了摇头：“我失血多了，有些头昏，现在好想睡觉。”
如玉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待理了理情绪后，她赶紧打开房门，开始清理被天恒吐了一地的房间。男人喝酒吐后的气味实在让人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