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 业力的危害
拉佩尔走到了门口。这座神殿的墙壁非常班驳。上面到处是风雨的侵腐的痕迹。但是现在。虽然一切并沒有多大的改变。但是感觉上却完全不同了。只要一靠近这座神殿。都可以感觉一种若隐若现地带着几分威严的神圣感渗透而出。
“米达尔牧师。你在吗。”拉佩尔一走进了神殿。就喊着。然后他有点不自在的看了看那个简单的神坛。。神坛上有一个简单的神名。这个所谓的玛维斯纳尔神。他以前从來沒有听说过。
这是马格因利制导。将这个偏僻的小村庄。首先定为和他协议的玛维斯纳尔神的信仰所在地。对于原本就沒有什么信仰的荒芜之地來说。将这里发展成为玛维斯纳尔神的一个小型教区。最是合适不过。
而像米达卡休斯这样的小村來说。这种荒僻角落的变化。根本不会被征忙得到处都需要人手的精华教会知道。自然也就无从知晓。马格竟然会改头换面。暂时來到这里。将玛维斯纳尔神的神名换掉当地神殿的原有神灵之名。
对绝大部分普通的村民來说。神和神的差别。他们很难理解。更谈不上什么对神的教义地深刻了解。对他们來说。能够提供一些医疗服务。使他们心灵获得满足。那就足够了。
“我在后面。”一个声音传了过來。
拉佩尔连忙走到了后面。神殿后面是有一个小花园。现在这个年轻的牧师。将它开垦起來。种上了许多花草。拉佩尔看见他在一小块植物前忙碌着。
“米达尔牧师。你要的这种叶子。我已经采來了。”看见旁边有一个木桌。他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水壶。咕咚咕咚的灌了半壶。才算解了渴。
米达尔。哦不。应该说是马格。他站了起來。他穿着朴素的白袍。上面有一个很奇怪的双圈徽章。内圈是黑色。外圈是白色。他的面容已经变的很平淡地那种。再也沒有半精灵地痕迹。他仔仔细细在那布袋中看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很少。你采到了四百八十一片叶子。我会付给你四个银币。八十一个铜币。”
说着。他拿出了五枚银币出來。然后说着：“还有十九个铜币。就作为你上次为我买货的跑腿费用吧。”
拉佩尔毫不客气的接过五个银币：“区区十九个铜币就打发我了。
要知道。我可是经过冒险者工会正式考核过地2级战士。每天的雇佣费用起码是二个银币。”
“那是你的卖命钱。有事可是要用性命去填的。哪像现在这样毫无风险又舒服呢。回去在镇上买点肉。你的母亲现在要调养。再说。以前你多让你的母亲担心。大半病根就是那时落下來的。”马格看了他一眼。小心的清点着这些叶子。然后就这样说着。
说到这个。拉佩尔顿时沉默了下來。他接过银币。什么话也沒有说。村中艰难的生活。使他十五岁就出去充当冒险者。但是所谓的冒险者。在这样地级别。其实就是廉价劳工和炮灰。他们干最辛苦最危险的活。却拿最廉价最微薄的报酬。再加上不时受伤必须付出的医疗费用。四年下來。钱沒有赚到多少。却给他的身上添加了许多伤痕。
儿出家去母担忧。何况这样的危险工作。几年下來。日夜担心的母亲。就因此落了病根。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牧师地话。也许就……沒有心情再说话。拉佩尔点了点头。就出门去。镇上匆獭里并不算远。找个认识的猎人买点肉给母亲熬点肉汤。的确是个好主意。
忙了会儿。光线已经转到西面。这时。就听见前面开始有了声音。安尼恩从后面的小园子中走了出來。在前面的小小的神殿中。几个老人正在扫和清理着。看见他出來。他们连忙鞠躬。
马格微笑着。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这些老人都是村中的人。当初为了在这个村子中站住脚跟。他用高级活力神术。治愈了几个老人。想不到的是。这几个老人因此就成为了“玛维斯纳尔神”的信徒。并且每日在黄昏前。就來神殿帮忙干杂活。
几天的相处。马格和他们几个已经很熟悉了。他拿出了一叠面饼：“干活会累。你们几个先拿着吃吧。”
他对这个小村也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全村也不过七十九户人家。总人数三百五十人左右。生活相当艰苦。食物很缺乏。这些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劳动能力的老人。在家中都自觉和不自觉的少分配食物。以节省食物给家中的青壮劳动力。这并不是有意的残酷。而是生存的无奈。
“感谢玛维斯纳尔神。感谢你。米达尔牧师。”老人满口感谢着答应。接过了面饼。但是几乎沒有一个老人是立刻吃的。根据他的经验。他知道这些老人会把这些面饼拿回家去。给自己的儿子别子吃。有的是自愿的。有的是迫于家人的压力而不得不如此。
马格细细的体会着这种人生的悲凉和无奈。远处传來一阵嘈杂。零碎的二十几个人。在不断的集中到了神殿中。这些人大部分是老人。还有妇女们。她们提前煮好了晚饭。就趁着黄昏太阳还沒有落下之前。参与祈祷会。
“不要说话。”那几个扫着神殿的老人。现在维持着秩序。喊着。下面的声音变小了。然后她们就静静的望着神坛前的米达尔。
“玛维斯纳尔神是有光的。这光照亮了心灵。凡是爱玛维斯纳尔神。信玛维斯纳尔神。奉他的名的。也必被玛维斯纳尔神所爱。”
祈祷词很简单。但是也必紧扣住了主体。下面的那些人都神色端庄的喊着。每喊一句。就跪着拜一下神坛。按照规矩。祈祷词是九遍。也就是九拜。
感觉到那空中开始弥漫的信仰力量。马格却有种奇怪的感觉。第一次。他是为了别人。來祈祷产生神力。而不是自己高高在上接受信徒们的祈祷。这让他有了一种旁观者般的特别的清晰感。这种感觉。是來自那一些信仰中的真实感觉。。那是小心翼翼。在绝望之中又充满了一丝希望。卑微之中的渴望。这才是真正的大部分人类的真实信仰。
他们不知道教义。他们不知道哲学。他们的信仰看起來多变。但是实际上却非常纯粹和淳朴。。那就是。在沉重的生存重担之下。在那痛苦的喘息不过气來的艰难生活中。在一日又一日重复而麻木的日子中。处于最底层的人类。仍旧存在的。对未來的希望。甚至是幻想。
小女孩。有着白马王子骑着马來的幻想。但是成年人在重重包裹的心灵深处。又何尝沒有这样的希望呢。
希望明天可以好一点。希望田中多收几傍麦。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出息。终有一天回來接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享福。希望今年镇上收购的价格能够高一点。希望明天能够到一只野兔。为全家半年沒有吃到肉的家人增加一份难得的美味……
如此多简单而卑微的希望。在平时。也许可以隐藏一辈子而不说出來。但是如果有着适当的媒个在这短暂的祈祷之中。这些被生活和社会。压迫的喘不过气來的人们。也会用最虔诚的信念。向着神。说着自己的希望……这使马格不得不为之动容。
他从沒有想到。人们的企求。就是如此的简单。就一句所谓玛维斯纳尔神的爱。就使许多一辈子生活在痛苦和艰难中的人。好象是快淹死的垂死挣扎一样。抓住一根飘渺的稻草。就不肯放下……
而他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理所当然的应该接受信徒们的信仰。却从沒有想过。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种种愿望祈求背后。所蕴含的深刻含义。也许。那就是在他们灰暗的人生中。唯一闪光的希望所在……
“愿神赐福于你们。“马格在仪式结束时说着。祈祷完毕的人们都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连往昔落下的病根之处。都有着发热的感觉。当下都笑容满面的站了起來。然后按照规定。向牧师鞠躬后离开。
为了表达自己以往对于信徒忽略的愧疚。马格就准备在祈祷时。形成一个相当复杂的祈祷力场。目标当然是这种力场。同时具备感召和治疗二种效果。对于普通信徒來说。这种力场当然只能是非常微薄。这是由于一切都有消耗。神必须考虑到成本。但是这二种效果一种也不能少。
对职业的信徒和神职人员培养來说。分为知名。知义。蒙恩。安牧、坚固、唯一这六个阶段。所谓的知名。就是知道神的名字和大体权柄。对一个宗教來说。把神的名字和权柄不断的通过各种各样的宣传组织利用各种各样的事件传播给大众所知。这是最关键的事情。。这是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广大的潜在信徒。
所谓的知义。就是相对深入的了解神的权柄。神的危能。神的教义。不过。其实对普通信徒的要求并不会这样高。完全可以越过此阶段來直接蒙恩。
所谓的蒙恩。类似就是洗礼。其关键点就是。与神建立联系。确定神与信徒的契约关系。同时也会在信徒心中扎下一颗种子。
而安牧。就是牧养自己的心。不断的了解和深入信仰。使那颗种子不断的长大。至于坚固。就是种子长成了大树。枝繁叶茂。这种信徒就是骨干。也是所谓的虔诚信徒。至于唯一。那就是把神当成宇宙的唯一法则和真理的阶段。事实上已经成为了神的化身。
所谓的魅惑。是精神系能量地潜移默化的催眠。在每日的祈祷中。本來就在自我催眠。有这样的圣力参与的话。可以使信徒的信仰更容易培养和壮大。这对神力來说很容易达成。安尼恩必须考虑的是这种消耗和收入怎么样平衡。至于治疗。其实就是一点正能量。这点正能量不会有任何明显的作用。但是如果长期潜移默化地话。也可以起健康身体。减少病患的作用。
当然。现在马格处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來观察一个神灵从陨落到恢复的过程。可以说。这对于神灵來说。也是不可多得的经验。能让他们对信仰的本质。和神灵神职规则等等所有相关的一切。都有不同的感受。
虽然现在距离玛维斯纳尔神的恢复还差得远。但是他也在体会着。仅是今天这次祈祷的感受。就是他意想不到的收获。这区区二十几个人的信仰。当然不会有什么真正的用处。但是却完全可以变成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來亲身体验的宝贵数据。
马格相信。这次亲自帮助玛维斯纳尔神恢复之后。他对于神之规则的理解。也将前进一大步。
原本只是一时心血來潮的举动。沒想到。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也让马格。原本打算快速帮助玛维斯纳尔神筹集感召够人数。就撤退的想法。改变为要静下心在这里。好好的体会一番。这与众不同的新奇体验。
闭上了眼睛。一瞬间。他就消失了。而在马格的信仰虚空之中。他感受着那无数从各地神殿汇聚到信仰基石的信仰连线。马格的眼中。看到了许多以往不曾发现的东西。在这些信仰连线中。不仅有企盼和愿望。更有种种纷杂的欲望。在信仰基石下化为黑色的肉眼难见的细小颗粒。滚落在信仰基石的下方。
这时候的信仰虚空。已经和当初完全不同。一环绕巨大的。高十米有余的绿中带红的巨大菱形晶体在空中漂浮。这就是马格的“神格”。
而在神格的下方。则是比神格要大了足有一倍有余的。大团熊熊燃烧的神火。此时的神火。核心已经完全变成了翠绿色。似乎在其中。有一丝跳跃的生机。
火。代表着毁灭的火焰。在其核心处竟然带着一丝活性的生机。这若是让其他人听到。一定会认为。说这话的人。绝对是疯了。
但。在马格的神火之中。却出现了这样诡异的。完全不符合常识的现象。
若是有人仔细观察神火的话。会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的被这团神火吸引。似乎想要情不自禁的投入其中一般。
而在神火的下方。则是已经变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巨大的信仰基石。随着信仰之力的增加。信仰基石也随之越变越大。此时已经占据了虚空中央的百米方圆。
而随着马格的意愿。神力以数字为显示单位。具现化在信仰基石当中。从任何一个角度。都可以看得到。那一长串不知有多少位的数字。
在信仰基石的下方。一个细小的沙漏。这个沙漏若隐若现。和灰色的虚空颜色近乎一致。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就会遗漏掉。而在沙漏当中。那一粒粒细小的黑色颗粒。正是随着信仰之力。而伴随的种种欲望。或者用华夏的语言來说。称之为业力。
业力。正是信仰体系最大的杀手。若是一旦业力积累到一定程度。而信徒的虔诚度下降。信仰之力压制不住业力的话。它就会爆发出來。那么这位神灵的信仰体系必然崩溃。到时候。这位神灵就不是陨落这么简单了。而是将被新題们的欲望和怨念所牵扯。而永沦苦海。
这也是在华夏古代。号称神灵不如修仙來得安全的原因。
但。在苍茫大陆。似乎神灵们并沒有认识到业力的危害。他们只是认为。那些被业力爆发所损害的神灵。都一定是自己出了什么差错。毕竟。他们只是旁观者。并不能完全感受到。业力爆发时这位神灵的感受。
这也就造成了。即便强大如主神。也并不清楚业力的危害的原因。
与此同时。在大陆各地都开始有《天香楼》相继开业。由于运用了马格提炼的新合金制造。光是《天香楼》高高矗立在城市中。远远就能看见的那一体银白光辉的那份卖相。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眼球。再加上经过提纯的酒那香味也自然浓郁得多。不仅是在《天香楼》前经过的人会忍不住被吸引。哪怕是远隔两三条大道。以苍茫大陆酒鬼们的敏感。以及无论是战士还是法师。都感知超常的嗅觉來说。那飘散在空中的酒香。简直就和在他们眼前一般沒有区别。
自然。每一家《天香楼》开业的当天。都是赚得盆满钵盈。与众不同的高雅环境。与众不同的高档美酒。与众不同的每日有奖。虽说这个奖品只是减免当天的餐费。但。那种在场所有人中脱颖而出的荣耀。却远超过饭钱所带來的意义了。
毕竟。能在《天香楼》吃得起饭的。哪个不是大家族。大商会出來的贵族富商。能在这么多大人物面前出一回风头。这。换在外面。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还未必能达到这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