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0 混沌
黑焰城重临大地。黑色的雾气笼罩在整个蛮荒上空。一瞬间。太阳消失。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忙碌的普通修者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短暂的黑暗过后。河阳府方向。一道五彩光柱冲上天空。绿、红、金、蓝、黄五种光芒交织盘旋直冲天际。天空异变凸显。东方被绿油油的光芒所覆盖。光芒之内一片勃勃生机；南方则被一片火红的光芒覆盖。连空气都炙热起來；西方则一片肃杀。金光缭绕下所有人都感觉到充满无穷的力量；北方则被水蓝色光芒占据。蔚蓝的天空。蔚蓝的世界。脚下的土地也变成蔚蓝的冰海。空旷清新。中央大地。无尽的黄色翻滚。腾腾上升。
五种光芒之后。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和黄龙五大传说中的神兽先后现身。巨大的虚影绵延无尽。盘踞在各自的土地上昂首向天。
五大神兽目光汇聚的地方。一个**上身。下身披着一块兽皮。灰黑色长发飞扬的男子缓缓出现。男子双眉浓重。古铜色的皮肤闪闪发光。双足**。刀削般的脸庞显示出无尽刚毅。黝黑的眸子里却满是柔和的光芒。
“神兽归位。五土安宁。星空之战。大神重生。”男子话音落点。五神兽各自长鸣一声。仿佛遵从男子的命令。长鸣之后。身形缓缓消失在盘踞的土地上。同时五个高大的石雕缓缓凝成。威严无比。守护着各自的土地。
宏大的声音响彻天空。传遍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天空中的人沒人认得。但却让他们感觉到无比拜服。连五神兽都要遵从的人定然不是无名之辈。自己只是孤陋寡闻罢了。
死城却沒有这种异象。此刻战斗正火热无比。天空中。三对人马捉对厮杀。老怪物和亚德战在一起。肉掌对大锤。轰然碰撞中丝毫不落下风。饶是亚德不停呼喊为自己打气也无法攻破老怪物的防御。反而几次被老怪物抓住机会凌厉的反击打的手忙脚乱。
另一侧。由万象天尊主导的神兽大阵威力无穷。依靠血火战神化身的玄武主防。白眸天帝化身的白虎主攻的大阵几乎天衣无缝。配合朱雀的仙术远程轰炸和青龙的木属性恢复。还沒用五神兽大阵中能力最强的黄龙万象天尊出手就和持长矛的诺克斗了个旗鼓相当。
更让人值得注意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五人对大阵的领悟越來越精纯。越來越熟悉。攻防节奏转换的越來越快。越來越流畅。阵中。五色光芒流转。相互融合下隐隐生出一点混沌。在阵眼处盘旋不休。
最后一边是牛二单挑红发男子。三人之中。牛二打的也最为艰苦。论修为。牛二只是鸿蒙五重天。论阅历。牛二加起來只有不到四十年。论资历。甚至连一个小家族的五代弟子都比不上。虽然有万古天碑附带的空间穿越支撑。但面对混沌高手。依旧感觉力不从心。毕竟等级差距太过巨大。已经不是技术能弥补的了。
不过。牛二却丝毫沒有放弃的打算。在他刚出战时。老怪物就阻拦过。他还沒有达到混沌级别。对上异界高手定然凶多吉少。牛二也清楚这些。只是。他更加坚信在生与死之间的感悟來得更快、更扎实。而且。大敌当前。自己就算躲在老怪物背后又能躲多久。一旦老怪物陨落。在场的人都沒有任何机会。
展开浮光掠影。牛二的速度大为提高。加上鸿蒙五重天的修为作为基础。也仅次于红发男子一线。
闪身躲过红发男子的重拳。牛二一刀劈出去。他的修为根本无法破开红发男子的防御。现在唯有依靠天横刀无匹的锋锐牵制红发男子。让他有所忌惮不敢穷追猛打。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太过短暂了。牛二还沒有完全领悟老怪物和迦叶一战的精华。对混沌的理解还处于一种朦胧状态。假如多给他一点点时间。或许他的修为就能更近一步。依靠混沌的力量重创对手。
只是。上苍最喜欢开这种玩笑。哪怕多一秒的时间对牛二來说都奢侈无比。
轰……
空中。红发男子身形转了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天横刀。拳头突兀地出现在牛二面前。寒光闪烁的拳套直直轰在牛二胸膛。
噗……
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牛二倒飞出去。同时展开浮光掠影加快速度。这种方法他利用五次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硬生生承受了红发男子的五次重拳。这对一个鸿蒙五重天的高手來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若是换做一般修者。恐怕承受一拳就会形神俱灭。但牛二不同。当承受第一拳后。他就赫然发现那件白黄色破旧的不成样子的布袍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化解混沌高手的大部分攻击。这也是他敢硬结红发男子五拳的原因。同时展开浮光掠影也是为了多争取一线时间领悟老怪物方才的一战。尤其是开天辟地的一刀。
鲜血中。牛二闭着眼睛抛飞出去。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老怪物举起战刀的片段。从起手式开始。一直到最高点。其中的每一个细节牛二都不放过。从手臂、手腕、脊背、腰腹的动作到肌肉的收缩。力量的运转。牛二仔细观察着。思考着其中的奥秘。
渐渐地。他发现一些规律。那就是随意。
从发力开始。老怪物一直都很随意。任由力量的游走。循环。一切都随性而为。并不刻意控制。做作。仿佛一个普通人随手拿起汤勺一般。根本不用思考。但偏偏是这种随意的、下意识的动作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最快捷。最省力的方式。和迦叶华丽炫目、控制精妙的招式相比。老怪物随意的一刀占尽上风。
只是。那种情况在老怪物身上也昙花一现。之后直到现在。老怪物又恢复到那种对周围。对一切的绝对控制之中。在沒有那种浑然天成的写意和自如。也再沒发挥出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随意。这是为何。牛二脑海飞快运转起來。他从沒想过这种随意的动作有如此大的威力。竟然可以随意灭杀一个混沌高手。
砰……
刚抓住老怪物方才一刀中的精髓。痛彻骨髓的感觉瞬间传來。牛二猛然睁开眼睛。面前。红发男子眼中带着嘲笑的意味盯着自己：“愚昧的家伙。去死。”
话音落点。空气中点点红色光芒快速汇聚。凝聚在拳套尖端。红发男子大喝一声一拳朝牛二捣出去。
牛二大惊失色。他光顾着思考那一刀的奥秘。竟然忽略了眼前的战斗。要知道。对方可是混沌高手。这一拳的力量明显远超出前五次攻击。若是打实的话。恐怕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
轰……
短暂的思考间。猛烈的撞击声骤然爆发开來。气浪的猛烈冲击下。牛二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只是。他有些奇怪。方才那一拳來得如此狂猛。却并未落到自己身上。
“咦。”红发男子也感觉到不对。轻咦一声退到远处。被气浪推出的牛二也稳住身形看着前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光芒散去。两个人影出现在天空。正是叶祖师和老云乱。他们都有超过鸿蒙巅峰的修为。只是不知为何依旧滞留在蛮荒。现在终于出手。替牛二挡住红发男子的必杀一击。
“哼。牛二。我们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家族。若是蛮荒胜了。希望我们叶家和云家有继续生存的资格。”虽然救了牛二。但叶祖师和云乱毕竟高傲。他们也清楚。这一战他们完败了。却不肯低下头颅。生冷地道。
“这个自然。两位前辈。你们能出手。以前的都一笔勾消。击退异类。所有蛮荒的修者都一视同仁。”牛二朗声道。
“好。”云乱小眼睛精光四射。笑着看了看远处豪气干云。“老叶。多少年了。你隐居起來。我装疯卖傻。这个世界已经忘了我们了。今天。就让小崽子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高手。”
“正有此意。牛二。你且退下。我们老兄弟來会会他。”叶祖师点了点头目光落到红发男子身上。
“两位前辈小心。”牛二嘴上说着心底却升起一股暖意。危机关头。叶祖师和老云乱能抛开前嫌挺身而出。明里说他们为自己正名。实际上却是给自己争取一线时间稳固混沌感悟。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这份情。牛二已经默默记在心底。
“就凭你们。晋级混沌失败。永远只能停留在弱者的阶段。”看着两位老人。红发男子不屑地道。
“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弱者的实力。”叶祖师脸色一变。他和老云乱都破开鸿蒙巅峰进阶混沌。只是。当时洪荒天界大乱。被一场旷古大战打的支离破碎。沒有天界的召唤。他们的进阶最终以失败告终。只能以高于鸿蒙低于混沌的修为停留在蛮荒。今日。终于爆发出來。
“既然你们这么急着送死。那我就送你们上路。”红发男子也不啰嗦。话音落点身形一动冲出去。
后面。牛二无心观战。超后方退了退凌空盘坐再次感悟起來。
混沌。修者的最高境界。牛二已经初窥门径。只要再有所感悟。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还未达到鸿蒙巅峰就直接晋级的修者。
比记录更重要的是现实。如果他进阶混沌。今日一战很可能灭掉对方四个混沌高手。如此一來。对方的力量也将大减。对保卫星域的战斗大有裨益。只是。还未进阶一切言之过早。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感悟。
只是。感悟混沌谈何容易。牛二也不敢操之过急。闭上眼睛回味着从老石匠那得來的经验。苍龙出手的风姿和老怪物方才一战的精髓。
顺延着方才的思路。老怪物随意一击饱含的力量让人咂舌。牛二却透过现象直达本质。他需要知道的是为什么。只有知道为什么。才能将其转化成自己的东西甚至更近一步进阶混沌。
混沌。
脑海中灵光一现。牛二猛然醒悟过來。老怪物随意的行为就是混沌的精髓。隐藏的最深的精髓。混沌的本质。想当初在那片灰黑色的世界中他也曾说过。盘古大神出世时世界还是一片朦胧。朦胧中的猛兽们依照本性相互厮杀。野蛮的厮杀。大神不忍如此。才开天辟地建立规则。只是。规则虽然建立了。但却无法改变混沌的本质。那些生活在其中的蛮兽的随意才是混沌的本质。一切从心出发。率性而为正符合混沌的规律。也正是混沌的精髓。
想通一切。牛二豁然开朗。修炼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了就再沒什么奥秘而言。关键是如何找到捅破窗户纸的手指。牛二无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手指。感叹一句心神潜入。任身体的修为飞速增长。继续追寻混沌的秘密。
混沌之中。物化千种。光怪陆离。纷繁复杂的表象下隐藏着随行的本质。那自己呢。自己的一生是否随性。
砰砰砰……
连串的闷响传出。云乱和叶祖师先后飞出。带起两串夺目的红艳刺得人眼睛生疼。虽然他们的修为超过鸿蒙。但毕竟沒能进阶混沌。相比于正牌混沌高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几个回合下來。两人被红发男子如同沙包般打飞。血染长空。
“你们还不觉悟吗。这种修为。根本就不应该活在世上。”好暇以整地抖了抖手腕。红发男子瞄了一眼另一边的牛二。隐隐地。他竟然有些担心。担心那个奇怪的家伙突然进阶混沌。但想了想随即有些自嘲。想当年自己从鸿蒙巅峰进阶混沌足足花了十万年。更何况牛二一个鸿蒙五重天的修者。想要进阶恐怕要一百万年。一百万年。足够自己杀死他一亿亿次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那两个跳虫。然后灭掉那小子拿到古神器再回头找老怪物算账。踏平这片星域。
另一边天空。叶祖师和老云乱勉强稳住身形。胸膛剧烈起伏着。随着每一次呼吸。带着泡沫的鲜血喷涌而出。打湿胸膛。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叶祖师勉强转过头看向老云乱。“老友。还好吗。”
“还沒死。”长出了口气。老云乱也艰难地抬起头。“若是我先死了。一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你可不要爽约啊。”
“废话。”叶祖师眉毛一挑。又引來一阵剧烈的咳嗽。半晌才稳住道。“有我在。你想先死都难。还是我去等你吧。”
“哈哈哈……”老云乱闻言仰天大笑。“好。好。好。既然这样。我们兄弟就同声同死。谁也不用等谁。一同上路好了。”
“好。一同上路。”
话音落点。两位老人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眼中亮起晶莹的色彩。身形一纵朝红发男子射去。
“是时候该结束了。”红发男子也嘀咕一句身形一动。如闪电般射向两人。
轰……
巨响声暴起。光芒逸散血肉横分。无匹的劲气爆发开來。整个天空染上血红的色彩。
随性。何谓随性。牛二不知道。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往的种种。
从穿越而來开始。玄玉门的点点滴滴闪过脑海。牛二的心绪也随之起伏。
拜师大会的离奇遭遇。王汉甲的蓄意挑衅。张华暗中使坏。风落子震怒。自己被打入后山。小黑和双头白狼的一战。自己被小黑抓去。古武印记的传承。玄玉门的血战……
一路走來。牛二发现自己的脚窝里布满真诚。率性。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志出发。沒有丝毫勉强。虽然有些事在他控制之外。但他依旧率性一路走來。不曾后悔。更不曾改变。
回想这一生。牛二泪水满溢。他的一生。坎坷过也辉煌过。痛苦过也快乐过。有过欢笑。有过泪水。有过激情岁月。有过黯然离别。指点江上的豪情。脚踏山河的壮志。凌云飞渡的激昂在他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都曾经历过。峥嵘岁月忆往昔。
轰……
思虑一定。牛二身上的气势骤然爆发开來。磅磅礴礴。澎澎湃湃。仿佛远古的气息浩荡四方。同时。头顶正上方。一道混沌光柱直冲而下。带着无与伦比的苍凉博大灌入牛二头顶。
同时。天界原点也是一阵异动。自主飞出牛二的头顶。借着九天垂下的混沌气息不断锤炼。完善。修复。眨眼间仿佛过了千年一般。破裂的山川重新聚拢。断裂的河流再度顺延。花草盛开。雨露晶莹。猛兽咆哮。飞鸟轻鸣。一派欣欣向荣。
光柱垂下的那一刻。地面上所有人都愣住。直愣愣看着天空。看着牛二。他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蛮荒大陆。又一个高手进阶混沌。成为这片星空的最强者之一。无数人。无数年的梦想。在这一刻。这个年轻高手终于完成。在对外族的战斗中。也多了一份筹码。一份胜算。
悲怆的气息爆发开來。悠远绵长。苍凉无比。光芒中。红发男子惨叫一声骤然退去。胸口处拉起一串长长的血花。老云乱和叶祖师则沒能退出來。或者说他们根本沒打算退出來。连肉身都在剧烈的撞击中灰飞烟灭。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
“好。好。好。想不到你们都如此有种。我……”红发男子稳住身形。下面众人也才看清。他胸膛处赫然多了一个血洞。连心脏都被生生撕去小半块。一旁的紫府也被破开。只差一点点就抓到盘踞在其中的元婴。想來是叶祖师和老云乱最后发力。想一举捣毁红发男子的元婴和他同归于尽。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只给对方造成重创罢了。
被两个进阶失败的人重创。红发男子登时大怒。刚要放几句狠话却猛然停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的牛二。
混沌的光柱如此熟悉。却又那么让人不敢相信。红发男子沒想到牛二真的创造了一个奇迹。以鸿蒙五重天的修为为基础晋级混沌。虽然只是混沌初阶。但配合那奇妙无比的空间穿越和古神器天横刀。或许……
打了个冷战。红发男子下意识地朝后面退去。起码也要拖上一拖治好叶祖师和老云乱留下的伤口再战。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走么。”冰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红发男子回过头去。正对上牛二冰冷的眼神。同时。胸口处一凉。一只厚重的手掌穿越胸膛抓住他的紫府元婴。
顿时。红发男子的心剧烈地抽搐起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只要那只手掌稍微用力。自己苦修几百万年的修为将付诸东流。一切都化作尘土。
“求、求、求求你。不要。啊……”刚说出两句话。哀求声骤然变成凄厉的惨叫声。冰冷的眼神也流露出狠辣的光芒。
“你。不该來这里。”话音落点。混沌劲气从掌心涌出。彻底吞灭脆弱的元婴。
“亚克。”一锤子砸來老怪物。亚德满脸通红。眼中露出嗜血的疯狂。亚德是他的亲弟弟。兄弟俩更在那片星域成为传说。被誉为双子星。此次出征。兄弟俩并肩作战。本想树立更伟大的丰碑。却沒想到第一战中。弟弟亚克就陨落在一个新晋的混沌高手手中。
大叫一声。亚德浑然不顾背后的老怪物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牛二。
“牛二。小心。”老怪物身形一动冲上去。声音同时在牛二的脑海中响起。
只手遮天。
正面直视亚德。牛二沒有丝毫畏惧。左手抬起朝前方平平推去。
领悟混沌之后。牛二对古武战技的理解已经达到炉火纯青。只手遮天也是一样。只要他愿意。可以在任何角度推出去。
轰……
巨大的手掌铺天盖地。带着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直撞到亚德身上。剧烈的响声中。亚德身体一顿。骤然停在原地。眼中充满不敢相信的神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大手。
“灭。”如同神一般吐出一个字。手掌攥拳。将亚德罩笼其中。同时外围的黑色火焰砰的一声猎猎燃烧起來。手掌中传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沒有机会了。”牛二说着拳头骤然攥紧。惨叫声也如同被掐断喉咙一般戛然而止。
后面。老怪物站在手掌面前不敢相信地看着牛二。脸上又是惊异又是惊喜。最后转化成欣慰的笑容。
她沒想到牛二竟然强悍到如此地步。亚德和自己鏖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却在牛二手下走不过一招。如此修为。称之为神也不为过。若牛二一直保持如此强横的状态。那这次星域之战的胜券大大增加。只是。牛二的修为究竟达到什么地步。老怪物你脑袋里也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总不会达到混沌巅峰吧。如果那样。己方星域同时拥有4个混沌巅峰的修者。就算灭掉其他星域也不在话下。
“下一个。”朝老怪物点了点头。牛二的目光转向最后一个修者诺克。
“啊……”相比亚克的软弱。亚德的疯狂。诺克多了一份血性。见牛二将目光对准他。大吼一声长枪一摆。化出万千枪影朝牛二刺去。
“破。”此刻的牛二当真如神一般裁决每一个人的命运。‘破’字出口。巨大的手掌再次动起來。如同巨轮一般压过天空。忽略万千枪影带着无匹的威势直朝前方压过去。
砰砰砰……
密集的响声响起。手掌如同钢铁一般坚硬。万千枪影刺在上面纷纷崩碎。手掌无可抗拒的朝诺克压去。
“这不可能。不可能。”混身如遭雷击。被强有力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诺克直愣愣看着逼近的手掌喃喃道。脸上写满不敢相信。
轰……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黑色手掌将诺克抓住。腾腾黑焰猛然升起。诺克甚至连惨叫声都沒來得及发出就化为灰烬永远的消失在天地间。
瞬间灭掉三个异世的混沌强者。下方修者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还是蛮荒的那个年轻强者吗。这还是古武家族的家主吗。这还是那个在行军城叱诧四方大战天下豪杰的强者吗。翻手间灭掉三人。如此修为堪称恐怖。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挡住他。
“二哥。好样的。你太NB了。兄弟以你为荣。”下方。一斧头砍翻最后一个外族的小喽啰。小黑晃动斧头高喊道。
“家主无敌。家主无敌。家主无敌……”无数古武弟子也恍然大悟。自从上一任家主陨落。古武家族一蹶不振。加上大长老的分裂。家族衰落到极点。几近毁灭。
现在牛二横空出世。行军城一战打响家族的名头。同时也吹响古武家族反攻的号角。一扫往日的阴霾。这次瞭望野或者说死城一战更是如此。牛二进阶混沌。力克外族三大混沌高手。将家族的声威推到一个新的顶点。可以预见从今以后的日子。古武家族的辉煌即将到來。弟子们怎能不高声欢呼。庆祝家族的新生。
“下去作别吧。黑焰城一战我们重创外族。但据我所知。这次外族一共有九名混沌高手到來。这里灭掉四个。另外五个都是混沌巅峰修为。距离大神也只差一步之遥。我们要尽快赶过去和老石匠。苍龙他们汇合。希望还來得及。”老怪物笑看着牛二点了点头道。
“嗯。等等我。”牛二说着身形一纵飘到落到小黑面前。
“兄弟。”张开怀抱。紧紧抱住小黑。牛二热泪盈眶。从天苍自己开始修真。小黑就跟着自己。一路走來风风雨雨。如今他已经步入修者的最高殿堂。此次出征天外。恐怕再也不能回來。第一个。他要作别的就是这位陪他一路走來的兄弟。
“别哭。别哭。”小黑鼻子一酸。扔掉斧头紧紧抱住牛二。“不知道混沌高手的眼泪值钱不。天青。快拿个盆來接着点。以后沒钱了也好卖掉。沒准还能小赚一笔。”
噗嗤。牛二破涕为笑。砸了小黑一拳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又抱住天青。
虽然在天苍时他和小黑戏弄过天青。但经过蛮荒的风雨。他们早结成牢不可破的友谊。两个兄弟。三个男人。生命和灵魂早就共融。
“二哥。我们等你回來。”相比小黑扯淡的话。天青实在许多。抱住牛二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等我回來。”牛二点了点头放开天青走到其他家主面前一一点头。最后走到大长老面前：“二长老。四长老。你们也过來。”
“遵命。”二长老和四长老喜上眉梢。牛二进阶。这场战斗已经毫无悬念。他们一生的坚持也终于得到应有的回报。此刻牛二叫他们过去。定然有大事要交代。
“牛、牛二。别看你进阶混沌。我们、我们……”
“老三。闭嘴。”三长老涨红了脸还要说几句狠话。却底气不足有些结结巴巴。大长老脸色一沉喝止他。抬头看着牛二。“你若是要杀我们随时可以动手。但请你不要羞辱我们。”
微微一笑。牛二摇了摇头。当放眼天下之后。蛮荒的恩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大长老。我希望您能和三长老。五长老一起回归家族。为家族的振兴贡献一份力量。”
“什么。”牛二话音落点。大长老三人愣在原地。他们本以为牛二來秋后算账的。却沒想到他竟然是要求自己三人回归家族。内心一时感慨万分。
“我们。还能回头么。”半晌。大长老艰难地道。
“只要你们愿意。沒人能阻拦。”牛二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茫茫天空。“我就要走了。去九天一战。不论胜败。都不会再回去了。所以。我正式将家主之位传给雷翔。希望你们能辅佐他重振家族。沒什么比团结更重要的了。”
“重振家族。”大长老呢喃一句。猛然单膝点地。苍老的头颅重重磕在地上：“家主。”
“家主。”三长老和五长老也明白过來。跟着大长老一起跪下叫道。
“不必多礼。”牛二连忙扶起三人。“既然如此。各自回归原本的位置不动。出去之后传我的话。雷翔即刻接任古武家族家主。”
“遵命。”五位长老齐齐躬身。
“兄弟。保重。”回头拍了拍小黑和天青。牛二头也不回直冲天际。
“好了。你们也散去吧。”老怪物看了下方众人一眼转身也要跟着离开。
“老前辈。等等。”一直站在空中静静看着一切的万象天尊突然开口。
“嗯。”老怪物停住身形看了万象天尊一眼。“你有什么事。”
“我们五人也想参加天外之战。”万象天尊脸庞刚毅无匹。
“天尊。你我在死城共同坚守多年。对你的天资老夫也颇为佩服。竟然能将五神兽大阵研究清楚。只是。你的武道之心有限。进境也到此为止了。天外之战不比这里。要险恶得多。你们还是不要去了。”老怪物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前辈。”万象天尊一闪身拦住老怪物的去路。“踏入鸿蒙巅峰这么多年了。我早知道这一生资质有限。再也无法步入更高境界。所以。在这次之前。我早将一身本事传给和牛二一同飞升自天苍大陆的慕容紫英。此生无憾了。老前辈。请带我们一起去吧。”
老怪物闻言微微一愣。目光落到其他几人身上。
“老前辈。让我们去吧。”白眸天帝跨前一步。“天外之战。事关蛮荒安危。我们虽然实力不足。但五人一体。和蛮荒共同进退。”
“老前辈。”青翼龙王也跨前一步。“牛二是我赵简的女婿。他进阶混沌。作为老丈人岂有不去的道理。起码加油助威还是可以的。”
“呵呵呵……还是你女儿慧眼识珠啊。比你强多了。小牛牛还好吧。”说道女婿。老怪物呵呵笑起來。看着赵简道。
“您、您也知道他和琳儿的事。”赵简有些惊异。他沒想到老怪物也知道赵琳儿和牛二的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那是自然。牛二是我们亲自选定的人。从他接受古武传承开始。我们就时刻关注着他。从天苍到蛮荒。我们不允许他出任何意外。”老怪物说着有些唏嘘。这是一个风险投资。幸好他们得到了高于预期的回报。
平复了一下感情。老怪物看着赵简：“牛牛也是资质绝佳的习武天才。和他爹的成就不相上下。甚至会超过他爹。但是也要知道。不经历风雨。终难见彩虹。世界沒有绝对的事。牛牛若想成长为和牛二一般的绝世强者。需要经历的苦难很多。路更漫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谨尊教诲。”赵简低下头朝老怪物深深一躬。
“你们呢。”见五人中有三人同意。老怪物的目光落向另外两人。
“前辈。我也愿意去。”乾坤借法跨前一步坚定地道。“虽然我河阳府一直保持中立。直到最后关头才卷入蛮荒之战。但这次不同。外族入侵。屠戮我子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乾坤借法虽然只有鸿蒙修为。却愿参与天外一战。誓与蛮荒共存亡。”
“乾坤借法。生性淡然。蛮荒之争时极力约束属下。杀戮最少。你的作为。我们都知道。”老怪物点了点头目光落到最后的血火战神身上。虽然白眸天帝几人都同意出战。但五神兽大阵只有他们五人才能施展。假如血火战神不同意其他人就算去了也白费。或许只能向赵简说的那样在一旁加油助威。
“我血火战神一直认为自己是蛮荒最强的人。也一直将目光放在蛮荒之上。立志有生之年一统蛮荒。只是今日才赫然发现我错了。蛮荒之上早有更高的世界。一统蛮荒也只是个幻想罢了。如今外族入侵。犯我疆土。血火战神不是孬种。天外一战。势在必行。就算身首异处。此生无悔。”关键时刻。血火战神的血性完全爆发出來。眼神中透出不屈的光芒。
“好。你们都是蛮荒的骄傲。”老怪物哈哈大笑。两行清泪却从眼角滑落。随后头颅一扬。“蛮荒的子民听着。洪荒历7467年。外族入侵。老石匠。老苍龙。老怪物。牛二。万象天尊。青翼龙王。白眸天帝。血火战神。乾坤借法共计9人迎战天外。若是我们失败。星域子孙永生铭记。待有英才出世之日为星域报仇雪恨。恢复盘古大神开创的天地。若是我们胜了。哪位陨落。星域供奉。”
“祝老前辈一路顺风。旗开得胜。”下方。无数人声山呼海啸。浪潮般涌向远方。
“好。我们走。”老怪物说着一摆手。众人起身朝天外射去。同时。脚下的黑焰城又缓缓落回地面。转眼间众人重新出现在瞭望野上。
九天之外。无风无雨。无日无夜。一如既往的天高云淡。老石匠。苍龙正和五人对峙着。彼此互不相让。
“不用拖延了。迦叶虽然死了。但临死前已经开启了古神之门。亚德几人已经过去了。想必那个老怪物已经陨落了。如果速度快的话。恐怕就要赶回來了。老石匠。苍龙。你们所谓的守护也不过如此。还是觉悟吧。”五人之中。为首男子高傲地道。
“哼。做梦。我们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们踏入这片星域一步。”老苍龙脾气火爆。登时怒道。
“好。那我偏要踩着你的尸体屠杀你们的子民。看你又能如何。”为首男子胜券在握。神色淡然地道。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猖狂。”沒等老石匠和老苍龙回答。一个声音响起。老石匠两人一听登时面露喜色。齐齐回过头去。“老怪物。”
來人正是老怪物。他身后。牛二、万象天尊、血火战神、白眸天帝、青翼龙王、乾坤借法六人也紧跟着。径直來到老石匠两人面前。
“哈哈哈……看到沒。你派去的那几个废物不但沒杀了老怪物。自己反倒挂了。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只看了一眼。老苍龙就明白过來。哈哈大笑道。
“他们。真的被你们杀了。”看到老怪物。为首男子的脸色也变了变。终于不再那么神气。不敢相信地道。
“不错。“老怪物点了点头。“你派去的那几个废物比你们也强不了多少。不止是他们。另外百十來个鸿蒙废物也一个不留。当然。我们会很快送你们去见面的。”
“好。好。好……”为首男人脸色一阵紫青。连说三个好字。看着老怪物几人咬牙切齿地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男人话音落点。背后五名混沌高手掏出兵器朝老怪物几人冲过去。
“保卫星空。”面对來犯之敌。牛二毫不示弱。掏出兵器高喊一声冲出去。
“保卫星空。”身旁老怪物等人微微一愣。也跟着高喊一声冲出去。
轰……
那天。大地颤抖。星空异变。洪荒天界下属的世界都颤动不已。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尤其是蛮荒。漫天星斗倒转盘旋。银河坠落日月无光。山河崩裂低谷为陵。一天之内经历沧海桑田日月变迁。最后还是五大圣兽频频现身才平复异象。只是再也无法复原成原來的样子。
那天。天界下属的所有世界几乎同时看到一方残破的世界缓缓升起。同时快速修复。眨眼间就变成一个完整的世界。完整的世界超越天苍。超越蛮荒。围绕着无尽的混沌气息飞过天际。定格在这方星域的最顶端。组成一个完整的星域。
那天。蛮荒五大府主同时现身天空。宣布五府合一。由古武家族带领家族联盟共同管理。
那天。雷翔正式接掌古武家族。同时带领家族五大长老入主蛮荒。成为蛮荒的新旗帜。
那天。所有修者。包括普通人都跪拜在地。向新生的混沌高手。向在九天之外战斗的英雄。向保护这片星空的强者致敬。
却沒人注意到。在古武家族后院的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屋里。两个身影带着一个小男孩抬头默默地看着天空。似乎在渴望。似乎在祈祷。似乎在希翼。又似乎在祝福。
三人正是赵琳儿、秋离歌和小牛牛。牛二在黑焰城一战瞬间就传遍蛮荒。自然也有人告知她们。只是。相比于别人的惊喜。她们却多了一份担忧。毕竟。牛二飞身九天之外。和另一批更强横的外族战斗。虽然她们不敢想。但却不得不做好准备。
小牛牛更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天外。他也清楚地知道父亲的处境。只是。他不敢问。更不敢提。将一切默默压在心底。默默地为只见过几次面的父亲祈祷。
秋风中。日升日落月起月沉。转眼五天。两人就那样搂着牛牛倚门站了五天。如雕塑一般看着天空。沒人知道她们想些什么。也沒人知道她们看到了什么。五天來。天外的波动越來越微弱。最后几乎沒有任何声响。只是。两人依旧看着。盼着。望着。沒有尽头。
雷翔也知道她们的想法。默契地沒有派人打扰。只任她们用这种形式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五日之后。天外的一切都平复下來。却在沒有人降临蛮荒留下一句什么话。同样。也沒有外族人破入洪荒天界下属的任何一个世界展开屠杀。一切都似乎平静下來从沒发生过。只是。有些人却不能忘记。不能忘记。
十日之后。雷翔派人去秋离歌三人的小屋查探情况时。却惊奇地发现不知何时。屋里已经是人去楼空。秋离歌、赵琳儿带着小牛牛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更沒有人看到他们如何离开的。这让雷翔大感迷惑。同时发布他入主蛮荒以來的第一条公开命令。寻找牛二遗孀。
命令发布。在蛮荒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知道牛二这个名字。那个上任古武家主的名字。那个蛮荒新晋的混沌高手的名字。几乎所有看到消息的人都自发的行动起來。加入找寻的队伍。只是。尽管几乎所有人都行动起來。却依旧沒发现三人的影子。三人如同从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沒留下一点痕迹。
渐渐地。蛮荒流传起许多不同版本的传说。有人说天外一战。牛二等人和外族强者同归于尽。秋离歌三人得到上苍的启示悄然离开。找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起隐居的生活。有人说天外一战双方全军覆沒。秋离歌等人通过某种他们未知的方式得到消息。为了给牛二复仇。她们躲起來暗中修炼牛二等人离开前给他们留下的功法。期待大成的一天杀向外族为牛二等人复仇。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