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沃尔夫与托马森
永恒风暴探险团首任后勤主管钱小宝寻找驻地去了。虽然大家一致认为钱小宝的别墅住着相当舒服，但是位置太好了也有麻烦的地方。伊甸中心区禁止携带武器与驾驶个人交通工具的规定，让探险团的行动相当受限制。
新加入探险团的钱小宝热情高涨，决定寻找一个能够符合拥有自己这样优秀人才探险团派头的地方当作基地。当然，作为一个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懒人，钱小宝把自己能想到的要求全部罗列出来，直接发布到网上，在最下面用极其醒目的字体打上“超高价收购，收购人钱小宝”几个字，就悠哉游哉地跑去实验室做他感兴趣的研究了。
日出翔给露娜注射的药剂虽然在一天多前已经失效，但副作用还是存在，露娜无力的状态只能随着时间慢慢缓解。于是和梁笑两人继续留在别墅里休息，并没有返回虎嗅酒吧。
钱小宝的别墅前有一大片草坪，露娜正在中间的遮阳伞下休息。梁笑在一旁努力训练土豆，可惜没什么成果。看着时不时给土豆一个栗凿的梁笑，露娜轻声询问：“你相信他？”
“钱小宝？”梁笑把一支扳手扔给土豆，伸手让它递回来，“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当时想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获得进入能量裂隙的许可，只能通过他。更何况，咱们两个也没什么值得他图谋的。“土豆接到扳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直接趴在地上啃起来，梁笑抢过扳手给了它脑袋一下，然后重复以上行为。
见梁笑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露娜又问道：“你杀人以后会有夺取别人生命的愧疚吗？”
土豆的冥顽不灵让梁笑异常恼火，狠狠在它头上敲了几下。见露娜皱着眉头提出这么严肃的问题，甩手把扳手扔到远处，任由土豆蹦蹦跳跳地追了过去不再管它。走到露娜的躺椅旁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听见我和钱小宝的谈话了？我从来不把关注的焦点放在杀人这个行为本身。对我而言杀人只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手段，与欺骗，收买，感化，说服都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的问题是这种手段相比其它的都要决绝和不可逆。所以如果需要用到，必须更加仔细地考虑清楚，谨慎做出选择。”梁笑转过身看着露娜的眼睛，“实际上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说明你还没准备好在这个流放地生存。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这是我曾经用过的方法。在自己心里划出一条清晰的底线，仔细确定哪些事是自己不可接受的，如果有人越过了，那么就不要犹豫，直接杀了他。”
露娜低着头怔怔地想了一阵，突然问道：“那么你的底线是什么？”
“说了是我曾经用过的方法啊，刚开始跨不过那道坎，于是就有了这么个用来逃避负罪感的底线，等到杀的人多了，底线就会越来越模糊，也就那么回事了。”梁笑看着天空，索性躺在了草地上，“实际上回答这个问题我也很矛盾，当然不是为了我自己。和你相处这段时间，我发现你虽然有战士的技能，却没有战士的心。我希望你的眼睛始终这么清澈，不要轻易被死者的鲜血玷污，又希望在需要的时候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危险消灭。可惜我并不擅长保护别人，只能希望你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好好照顾自己了。”
“谢谢你。”良久，露娜轻声说，而草地上的梁笑，似乎已经睡着了。
钱小宝坐在自己实验室的专用自动沙发里，手上拿着零食，一边嚼一边查看分析仪器上的最新数据。突然通讯器显示有人拜访，看看名字，苦着脸通过了申请。
没多久，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穿一身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金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一双天蓝色的眼睛，表情严肃。
钱小宝从沙发上站起来，丢掉零食，在旁边的洗手池洗干净双手，整理好衣服，转身来到访客面前。在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金发年轻人始终站在房间入口处等待，没有丝毫不耐。
“沃尔夫，好久不见了。”钱小宝向来人伸出了手。
“钱少，好久不见。不过我感觉是你在躲着我们。”施罗德·沃尔夫与钱小宝握手后，径直走进房间。
“我想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礼仪老师给揍一顿，我就不会一直躲着你了。现在，恕我无礼。”钱小宝伸手拉开自己刚扣上的衣扣，从旁边拽过一张椅子递给沃尔夫，自己则很没形象地一屁股扎进自动沙发里。
“无论处于什么位置，应有的礼仪总是不能忽视的。”显然沃尔夫早就知道钱小宝的习惯，走完了自己必须的流程也就不再苛求他什么，一板一眼地摆正椅子，坐了上去，挺直腰杆不靠椅背。
“说实话，挺羡慕你这种有规矩的人，可惜太累，我受不了。托马森那个肌肉棒子怎么没跟你一起？闹别扭了？”钱小宝挤眉弄眼，一脸捉狭。
可惜沃尔夫对于这种玩笑完全没反应，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在健身房锻炼，说今天不想见到你，因为发现你加入了别人的探险团，怕忍不住把你揍个半死。我今天来也是想问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要加入那个小小的探险团？”
“那个肌肉棒子天天这么说，哪次成功过？”钱小宝不屑地撇撇嘴，“你们规矩太多，不适合我，而且我也不是真的想去探险什么的，我有多懒大家都知道。这个探险团的成员很对我脾胃，所以决定进去玩一玩。”
“那个叫梁笑的我们都查不到他的资料。能让钱少为他参加探险团，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沃尔夫眉头一挑。
“就不能是赛琳娜？”钱小宝问。
“从来没发现钱少对女人感兴趣。”沃尔夫想都没想。
“为什么你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会让我感觉到异常的别扭？”钱小宝一脸不爽，“你们总是把事情看的太复杂，只是简单的谈得来而已。”说到这里，钱小宝想起梁笑对自己的敲诈，有点疑惑自己是不是个受虐狂。
“凯文再过两个月就要到了。”沃尔夫换了个话题。
“是啊……本来以为躲到伊塔诺来总算可以轻松点，话说你们这些被重点培养的精英，至于浪费了二十年时间一个个都跑来这里吗？”钱小宝有点郁闷。
“我们都知道这里有多少不确定性，何况只要盯住你就不算是浪费，这倒是我们的共识。”看着钱小宝吃瘪的样子，沃尔夫面带微笑看了看时间，起身告辞。
送走沃尔夫，钱小宝坐回沙发，却一时没了研究的兴致。沃尔夫突然跑过来可绝不是打个招呼而已，看来自己加入梁笑的探险团这随意的行为确实打乱了其他人的节奏。钱小宝觉得很好笑，自己的行为总是会被人过度解读，难道是以前坑人太多的后遗症？
中心区一间私人会所的健身房里，一名壮硕的黑人青年正挥汗如雨地与各种健身器械较劲。沃尔夫换了一身运动装步入其中，戴上拳套猛击沙袋。
“见到那个该被揍扁的混蛋了？”帕特里克·托马森拿起毛巾擦了一下汗，声音洪亮。
“是的，在他的实验室，今天他没想躲。”沃尔夫边出拳边回答，出拳的频率与力道居然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刚刚收到报告，能量裂隙那边出事前，钱小宝曾经动用公司的特别研究通道，把那个叫梁笑带了进去。这件事情被官方封锁的很彻底，但是暗中使力的居然不只是东方星际，情况很奇怪。也许他们在里面实验什么新武器，或者开了一个烧烤派对，该死的居然不叫上我。”托马森抓起一个哑铃，冲着镜子炫耀自己的肌肉，口中抱怨。
“我得到的消息和你差不多，这件事情应该和他脱不了关系。最近好几个猎杀团遭到攻击，似乎北边那些家伙开始有动作了。真期待两个月后凯文得知弟弟伍迪被砍成几块会是什么表情。”沃尔夫又猛挥几拳，停下来放松肌肉。
“为什么光说凯文，和他一起来的朱莉呢？我更期待到时候你的表情哦~！BOY~”托马森咧开大嘴，露出两排应该去做广告的闪亮牙齿。
始终一脸严肃的沃尔夫难得露出了烦恼的表情：“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来的会是她。不过等他们两个到达，五大星际公司的人可就到齐了。就像……那时候一样。”
“你不是想不明白，是不想明白吧。有时候你比钱小宝还让人不爽，他是不想争，你呢？是永远活在框框里不愿意出来。跟我上擂台，让我揍你一顿。”托马森的口水都快溅到沃尔夫脸上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后天出去一次，时间大概一个月。打前站的探险团有些发现需要去确认，你一起吗？”沃尔夫不理会托马森的挑衅，自顾自地说道。
“去啊，为什么不，最近身体都快生锈了。”托马森回身猛地一拳击出，一声爆响，沙袋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