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臭小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題解决不了。说出來。老夫给你做主。”看不惯耿青峰那样子。武重规也许着诺言的说了起來。
“我是沒什么事儿。只不过琪儿知道我要离开。一起不高兴。虽说有丈母娘陪着。但我还是怕她一个人会胡思乱想的。把自己憋坏了。”说着。耿青峰又再次叹息起來。
“这事倒是不好处理。”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这还只是他们小两口间的问題。旁人不好去插手。
“是呀。所以我才心烦。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这一去沒有个两三个月是肯定回不來的。而琪儿现在已经五六个月了。如果到时赶不回來。乞不是连孩子的出生也错过了。”
“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向父皇求个情。看这事儿能不能另外找人去办。”李璥摸着头想了想。便说出一个办法來。
“胡说八道。男儿保家卫国是天经地义的事。哪能为儿女私情而妄顾国家的安危呢。”李璥这话的话音刚落。武重规便吹胡子瞪眼睛的骂了起來。
“算了。你们也不必费心了。我想。琪儿应该能理解的。”嘴上虽这么说。但耿青峰心里却苦笑着。他一点把握也沒有。妻子太善解人意了。即使心里不痛快。为了自己。她也把咬着牙把苦楚往肚子里咽。
这日。在洛阳的西门外。人山人海。将士们一个个严肃且整齐的站在那里。听着号角、战鼓齐鸣。李璥一身银色铠甲。骑在白色的俊马上。居在队伍的前面。而武重规。则骑马跟在他的旁边。
百官们站在城墙上。看着那军纪严明、排列整齐的将士。小声的议论着。而百姓姓围在城门口。看着那些将士。指指点点。现在只等皇帝來了。给他们讲讲话。发发言。就可以出发。
好在。今日的太阳不是很大。即使穿得如此又重又厚。也不会太热。
“青峰哥哥。”李昱琪泪眼婆娑的看着马背上的丈夫。一时哽咽得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
今天。正好是出征的日子。自那日耿青峰带那些个机关师去军营试手榴弹后。他们倒沒如耿青峰所料的那样。去打小报告什么的。反而在态度上恭敬了许多。遇到一些难題。也谦虚的向耿青峰请教起來。这让耿青峰有些心惊胆颤。要知道。自己之前可是给他们排头吃了的。他们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肯定有啥阴谋阳谋的。
耿青峰准备十足的等着接招。却迟迟未见也们有什么动静之类的。派人去打听。得到的消息却是这些机关师整日里埋头苦干。根本连耿府的大门都沒出过。这倒是让耿青峰疑或不解起來。照常理的话。这些人应该不是那种吃了亏会往肚里咽的人。
不过。耿青峰的事情也忙。并沒有那闲情逸志的天天等着他们。而且。他们这些日子以來。熬更守夜。刻苦专研。终于在战前把第一批手榴弹与地雷研制出來了。
而他自己在这些日子里。除了监督那些机关师。也就在家陪陪妻子。而李昱琪。在他的面前还稍微好点。一到无人的时候。便一副愁眉苦脸、哀声叹气的样子。
“琪儿。你放心。”耿青峰翻身下马。把李昱琪抱在怀里。轻言细语的说了起來。“多则三个月。慢则一个月我便会回來。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是不会忘记的。”
“是呀。峰儿。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以妻儿为念。咱们家可离不得你呀。”耿世培今日也拖着自己那老迈的身体。跟着前來为他送行。
“我明白的。爹。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平安归來的。”耿青峰笑着向耿世培保证着。这些就是不用他说。自己也是明白的。而且。妻子的肚子里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儿。他一定要平安回來。看着他出世的。
“好。好。你也大了。懂事了……”说着。耿世培抹去眼角那一点湿润。心里却在对上祷告着：感谢老天爷。感谢耿家的列祖列宗。我儿青峰不由拿回了祖宅。还被封为国公。如今。他马上要远赴边关。虽说只是运送物资。但是这一路上谁也不能保证会平安无事。自己不求他为国争光。丰功伟绩什么的。只求老天爷与祖宗垂怜。保佑他平平安安。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叫喊声。让众人都回过神來。
“爹。皇上來了。一会儿听他训完话。我们也该出发了。”耿青峰回过头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明黄色装扮的人。缓缓的步上城墙。走到群臣中间。向下面扫视着。
“参见皇上。”将士与百姓们看到那站在高处的人。齐齐的跪下。高声喊着口号。“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來吧。”李隆基登高望远。站在城墙上把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众位将士。你们都是我大唐的好男儿。此次出征。不是为大唐开辟疆土。也不是为大唐一统江山。而是为了咱们的百姓。要知道。吐蕃虽与咱们签定条约。相互睦邻。和平共处。但是。每天一到冬天。那些吐蕃蛮子就跑到边境。杀人放火。强抢民女。把咱们的同胞视为草菅。前些日子。吐蕃使臣來我大唐。希望咱们借粮给他们。说是什么雪灾把庄稼和牛羊全冻死了。同时。还要咱们大唐的公主下嫁。以保唐吐两国平安和睦。呵……真是笑话。从太宗皇帝开始。咱们向那些吐蕃蛮子又送粮又嫁公主的。可是他们呢。年年侵犯我国边境。烧、杀、抢、掠。甚至连个孩子也不放过。此时出征。朕也是考虑了很久。咱们大唐男儿不是懦夫。也不是孬种。既然他们敢侵犯咱们。我们就要给他们以血与泪的教训。……非我族内。其远必殊。”
李隆基这番激昂顿措的话。让下面那些将士们热血沸腾。一个个举枪举刀的叫嚷着：“非我族内。其远必殊。非我族内。其远必殊。”
看着下面的情景。李隆基露出一抹快得让人以为是幻觉的笑容。他对挥了挥手。制止他们的叫喊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有父母兄弟。叔伯子女。这次出征也十分凶险。有可能你们这一去就不会再回來。但是。我大家的男儿个个都是好样的。为家为国。虽死犹荣。当然。如果有谁觉得胆怯。或者有放不下的牵挂。也可以站出來。朕不予追究。”说完。李隆基停了下來。在那下面的人群中不断的扫视的。
不止那些将士。连百姓们也一个个的十分激动。只有耿青峰。看着那明黄的身影。暗自嘲笑起來。TMD。这李隆基也太会说了。以往自己怎么沒有发现他有这么好的口才呢。NND。什么不是为开辟疆土。真会扯蛋。如果不是的话。他怎么会吐蕃使臣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这么急着出兵。这不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吗。
还有。什么叫做“有谁觉得胆怯。或者有放不下的牵挂。也可以站出來。朕不予追究”。TMD。这不是故意把人往火上烤吗。不说在场这么多朝廷的人。光是那城门口围着的百姓。恐怕沒有个一两万也说不过去。如果这个时候站出去。那不是让人戳着脊梁骨骂吗。还是那句话。这李隆基真TMD阴险。
“为家为国。虽死犹荣。”
“为家为国。虽死犹荣。”
现在。不止是那些将士。连城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叫了起來。那场面壮观无比。声势浩大。起伏不已的吼叫声。也让洛阳城随之震动起來。
“好了。即然沒有将士站出來。那朕就当你们全是我大唐的好男儿。此次出征。一定要打得吐蕃落花流水。让他们不敢再來我大唐滋扰。但是。有一点很重要。请各位将士也要记住。一个好的将士。最主要的是什么。”李隆基问着。还向李璥的方向看了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李璥回答吗。
KO。这是什么问題。这种问題根本沒有绝对的答案。
下面的将士小声的议论起來。这些将士平时懒散惯了。刚才那激昂的叫喊声。也不过是一时情绪激动或者趁机起哄罢了。当好将士。TMD谁鸟。在战场上。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了。
不过。在这些议论声中。一个新兵疙瘩傻乎乎的站出來。对着城墙上的李隆基吼着：“好的将士就是绝对服从命令。勇往直前不后退。”
这确实是一个好将士。但TMD绝对是一个傻冒。如果敌人一窝蜂的围着你几个人。难道还要勇往直前吗。NND。命都沒了还说个毛。这个时候是能逃就先逃。逃不了就投降。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烧。服从命令。勇往直前。这纯属活腻了找死。
这个新兵疙瘩一叫出來。其他人都以一副挽惜的眼光看着他。特别是那些老兵。有的一脸嘲笑。有的当看戏。有的甚至已经在心里为他唱哀乐了。
“好。不愧是我大唐的好男儿。这确实是一个好的将士应该做的。同时。我也希望每个将士都能牢牢的记住。你们是我大唐最优秀的人。这场仗只许胜。不许败。朕在这里。预祝你们马到功成。”等了半天。见终于有个小兵出來回话。让城墙上的李隆基松了一口气。他沒有再问。便直接快速的结束了这次演讲。刚才如果沒有那个傻蛋站出來回答的话。估计他会糗大了。
“是。”
李隆基的演讲完了。也是他们要出发的时候了。士兵整齐的向后转着。由李璥骑马带领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长长的尾巴。耿青峰他们则押后。在队伍的最后面。而安禄山与武重规。则骑着马跟在他旁边。
“青峰哥哥。”由于耿青峰他们走最后。还有一点时间和家人道别。李昱琪看着队伍前行。忍了好久的泪水也在这一刻开始滑落。她凄凉的叫着。好像以为这叫声便能阻止丈夫的出行。
“琪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來的。”马背上。耿青峰高声的嚷着。一点也不在意旁人那异样的眼光。“我离开后。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我一定会赶在你分娩前回來的。”
“嗯。”此时。李昱琪已经泣不成声。只有呜咽的点了点头。
她那样子。让旁边同是來送行的。其他将士的家眷也忍不住偷偷拭起眼角的湿润來。而武重规。看着李昱琪那伤心的样子。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在李昱琪的样子。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