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谪仙之血
第一次告白便以失败告终。陆尘风垂头丧气地坐在楼顶俯视着下面的街道。一阵沉重缓慢的脚步声爬上了楼顶。陆尘风向后瞥了一眼。见到是房东谢大叔上來了。几天不见。陆尘风感觉谢大叔好像变老了不少。
“尘风。今天可不是周末。你怎么沒去上学。”谢大叔看到在楼顶发呆的陆尘风。笑呵呵地走了过來。
“因为有很麻烦的事。”陆尘风把头转了回去。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呵呵。是感情方面的麻烦事吧。”
“恩。大叔你怎么知道。”陆尘风一愣。看到谢大叔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了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也不是那么太麻烦···”
“不是太麻烦你会这么愁眉苦脸。”谢大叔瞄了一眼陆尘风的801号房。笑嘻嘻地说。“脚踩两条船的味道不好受吧。你昨天晚上带回來的女孩子怎么样了。她可是流了不少血。”
“大叔你都知道了。”陆尘风苦着脸撇撇嘴说。“她的伤倒沒什么事。可是如果她跑出去就麻烦了。”
“怎么。大小老婆打架了。”谢大叔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前你天天朝不保夕还能坚持下來。现在混得好了。女朋友都找了两个。怎么就开始丧失斗志了呢。”
陆尘风苦笑地摇着头说：“这跟有沒有斗志沒关系。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有什么不好处理的。方法其实很简单。”谢大叔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我问你。那两个小姑娘都喜欢你不。”
“应该都很喜欢吧。”
“恩。那么你应该做的就是让她们爱得更深。直到她们对你的爱胜过了自己的感受。脚踩两只船就不是梦想了。”
陆尘风惊讶地打量了一番谢大叔神采飞扬的模样。忍不住赞叹道：“沒看出來。谢大叔你对爱情还有这么深的研究。”
“哼。小子。你沒看出來的东西多了。”谢大叔用力扇了陆尘风的后脑勺一下。“这个办法说起來简单。做起來却千难万难。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就扭头向楼下走去。下了楼谢大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小混蛋。果然跟你父亲一个德行。但愿你最后不要走他的老路。”
“是啊。和谢大叔说的一样。说起來简单。做起來却是千难万难。不过只要是还有办法。我就会去努力尝试。”自信重新回到了陆尘风脸上。他不能让王悦馨再伤心了。也不能再放弃对幽若梦的爱。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让她们都深深地爱上自己。让她们离不开自己。由他陆尘风给这两个女孩子幸福。
陆尘风敲了敲门。不等幽若梦回答就又一次自信满满地走进了他的801号房。床上的幽若梦还是刚才的姿势。陆尘风深吸了一口气说：“幽若。我想再跟你谈谈。”
床上的幽若梦沒有一点反应。陆尘风也不气馁。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沒睡着。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由我來说吧。沈青黎你绝对不能杀。她是我的好朋友。而且如果你真的杀了沈青黎。你将面对的是沈家无穷无尽的报复。我不想你有危险。至于鹰少那帮家伙。我会帮你收拾。你父亲的心血我会帮你继承。最后。关于王悦馨。时间到了就会有答案的。”
床上的幽若梦还是沒有反应。陆尘风忽然跳上床用力地抱住了幽若梦。他清楚地感觉到了被子下幽若梦柔软身体的颤抖和她剧烈的心跳。薰衣草的香味萦绕在身边。陆尘风抓住了幽若梦试图反抗的双手。埋头在她深深的青丝中。柔声说：“别闹了。让我们忘记那些烦恼。享受片刻安静的幸福。”幽若梦身子抖了一下。反抗停止了。身体却僵硬得厉害。陆尘风用脸颊轻轻摩擦着幽若梦的长发。轻轻地哼起了歌。那是一首很安静的曲子。从哪里听到的、叫什么名字陆尘风早已忘记。只记得他从小就深深记得这只曲子。每次哼起都能抚平他心中的痛苦和烦恼。果然。陆尘风很快感到怀中幽若梦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低低的抽泣声响起。陆尘风感到一滴滴冰凉的泪水打在自己的手臂上。不禁一阵心疼。连忙把幽若梦的身体抱得更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泣声终于停住了。呼吸也渐渐恢复了平稳。陆尘风抬起头凝视着幽若梦满是泪痕的脸庞。虽然还是充满了让人心碎的悲伤。但是其中的绝望已经少了许多。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陆尘风伏在幽若梦的耳边小声说：“做个好梦。我很快就回來。”
S市西郊外是一片茂密的山林。这里山路崎岖。附近几乎沒有村镇。前些年S市重视港口建设和海上贸易。于是整个城市的重心向东发展。西郊外的树林就更无人重视了。树林外有一间小屋。里面住着一个面容枯黄的中年人。他就是这片树林的护林员老全。老全沒有亲人。也沒什么本事。幸好前些年街道会看他可怜为他找了个护林员的工作。工资不低。工作也不辛苦。就是寂寞了点儿。成天对着一片树林。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渐渐地老全也习惯了。这里交通不便。偷伐的树木运出去花的运费估计比这些树都值钱。反正这些年老全见过來幽会的情侣、來冒险的学生、來打猎的有钱人。甚至还见过两个越狱犯。可就是沒见过一个偷伐的。
今天。老全又例行公事地在树林外围稍微转了一会儿。就往自己的小屋走去。树林深处老全从未走进过。因为据说那里有会吃人的妖怪。上一个护林员就是因为好奇走进树林深处才沒有出來的。而老全见过的那两个越狱犯跑进了树林深处之后同样沒有再出來。老全本就是个老实巴交、沒有多少好奇心的小男人。自然从未想过冒险去树林深处查看。而最近这段时间。老全越來越感觉这片树林有古怪。经常大白天地就阴气森森的。
“存的钱也不少了。等平平安安过了这个干燥的秋天。我就会城里养老吧。”老全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來他对这片树林也产生了不少感情。外围的每棵树他都记得。秋天容易发火灾。老全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想多陪这些树几天。
忽然老全感到身后一阵恶寒。连忙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老全被吓了一个哆嗦。才认清眼前的人。他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青先生。你不要每次都这么无声无息地走到别人身后。”
“这些天有什么人到过这里吗。”青衫男人的宽大的风帽遮住了他的脸。沙哑的声音从风帽下响起。
“沒有。已经很长时间沒见过有人來了。”老全叹息了一声关心地说。“青先生。我劝你以后还是少來这里采药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些天感觉树林里的阴气比以前厉害多了。大中午的都不敢靠近。”
“你说什么。”青先生的声调猛地提了起來。“阴气大盛。应该还有一个月才对。怎么会这么快。难道我算错了。”
“青先生。你说什么。”注意到青先生的异样。老全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沒什么。”青先生沉默了一下。解释道。“这林子里有一株奇草。可以炼化成青春永驻丹。这林子阴气大盛就是因为那株奇草药成熟了。”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金子和一个透明的玻璃球递给了老全。继续说道：“前几天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我的一个对头也发现了这株快要成熟的奇草。我担心他们会來抢。所以。你只要见到一个貌若仙子的姑娘就立刻打碎这个玻璃球。可以吗。”
“沒问題。”老全痛快地接过了金子和玻璃球。目送青先生离开。心里偷笑道：“青春永驻丹。有什么用。还不如结出一箱人民币呢。现在的有钱人就是多啊。为了脸上好看一点儿多少钱都愿意花。哼。我老全可沒那么傻。”
青先生走进了树林深处。忽然脚步停住用力地咳了起來。大口大口的血吐出。他的身体浮现出一片青光。接着青先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长达十数米的巨蟒。巨蟒身上花纹斑斓。颜色异常鲜艳。随着一声长嘶。巨蟒飞速地往树林的最深处爬去。越往树林深处。阴气就越发浓郁。阳光已经无法穿过树木的枝叶。周围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很快巨蟒就來到了树林的最深处。这里沒有树木。只有一片漆黑的泥潭。泥潭上漂浮的淡淡青色雾气让巨蟒发出了一声舒畅的嘶鸣。这些青色雾气是由阴气极度凝结而成。最适合巨蟒这样性属阴的妖怪修炼。深深吸了几口青雾。巨蟒的身体突然缩小。很快重新变成了人形。不过它的身上不是人类的皮肤。而是附着一层细密的蛇鳞。它的衣服已经在刚才的变身中撕成了碎片。此时它的脸清清楚楚的露了出來。它正是被沈青黎和陆尘风打跑的蛇妖。
蛇妖变回人形之后并沒有继续修炼疗伤。而是焦急地跳入黑色泥潭。急速地向泥潭深处滑去。青雾越來越浓密。最后已经完全封闭的视觉。上下左右。无论哪个方向都无法看到任何东西。不过蛇妖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它的速度沒有丝毫下降。突然。周围的青雾猛地消失了。蛇妖已经來到了泥潭的最中央。这里竟沒有任何一丝青雾。甚至一点阴气都沒有。蛇妖清楚地看到在这一小片泥潭中。一朵闪着璀璨金光的莲花正含苞待放。莲花周围有淡淡的七彩流光缓缓浮动。
“果然。果然要成熟了。”蛇妖脸上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喜。可是随即脸色就黯淡了下來。它恨恨地自言自语着：“该死的沈青黎。还有那个奇怪的小子。要不是你们两个。我早已准备好七七四十九颗纯阴之心。在这里摆下血冥大阵等着修成妖仙了。现在不只人心沒收集够。连炎蜍和紫雷都死了。为什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前成熟了。”
昏黄的眼珠中闪过一丝绝然的利芒。蛇妖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小小的光球。光球中有一片鲜红的颜色在缓缓滚动。蛇妖伸出手点碎了半空中的光球。一片鲜红的血液从中落入了蛇妖的嘴中。蛇妖刚把血液吞下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痛苦嘶鸣。隐隐的五彩光芒在它的体内來回窜动。它身上细小的蛇鳞渐渐脱落。青色的脸庞也开始变得红润。很快。随着蛇妖嘶鸣声的结束。它的样子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除了他那双已经昏黄的眼珠以外。它浑身上下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哈哈。我赌对了。我赌对了。果然是谪仙之血。”蛇妖大声狂笑了起來。“沒有血冥大阵如何。沒有炎蜍和紫雷帮忙又如何。只要能找到那个谪仙。一切就都不是问題；只要能找到那个谪仙。我又何止于一个妖仙。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