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守夜
简单的几句话就让这些半大的孩子激情涌动，柯利斯的心里还是有些自豪的。
等孩子们的情绪平静下来，正打算再说几句动员的话时，远处的丛林中传来响动。
“谁？”多年的佣兵生涯让柯利斯拥有很高的警觉性，马上高声喝问。
少年们也是一阵紧张，纷纷将武器握在手中，以为战斗警报就要拉响了。
“别紧张，是我！”一个同样做猎人打扮的人从林中钻了出来。
“是自己人！我派出去查探情况的。”柯利斯挥挥手，压下了身后少年们的武器。
“有什么发现？”待对方走近，柯利斯问道。
那猎人摇摇头，说道：“怪事情，没有任何痕迹！”
“你确定？”
猎人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是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狼嚎想起的时候，是我在守夜警戒，当时，我感觉那声音很近，好像就在营地附近，可是查探了一下，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在场的少年们听到之后，原本热切的目光随着那名猎人的话语冷却下来，脸上挂满了失落。
“还以为今晚就能开始试练了，看来要泡汤了。”不少孩子在心中抱怨着。
“这样啊！”柯利斯托着手摸下巴，思考了一会。
在环顾了一周之后，尤其是看到看到现场的气氛有些低迷时，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我从某些人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们，对于你们的试练从出村之后就已开始，我要看的是你们全程的表现，而不是仅限于是否参加了战斗！虽然战斗的潜力占据了很大的比例，但是冒险的生涯并不是只有战斗！”
“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想从我这里学会本领之后，出山闯荡，成为一个佣兵。我是一个老佣兵，我用我的经验告诉你们，一个合格的佣兵，除了要学会战斗技能之外，还要学会在野外生存，尤其是野兽众多，甚至是有魔兽出没的丛林，如果没有合理的应对，那么你们的佣兵生涯随时都有可能结束。”
柯利斯停顿了一下，见少年们纷纷抬起头来看着他，便满意地笑了笑。
“对于目前的情况该怎么处理，我这里现场教你们一下，这是我给你们的保命窍门。不管你们以后是离开这个小山村出去闯荡，还是窝在这里当猎人，只要是夜宿丛林之中的，你们都要牢记今天我所说的。在有潜在危险存在的环境下，记得要有两手准备。”
“第一点是，在不明确周边存在什么敌人或风险的情况下，不能贸然出击，要坚守在自己的营地之中。同时，在营地的四周铺设更多的陷阱，以防遭遇莫名的攻击。”
“第二点是，危险将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并不一定，我们不能让所有人一起傻傻地等待，那只会让我们更加疲惫。要学会合理地分配人手进行守夜，轮流休息，那才能保证最高的战斗力。”
“待会，我会将你们分成三组轮流守夜，休息的人安心去睡觉，尽快恢复你们的精力，要相信自己的队友对你们的保护。而每组守夜的人将会分配到两名经验丰富的猎人，在守夜的同时，由他们带领并教授你们铺设陷阱……”
这时，其中的一个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语，提问道：“柯利斯爷爷，打猎的事情以前经常听我爸爸谈起，你刚才说到的内容怎么感觉和猎人没多大区别啊，这就是佣兵的生活吗？”
他的话似乎让其他的孩子也有感触，纷纷出声附和。
柯利斯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不要把佣兵想得那么复杂、神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两者是互通的。猎人的工作就是猎取山里的猛兽，而佣兵也经常会经过一些地形复杂的山林，打猎是他们必备的基本技能之一，除此之外还要学会抵御野兽、魔兽、敌人的进攻，佣兵们要抵御的对象更多，危险性也更高。”
“当然两者还是有区别的，猎人一般在自己住的村庄附近的山林活动，是为了生活而打猎，而佣兵则是为了生存而打猎。佣兵们的活动范围是整个国家、整个大陆、整个世界，他们所拥有的天地更宽、更广、更精彩，这也就是我要出去闯荡的原因！”
这番话语让少年们的眼睛放射出异样的神采，对于山外世界的憧憬更盛了一分。
“咳咳，”柯利斯咳了几声，把少年们从神游山外拉了回来，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向往大山外面的世界，憧憬佣兵的闯荡生涯，我也会尽量帮助你们提升自身的实力，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你们该按照分组去休息，或者守夜了。”
说着，他拍拍手催促道：“行动！行动！”
整个试练小队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也就二十余人，最终分配下来，大力和小衣在同一组，由柯利斯亲自带领，加起来这组总共有九人。
当然，这个分配结果是柯利斯亲自定下的，虽然达巴一再要求要和小衣同组，但被柯利斯给无视了，最终只能磨磨蹭蹭地回到帐篷里去休息。
柯利斯召集所有的组员，手把手得教他们如何就地取材，根据环境布置陷阱，有对付野兽的，也有对付人类的。
除此之外，还教授了守夜的技巧，初次接触的新鲜感让少年们一个个兴奋不已。
最后，在事情处理完毕之后，试练队员们各自找了中意的地方，或坐、或躺、或猫着，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守夜。
忙活了一晚上，总算闲了下来，柯利斯带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坐在了篝火边上。
从怀中掏出一只烟斗，塞进少量用大陆上一种比较常见的植被制成的烟草，再利用篝火点燃，然后吧嗒吧嗒抽了几口，开始吞云吐雾。
这是在外面做佣兵的时候留下的习惯，因为经常要守夜，抽这个能提神，还能驱除虫蚁鸟兽，听说大部分野兽对这个燃烧出的味道有本能的反感。
接着，他又将跟随了一生的双手大剑横放在膝盖上，掏出一块高档的绸布，细细地擦拭。
“老伙计，你也吸一口！”说着，对着大剑吐了口二手烟。
大力和小衣就在柯利斯的身边待着，一个躺着数星星，一个坐着拨弄地上的小草。
“爷爷又在回忆过去了！”小衣似有感触地咕哝了一句。
“那是因为他有过去，才会去回忆。”大力嘴巴叼根杂草，随意脱口而出。可刚说完，自己就愣了一下，便不再吱声。
小衣在边上也消沉下来，气氛似乎有些凝结，之后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两人自幼跟着柯利斯长大，三个人组成了一个温馨的小家庭，自然对他的习惯相当熟悉。
良久之后，似乎为了振作精神，小衣开口自嘲道。
“想那么多干么呢，多累啊！像我一样，多好啊，能吃能睡，没心没肺！”
说完，她还故意夸张地大笑了几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是如此得刺耳，顿时吸引了其他守夜人员诧异的目光。
一阵尴尬，小衣的脸颊瞬间变得红通通的，旋即双手叉腰，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末了还出示了示威性的拳头，吓得守夜队员们赶紧调转脑袋。
大力在边上一见，扑哧一声，咧嘴笑了。
“笑什么呀？！”小衣在边上跺跺脚，娇嗲道。
大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十分宠溺：“你不要这么野好不好！你看村里无论大人小孩没有一个人不怕你的，除了达巴那小子，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别提他，看到他我就烦，整天像跟屁虫一样！”小衣甩甩手，满脸愤恨的样子。
“你怎么就那么讨厌他呢？”大力有些好奇。
“我就讨厌他黏糊糊的样子，还讨厌他看你的那种眼神，好像我们欠他什么似的。”
“他讨厌我是因为我们以前打过架，他被我揍了一顿，从哪以后，就一直都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大力颇为无奈地说道。
小衣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似乎在回忆什么。
“不对，我总感觉他的眼神里还有其他什么的，”说着，似乎有些烦，“不管了，反正很讨厌就是了。”
说着，她从地上扯了几根草发泄了一会，似乎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
“大力哥哥，你还记得吧，他以前好像不是那么黏人的。”
大力想了想，点头同意道：“嗯，就这两年开始变化的。”
“对哦，以前的他总是仗着自己爷爷是村长，爸爸是猎人的头，就在村里称王称霸的，以前没少欺负过咱们，还说我们是没人要的野孩子，真是太坏了！要不是你上次把他给揍趴下了，说不定他还会这么嚣张呢！”
说着，她捏着手上的杂草在地上狠狠抽打了几下，嘴上还念叨着。
“打死你，打死你……”
那些不远处的守夜人员一愣，打了个寒颤，然后猛地回过头装作没看见。
大力见了，无声地笑了笑，摇摇头，说道：“还说自己没心没肺，我看你也是挺在乎的嘛！”
“有时候想想，还是挺气人的。”小衣说着，似乎有些有些垂涕欲下的意思。
“还气啊！那行，下次我再狠狠揍他一顿，”大力故意打趣道，“反正他没少挑战我，顺手的事，下次揍他一个月不能自理！”
说着，脸上装出恶狠狠的样子，似乎有除之而后快的意思。
“扑哧！对，使劲揍他！”小衣见此，瞬间就破涕为笑了。
说着，她还做出一个手刀下劈的动作，让睡梦中的达巴不禁打了个颤栗。
两人似乎做了件了不得的事情，顿时相视而笑，氛围满是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