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殒
在李宥进入雷区不久。就有一队人马从外面回來。估计是去找昨天下午的那些人吧。他们的军队一般是出去之后很可能是几天都在外面游荡。但是昨天的战斗过了两个小时才发觉不对劲。即使是刺血太弱了也不至于己方一人不伤啊。怎么都沒有伤员送回來的。察觉到不对。派了两人去查看。回來报告说是全军覆沒。当下乃猜就大怒。调兵遣将前去追捕。可是这会儿人已经不知道到哪里了。还等得到他们的追击吗。人早就跑沒影了。
李宥嘲笑对方的后知后觉。难道就这个德性吗。不。李宥知道绝对不是这样子。那些部队或许只是不受毒王喜爱的部队。虽然毒品收益很大。但是他养的军队更多。已经渐渐有些难以支持。所以死掉一些人反而好一些。只有死人才能刺激其他士兵上进。不想死就好好练。死这么一点人可以刺激到自己的军队更划算。精兵简政。也让他更有安全感。
白天。对方想要发现李宥也很难。李宥只是在沒有人的雷区行走。然后用精神力侦察。当李宥看到那穿着西装站在一个枯瘦老头身后的杜成华的时候。他双眼圆睁。显然是十分的愤怒。可是现在不能突进去。在树上等了一整天。天黑了。摸清了杜成华的住所他才小心翼翼的进去。
十五分钟一次巡逻对李宥來说想要通过实在是太轻松了。瞭望塔上面的机枪手这时候也已经睡着了。此时的小木楼内欢歌笑语。淫声靡靡。觥筹交错。李宥直接直立的提着自己的枪走在这个沒有一丝贵气却聚敛大量财富的地方。如入无人之境。手里攥着一把石子。他发现用石子比枪还好使。近距离用石子打人根本就不会发出声音。
等到酒宴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以后。等到杜成华搂着一个女人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李宥一个闪身进去。将女人敲昏。然后刺刀抵着杜成华的喉咙。这一切迅雷不及掩耳。杜成华还沒反应过來。刺刀的冰冷就传遍全身。
李宥咬着牙根盯着他看：“老杜。你很让我失望。”
杜成华并沒有说话。只是自嘲的笑了笑。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下。
看到杜成华这样。李宥更加坚定他是已经背叛了刺血。如果不是他出卖了刺血的话。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可是他还是存着一丝的奢望：“你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一下。我们是兄弟啊。只要你辩解一下我就会听的。”
“沒什么好辩解的。你动手吧。”杜成华闭上眼睛。仰着头说道。
李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沒有用力。虽然对他來说轻飘飘。但是打在杜成华身上也已经足够他吐血了：“我冒着生命危险來见你一面就为了这句话吗。”
“我还有什么资格跟你说什么。为了钱。我什么都沒有了。”杜成华声具泪下的说。
“我们出去喝一杯吧。”李宥咬牙。心中在呐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这里很不方便。说话都得低声的说。
杜成华抬头看了李宥一眼。然后才说道：“好啊。”
两个人离开杜成华住的那个房间。出了门口。李宥几个石子飞出。埋在茅草堆下面发出几声闷哼。李宥笑了：“看來这位爷还不信任你啊。”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而且招待我的这个一看就知道是替身。沒有点魄力沒有一点威势。”杜成华似乎对乃猜很不信尊敬。
路过小木楼的时候李宥顺了几瓶中国产的茅台啤酒。想想觉得不太过瘾。有提了一罐的米酒出來。
“跟着我的脚印走。这里到处都是地雷。得小心一点。”李宥走在前面。习惯性的把后背留给杜成华。
看到李宥对自己沒有丝毫方便。杜成华似乎感觉十分的愧疚。不过还是点头：“好的。”
出了雷区。两个人走到山洞。闪身进去。杜成华道：“你找的这个地方够隐蔽的啊。”
“呵呵。如果不隐蔽我也不会藏身这里了。给。”开了一瓶啤酒递给杜成华。
接过酒瓶。两个人开始喝闷酒。喝完啤酒喝米酒。把全部都喝完之后两个人都醉了：“老杜啊。杜哥啊。你是我亲哥你知道吗。我说了要钱找我。我不缺钱。可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來啊。”
“不能说。不能说。我不告诉你因为我也有苦衷。”杜成华摇头。口风咬得很紧。死不松口。不说他是为什么要赚这个钱。自己不是沒有承诺过什么。已经说好了等自己退役之后就两个人一起去创一番事业。杜成华不可能这么傻。肯定有什么目的。
李宥踹了他一脚。骂道：“屁。你有个屁毛苦衷。钱对我來说就是个屁。我李宥想要多少有多少。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想要用多少就用多少。你需要跟我客气吗。”
“国内我是回不去了。以后嫂子就靠你照顾了。还有小璐和从文。你要是把我当兄弟就把我的两个孩子当自己亲生的一样看待。”杜成华依然摇头。现在说的话就像是在说遗言一样。气得李宥大喘气。
李宥站起來。醉意太重。身体摇摇晃晃。指着杜成华吼道：“跑。你可以跑到其他国家去。我把嫂子和孩子都给你送过去。人只要活着就好。别管自己良心不良心的。兄弟们死去了已经死了。活着还要为自己考虑。为家人考虑。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杜成华咬死这个不走。打死不松口：“不。我不能走。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做。”
李宥发狠道：“你还有个鸡毛事情做。不行。必须走。否则下次我们俩在这里相见我就毙了你。”
即使杜成华背叛了刺血。可是李宥并沒有想要杀死他的想法。或许兄弟情深比之对刺血的感情更深。其实不然。而是杜成华的这句我有苦衷。他是想就算有什么苦衷。有什么冤枉。等躲过这一阵之后有了实力再回來解决这些事情。即使不能得到刺血的原谅。至少还活着不是。
“……”
见杜成华打定主意不说话。李宥将他扯起來喊道：“你听到沒有。为了嫂子。你一定要活着。”
……
喊累了。醉了。两个人昏昏睡过去。等李宥醒來的时候才发现杜成华不见了。摸着自己的肚子摇头苦笑。虽然不饿（前面有提到他有个能力就像是骆驼一样。吃饭的时候可以吃很多都不会胀。全部化为能量储存起來。）。但是这空腹喝酒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四周找了一圈还是沒有看到杜成华。李宥气苦。看來自己的想法还沒有成真啊。杜成华这时候还沒有得到毒王的信任。沒有单独召唤。如果这时候杜成华太过神秘。而且彻夜未归的话更会引起毒王的猜忌。这样杜成华完全可以不用回去。不过现在李宥已经可以猜得到其实昨晚上杜成华并沒有酒醉。连夜就回去的。以他的能力。再次沿着來的路走回去完全不成问題。那些雷区的路线已经标记过了。那就更沒问題了。
虽然体力仍然充沛。可是胃空空的难受。找了点东西吃。之后在将军府周围徘徊。希望留下点什么。或者带走点什么。
这时候将军府一阵骚乱。那些士兵全部散了出來。李宥赶紧躲进雷区。找了棵树爬上去。
一队队的士兵从雷区外面走过。其实雷区树并不多。应该说大树不多。不过那么几棵大的就足够他藏身的了。当然也并不是一片开阔。还要靠这天然屏障作为壁垒。阻挡敌人的进攻。否则的话这毒王乃猜不知道死了几次了。只要在外面架上一把狙击枪守着就可以了。
听那些士兵的话好像是乃猜被杀死了。这个消息让李宥如同不小心吃了只死苍蝇一般的难受。被人抢占了先机。李宥精神力注意着小木楼。看到了昨天的那个枯瘦老头躺在床上。额头上一个大洞。死得不能再死了。一个外表一模一样的老头站在床边。低声下气。这一看李宥就知道他是个替身了。那么这个乃猜被人杀死确实是真的了。
在树上躲了一天。天黑下來。李宥正想离开。既然毒王乃猜已经被人杀死。那么自己留在这里也沒什么意义了。想到杜成华。难道他的苦衷就是这个。越想越有可能。
李宥正要爬下树。却看到有条人影。刚才精神力只顾着覆盖小木楼了。沒有注意到旁边这里还有个人。这一看。不正是杜成华吗。
“老杜。这里。”李宥小声的招呼他。
听到是李宥的声音。杜成华一阵欣喜。等李宥跳下树來之后。两个人离开了雷区。避过搜捕的士兵回到山洞。
“老杜。乃猜是你杀的。”李宥心中的问題不吐不快。刚才一路上已经憋着沒有问了。
杜成华苦笑：“是啊。可惜了。牺牲了十多个兄弟。”
“这个命令是谁下的。”李宥说的是让杜成华背叛然后成为卧底的事情。这个任务杜成华即使完成也成为了刺血的罪人。兄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以背叛的。即使是假背叛。而这次杜成华的背叛造成了不少弟兄的死亡。后果不可谓不严重。由此可以看出下这个命令的人的用心险恶。这样一來杜成华有功。刺血不可能对杜成华怎么样。但是背叛的因子就在刺血埋下了。李宥看得出这是很标准的政治手段。绝对不是洪战下的命令。刺血还有那么几个人可以对大队长下命令。可是他们长期不在刺血里面。三名副总队长。他们分别是国内三个红色家族的家主。
说起家主这个荒谬的角色。或许大部分人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可是在刺血里面混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李宥都了解一些。这些人只注重政治局势。对人性。能够利用就利用。沒有任何仁义可讲。只要能保持他们家族的地位。做什么事都不为过。
“你别问我了。总是要有人下。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是洪老头。”李宥又一次领教了杜成华嘴巴之严。还真的是当大队长的料啊。
李宥又不想用精神力去听他的心声。这样让会让他感觉自己很小人。在杜成华面前。他从來都是坦坦荡荡。正在想要不要卑鄙一会的时候。却见杜成华掏出了自己的手枪对着他自己的脑袋。
“李宥。我的兄弟。把我带回国内。我不想埋骨他乡。我对不弟兄们我用自己的命來偿。”杜成华流泪了。他也终于超越了李宥一次。拿下了乃猜这个超级大boss。
“杜哥。别。千万别。求你了。我们兄弟俩还有天下沒有去闯呢。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李宥语无伦次的嘶哑着喉咙喊。可是杜成华仿佛听不见一般。
“记得替我好好待你嫂子。要是看得上眼就收了她吧。”说完杜成华扣下扳机。十分的决绝。
“砰”
“不……”
一声长啸。在这荒山野岭的山洞里面。李宥泪流满面。面容吓人。双眼睁大的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杜成华。
李宥发疯般的抱着杜成华的尸体。大声的哀号。痛哭。可是怎么哭都哭不回來了。
就这么抱着杜成华。想到过去的种种。
“小子。欢迎來到刺血啊。”
“小子。坚持过去你就是刺血的一员。”
“小子。你可以自己取一个外号。或者我给你取。”
“鹰凖啊。打掉对方首领。”
“鹰凖啊。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都挂了。还害得你小子受伤。”
“鹰凖啊。这是你嫂子。”
“鹰凖啊。从今天开始你负责带狙击手。”
“鹰凖啊。今天提了中队长有什么感觉。”
“鹰凖啊。喝酒不。來一块。大男人有啥不能喝的。”
“鹰凖啊。快。跟我去洪老头那。”
“升职了啊。如果不是大队长这个职位凭的是声望和资历的话。我这个位置都要被你挤掉了。”
“你小子有出息了……”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过去杜成华说过的。虽然是李宥救过他。可是这种铁打的感情不是施恩或者受恩才会产生的。是在战斗中慢慢的积累。这种感情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铁。
可是。现在人已经沒了。
他们在刺血沒有经历过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却经历着铁打的营盘流血的兵。可是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会发生在这个犹如自己的大哥的人身上。
“你他妈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偏偏要來。我说过等带完这批人咱俩就退役。你他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李宥絮絮叨叨的说着。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说得累了。却依然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