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阴差阳错奸错人
他牛高马大，腿长力猛，我身瘦腰细，腿短力衰。
就像猫追老鼠，跑起来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等他第三声吼的时候，野兽般的声音已经震得我后脑勺发疼汗毛倒立。
我已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狼牙棒上面几十个死人的脑浆血液体毛，混合而成的味道，真心难闻，闻之欲呕。
“臭老鼠，去死吧！”刘猛大喊。
我一惊，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像被火烧了屁股的骡子，嗖的一下窜到前面，躲过一击。
这样迟早要死的，一横心，我猛的转身，挥手把红刃抛向刘猛似大波浪鼓一样的肥脑袋。
红刃脱手而出，在空中滴溜溜一阵旋转，迎风即长，从巴掌大一块变成盘子大，嗡嗡震动轻吟，如同一只兴奋的怪兽，见到了猎物，带着撕天裂地的气势，破空而去。
咦，好宝贝，竟然可以变大和加速。
一道红光从刘猛的面门上闪过，刘猛须发皆张的脑袋，从眉心中直直拉下一道血红的缝隙。
像变戏法似的，刘猛的头噗地一声，变成两半，两半片脑壳耷拉在两个肩头上，头发垂垂颤动，一股艳红的血冲天喷出，然后再无力的落下。
刘猛还在惯性移动的身子，如同一个无头的雕塑轰然扑倒在地，两片垂在肩头上的头颅在震颤中猛的合上，又再次分开，两半片面孔，怪异的望着左右两个方向，好不骇人。
我胃中一阵痉挛，干呕了几声。
“叮！”红刃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掉落在我脚下。
捡起红刃我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城中一个烂泥塘处，呆在一个阴暗的破房子里，抖抖索索的坐下来梳理自己的情绪。
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了，被人家一个强迫的吻，差点骗去了小命。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是我的妞，我就不会为她下水，悲惨的是，用命换来的两锭银子，也没了，我欲哭无泪。
已经是深秋了，气候变冷，满街的残花落叶。
深秋，闲得蛋疼的诗人们，在故作高深的悲春伤秋，饱暖思淫的高官巨贾们，在搂着小妾看艳舞。
谁知道，一个叫清澈的小乞丐，又冷又饿的，连小弟弟都无力挺举，悲沧啊，我希望把蛋蛋捂热，好让挺举，这样，至少显得我有事做。
萧瑟的秋风，吹得人从头凉到脚，从背凉到心。我身上只有一件衣服，半夜里被冻醒了好几次。
我摸了摸怀里，希望搜出些豆包渣充饥，但搜来搜去，只搜出了三样东西，金色鸟毛，红刃，还有那本书。
突然对这书的名字产生了兴趣，强身经，就是强身健体的意思，我之所以怕冷，被人欺负，就是身体不强壮，若是习练了这本书，我是不是，可以变成第二个狄恒！
不顾夜风如刀，我带着书到茶叶商朱能家大门的灯笼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反正冻得睡不着，不如练习能抵御寒冷的强身术，这至少，比捂热蛋蛋的举动更有意义。
我五岁读书，十二岁停学，整整的七年，虽然考试平平，但我学习刻苦，博闻强记了不少书本知识，脑子还算灵活，这本书读的基本不算费解。
书里有六套缓慢，古朴，怪异的功法，每套功法有十二式动作，还有一些相应呼吸之法和打坐之法。
我从最简单的打坐，呼气之法开始练起，第一个晚上，我只练会了一个动作。
第二天我去乞讨，在一个小饭馆的门口，讨到了半块馒头和一碗白粥，在南门讨到了两文钱。
东门西门不敢去了，刘小虎恐怕在满世界的找我！
晚上再次被冻醒，我只好再次打坐练气。
连着好几天，只要被冻醒我便打坐呼气练身法。
七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练气时，一股暖暖微弱的气流突然从腹中升起，款款散到四肢百骸，我觉得脑子里腾的一声响，像是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似的，突然变得耳聪目明，本来冷冰冰快变成冻石头的身子，变得温暖而柔软，拘禁的心情，豁然开朗。
“咦，有戏有戏！”
我一骨碌坐起来，轻柔的练了一趟刚刚学会的七个动作，之前练的很生硬，现在竟然柔韧连贯一气呵成，配合着呼吸之法练完后，全身舒泰的喷出一股暖暖的气流。
这股柔润祥和气流看不见，薄薄的如一层透明雾气，在身体周身旋转荡漾，转眼散去。
这种感觉好舒服。
我不再寒冷，不再饥饿，甚至莫名其妙的气定神闲心宽神宁。
我差点泪流满面，老子捡到宝了，乞丐也能有春天。
我拿出书，满心欢喜，屁颠屁颠的去朱能家的大门外借光研读，今晚，我将要练习第一套功法的第八式动作。
远远的，我似乎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白衣小孩，四处张望一番后，消失在朱能家的朱漆大门前，似乎是透门而入似的。
是小偷吗？还是我眼花了？
我跑过去仔仔细细看了看朱能家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用手一推沉沉冰冰的，说一个武功高手破门而入我相信，但说一个小破孩透门而入，我自己都不相信，可能我兴奋过头，眼花了。
我拿起书，认真阅读，慢慢的练习着第八式动作，但是不论怎么练习，这第八式就是无法和前面七式连贯起来，第八式，似乎是一个根细细绷紧的丝线，等我打完第七式后，他便崩断，无法把第八式串连起来。
夜黑如墨，夜风清凉如水，吹的白蜡树卵状披针形树叶，洋洋洒洒的落满长街，空荡荡的长街，无声中，尽显寂寥与萧瑟。
练了两个时辰，第八式仍然自成一式，我只好放弃，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
朱府里突然沸腾起来，高墙大院里的沸腾，吵吵闹闹沸沸扬扬，更显的声势骇人。
突然，一个三尺高的白衣小童，如一道影子般从我眼前的墙里闪出，又拍手又跳脚，嘻嘻哈哈的笑了半天，一副快活极了的模样。
他解开自己的裤子，向裆里瞧了瞧，摸了摸，笑容马上变成哭丧脸，扁着嘴泪花闪闪，恨恨的说了声，老兄你害人不浅，便化成一股青烟，飘飘忽忽的消失在长街尽头。
我大吃一惊，莫非，我碰到鬼了，自始至终，这个神秘的小破孩都没有看我一眼，近在咫尺的我，他竟然视而不见。
但是我也没有看清他，特别是他的脸，只是觉得他是一个三尺小童。
“砰！”朱能家的大门猛然打开。
四五个家丁拖着一个满脸鲜血的人从门里走出来。
“刘管家我是冤枉的，这事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杀人！”被抓住的人奄奄一息的喊道。
“呸，刘良你还有脸说冤枉，你差点祸害了如烟小姐，还奸杀了丫鬟小翠，被抓了个现形还抵赖，我真是看错你了，拉他去见官!”
大腹便便的刘管家咬牙切齿的指着刘良说道。
我转身就走，是非之地不久留。
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和刚才穿墙透壁的童子有关。
睡了一觉我去县衙门口转了一圈，终于打听到了这件事情。
朱能的女儿如烟姑娘年方十八，长得如花似玉娇媚动人，被称为南城第一美人。
昨晚朱府最老实的下人朱良，偷偷潜入如烟的香闺，兽性大发，摸黑扒光了床上人的衣服，淫欲后将她掐死。
就在朱良准备偷偷溜走时，如烟小姐的声音在闺床上传出：杀人了！
朱府的人把朱良堵在闺房里擒住，这时的人们才看清，原来被朱良奸杀的是丫鬟小翠。
如烟小姐让小翠陪睡，结果朱良黑灯瞎火的没有看清，脱了裤子就把睡床边的小翠干了。
饥渴如狼的他，竟然没有发现，在床的另一边瑟瑟发抖，欣赏他肉搏大战的正主儿如烟姑娘。
阴差阳错的后果很严重，他不太精湛的床术被如烟一览无余，还被勇敢的如烟呼人擒获。
铁证如山，朱良一个月后就会被处斩。
我回身便走，眼前黑影一闪，一只大手像拎小鸡般的我把抓起来。
“哈哈，总算找到你了！”
我一看，是一脸横肉的狄恒抓着我。
“噢噢，这不是狄大爷吗，狄大爷找我何事，我觉得狄大爷你又英俊了许多。!”
“不是我找你，是百媚姑娘找你！”狄恒羡慕又嫉妒的看着我道：“你小子走狗屎运了，老子找你七八天了，你躲到谁家粪坑里去了，这么臭，你叫什么名字！”
我从狄恒的眼中，读到了，百媚小姐用大把大把的银子砸向我的惊喜场面。
心灵和容貌一样动人的百媚小姐，一定想知恩图报，哈哈，老子发财了！
我明知故问道：“我叫清澈，狄大爷能否透漏下，百媚姑娘找我何事！”
“看你贱贱的眼神我真想抽你，老子也是乞丐出身，自然能看出你的心思。不过老子就是喜欢你的小聪明，如烟姑娘要感谢你挺身而出的救了她，小子，你走运了！”
狄恒蒲扇般的巴掌狠狠地扇向我的头，但在落在我的头顶上时却轻轻一抚，摸了摸我脏兮的粘成一块，如锅盔般的发型，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