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8 上古大战
把玩着手中两枚闪烁着银光的空间戒指。牛二的目光落到窗外。
这已经是走出炼魔空间的第五天了。在炼魔空间里他们足足耗去了六天时间。更损失了紫衣、陆飞、老金和黑大才走出來。代价之大。他们无法承受第二次。
五天來。众人的伤势都陆续恢复。青路和军刀早已好的七七八八。天青也顽强地扛过最危险的阶段清醒过來。虽然还沒恢复完全。却也能正常走动饮食。精神一天天好起來。反倒是牛二。再次踏出天绝步动用只手遮天抽干了他浑身的劲气。连体内的天道星辰吐都停止旋转。直到昨日才恢复过來。直到现在还沒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
只是此刻他无心关注自己的情况。目光再次落到造型简单的空间戒指上。这两枚空间戒指。正是老金死前留给他的。里面也藏着他和陆飞的全部财产以及他口中的鸿蒙期高手的宝藏。自从清醒过來。牛二一直将空间戒指死死握在手中。却一直都沒打开。这两枚戒指太重了。凝聚了两个生命的全部梦想和精华。他生怕打开之后连最后的寄托都失去。一直紧紧握着。
“牛儿。”门推开处。赵琳儿缓缓走进來。“你醒啦。”
这些天來。每天看一眼牛二已经成为赵琳儿的必修课。虽然她什么都沒说。只是帮牛二掖掖被角整理一下房间。但在这些不经意的动作中。牛二却体味到久违的温馨。同时也感觉到如水般的柔情。
“嗯。”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声。牛二继续看着手中的空间戒指。银白色的戒指在阳光下反射着冷艳的金属光芒。其中还夹杂着点点迷离般的七彩光泽。如梦似幻。
深深看了一眼牛二。赵琳儿低头收拾房间。这些天來。她时常看到牛二对着那两枚不起眼儿的空间戒指发呆。她知道那是老金死前留给他的。寄托着他们的感情和回忆。牛二如此颓废的看着。赵琳儿虽然很想劝劝。但炼魔空间一战让她懂得。有些信仰不是她能碰触的。即便那些最为弱小的生命也有他们自己的信条。更何况。她也体味到牛二他们之间那份血浓于水的感情。如同兄弟手足一般。神圣不可侵犯。因此。她虽然心痛。虽然每天看着。却依旧保持沉默。学会忍耐和坚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牛二。
“你说。人死真的能复生吗。”目光始终定格在空间戒指上。这些天來。他第一次开口和赵琳儿说话。
“或许能吧。”微微一愣。赵琳儿低下头继续擦拭着桌面。从这些日常琐碎的生活中。她也体味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充实。真希望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永远也不要停止。
“那他们会生在哪里呢。”牛二的声音低沉。目光也离开空间戒指落到赵琳儿弯曲的脊背上。
“沒有修者的世界。”赵琳儿微微停顿一下。继续擦拭着光亮的桌面。
“沒有、修者的世界。”牛二呢喃着。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他想起前世。想起家乡。想起父母。想起很多很多。良久才长叹一声：沒有修者的世界又如何。依旧战火连天。依旧弱肉强食。纵然号称‘大慈大悲’的佛家也要享受万民叩拜香火供奉。更遑论其他地方。或许。这个世界中唯一真正的净土只剩下心中。心中永恒不灭的梦想。只有在梦中才能寻觅到天高地阔、牧笛晚唱的完美世界。
“或许那只是一个梦想中的世界。现实里永远也找不到。”微微停顿一下。赵琳儿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里晶莹滚动。
在她心底。也有一个梦想中的世界。和牛二相依相偎。几亩薄田。一望春风一望雨；数间茅屋。半仓农器半仓书。只是。这样的生活究竟在哪里。或许。只有在梦中才能实现。
牛二微微一愣。目光落到赵琳儿脸上。自从走出炼魔空间。赵琳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懂得体味别人的感情。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題。更学会忍耐、享受生活。将以前的铅华洗尽。破茧成蝶。
一语惊醒梦中人。牛二猛然警醒。既然永远也找不到。那么只能凭借手中的刀剑和强横的实力打出一片宁静的空间。当你站在世界最顶峰时。整个世界也就跟着宁静下來。倾听着你的声音。或许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找到梦想中的世界。
一瞬间。牛二的目光坚定起來。果断地打开手中的空间戒指。
八十亿红晶。杂七杂八许多日常必需品和一些在烟暮城收购准备运出去的货物。除此之外。只剩下老金口中的神识玉简。
收拾好一切。牛二拿出两枚神识玉简。深吸口气。神识探进去。
神识沒入的瞬间。如同放电影一般。一副画卷在牛二面前缓缓展开。崇山峻岭连绵不绝。带着温柔的曲线在天边起伏。一条大河莽莽苍苍。大河两岸草木茂盛。一派欣欣向荣。
空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波动。虽然微弱不堪。但还是被牛二敏锐的捕捉到。那丝气息仿佛带着微弱的呼唤。呼唤离家的游子。
循着那丝气息的指引。牛二朝前飞去。在神识玉简中。他就如同一个无行无质的精灵。心思动处。身体也随之赶到。
只是。这次牛二却沒直接飞过去。而是沿着那丝气息缓缓前进。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辨别气息的不同。
飞越森林。飞越大河。飞越无数高矮的山峰。牛二终于來到气息的源头。一个位于石山半山腰的洞穴前。在那里。气息的波动最为强烈。同时。他也被弹出神识玉简回归到原本的世界。
房间内空荡荡的。赵琳儿早已收拾完离开。温暖的阳光隔着飞行生命的舷窗滑落。带着生的气息。
思虑片刻。牛二的神识进入另一块玉简中。继续探寻老金和陆飞留下的鸿蒙宝藏。
和第一片不同。剩下的一片是文字玉简。牛二一进入。一行文字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这是我昔年无意中发现的一个鸿蒙修者留下的宝藏。位于长兴府葬仙谷。其中妖魔鬼怪无数。吾费尽心力才得入口。奈何修为低微不能深入到最深处。只在外围探索一圈儿便草草收场。留下两片神识玉简。一者标识地图。二者作为解说。望后來有缘人得之。天下大幸。生民大幸之。
长兴府葬仙谷。牛二收好神识玉简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又掏出在烟暮城买來的神识玉简查看蛮荒大陆已知的地方。
商川府位于蛮荒最西端。向东就是同玉府和河阳府。二者南北分居。雄霸一方。再向东则是血云府。也就是赵琳儿的家。血云府向东则是青州府。青州府面积最为广大。实力也最为雄厚。是蛮荒原住民家族和一些上古灵兽家族的大本营。若是所料沒错。小黑和天青的家族也应该在青州府的某个地方。青州府再向东才是长兴府。长兴府混乱不堪。沒有统一的政权。各大势力都想插上一脚。在其中角逐。这个葬仙谷竟然位于长兴府境内。让牛二有些头疼。
拉近长兴府地图。牛二在其中仔细搜寻。在多如牛毛的地命中搜寻葬仙谷的位置。只是。找了一阵。却并沒有看到葬仙谷的标注。这让他颇为疑惑。最后只归结为葬仙谷太小。隐藏在某个大山脉中。地图就算再精密也不能逐一标注山脉的名称。只有到时候再做打算。
收好地图。牛二站起身。推门走到大厅里。
“牛哥。”“老牛。”“牛兄。”
出乎牛二的意料。除了赵琳儿房间门紧闭外。小黑、天青、青路、军刀、司徒天河都在。团团坐在大桌前。见到他出來纷纷招呼道。
“青路。军刀。司徒。你们好了。”坐到小黑身旁。牛二为自己倒满一杯紫路蓝开口道。
“沒事了。你怎么样。看起來比前几天好多了。”青路笑道。
“也沒什么大碍了。”牛二说着喝了一口紫路蓝。“诸位可曾听过葬仙谷这个名字。”
对于老金和陆飞临终的委托牛二非常重视。他们是他在蛮荒的第一对朋友。一路相互扶持走來。虽然沒有那么多惊心动魄海阔天空。却也称得上生死至交。对于他们最后的心愿无论如何牛二都要完成。
而且。此刻说出來他也不怕众人怀疑。就算小黑和天青也不知道关于鸿蒙宝藏的事。更何况他也沒给出长兴府的位置。只是单纯的询问罢了。
“葬仙谷。”青路和军刀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地方。只是从名字來看并不是什么善地。葬仙葬仙。埋葬无数仙人。听起來就让人有种莫名的恐惧。
“牛兄是从哪里听说这个名字的。”军刀转过头。浑不在意地道。
“我也是无意中听说的。只是好奇随便问问。还有魂葬池、断龙山、绝云岭。”牛二随口说出曾经听陆飞说过的几个地名。
青路摇了摇头：“牛兄说的这些地方我从沒听过。可能是古地名。”
“古地名。”小黑半趴在桌子上。单手支起头颅看着请路道。
“不错。是上古留下的地名。到现在已经很少沿用了。”青路点了点头。
“这个我也听说过。”司徒天河也开口道。“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的。传闻在上古年间。蛮荒曾发生过惊天变化。无数地形地貌在一夜间变迁。而变化之前的地名就叫做古地名。我们现在用的。大多都是变化后的地名。”
军刀点了点头。也开口道：“关于上古年间的惊天变。蛮荒说法很多。当时蛮荒被两大州府统治。有说因为争夺资源人口引起摩擦进而升级到整个蛮荒大战的；有说因为飞升修者数量急剧增加从而引种威胁到蛮荒原住民地位势力而引发大战的；还有说是因为两大州府府主不睦引发大战的。只是有一点毋庸置疑。上古大战规模之大。几乎席卷整个蛮荒。参加高手数以千万计。双方最顶尖实力都是鸿蒙期高手。传说那一战中。只是鸿蒙高手就陨落不下万人。太清级别更是无数。”
“也正是那场大战划分了今日蛮荒六大州府的格局。同时。那场大战引动无数隐迹山林的鸿蒙强者出动。那些陨落的鸿蒙强者留下的洞府也成了后世我们这些修者追逐的对象。只要找到其中一处进入。就能得到里面的神兵利器甚至修真功法。从而一朝成名飞黄腾达。就算在我们烽烟中。也有无数人专门从事探宝寻洞的工作。”军刀话音落点。青路开口道。
“我靠。拿钥匙找到其中一个岂不就发财了。一个鸿蒙高手会有多少财产呢。起码有几千万吧。不对不对。应该有几亿。几十亿。像山那么多的钱。哇哈哈哈……”小黑说着双眼放光哈哈大笑。如同找到宝藏一般。
“想要找到又谈何容易。”军刀苦笑一声。“那些鸿蒙高手的洞府都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其中妖兽灵兽无数。普通修者若是沒有太清修为休想靠近。就算侥幸进入。也无法破开洞府内的禁制。在洞府外围又能得到什么好东西。真正的宝藏都在核心处。只是又有几人能拿到。”
“不错。”青路也点了点头。“古往今來。无数修者探寻洞府。也确实被他们找到一些。只是。就算赔上性命也未必能开启其中一座。最后传扬出去反倒被他人占了便宜。”
“上古大战是蛮荒的最高隐秘。放眼蛮荒。也恐怕只有鸿蒙期高手才能了解一二。对于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真正的辛密又岂是我们能猜测的。而且。牛兄。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听。也不要碰触。如果你达到那个级别。自然会有人告诉你。如果你沒达到而得知真相。任你有天大的后台恐怕也难以见到明天的太阳。”军刀说着垂下目光。端起紫路蓝一口喝干。
“不错。”军刀话音落点。赵琳儿房门推开。身穿一身浅黄色素衣走出來。径直走到牛二身旁坐下开口道。“关于上古年间的大战爹爹也曾提起过。他说：沒达到那个层次而得知真相的人。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无论是谁。格杀勿论。所有人都是一惊。他们虽然也猜到结果。但毕竟是猜测。而从赵琳儿口中说出來就等于板上钉钉。府主口中无戏言。而且。那本身就是蛮荒的一个禁忌。在好奇心的怂恿下。人类都有探寻未知的欲望。只是一旦碰触。结果却不是探寻的人能承受的。
“我们也只是随便聊聊罢了。”青路干笑一声。打破众人的沉默。
“聊聊无可厚非。只是。”说着。赵琳儿的目光转向牛二。“不要试图去探寻。除非。”说着。赵琳儿顿了一顿。扫了众人一眼似乎下定什么决心。“除非你有鸿蒙五重天以上实力。上古大战背后的存在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赵琳儿话音落点。军刀和青路的目光骤然凌厉起來。鸿蒙五重天以上的实力。上古大战背后的存在。赵琳儿虽然沒有挑明。但只言片语间却给了众人一个明确的信号。上古大战并不是像众人猜测那般因为争夺人口资源或是其他什么爆发的。而是有人蓄意谋划的一场博弈。那谋划这场博弈的人是谁。两大超级州府的府主已经陨落。连同他们的家族早已灭亡。显然不是他们所为。能挥动整个蛮荒作为屠刀、指挥上万鸿蒙高手参与的强者。莫非是……
两人心头掠过一丝惊恐。只有更高存在的世界。只有他们才有如此大的手笔。挥动蛮荒作为屠刀对弈搏杀。
“我知道。”和青路、军刀的激动不同。牛二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他明白。这个世界总有一些秘密是属于强者的。只有达到那个层次得到他们的认可才有知道的资格。而且他在意的也不是上古大战爆发的原因和鸿蒙高手留下的洞府。而是如何找到葬仙谷完成陆飞和老金的遗愿。假如历史真的如此捉弄他。让那个遗愿和上古大战交汇。那就算刀劈天下他也在所不惜。
轻轻的闭上眼睛。牛二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回味过往的经历。探寻心底深埋的记忆。他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迎着暖暖的阳光。品味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