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9 进入死城

传说。只有汇聚无数冤魂和亡灵的城市才有可能变成死城；传说。死城周围绝对不允许存在活着的生命；传说。每当死城出现时。必定有大凶之人被吞入其中。坠入轮回。

牛二等人完全愣在原地。呆呆看着面前的一切目光露出强烈的不敢相信。

昏暗的天光下。一座黝黑深邃的大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如同怪兽张开的大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吞噬一切。远远看去。黑色大城就如同一头上古猛兽静静蛰伏。等待着猎物的來临。

借着微弱的几乎快要消失的光芒。牛二等人隐约看到大城的建筑风格和整体布局和现在的城池并不相同。高大的城墙巍峨耸立。如同经历万古风雨依旧屹立不倒。城墙顶端宽阔无比。可以并行车马。每隔十丈远建一座塔楼。塔楼之间更有无数可以隐藏的掩护体。城墙正中。两扇对开的黑色大门紧紧闭合。大门上拳头大的铁钉比大门更加黑暗深邃。大城内部建筑参差不齐。从高高的瞭望台、观天台、祭天台到府主宅邸、酒楼茶肆、民居建筑完备齐全。宽阔的街道甚至比现在的商川城还要宽上三五倍。可以想象当时的车水马龙人來人往的繁华。

只是现在。一切都安静下來。高大的城墙有几处塌陷下來。城内民房也大片倒塌。更多的府邸则门宅紧闭。仿佛陷入安稳的沉睡还沒有醒來一般。

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黑色大城。牛二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和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探索欲望。仿佛其中有什么东西召唤他一般。

“退。快退。是传说中的死城。快退。”仅仅愣了一下。云风骤然厉喝起來。拉起一旁兀自震惊的韩梦离飞速朝后方退去。

听到他的吼声。其他人也惊醒过來。同时展开身形就要朝后退走。

只是。还沒等他们身形展开。面前紧闭的黝黑大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露出城墙内长长的门洞。同时。牛二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丝异动。这片天地仿佛和外面隔绝了一般。成为一个独立的存在。

“鬼城结界。”砰的一声。云风和韩梦离撞到什么上。巨大的力量震得他们周身颤抖不止。在空中微微停顿掉落下來。脸色惊悚。目光透发着无尽恐惧。

“什么是鬼城结界。”慕容紫英皱了皱眉。这种情况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本來可以平安到达丹阳城。但因为中途的一点差头被赶下飞行生命。一场血战死里逃生。却又陷入传说中的死城中。似乎还沒法逃出去。不禁有些担心。

“是死城死气释放的结界。充满亡灵的怨气和愤怒。笼罩范围内万物枯零。若是修者弱者可能摸不到死城大门就倒在这种气息下。”沒待云风回答。牛二面色凝重地道。

方才。一感受到那股气息。他就开始留意。此刻终于探听明白。那股气息包含着强烈的死气。但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不阻挡天地灵气的流通。也就是说。在死气范围内还可以吸收到天地灵气。否则。众人当真只有等死一条路。

诧异地看了牛二一眼。云风有些不解。在飞行生命上。自己和他们提起死城时牛二似乎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存在。而此刻。竟然能原原本本地道出死气的性质。让他颇为不解。只是碍于身份交情。也不好询问。点了点头道：“传说中。死城是沒有出路的。死气也沒有任何缝隙可供通过。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说着。云风的目光落到黝黑的门洞里。其他人闻言也猜测到。目光跟着云风看过去。

一看之下。众人大惊。不知何时。原本黝黑的门洞竟然亮起两排灯火。细看之下才发现。两排悬挂的壁灯均为风干的人尸制成。突兀的双眼如同金鱼一般。长大的嘴巴里伸出一根灯芯。昏黄的灯火勉强照亮周围丈余空间。再往里。重新归于黑暗。

“我靠。太暴力了。”小黑瞪大眼睛。两道血红的目光灯柱一般穿透黑暗直落到大门左右两侧。

这时牛二才注意到。大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丈余高的巨兽。两个巨兽面目狰狞。左侧一头嘴巴大大。腹腔同样巨大无比。很像前世中传说中的貔貅；右侧一个面目狰狞恐怖。仿佛地府食人猛兽。牛二也记得前世中叫他獬豸。獬豸在前世被称为法兽。意执法如山。法不容情之意。如今和貔貅一同出现在鬼城门外。让牛二有些疑惑。

“哈哈。这两个大家伙好生猛。我喜欢。哈哈哈……”看着两个上古传说中的猛兽。小黑哈哈大笑。生命中狂放的一面也完全爆发出來。

“嗯。”云风眉头紧皱嗯了一声。在那个古籍中。他从未见过有关于守门猛兽的叙述。不知道这两件东西的來历。

其实也不是云风大惊小怪。虽然古籍作者是谁至今还是个谜。他如何得知死城内的情形更不为人知。但或许在偌大的蛮荒内。除了古籍作者。其他见过古城的人都陨落了。而且古籍作者也注明。死城内的每一个角落都要注意到。或许那里就隐藏着凶险、宝藏或者生的路。

“二哥。你知道这两个大家伙的來历。”小黑和牛二彼此之间太熟悉了。熟悉到对方一个眼神。微小的手势就明白其中含义。见牛二如此。立刻问道。

“牛兄知道。”闻言。云风也转过头來看着牛二。目光中带着希翼。其他人也转头看着牛二。虽然不知道云风为何对这两个石兽如此上心。却也知道肯定重要无比。否则不会如此。

秦雨萱不自觉地朝牛二身旁靠了靠。似乎这样一來能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左侧巨兽名为貔貅。右侧巨兽名为獬豸。”牛二目光有些凝重。语气更有些低沉。

“貔貅。獬豸。名字都TM够酷。”小黑抹了一把嘴唇无比崇拜地道。

“和解。”相比名字。云风更看重内在的东西。忙问道。

“他们都是传言中的上古猛兽。生于天地初开的混沌之时。和开天辟地的那尊大神一起成为亘古存在。貔貅只进不出。有嘴无门；獬豸则意为法。法不容情。”牛二开口道。

“只进不出。法不容情。”云风眉头微微一皱。想通其中关键。也就是说。此门为死门。入死门者断绝生机。只进不出。而法不容情则意味沒有任何转圜余地。一入即死。

“开天辟地。二哥。你是不是喝高了。谁有那么大力量开天辟地。我怎么沒听说过。”相比什么生啊死啊的。小黑毫不关心。反而是牛二口中开天辟地的那位大能之辈则关心无比。

“确实有。”或许前世的牛二只认为是个笑谈而已。或许在遇到那位精神修者天压之前他也不会相信。但此时此刻。他却完全相信那位大能的存在。或许。天地真是他一斧劈出。成就万物生灵无限辉煌的传奇。为百族兴盛贡献一生的力量。

“他叫盘古。生于天地未开清浊未辩的混沌之时。眼前天地一片混乱。毫无秩序。于是就联合另一个和天地同生的人。制成一杆盖世巨斧。一斧劈开天地。自己却力竭而亡。身躯化为连绵大地。血液化为奔腾江河。毛发化为森林万物。双目成日月。呼吸成清风。将所有的一切贡献给这片新生的大地。而另一个人。则成为所有秩序的主宰者。他叫鸿蒙。”牛二语气低沉。现在所谓的神人。所谓的无上天道。所谓的追求和梦想。与盘古大神比起來简直九牛一毛。若不是盘古大神舍弃身躯生命灵魂。何來天地清明。何來万物枯荣。或许。一切还都在混沌中打滚。盘旋。

“盘古。”秦雨萱叨念一句。抬头看向牛二。“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传说。”牛二苦笑一声。很多事。他只能埋在心底。深深的。永久的。或许会有人和他分享。但绝不会多。

“盘古。鸿蒙。若传说是真的。他们确实是天地间至尊的大能存在。为了百族的至高存在。”云风似乎也受到感染。目光清亮希翼。

“二哥。还有谁。除了他们还有谁。”小黑似乎特别感兴趣。急着问道。

“人王伏羲。补天的女娲。尝百草之神农氏。钻木取火的燧人氏。三皇五帝。千秋伟业。其中风流人物数不胜数。何止一二。”

“他们都是神人。”小黑目光渐渐亮起來。牛二沒料到他这么喜欢听这种上古传说。

点了点头。牛二才开口道：“三皇五帝尽皆万古人杰。生在混沌后。功在万代前。可以说。沒有他们的指引。或许就沒有现在的繁华富庶。百族林立修者峥嵘。”

“三皇五帝……”

当……当……当……

小黑刚要再说什么。死寂黑暗的黑焰城内传來悠扬的钟声。仿佛夜半刁斗一般传出老远。同时。一股轻微的吸力从大门内传來。虽然微弱不堪。却不可抗拒。就连牛二的古武战技也被束缚。被动地走向大门。

“妈的。见鬼了。”和小黑接触时间长了。龙吟也学会他那些口头禅。骂了一句道。

“嘘。小声点。万一真出來几个鬼我看咱们也要个屁超凉了。”司徒天河也來了幽默感。呵呵一笑道。

“呵呵。哥哥。他们说话可真有意思。”一旁。韩梦离咯咯一笑。拉着云风的胳膊任那股力量推着他们缓缓朝死城前进道。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缓解下來。众人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样凝重。露出一丝笑意。

“怕个毛。二哥说得好。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实在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干。”小黑拎起元神禁锢意气风发。生门死门。管他什么门。踹开再说。

“阿弥陀佛。施主。小僧顶你。”龙吟单掌竖起不伦不类地道。

“洒家也顶你。”司徒天河剑眉一扬。司徒家的风骨体现的淋漓尽致。

“贫道也顶。”慕容笑呵呵地跟了一句。

“本座再顶。”出乎意料。天青也跟了一句。

“我顶你个肺哟。”牛二高喊一声。带着信天游的腔调。众人也同时进入黝黑狭长的通道内。

刚刚进入。周围景致大变。看在他们眼里的。再也不是狭长的通道。而是一片青灰色世界。青灰色的天。青灰色的地。枯藤老树昏鸦。一片死寂沉沉。周围野风过耳。其中隐隐夹杂着鬼啸声。有的高亢有的低沉。有的撕心裂肺有的如泣如诉。仿佛冤魂混杂在一起。

“定心。凝神。闭气。朝前直走。”正当众人迷茫的关键时刻。云风大喝一声。

在古籍中。他曾记得有关于门洞的叙述。这是一个残缺破碎的独立世界。叫做凋零。凋零之内。万物无声。所有的鬼魅都不是真实的。而是远方世界的一个投影。一旦心志不坚者误入其中。定然会被虚幻的鬼魅迷惑从而被心魔入体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爆喝声起。其他人也毫不迟疑。立刻照做。牛二和小黑一马当先。一刀一斧走在最前开路。身后韩梦离和秦雨萱紧紧跟随。天青保护。在后云风居中指挥策应。云风身后司徒天河。慕容紫英。龙吟和军刀压阵。一行人缓缓朝世界中心走去。

“牛兄。不必担忧。这只是一处破碎的世界。其中一切都是虚幻的。只要半个时辰左右就可以到达另一端。其中沒有任何危险。但也要切忌。不要被鬼魅迷惑。守住灵台清明自然无事。”牛二脑海中。云风的声音响起。沉着稳定。

微微思索。牛二明白其中的含义。无论实际还是名誉。自己才是这个团队的领袖。云风告诉他。就是借用他的嘴提醒大家。一來可以维持牛二的威信。二來可以博得他的好感。一举两得。

“谢谢。”牛二回了一句。将云风的话原原本本的叙述下去。和小黑一起走向茫茫未知。

沒人知道。走出这处避风港湾后。下一站会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