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真正的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在简易帐篷里睡得浑身难受的钱小宝押着梁笑给露娜道歉。梁团长自然坚持自己只是出于好心与责任感，才用龌龊的思想玷污了露娜的精神世界。然而团内投票依然以两票赞成一票反对一票弃权，通过了“团长必须就自己的不检点向成员露娜诚恳道歉”这条动议。在所有成员一起见证了团长诚恳而深刻的道歉并且录像存底后，探险团的大部分成员终于怀着饱满的热情再次出发……除了被罚在车顶敞篷武器站里负责瞭望的家伙，时不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我恨民主！”
虽然团长的威信再一次被践踏，但是出发前确定的“一切行动服从团长指挥”这个方针倒是继续执行。于是永恒风暴探险团依然用一种过街老鼠的心态，偷偷摸摸，保持不与别人接触的方式向着被攻击的科研基地前进。
由于需要伪装成普通的探险者，所以装甲车的速度没办法完全发挥，加之整个探险团里越来越浓郁的郊游气氛，使得原本两天的路程足足走了接近四天。总算除此之外再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这天傍晚，探险团终于抵达了受到洗劫的F5科研补给基地。
F5科研补给基地建立在一条清澈，宽广，平缓的河流旁边。这条河流的第一个发现者，是天空实验室中一名女性科学家。根据谁发现谁命名的传统，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果果河”这个名字脱口而出。不顾他人的反对，科学家直接把这个名字注册提交，从此，这条流量位居伊塔诺前十，从某些方面上完全可以称作壮观的河流，就有了这么个可爱的名字。
在伊甸建成没多久，皇家巴林顿星际公司就在果果河边建立了补给站，方便在附近进行探险的科学家与探险团进行补给休整。经过数十年，多次地扩建改建，到了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当规模的科研补给基地。
由于这个基地是由皇家巴林顿星际独立完成建造与维护的，所以除却临水的一面，其它方向均用一道五米左右的围墙围起，形成了足以容纳数百人生活的封闭区域。围墙上安装有数座自动哨戒炮，内部说起来是科研为主的前进基地，实际上住宿，饮食，商业应有尽有，俨然一个小小的城镇。
梁笑等人并没有急着进入基地，首先开着装甲车在基地外围远处转了几圈，采集地形环境的详细数据，期间发现已经有不少得到消息赶来的探险者在附近活动了。
大概是因为刚遭受了袭击，科研基地的警戒等级非常高。虽然这种亡羊补牢的行为显得有些多余，但是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抱怨进出基地时安检的繁琐。
依然是最熟悉这辆改装车各种诡异功能的钱小宝负责驾驶，虽然他为此抱怨了好几次自己吃饱撑的自作自受。临近大门，装甲车突然降低了速度，缓缓让到一边。
基地的合金大门开启，四辆大型装甲车排成一线，缓缓开了出来。其中前面两台喷涂着克莱因·鲁格星际公司的标志，而后面两台则是挂着醒目的新加州集团徽章。领头的装甲车里，全副武装的沃尔夫注意到路边的装甲车，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旁边坐着的托马森嘴里嚼着口香糖，给手上自己心爱的特制加特林机枪做保养。见到一向行进途中都跟蜡像一样的沃尔夫居然盯着窗外，也扭头看了看：“人联独立武器研究所“天机”设计的通用六轮轻型装甲车，十五吨级科研舒适型。这种玩意现在很多小公司都在生产，伊塔诺稍微有点实力的探险者基本都会开这个系列的车子出来，有什么问题？”
“没有任何探险团或者公司的标志，跟新出厂的一样……而且有点不对劲。”沃尔夫回答。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或者就是刚购买没来得及喷涂标志。”托马森虽然嘴里这么说，然而他相信沃尔夫的判断，抬手准备通知车队停下。
没想到沃尔夫居然伸手阻止了他，微微一笑，“我知道哪里不对了，那辆车的车轮印太浅。”
托马森一愣，回头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大嗓门开始骂骂咧咧：“应该是那个混蛋没错吧？我不相信这个星球上还有别的家伙，会为了在路上让他该死的屁股少吃点苦头，就浪费这么多宝贵的载重在底盘上装半悬浮引擎！前天不是传来信息说他回伊甸了？不行，我要过去把他揪出来揍个半死！”
见沃尔夫不阻止自己，托马森反而嘟嘟囔囔地坐了下来。伍尔夫看着已经越来越远的装甲车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隐藏身份，但我们现在停车，他一定马上就跑掉。知道他也来了，就够了。等事情办完，回去再找他。”
钱小宝见那四辆装甲车向着西方渐行渐远，消失在视野里，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看你刚才都准备逃跑了，是仇人？”梁笑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应该算朋友吧。克莱因·鲁格和新加州集团身居高位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施罗德·沃尔夫，一个叫帕特里克·托马森。希望他们没注意到我们，不过如果沃尔夫在里面的话，应该会发现我给这破车装了半悬浮引擎……那家伙的心思细得像个娘们……”想到回伊甸以后可能会受到的诘问，钱小宝有点头痛。
“是五大星际公司的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难道和我们一样？”露娜接口问道。
“应该是的，汉弗莱既然找到了我，没理由不找他们。不管他们了，我恨不得躲他们越远越好。咱们进去看看情况。”钱小宝驾驶装甲车径直向着大门驶去。
经过繁琐的验证，装甲车终于开进了戒备森严的基地。在一台小型引导车的引导下，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在车用电梯里一直下降到几乎最底层，电梯门才开启，露出了不到十个小型武装整备间的大门。钱小宝也不觉得奇怪，驾驶装甲车跟随引导标识进入最里面的一间。打开车门，皇家巴林顿的安全主管伯纳德·伍利已经在成员通道口等着了。
“你们好。”伯纳德向几人致意，“我是负责人，感谢钱先生对我公司伸出援手。”
“贵公司提出的条件让我无法拒绝。可以把具体的资料与具体的要求告诉我了吗？”钱小宝被梁笑推到了前面，只得开口与伯纳德交涉。
“这是资料，请跟我来。”伯纳德递给钱小宝一块数据卡，转身带路。
钱小宝想也不想就把数据卡丢给梁笑，第一个跟了上去。
梁笑无可奈何地把数据卡插入个人终端读取资料，跟在露娜与土豆身后。
伯纳德把几人带到一间休息室，说了一句：“请先休息。”直接转身带上门离开了。
“这人你认识？”梁笑一边晃悠着查看休息室的构造，一边询问已经把自己埋进沙发里的钱小宝。
“皇家巴林顿在伊塔诺的安全主管伯纳德·伍利，我是头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应该是他们现在人手很紧张，否则他肯定会带一个人一起来接待我们，然后把自己当成个摆设。那个数据卡里怎么说？”缺乏锻炼的钱小宝觉得开了这么些天的车，自己都已经快被颠散架了。现在有个柔软的沙发，也不管干净与否，直接脸朝下埋了进去，说话都闷声闷气。
“不是被抢了武装两百人的轻武器这么简单……这个基地几乎被洗了个干净，武器，装备，载具零配件，维修工具，食品，日用品……”梁笑看着被抢物品的清单，啧啧称奇。
“开什么玩笑，这得多少人来搬？难道那些犯人还有重载越野卡车？”钱小宝翻身坐起，来了兴趣。
“……特殊定制武器及大量专用弹药。这是什么东西？”梁笑又念了一条。
“难怪汉弗莱那家伙着急了，这东西曝光了他可真会完蛋。两百人的武器虽然不少，但也不是掩盖不了的数量，然而这个特殊定制武器与弹药可就不成了。数据卡上的说法是蒙外行人的，这实际上是他们提供给猎杀者的特制武器。“钱小宝解释道，“或者是因为某些有钱的猎杀者有特殊需求，或者是公司有新武器需要测试。基于这些理由，一些星际公司会制作一些使用特殊弹药的武器。显然这个基地里有这样的东西，而且还不少。应该是给附近相当范围里的猎杀者准备的补给。看来这才是汉弗莱找我们几个过来的原因。”
“你猜的没错，数据卡里说明，找到这批特殊定制武器或者找到袭击的领导者都可以得到他们承诺的酬劳，如果能把东西弄回来，他们愿意付出高得多的代价。”梁笑叹了口气。
“既然是这么隐秘的事情，皇家巴林顿为什么会告诉你们这些竞争对手？还让你们帮忙？就不怕你们落井下石？东方星际，皇家巴林顿，还有刚才出去的那两个公司，不都是敌人吗？”露娜有些好奇。
“某些方面是敌人，换个角度就是战友。这件事情上，我们这些星际公司与皇家巴林顿的利益实际上是一致的。且不说是不是所有公司都有在自己的前进基地里储存了超出法律规定的武器，但就不能让军方或者行星官方借此理由把公司管理的基地都回收或者加大限制来讲，同为星际公司这一方，一定会团结起来。”钱小宝挠了挠头，“所以无论是我还是刚才出去的那两个家伙，都会设法把这批能切实证明公司基地有严重违法行为的武器找回来。至于能从汉弗莱那里敲出多少好处，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见钱小宝愁眉苦脸的样子，梁笑幸灾乐祸地嘲讽：“现在头疼了吧？”
“是啊，到底是高效增压能量转换器好呢……还是便携电浆控制装置好呢？真麻烦……全都要来好了……”已经在考虑如何敲竹杠的钱小宝随口答道。
“你就不想想我们怎么找到这些武器，同时不被这些可以搬空基地的犯人打成渣？”梁笑暴怒。
“那是团长才要想的问题啊。”钱小宝笑的无比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