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进悠闲居(2)
梅梅面色沉静,进来后至始至终没有言语。此时话一出口,神色与面容极不相称,看得严济堂母子纳闷不已。暗想:“这丫头顶多不过十四五岁,说起话来怎地如此冷静,闻之令人心神轻颤,浑身寒冷。
小莹扶起并摆正妇人,双掌按在妇人背后几处大穴。微一凝神,真气甫出。严母盯着小莹,内心彷徨,局促不安,不知小莹是否懂得医治。严济堂面色凝重,眼中隐含期盼之色。梅梅则守在旁边,凝神看护。
两刻钟不到,唤作燕翠霞的妇人面色已涨得通红,塌陷的眼窝也鼓胀起来。严母看得心慌,将要喊将出来,梅梅连忙制止。严济堂看得平静,只静静观瞧。梅梅微感纳闷,探寻之下,不禁释然。暗道:“这汉子原也是个练家子,只是功力太过低微,形同凡人。”
再过两刻钟,只听咕噜一声,燕翠霞忽然张口,吐出一口瘀痰,随即,又吐出一口淤血。严母更加慌张,将要上前,却不知怎地难以动弹分毫。挣扎几下,仍无法动身,急得直喘粗气。小莹面色依旧,微闭双目,继续运功。
又过两刻钟,但见燕翠霞再次吐出一口瘀痰,随即,闭目喊道:“娘,水,水!”
严母看得大惊,忙道:“堂儿,快取水来。”
梅梅道:“取来也可,留待后用。”
严济堂一怔,不知为何,遂急忙出屋取水。小莹收功,将燕翠霞平放床上。吁了一口气,道:“阿婆,晚辈已经尽力,嫂嫂能否痊愈,尚不知晓。日后只能静心调养,倘若心病不去,病根难除。”
严母忙道:“姑娘,儿媳真的好了?”
“暂时好转,但不可费神劳碌。”
“真的?好、好、好!不过……怎地还未醒来?”
“一刻钟左右便会醒转,阿婆放心。”
严母半信半疑,道:“姑娘可曾习医?”
“呵呵。”小莹轻笑:“不曾习医,但……略通医理。”
“儿媳还用何种药物?”
“不需用药,调养几日便可恢复。”
“不需用药?这……这……”严母更觉奇怪。
严济堂道:“娘,这位姑娘乃是以气通气,气脉畅通,便不必用药。”
“哦,还是我儿知晓的多。”严母慢慢沉静下来,在旁静看。
正如小莹所说,不到一刻,燕翠霞果然苏醒,严母母子甚是激动。初始之际,燕翠霞神智尚显不清,只须臾功夫,便似常人。看到小莹与梅梅,神情一怔。转头对严济堂道:“夫君,这两位姑娘是……”
严济堂道:“两位姑娘特来看你,并为你医治痼疾,现在感觉如何?”
燕翠霞神色茫然:“医治痼疾?妾身有何痼疾?”
严济堂担心道:“娘子真的忘了?”
“哦……”燕翠霞见自己卧床,诧异道:“妾身只感觉做一场梦。梦境十分凌乱,竟然做到现在。”
小莹见状,知道燕翠霞神智尚未全复,道:“大哥,待嫂嫂完全清醒再问。”
燕翠霞怔怔看着众人,眼神渐渐灵活起来。稍后,摸摸脸颊,看看手臂,愣道:“夫君,妾身怎地变成这般模样?”
严济堂道:“娘子,你已卧床三载,若非遇到……两位姑娘,怕是……怕是要离世了。”
“哦?两位姑娘又是哪个?”
小莹道:“嫂嫂先歇息一阵。”
燕翠霞细看二女,道:“奴家看两位姑娘神色,定非普通人物,还望实言相告。”
梅梅道:“大嫂不必心急,喝点水。”
燕翠霞摆手,疑道:“两位是否来自京师?”
梅梅道:“不错。”
“两位姑娘姓甚名谁?”
小莹道:“嫂嫂不必先问名姓,本姑娘自会相告。”
燕翠霞左顾右盼,紧张道:“不知姑娘受何人指点而来?”
小莹看一眼严济堂,道:“甄娘。”
燕翠霞惊道:“什么,甄娘?”
“不错。”
燕翠霞听罢,不禁神色凄婉,稍后,竟是潸然泪下。“唉……甄娘如今可好?”
小莹道:“甄娘还好,现在京师独居。”
燕翠霞看一眼严济堂母子,叹道:“奴家想不到,今生还能听到甄娘名字。”说着,燕翠霞擦去泪水,问道:“两位姑娘来此,不只是看望奴家吧?”
小莹道:“嫂嫂不必多心,本姑娘只是前来打听一事,询问一人,无甚恶意”
“打听一人一事?不知打听何人何事?”燕翠霞紧张起来。
严济堂在旁静静观察,感觉事有蹊跷。自小莹与梅梅到来,便心生疑虑。见燕翠霞神色慌张,忙道:“两位姑娘,贱内久卧在床,刚刚好转,可否……”
燕翠霞摆手,道:“夫君不必阻拦,妾身承蒙两位姑娘相救,不能不言。”
“娘子这是……”
燕翠霞道:“只是昔年旧事,妾身未曾言明,望夫君原谅。”严济堂母子听罢,不知燕翠霞欲说何事,更加担心,但只得耐心听下去。燕翠霞见状,似是下了极大决心,对小莹道:“姑娘尽管明言,奴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莹道:“嫂嫂如此说,倒令本姑娘不好开口。不过,此事与我有极大干系,又不得不问嫂嫂。当年在烟雨……那起离奇事件,不知是何人所为?”
燕翠霞听罢,并无异色,显然,她已知小莹等人必问此事。道:“这……此事难说,至今成迷。”
小莹道:“当年,此事轰动极大,难道没有线索?”
燕翠霞道:“当年,奴家乃是烟雨楼头牌花娘,熟客自是过多。奴家虽卖艺不卖身,但日久天长,与几位熟客关系甚厚。”
小莹道:“不知是哪几个熟客?”
燕翠霞神色凄苦,哀怨道:“往事已矣,尽管奴家极想忘却,却始终难以抹去那凄惨场面。”燕翠霞稍顿,待情绪平复后,又道:“昔年,奴家曾有四个熟客,几乎每日必到烟雨楼,明里是给奴家捧场,实则为奴家争风吃醋。只是……只是两人已死,一人失踪……另一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