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轻功你个毛线
“嘀嗒,嘀嗒……”林中一片寂静,只听得鲜血顺着刀剑滴落的声音。
水月右手持刀,悬空而立,白色衣裙上沾染了大片大片鲜血,殷红的血顺着刀尖滚落。她满头青丝都因刚才的战斗而披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是她紧紧盯着撤退的杀手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林中因为杀手的撤离渐渐变得空旷起来,但那得救的一行人也被水月身上的煞气震住了,一个个屏住呼吸,呈环卫之势,警惕地望着水月。
“啪”的一声,林中的寂静被打破,悬浮在空中的水月感到一阵眩晕,终于体力不支,坠落在地。水月几次挣扎着想用刀支撑自己站起来,但是她已经耗尽了力气,最后倒地不起,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那些人见水月晕了过去,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打架不要命的猛人,提了把刀走上前来,试探地围着水月转了一圈,在确认水月昏迷后,伸手拨开覆在水月脸上的乱发。仅仅是这一眼,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愣在当场。
“怎么回事?”后面几人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已。猛人是如此铁血的人物,面对千军万马依旧面色不改,镇定自若,为何看到眼前这个人后如此失态?
众人不约而同地走上前去,但都是怔怔地看着水月,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美人肤白若玉,面若皎月,但此刻脸上满是倦容。两道柳眉紧蹙,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抖,有几道污迹血痕,好像被风暴摧残的娇嫩花朵,让人莫名心痛爱怜。就那么远远地瞧着,静静的瞧着,感觉好像得到了整个世界,瞧上一个世纪也不觉得漫长。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刚才那个杀人取命,吓退杀手的白衣幽灵,竟然是这样一个惊世美人,这反差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那猛人,他强迫自己将眼睛从水月脸上移开,对着那中年人恭敬地说到:“主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赶路要紧!”
中年人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姑娘虽然来历不明,但于我们有救命之恩,身上大小几十道伤口,你便替她包扎一下吧。大家也趁着这个时间休整一下,再上路。”
“得令!”猛人听了,立即动手,弄来一些清水布条,准备为水月清洗伤口。但是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狠人和水月身上,看得猛人浑身不自在。
猛人硬着头皮,拿着沾了清水的布条,正欲擦拭水月的伤口,突然水月身上蓝光一闪,将狠人狠狠地弹了出去。这样悲催的一幕落到众人眼中,大家却是神色一喜。
有一人看到这场面先是一愣,接着冲到中年人面前激动的说道:“主子,这位姑娘对将军有抵触情绪,不如让我来替她清理伤口吧!”
看到此人如此一说,众人皆明白过来,这分明是不要脸地找机会亲近美人!
于是众人争先恐后地挤上前去,抢着给美人清理伤口,希望一亲美人芳泽。但是局面远非他们想象得那么美好,蓝光一阵爆闪,这些人无一例外地被掀飞了……
众人最后都把希冀的眼神投向中年人,中年人无奈一笑,一卷袖管,将袍子的下摆别到腰上,准备给水月清理伤口。
猛人一个闪身拦到中年人跟前:“主子怎可做这种粗活?实在有伤主子威仪,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无比认真地说道:“这位姑娘为了救我等,落得如此重伤。我若是放任不管,岂不是让追随我的众将士心寒吗?威仪和一条人命孰轻孰重,将军心中自有计较。”
猛人听了,不再争辩,默默站到一边。那中年男子走到水月跟前,手中拿着湿布条,轻轻擦着水月身上的血迹,蓝光并没有出现。众人心中暗暗称奇,不愧是主上,能为常人所不能。
中年人神色专注,擦得很仔细,拭去水月手臂上的血痕,拭过水月右手手心淡金色的符文,奇异的变化在慢慢发生……
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中年人轻轻推开,水月身上细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衣服上的血迹在慢慢消失,破损的布料自动修补,原本凌乱的发丝重新变得乌黑柔顺。最后除了几道极深的伤口外,一切已经恢复如初。水月紧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脸色十分恬静,好像陷入熟睡一般。此刻的水月更加美丽迷人,全身沐浴着淡淡的蓝光。
这一行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全部大吃一惊,一时间面面相觑,狠人颤抖着声音说:“主子,难道她是……”
中年人神色欣喜不已,点了点头说:“应该不会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时隔千年,终于又出现了一位。”
有如此天大的际遇摆在面前怎么能错过?当下他便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好,此番因祸得福乃是天意,我大夏国运当昌!”
众人都是神色振奋,跪地齐呼:“我主英明!”
猛人激动地身子都有些颤抖,“主子,我们还是赶快带着她离开这里吧?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把她留在我大夏。”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轻轻抱起了水月,将她放在马车的软垫上,一行人马即刻绝尘而去……
古藤老木,血色花海,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静静躺在花海中央。此人俊颜绝代,眉飞入鬓,乌黑的发丝怡然随风舞动,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称之谪仙也不为过。
他的胸口规律地起伏着,像是陷入了沉睡,但睡颜却如此安详,不然尘垢,超然世外,让人不忍惊扰。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这里躺了多久,或许只是小憩,或许十年,或许几世……
睡梦中的他,突然手指微动,眉头紧蹙,仿佛要挣扎着苏醒过来,口中喃喃地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月……”但是,最终好像无力抗争一般,垂下了指尖,再次沉睡过去。
古木之下,一男子红衫及地,容颜美艳的胜过女子,他薄唇微抿,右手持剑,在花海之上信步舞剑,漫天鲜花卷起,花雨洒落,芬香弥漫。
听到“月”之一字,红衣男子剑式陡然一停,然后望向白衣男子,看到后者再次沉沉睡去,红衣男子妖娆一笑,冷哂一声,再次舞起剑来。
“啊,醒过来了。”好像美美地睡了一觉,全身的疲倦一扫而光,水月慢慢睁开眼睛,只感觉内心一片宁和,身心如同经受了洗礼一般,澄净、安宁,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魇,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前生的事情一般。
但是古色古香的马车,颠簸的感觉,还有刚才在林中围攻的中年男子,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水月慢慢坐起身来,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中年男子望了水月一眼,也是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口,只是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
此时水月觉得到底穿越到了哪里,自己身边的又是些什么人,都不再重要了。她慢慢地把视线转向窗外,青苔遍地,灌木丛生,树木苍翠,百鸟齐鸣。
“不对!”水月悠然的脸色猛地一变,她急急地对中年人说道“快停下,不可再向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