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先下手为强
其实也不能怪高力士这么敏感,耿青峰现在确是是想着某些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对他们來说也许沒什么,可是耿青峰就不同,他经历两世,有着前世记忆,对于安禄山这人可谓比他们还了解,
安禄山能够快速起家,既与安禄山本人性情狡阴险诈、善于逢场作戏,外表却给人一种憨直、诚朴的印象有关;又与宰相李林甫的自私、狭隘、嫉贤妒能分不开;更与李隆基的好大喜功,偏听偏信直接相关,在当时的局势下,安禄山出现得正逢其时,谁又能料得到呢,唐朝廷一手捧上來的宠儿,竟然会造成大唐帝国由盛而衰、由兴而亡的势态,
耿青峰记得在哪里曾看过,安禄山派其心腹部将刘骆谷常驻京城长安,负责窥探侦察朝廷的一举一动,并及时地将朝廷的各种动态飞马通报,李林甫的奏本与李隆基准备起用蕃将担任边关大帅这一重大举动,当然也很快被通报给了安禄山,安禄山得知这一情况后,喜出望外,一面加紧贿赂张利贞等出巡幽州的朝廷命官,一面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给李隆基和李林甫进献战俘、各类杂畜、各色珍禽异兽、珍珠宝物,并及时入朝向李隆基表白自己的忠贞不二:向李林甫倾诉自己只愿作宰相的骁将,不敢想给宰相捧书、献墨的心声,因此,进一步使李隆基感到称心,李林甫觉得放心,这样,安禄山一路平步青云,直至被赐铁券、封王爵,
当然,安禄山初见李林甫的时候,曾仗着李隆基的恩宠,态度怠慢,相当不恭敬,李林甫瞧在眼中,却不动声色,当时大夫王鉷也专权用事,和杨国忠齐名,李林甫托故把王鉷叫來,让安禄山站在一旁,当时王鉷身兼二十余职,恩宠无比,见了李林甫也只能卑词趋拜,满脸媚笑,李林甫向王鉷问对,十分精审,王鉷对答,百倍地恭敬,安禄山在一旁不觉瞪大了眼睛,态度也恭敬起來,王鉷说话越谨慎,安禄山的态度也就越恭敬,李林甫看见安禄山态度的转变,这才胸有成竹地对安禄山说道:“安将军此次來京,深得皇上欢心,可喜可贺,将军务必好自为之,效命朝廷,皇上虽春秋已高,但宰相不老,”安禄山听了李林甫的话,心中深惧,此后李林甫每次和安禄山讲话,都能猜透安禄山的真实心思,安禄山心里暗暗惊服,
安禄山善于拍马屁,将李隆基哄得服服帖帖,对满朝文武倨傲无礼,任意侮慢朝臣,唯独畏惧李林甫一人,只要李林甫开口说话,虽值盛寒之时,安禄山也不免冷汗淋漓,李林甫问安禄山任何事情,安禄山丝毫不敢隐瞒,将李林甫奉若神明,
李林甫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并不敢轻易得罪安禄山,见安禄山意屈,也不免暗自得意,之后便恩威并施,慢慢地,二人关系亲密起來,安禄山亲切地称呼李林甫为“十郎”,安禄山人在范阳时,每逢派人向朝廷奏事,便叮咛问候李林甫,奏事之人从长安回來,所问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而是问“十郎何如”,安禄山曾对亲近之人说:“我安禄山出生入死,天不怕地不怕,当今天子我也不怕,只是害怕李相公,”对李林甫的忌惮之心可见一斑,这话也道出了当时的局势:天子忙于享乐,朝政则尽为李林甫把持,鉴于此,后世不少人认为,安禄山后來的谋反,是与继李林甫为相的杨国忠不能像李林甫一样,对他既拉、又打,恩威并用,只知道一味靠强力相逼关系很大,
不知不觉间,耿青峰也跟着高力士便來到了李隆基的寝宫,今日耿青峰刚进宫门不久,便有人來禀报李隆基了,那时,李隆基也刚起床,听了禀报后不用多想,便知道这耿青峰是來干嘛的,他手下的那些暗卫可不是吃素的,如果他沒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只怕自己这个皇帝也做不了这么久,
对于庆王李琮与耿青峰、武重规那件传闻,他虽然听了十分生气,但考虑最多的还是影响,不管李琮与耿青峰是怎么回事,都要警告一下,当然,他不是不想处罚,只是即使要处罚,现在也并不是时候,而且,耿青峰刚立了大功,自己那些炸药什么的还要告他來炼制,如果现在就处罚了他,万一他心生不满,到时在炼制的时候动一下手脚什么的,那可是关系着边关无数人性命,至于传闻中那女人是谁,他并不关心,如果真的是儿子的小妾,又勾搭上了耿青峰的话,怕是留她不得,
今日不早朝除了知道耿青峰來了,想拖一下以外,另外他还有两件事想问一下耿青峰,这小子平时就挺聪明的,而且还能说会道,像这次吐蕃之事,便是他先想到的对策,而且那些分析,更是字字珠玑,如果他由他來帮忙想一下的话,那便省了自己不少事儿,
“皇上,忠义公來了,”高力士从外面进來时,一个侍女正在给背对着他的李隆基拧帕擦试,不过,对于这些他都习以为常,并沒有觉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嗯,宣他进來吧,”李隆基头也不转的说了起來,那大牌的样子,让人想走上去踹上几脚,当想,这种事儿只能在心里想想,目前为止,还沒有人有这个胆子,
不一会儿,耿青峰便走了进來,此时的他已回过神來,脑中也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了,看着李隆基坐在那里,先跪在地上叫着:“参见皇上,万岁……”
不过,他沒有唱完,这李隆基就把他叫了起來,“好了,说是万岁,可是人又有几人能活到万岁呢,”似喃喃自语,又似说给耿青峰听的,“起來吧,今天这里无外人,朕有几件事要问你,”
“皇上请问,青峰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嘴上虽拍着马屁,不过耿青峰却一边从地上起來,一边在心里想着:TNND,还几件事,当老子是超人吗,
李隆基听了耿青峰那话,也不知道是喜是怒,反正整个脸看起來沒啥反应,盯了耿青峰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开口说了起來,“耿爱卿,朕最近听到一些传闻,想问问你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既然青峰今日见到您了,正好手中有一份折子,要呈禀,”耿青峰也不待李隆基继续说下去,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份奏折,双手举过头顶的说了起來,
奏折,李隆基看了一下高力士,用不解的眼神询问着,可是,后者却暗中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疑惑,刚才在來的时候,沒听他说要上什么折腾子之类的呀,要知道,这忠义公可是一个很懒,又受不了约束的人,他上折子,那可算是破天荒头一朝,
在李隆基的示意下,高力士还是接过來呈了过去,虽然他也挺好奇这折子的内容,不过却沒有忘了正事,而且,在接折子的时候,他还暗中示意了一下,让耿青峰自己注意一点,
接过折子,李隆基晃眼看了一下,又瞅了瞅耿青峰,才认真的读了起來,这不看还好,一看他就火冒三丈,原來,这折子上写的,正是之前那些传闻所说的事情,不过,耿青峰这折子却是交代事情的真实原委,看到李琮无故闯入高平王府,态度嚣张恶劣的胡说八道,李隆基感觉肺都快给气炸了,
他火大的把折子一收,大声的吼着:“混帐东西,”那声音,把高力士这个伺侯了他几十年的老奴才都给吓到了,高力士瞥了瞥立在一旁的耿青峰一眼,却失望的发现他啥反应也沒有,依旧低着头好似在假弭一般,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耿爱卿,你折子上说的可是事实,”李隆基虽十分气火,但他此时还沒有昏庸到相信这片面之词的程度,虽说他心中也知道这件事多半是李琮冒失的成份居多,但现在还是打算问清事实先,
“是,青峰折子上所写的全是事实,”耿青峰低头拱手的说了起來,不过他低下头是的那丝冷笑,却沒有人发现,
”那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一便,”李隆基吩咐着,一直看着耿青峰的表情,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耿青峰依旧和刚才一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青峰受御史中丞大人相邀,在李府喝酒,因为当时宅子还沒有修葺完毕,青峰依旧借宿在高平王府,从李府出來回程时,在半路上,马车不小心撞上了那位夏姑娘,当青峰下车查看时,才发现撞以之人居然是青峰在扬州时,有过几面之缓的夏姑娘,也许是受了惊吓,当时夏姑娘已陷入昏迷,青峰怕她有什么事,加上又是自己不对在先,无奈之下只得把她带回了高平王府,在高平王府时,除了当请大夫时,青峰夫妻二人与武老爷子、璥皇子都在场以外,之后就一直由内人照看着,不过,那夏姑娘醒來后,却与内人相谈甚欢,结为异姓姐妹,与此同时,这夏姑娘也向我们说了她当时之所以会撞到我所乘坐那马车的原由,”耿青峰缓缓的说着,从夏蓉怎么來到京城,又为何会被庆王说成他小妾的,说到庆王不知道如何得知夏蓉在高平王府,闯进去无礼嚣张、胡说八道,又动手打人,耿青峰那说着的样子,还装得委屈无比,让人很难不信他当时沒有受屈辱,
“胡闹,”也不知道李隆基说的是耿青峰还是李琮,只见他一脸怒气,站起來在这寝宫内走來走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