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玲玲道:“这就是了,像你这般的穷,你就应该努力的多去砍些柴,想办法多去抓些鱼,这样子才能够慢慢的富起来,生活才会好起来,才能够养家糊口,可是你呢?你看看你自己,懒得比乞丐还懒,你若不穷一辈子,那才会是怪事呢。这么好的天气,你不去把柴卖了,却在这里悠然自得的喝酒赏景,睡大觉,这还不算,你只是钓了一条鱼,你就懒得再钓了,居然把鱼竿都抛在一边,居然连鱼饵也不放,你这样子算什么?还有刚刚那条鱼,自己上钩了,你却说什么,它想寻死,你就偏偏不吃它,还把它放回水里,我看那鱼脑子一定被驴踢了,眼睛也是瞎的,否则怎么会自己上钩?还有,你不应该把那鱼放了,你多了一条鱼,岂不是多卖点钱吗?你莫名其妙的把鱼放了,你这都是对鱼的侮辱,连鱼也会骂你的。”
甄午名笑道:“哦,原来你故意的吵醒我,就是为了这个呀。”
金玲玲道:“是呀,你究竟想些什么,你这样下去怎么办,连我都替你发愁,你若是这样穷,你怎么养家糊口?你老婆孩子还不要跟你喝西北风吗?”
她说道这里,不由得心里一动,她真担心这少年已经成亲,万一这少年真的成亲有了老婆孩子,她一定会伤心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甄午名笑道:“我老婆孩子?我这样穷谁会嫁给我?嫁给我的女人就是瞎了眼了,就和这鱼一样了。”
金玲玲心中一阵宽慰,心中竟然欣喜,简直有点欣喜若狂了。
她问道:“真的?你真的没成亲?太好了。”
她话说完,就感觉说错了,别人没成亲,孤单一人,她这样岂不是有点幸灾乐祸,那别人岂不是要生气?
甄午名却没有生气,笑道:“我没成亲,你高兴什么?你又不是我老婆。”
金玲玲掩口笑道:“哈哈,我高兴是因为我也猜到了你没成亲,因为你这懒蛋若有人肯嫁给你,那女人才,才是笨蛋呢。
甄午名淡淡的一笑,却没有说什么,但这笑容中却平添了一丝丝忧愁,莫非,他也是无可奈何吗?
金玲玲急忙转移话题道:“你虽然没成亲,也不应该这么不努力呀,你不是还有娘吗,你不多挣些钱,怎么养娘呢?”
甄午名眼圈微微发红,沉声道:“唉,我娘早已死了,早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病死了。”
金玲玲眼泪掉了下来,轻声道:“那你爹爹呢?”
甄午名道:“不知道,恐怕也早死了。”
金玲玲实在忍不住了,眼泪早已落了下来,她幽幽道:“原来你这么可怜,比我还要可怜。”
甄午名看着她哭,不由得伸手替她擦干眼泪,笑道:“你哭什么?大男人还这么喜欢哭?你们有钱人真是太娇气了。”
金玲玲道:“我娘也很早就死了,不过幸好我还有个爹爹。好了,不说这些了,这美景,实在也不应该说这些不开心的事,那你就没有想想将来吗?”
甄午名苦笑道:“将来?将来什么呀?”
金玲玲道:“你应该多挣些钱,娶妻生子,难道不应该努力的去挣钱吗?”
甄午名道:“哈哈,娶妻生子,这么遥远的问题我可没想,我现在多好,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要女人做什么?是能吃呀,还是能喝?”
金玲玲嗔道:“你这人真是的,女人那里是用来吃喝的。”
甄午名笑道:“不用来吃喝那用来做什么?难道用来玩的?”
金玲玲涨红了脸道:“你这混蛋,女人怎能用来玩呢?两个人成亲是要过日子的,怎能说是玩?又不是青楼女子。”
甄午名哈哈一笑道:“这么复杂的问题,想它做什么?”
金玲玲道:“那我问你,你把那鱼放了是什么意思?”
甄午名道:“你真的不明白?”
金玲玲苦笑道:“你这人做事,糊里糊涂,我那里能明白。”
甄午名用手一指那干柴道:“你看,我这里有柴,卖了够吃一天的了,你再看,我水桶里已经钓了一条大鲤鱼,今日的晚饭也够了,既然够吃的了,我再多钓鱼做什么?”
金玲玲十分不解的道:“可是明天呢?你多钓鱼,多砍柴,岂不是就可以多积攒一些银子,那你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
甄午名道:“要那么多钱用来做什么?我现在有吃又有喝,还有房子住,何苦拼命的去挣钱?我可不喜欢做钱的奴隶,我有吃有喝,所以,那鱼我要它没用,就不如放了它,留得明日我想吃鱼了,再钓也不迟呀。”
金玲玲苦笑道:“原来如此,你这人真是天下第一的混蛋了。”
甄午名道:“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放在身上又不方便,又怕丢,所以钱只要够用的就行了,只要够买酒的就好了,何苦的这么费力的去挣钱,还要每天提心吊胆的怕丢了,岂不是麻烦得很。”
金玲玲这才明白这少年为什么这么的奇怪,为什么这么的洒脱了,原来,这少年竟然对金钱看的是如此的淡。但人生却是很现实的,如果没有了钱,将会有很多事烦恼,娶媳妇当然需要钱,看病当然需要钱,吃饭当然需要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其实说的并没有错,这世上所有的人,每天忙忙碌碌,辛辛苦苦,说到底还是为了钱,说到底还是为了挣钱用钱来喂饱那永远也不会喂饱的肚皮,用钱来塞住那永远吃东西的嘴巴。
这世上的所有人其实都是在为钱卖命,其实都是在做钱的奴隶,可是这少年居然是如此的洒脱,虽然一贫如洗,但却不喜欢名利,虽然穷困料到,但却能够自由快活,金玲玲心中虽然不太喜欢他这样的懒散,但却依旧赞赏他的骨气,因为这世上有骨气的人的确已经不多。
甄午名笑道:“好了,金老弟,我走了,后会有期。”
他一抱拳,就要离开。
金玲玲听到此言,早已从沉思中醒来,急忙伸手又拦住道:“等等,甄大哥,你,你就这样走了?”
甄午名笑道:“不如此走,那我应该怎么走?难道我爬着走吗?”
金玲玲埋怨道:“甄大哥,你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你若是就这样走了,以后我们该怎样见面呢?”
甄午名道:“怎么见面?我经常来此钓鱼,我们可以在这里见面呀。”
金玲玲道:“那,那要是你以后不再来呢?你住在那里,最起码应该告诉我吧?我下次一定还请你吃冰糖葫芦,你说好吗?”
甄午名笑道:“算了吧,我的牙已经够酸了,我可不敢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还是留给水中的鱼吃吧。”
说到这里,二人相视一笑,都暗自的怀念这奇妙的遭遇,甄午名看到她的笑容,心中也暗暗的道:“唉,这书呆子,若是生的女儿身,一定还会更美,但可惜却是投错了胎了。”
金玲玲道:“那,你住在那里呢?”
甄午名道:“此去东南五十里地,山脚下有处房屋,那就是我的住所。”
金玲玲道:“呀,这么远呀,那我们见面岂不是好费劲。”
甄午名大笑道:“金老弟请放心,君子之交淡如水,即使我们十年不见,你也是我的朋友,告辞了。”
金玲玲一把拉住他道:“慢着,金大哥,你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咱们就不能再多玩会吗?”
甄午名道:“金老弟,我有事要办,下次见了,再请你去喝酒。”
金玲玲道:“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我们见一面不易,应该好好的谈谈心才对。”
甄午名看了看天,这时已经临近中午,他笑道:“我还要把这担柴卖了,等我把柴卖了,再赶回去,天都要黑了。”
金玲玲笑道:“哦,原来如此,这好办,金大哥,这担柴我买了,你不要再卖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