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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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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沈家

众人过去,见王潜所带的樵夫的斧柄中,居然是空的,里面藏有些许粉末。!赢q币)李淳风将粉末倒出来,与庄庆生一起查验之后,道:“这粉末的确是钟离全、慧恩大师和那男子所中之毒。”

众人叹道:“原来下毒的竟是王潜!他为何要这么做?”这时又见与孟正春一起的女子过来,冷笑道:“众人之中,只有王潜武功最低,要想与大家抢夺,胜算不大,只有将众人都毒死,才能独得秘录,这么简单的道理,一群当世大侠,居然想不出,着实可笑”!

众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虽知道她语带讥讽,却也不好与女子一般见识。张伯颜却不管她,当即反唇相讥道:“你也说了,是与大家抢,又不是与慧恩大师,又何必与慧恩大师同归于尽呢?”

那女子被张伯颜问的说不上话,怒道:“你这娃,敢跟老娘这么说话!”

张伯颜一咧嘴,道:“我这娃,怎么不敢跟你老娘那样说话?”

女子被气得脸色发青,随即哭道:“你们看我家老孟死了,来欺负我这寡妇!还自命什么英雄好汉!”

张伯颜道:“你家老孟死了,有本事去找秋露白报仇去,在这里哭什么?我们都不是英雄好汉,没人替你报仇!”

女子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晕过去,然后一跺脚,哼一声,转身走了。众人哈哈大笑,道:“你这兄弟,真有一套!”

李淳风道:“一般这种毒药,互生互克,按一定顺序炼制出来是毒药,但是吃了按相反次序炼制出来的毒药,便是前一种的解药。我想,他的另一把斧柄内的毒粉,应该就是解药。”

马志谦又去打开另一把斧头,惊道:“这斧柄里面,并无粉末!”李淳风惊道:“这么说,那男子岂不是必死无疑!”

赵天佑道:“这种毒药,毒性,按道理说,施毒者,为了避免自己中毒,都会随身带有解药,可王潜为何没带?”

展七道:“不错,这件事情,想来的确有些奇怪。”

马志谦道:“不过既然凶手已经明了,慧恩大师也已圆寂,想这些也是无益,还不如好好休息几天,等雨停了,大家各忙各事!”

众人散去,各自回房。皇甫朔和左思禅对寺内命案并不关心,却担心回去如何向楼兰王交代。而张伯颜却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其中疑团甚多。

回房经过那东瀛夫妇的房间时,听见女子在房内咳嗽,心想:“那人明明去击杀慧恩大师,想必与大师有仇怨,我且进去看看,虽然那女子不懂中原语言,但也希望能问出些端倪。”

于是敲门,进到房内,女子见张伯颜来,居然面漏喜色,指着桌上的纸笔。张伯颜不明用意,便按她要求,将纸笔给她,女子在纸上写道:“我要见慧恩!”

张伯颜大喜,心道:“虽然东瀛语言与汉语发音区别极大,写法却大致相同。我们用书写的方式沟通。”

张伯颜写到:“慧恩大师已死,夫人不必去了!”女子看完,面色黯然,写到:“见他尸体。”

张伯颜见女子急于见慧恩大师,虽不知为何,却总觉事情蹊跷,便扶她下床,慢步踱到后院藏经阁内。

此时慧恩大师的尸身已经被众弟子移至香案之上,焚香供奉。

女子见到,蹒跚着步伐,扑了过去竟抱头痛哭起来,张伯颜和众寺僧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均觉奇怪,心道:“这女子和慧恩大师可是相识?亦或是曾受过大师恩惠?”

哭到一半,哭声陡然止住。女子抓起慧恩大师手臂,看了又看。寺僧见他对师父遗体不敬,赶忙上前制止。张伯颜也上前,扶起那女子,指一指门外,示意她回去。

女子点点头,又随张伯颜回到房内。张伯颜见她一直痴痴坐着,面无表情,又写到:“你怎么了?”

女子看看张伯颜,眼神中充满了信任,拿起笔写到:“慧恩的尸体是假的?”

张伯颜大惊,写到:“你怎么知道?”

女子摇摇头,不在继续写。张伯颜追问道:“此事关系重大,已有两条人命因此丧生,你知道什么请说出来!”

女子想了一会,道:“你们要救乔竹!”张伯颜这才知道,原来那男子名叫乔竹,显然也是东瀛人。

张伯颜道:“我们尽力,我现在去找我大哥二哥救人,很快回来,你稍等片刻。”女子点点头,张伯颜飞奔出去,将事情始末告知庄庆生和李淳风。

二人均觉诧异,又连同赵天佑、苏凌空、展七一同赶去女子房间。赶到之时,却见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张伯颜奇道:“怎么会这样,刚才她还在这里的。我们还用汉字交流。”

赵天佑道:“看来这件事果真没有结束!”展七道:“这么说来,一切迹象显示,慧恩大师嫌疑最大!”

李淳风道:“慧恩大师何必如此呢?”庄庆生道:“不错,他难道也是为了”

赵天佑道:“我与慧恩大师相识已久,他不像是贪渎之辈。况且,他若是为,又何必用这种方法?”

展七道:“不错,他的作为,的确不像是为了,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张伯颜道:“现在那位夫人下落不明,我们唯有想尽办法,治好乔竹的毒,或许他会知道。”

李淳风道:“这种毒我和大哥仔细研究过,要想彻底解毒,只怕只有请陆天明陆师祖了!”

庄庆生道:“我师祖已经将近六百岁,形容枯槁,怎能长途跋涉?”

李淳风叹道:“除此,只怕仅凭你我之力,难以解毒。”

赵天佑思忖片刻,道:“两位,在太宗长拳之中,有一套内功心法,是专门用来驱毒疗伤的,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李淳风喜道:“在下早闻太祖长拳的,可以魂灵出窍,化解体内毒素。可是这套内功心法,并不是谁都能练成,需要至纯至净之人,方可成。”

赵天佑道:“我观这位张兄弟,涉世未深,胸怀坦荡,练这套功法,当可大成!”

李淳风一喜,道:“三弟,武皇帝肯收你为徒,传你太祖秘籍,你还不赶紧磕头拜师!”

张伯颜受宠若惊,拜倒在地。赵天佑喜道:“张兄弟不必客气,太祖秘籍,只不过是由太祖所创,若要流芳百世,还需有缘之人。今日你若能学成,将此功发扬光大,也算是对得起太祖在天之灵,我赵氏子孙,应该感谢你才对。”

张伯颜道:“在下不敢必定用心学习,不负赵大哥厚望。”

赵天佑道:“好,那么我们就找一处僻静之所,我将此功传与你。”张伯颜道:“赵大哥为何不用此功直接就乔竹呢?”

赵天佑叹道:“赵某俗世未了,尘缘未尽,此功只练就三成,尚无力救他。”

张伯颜见他面色黯然,不再多问。随赵天佑来到房内,庄庆生李淳风等人在外护法。

张伯颜按赵天佑所传口诀,调动内息,随经络游走。如此往复数次,竟感觉身轻气爽,宛如灵魂出窍,遨游天际。自己犹如一片云朵,在空中自由飞行,世间万物,一览无余。

又仿佛看见碧水潭中,有一仙岛,岛上有一女子在抚琴歌唱。女子身后却有一男子猥亵上前。张伯颜一惊:“那女子不是沈傲雪?后面的男子正是那姓谢的。”

不禁全身一缩,便觉全身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全身经络间游走,其痒无比。猛地醒来,才见只不过是一场幻境。

赵天佑看着张伯颜,疑惑道:“莫非张兄弟也有心事?”张伯颜脸上一红,没有回答。

赵天佑看他神情,已猜到。说道:“千金易得,情关难过。兄弟初涉红尘,难免有所牵绊。方才你已经练到层境界,倘若不是中途折返,现在已经打通全身经络,日后只要稍加练习,便会不俗于世!”

张伯颜道:“弟有负大哥所托,实在问心有愧!”

赵天佑道:“这套心法,贵在内心修为,不是心地至纯至净之人,难以练成。而一旦练成,威力不可觑。大哥在江湖的日子已久,倘若他日大哥,很多的重担,需要你来肩负!”

张伯颜奇道:“大哥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又是皇室后裔,怎会想到离去?现在元人暴戾,汉人反抗,从未间断。将来反元复宋的大任,除了大哥,又有谁肩负的起?”

赵天佑摇头道:“大哥志不在此,身在皇族,我别无,我曾经与一个人有过约定。倘若寻到,证实光复大宋已无可能的话,我便会卸去武皇帝之职,做一个寻常百姓。”

张伯颜见赵天佑自称大哥,又叫自己弟,心中好生感激。又见他说道“做一个寻常百姓”之时,满怀欣慰,终日紧绷的脸上,舒展开来,犹如愁云散去,鲜花盛开。

张伯颜心道:“莫非大哥也有意中之人?”

这时,听外面有吵嚷之声。赵天佑道:“这套心法,我已经都交给你了。能不能练成,全看你的机缘。我们先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外面,只见三名寺僧正与众人争执。了尘道:“师父即已圆寂,各位施主又何必在此玷污师父清誉?”

了缘又道:“你们仅凭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之言,便怀疑师傅,岂不是太武断了!”

了色道:“不错,师父在这无漏寺年,潜心向佛,一心行善,你们诸位,又岂不是受了师父的恩惠?师父刚刚圆寂,你们就恩将仇报,简直是忘恩负义!”

众人被三人轮番问话,答不上来。

展七道:“三位师傅莫动怒,因为寺内连日发生命案,众人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清者自清,倘若慧恩大师真的是清白的,众人也必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了缘怒道:“命案既是在本寺发生,就应有本寺处置,倘若各位若是害怕住在寺中,受到牵连的话,大可离去。”

了空道:“师兄说的没错,无漏寺乃佛门清净之地,不是江湖械斗之所。明日一早,了色师弟会去县衙,告知知县大人寺中所发生之事,请官府来定夺,诸位就请不要在多加干预!”

赵天佑道:“诸位大师,我等确有僭越之处,还请海涵。既然凶手已经查出,并且也已葬身火海,我等绝不会因一异国女子几句戏言,便怀疑恩人。”

张伯颜不知为何赵天佑忽然这么说,心中虽不认同,但想到赵天佑不是泛泛之辈,既然这么说,必有其用意。

三人听了赵天佑的话,气愤稍缓,了尘道:“如此甚好,等过几日雨晴之后,就请诸位快快离去吧。”

说完,三人转身离去。此时刚好青松、紫须二人前来,得知详情后,紫须道长叹道:“三位寺僧维护师父心切,我等皆可理解,诚如赵大侠所言,那女子之言,又有几分可信?”

张伯颜道:“我见她说话之时,神情泰若,言语恳切,不像是说谎!”

紫须道:“张兄弟初入江湖,须知人心险恶。就在方才,那叫乔竹的男子,还曾到慧恩大师禅房行刺。如今大师圆寂,这女子又来败坏其声誉,孰是孰非,尚未可知!”

张伯颜虽觉他说的话有理,却始终觉得那女子不像说谎。李淳风道:“天色已经不早,我们暂且回房休息吧,三弟,赵大侠交给你的心法,学得如何了?”

张伯颜面露惭色,道:“只学会一些皮毛,尚未成。”他一番话说的模棱两可,李淳风不明其意,看了一眼赵天佑,赵天佑微微笑道:“不急,慢慢来,相信以张兄弟的资质,不日必可大成。”

庄庆生叹道:“若是在平时,不学这心法也罢。但是现在为了救人,倘若日之内练不会的话,只怕我们也保不了他的性命。”

张伯颜道:“大哥二哥,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用心学,不辜负你们和赵大哥的期望。”

众人边说,边向房间走。展七忽然道:“奇怪,这女子虽说不翼而飞,但是总该留下脚印才对,为何一路上竟一个脚印也没有?”

赵天佑道:“是不是凶手故意将脚印擦去,害怕我们查出来?”

展七摇头道:“不会,即便是后来擦去的,也该留下痕迹才是。可在下查看之后,完全没有任何痕迹!”

众人均吃了一惊,马志谦忽然战战兢兢道:“会不会是……鬼魅?”

青松道长笑道:“神仙鬼怪之说,纯属无稽之谈。马大侠也是行走江湖之人,死在你刀下的亡魂,想必也不在少数,如果个个找你寻仇,你纵有九条命,也不够偿还的。”

马志谦叹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今日从饭堂吃饭回来,路过和尚们的住处,听几个人说,原来这寺庙底下,是一座万人坑。想当年蒙军南下之时,在此屠城,杀死军民数十万,就埋在这地下。本来此处是一座繁华镇,因为后来冤魂太多,百姓不堪其扰,才纷纷迁离此地。后来慧恩大师来到此处,在此建立了无漏寺,并以佛法化解怨气,才保几十年平安。不过平日还是有冤魂出没,只是不似以前猖獗。”

赵天佑道:“这鬼魂之事,传的神乎其神,可又有谁见过?”

马志谦道:“还真有人见过,据和尚所说去年冬天,也有一位住客,被鬼魂所掳走,尸骨无存。”

展七惊道:“原来早前此处已经发生过命案?今日之事并非次?”

赵天佑道:“展兄说得有理,看来此事果真另有隐情,只是一时难以琢磨,总之大家心为上。”

众人回房之后,张伯颜一直想不通,那女子为何要说谎。李淳风见他魂不守舍,问道:“三弟还在想那女子说的话?”

张伯颜点点头,庄庆生道:“我觉得那女子说的未必是真,她又不认识慧恩大师,又怎么能断定尸体是假的?既然已经说了尸体是假,又为何忽然离开?”

李淳风道:“大哥说的不错,我虽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是仔细想想。慧恩大师若是与乔竹和那女子有仇,要害他们,或可讲通。但是钟离全与大师应是无仇无怨,大师又何必杀他?”

张伯颜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大师不为财,不为色,不为权,也不为,本是一个无所求之人,杀了人之后,财物却分毫不取,着实奇怪!”

李淳风道:“所以说,你的疑虑有些多余。不要太相信的话,有时候女人的话,比毒蛇还要毒!”

张伯颜摇一摇头,心道:“大哥二哥又怎会明白,我别的女人可以不想,又怎么能不想她?”有时候,明明想忘记,却又时常想起。或许她早已化作一道道伤痕,刻在自己的心里,每当触摸到的时候,便会觉得痛。痛得越深,想的就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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