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4 首战
接过二十四颗蓝云草种子和这个月的九颗红晶揣进怀里。牛二紧了紧衣领和小黑、天青两人走出小院儿。
來到这儿整整一年了。牛二也种了一年的蓝云草。每个月交上三株得到的三颗红晶他一颗都沒舍得用。包括小黑和天青的那份也被他无情的扣下來。到现在攒了整整一百零八颗。不过这还不是他的全部。一年來。每个月的五粒种子他全部都种下去。由于罗盘事先提示他蓝云草培育的方法。因此一年下來。他也只损失了七株。其余的都成功培育成草药。现在已经攒了足足六十五株。而这些。将被他全部押上做一次豪赌。
拐过山梁。牛二推门走进当初为他发放号码牌的小屋。
“几个人。叫什么名字。”木桌后。看起來随时都能死掉的老者头也不抬地道。
“牛二。小黑。天青。”牛二应了一声自顾坐在老者对面的椅子上。
“嗯。”老者提起刻刀的笔突然停住。抬起满是皱纹的老脸看着牛二。“你來有什么事。”
“你知道的。”牛二盯着那双浑浊的老眼。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看到老者灵魂的最深处。
微微转头。老者躲开牛二的目光看着窗外：“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
“只有到时候才知道。”牛二微微一笑。语气中充满自信。
老者微微一愣。随即回头看着牛二：“年轻人。你很有胆量。但蛮荒从來也不缺乏有胆量的人。而他们死的都很惨。”
“或许。我会是个例外。”牛二依旧保持着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好。”老者点了点头。“需要多少。”
“这些。全部换成种子。”牛二说着将红晶和攒下的蓝云草成品一股脑交给老者。
种好家族发放的二十四颗种子才走进自己的小屋关好门。牛二打开天界原点。
现在的天界原点和以往已经有很大不同。自从突破长空境界打开蛮荒通道飞升以來。天界原点隐隐有了一个小世界的雏形。虽然还沒有生命。但牛二察觉得到里面多出一丝生的气息。似乎只要自己播下种子就能破土而出一般。这种情况他从來沒听说过。更沒看到过。但飞升蛮荒之后他才发现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许多自己不曾听过、不曾看过甚至不曾想过的都真实存在。正应了前世的那句广告语：一切皆有可能。这也是他敢一下子将身家性命都压进去的原因所在。
收拾停当深吸了口气。牛二招呼小黑和天青进入天界原点。随后自己也闪身进入。从里面关闭原点入口。
这种方法是他在最近一年的修炼中摸索出來的。小黑和天青都看过。一旦牛二从里面关闭原点入口。外界就再也无法发现。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无法感受到。仿佛天界原点真的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而牛二。是唯一掌握钥匙的人。
这次交易。牛二一口气买了八百颗种子。剩余的三十三颗红晶也全部换成培植种子的云液。这种从石头上采集來的液体也是相当珍贵的。灰衣老者还是看在牛二第一次购买就抛出如此多红晶的面子上才打了个折给足数量。
同时。他们也约定牛二购买的蓝云草种子成熟时至少要将其百分之六十以五颗红晶的价格卖给老者。其余部分如果卖出价格则为八颗红晶。当然。牛二也可以选择自己存起來。灰衣老者直言不讳。这些蓝云草一旦运出商川府范围价格会成倍的上涨。距离越远价格越高。只是看你有沒有能力活着走那么远而已。
细心选好一块地。牛二和小黑、天青立刻动手。平整土地、浇水、挖坑、让种子吸收云液、种植。当所有步骤完成后。天也黑下來。牛二三人也退出去。接下來只要悉心照料。一个月后就会迎來第一次大丰收。
时间一如既往的枯燥无味。牛二三人每天除了照看蓝云草之外。也全部投入到修炼中。连小黑似乎都融入这种平静的生活中。全力朝更高境界冲刺。
牛二盘坐在原地。细细体味着古武战技的精华。凭借强悍的神识和强大的精神修为一遍遍推演着自己经历过的战斗。从不同角度。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推演。
在蛮荒异界。这样的推演很盛行。同时也很实用。绝大多数修者的生命也都在这种虚拟的推演中度过。原因无他。蛮荒异界广播无边。修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巨大无比。在沒有足够的实力前。谁也不愿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而目前來看。除了实战之外提升实力的最好办法就是推演。推演实战中可能发生的一切。从而想出应对和解决的办法。
虽然牛二进入蛮荒的时间较短。更从未经历过一场战斗。但在天苍大陆的最后一战中。仙帝众人的实力甚至达到还虚境界。对他的帮助同样巨大。一年的推演下來。他已经学会很多。只是还远未领会其中精髓。依旧继续推演着。
时光流逝。牛二的修为也在枯燥的推演中点滴累积着。缓缓朝二重天靠近。虽然相比从前修炼速度慢了许多。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实力的提高。心底充斥着满足。
第一个月。牛二将所有蓝云草出售加上家族的月奉。牛二一共攒足五千颗红晶。但钱还沒到手又被他全部投入进去。加上赊账欠条换成一万颗种子和云液。
第二个月。牛二的财产翻到六万金晶。但在转眼间又被他甩出；第三个月变成四十六万五千颗金晶。
拿出其中四十万变成种子后。牛二退出蓝云家族沒入平错城茫茫人海中。
“牛哥。咱们在那呆得好好的。干嘛要退出來。”平错城大街上。小黑有些不满地嘀咕着。
这段时间。他的自信心得到极大满足。眼看着一株株在他看來沒有任何作用的草药变成实实在在的红晶乐得合不拢嘴。对牛二突然决定退出有些不解。
“目光短浅。”沒待牛二回答。一旁天青立刻讥讽道。
“我目光短浅。某些人才视力不济。你高瞻远瞩你说说为什么。”小黑立刻反诘道。
“我……”
“好了好了。”牛二摆了摆手制止两人。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沒闲着的时候。总斗來斗去不厌其烦。
“沒有不透风的墙。而且。那些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牛二说着转入一旁的小路朝一家不起眼儿的客栈走去。
“怎么说。”天青也來了兴趣。立刻跟上去道。
“你们沒看到方才交货时灰老的眼神么。我暗中打听过。旁人也只是每个月种植十株左右。再多生怕家族发现。而我们竟然达到几万株。这次更一口气买了五十万株。”牛二想起灰衣老者的眼神。虽然他掩饰的极好。但依旧透着点滴贪婪的光芒。
“那又怎么样。我们种的越多他赚的也越多。互惠互利嘛。”小黑也跟上來道。
“理论上來说是这样的。”牛二点了点头。“有钱大家赚最好。但有些人不明白。若是他暗中做掉我们。将几十上百万的财产揣进自己的腰包。我想他很乐意做的。而且。这本就是在黑暗中进行的交易。我们不能为了这个冒险。”
小黑和天青虽然灵智早开。但毕竟是灵兽。对人世间的尔虞我诈了解不多。直到听到牛二解释才明白过來。心底也一阵后怕。大骂老头不仁义。不讲究。
“那接下來我们怎么办。”小黑看着牛二。一年多的平静也让他沸腾好战的血液渐渐冷却下來。有些迷茫道。
“躲起來。”牛二说着走入客栈。
客栈在蛮荒很普遍。也很兴盛。由于各大城池闭城两个时辰后街道上不允许修者停留。因此那些路过此地或者沒有住房的修者都会选择到客栈借宿。因此这一行当兴盛起來。好在各大城池客栈数量众多。价格不高。
要了一个两颗红晶一个月的四人房间后。牛二三人走进去。
之所以沒马上离开是因为此刻灰衣老者一定已经知道他离开家族的消息。那最后购买这五十万颗种子的百分之六十也泡了汤。牛二估计很有可能牵连到灰衣老者在整条黑线中的地位。甚至有被灭口的可能。
为此。灰衣老者一定不会立刻通报上去。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干掉牛二拿回那些东西。然后谎称对方不要交回；二是卷铺盖走人。只是无论哪种情况。灰衣老者都沒有理由放过牛二。如此巨额财富。就算跑路之前截下來也够在蛮荒任何地方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的了。
因此。现在走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从人间蒸发才是应该做的。牛二也正是这么做的。
如此一住就是十七天。十七天來。牛二足不出户。连小黑和天青都被他限制活动。老老实实呆在屋里。灰衣老者似乎也沒发现他们的动向。一切都如同沒发生一般风平浪静。
直到第十八天。小黑叫嚷着再也呆不下去。牛二觉得灰衣老者似乎也应该放弃了。才勉强同意结账离开客栈。
天依旧晴朗无比。如同來时一样。牛二举起手挡住阳光放眼看去。大街上依旧人潮涌动。每个人都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自己也是一样。即将踏上寻找司徒南、秋离歌等人的旅途。成为碌碌大军中的一员。
转过正街。牛二毫不停留一直朝城北走去。
当初罗盘曾经说过。平错城的飞行生命场设在城北。无论出于找秋离歌的目的还是躲开灰衣老者。牛二都要离开这里。乘坐飞行生命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谓飞行生命。是一种沒有任何攻击能力的特殊生命。这种生命的奇特在于飞行速度极快。而且躯体内部可以容纳修者乘坐。蛮荒巨大无比。若是单靠修者飞行想要穿越简直是痴心妄想。一旦力竭时遇到什么强大的存在更倒霉透顶。飞行生命也就适时而出。成为修者远行的代步工具。
有需求就有市场。既然有人乘坐飞行生命。自然也有人专门运营飞行生命。各大主城都有无数家族依靠飞行生命维持。将修者的身体送到大陆的各个角落。
牛二要乘坐的正是这种奇特的生命。早在刚入城时他就买了一副蛮荒地图。这段时间也仔细研究过。平错城位于蛮荒最西部。向东接壤的是同属商川府的烟暮城和阔州再向东才是商川府首府商川。商川以东。城市逐渐密集起來。选择也更多。只是第一步只有两个选择。牛二的目光也锁定在烟暮城。
主街尽头。平错城专属的飞行生命场遥遥在望。只要再过五分钟就能踏上飞往烟暮城的飞行生命。
就在这时。牛二突然一阵胆战心惊。脑海同时轰的一声炸开。一股无色无形的神识如同利剑一般刺入进去。直直撞在平静的神识之海中。
那股神识强横无比。饶是牛二的神识早已凝结成珠也经不起这样猛烈的撞击。激荡中。灰黑色的珠子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纹。似乎随时都能爆开一般。
“啊……”
痛苦的捂住脑袋。牛二如野兽般嘶嚎。那股袭入脑海的神识极为精纯。带着强烈的仇恨气息。而且发出之人控制方法极为高明。一次撞击崩散之后并未直接消散。崩开的神识再次聚拢凝成一口神识之剑再次轰在牛二神识之珠上。
“啊……”
牛二从未经历过如此怪异的战斗。对方显然精于神识修为。二次撞击虽然沒有第一次强横。却将他布满细密裂痕的神识之珠撞得摇晃不已。一丝丝灰黑色气态神识顺着扩大的裂痕泄露出來。
两次撞击。对方的神识消耗也不少。第三次凝成的神识之剑已经如银针般大小。却依旧义无反顾的撞入牛二的神识之珠中。
只是。这次却并未如愿。飘散出來的灰黑色神识仿佛有意识般缠绕上去。章鱼伸出触手缠绕猎物。将侵入者死死缠住。同时。后腰雪山一阵燥热。丝丝缕缕灰黑色气体顺着连接雪山和神识之海的无形细线传入神识。修补充盈着破损的神识之珠。
灰黑色神识仿佛有种特殊的吸力。如同当初附在天横刀上吞噬叶墨玉的真元一般。毫不留情地吞噬着入侵者。只是片刻之后。细小如银针般的神识被吞噬的一干二净。牛二也睁开眼睛。
“牛哥。怎么了。”神识之间的交战速度极快。三次轰击都在瞬间完成。直到此刻小黑和天青才反应过來。
“有人偷袭。”牛二面色苍白。若不是关键时刻后腰雪山传來阵阵暖流稳住神识之珠。加上自己的神识和劲气一般具有吞噬的能力。恐怕三次轰击足以打碎神识之珠将自己置于死地。
“偷袭。谁。”天青的声音冰冷。蓝青色的眼睛立刻投降四周。
四周。依旧人潮涌动。沒有任何异常。虽然牛二大叫两声面露痛苦。但瞬间好转过來也沒引起多大注意。
“对方用的是神识攻击。我们走。”既然对方敢出手定然有恃无恐。牛二也不停留。在小黑和天青的搀扶下踏上飞往烟暮城的飞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