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梦千里
萧婧离京不过一月光景帝都的形势已是一波三折先是景帝驾崩的消息被穿得天下皆知然后穆家先发制人将三皇子秘密接出皇宫矛头直指殷家
皇后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立刻宣称穆家意图不轨竟行绑架皇子之举随后调动了东西两大营的将士全城搜捕穆氏族人
双方各执一词在舆论上自然是不相上下不过皇后有虎符在手还是稍微占了点上风的若是殷家早加提防将三皇子留在宫里这一局便必胜无疑毕竟古往今來的老规矩都是皇子登基女子称帝虽然不是沒有但都是沒有皇子可以继位时才不得不用的无奈之举
皇后失了这个先机想要打垮穆家并不难但想翻盘却是难如登天就算她将穆家族人全部诛杀但至少有一个人是不能动的那便是三皇子萧骥若是三皇子也莫名其妙地沒了无异于是将殷家的狼子野心诏告天下
皇后进退两难所以在几位朝中元老站出來为穆家说话时她选择了沉默
朝中百官经过数日的商议决定将发丧和拥立新帝之事先放一放先将诸位皇子公主都接回皇宫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彻查景帝的死因然而再商讨新帝的问題
有了几位王侯的担保和监督萧骥和穆淑妃已经暂时回宫居住只不过宫外守卫的亲兵全部换成了穆家的亲信皇后的虎符也暂时被放在勤政殿由六部尚书和秣陵郡王萧淙代为保管
萧淙已经下令在帝都和周围各郡县寻找萧驰和萧婧的下落毕竟萧驰较为年长从前怎样姑且不论眼下还未找到景帝的遗诏他身为皇子自然可与萧骥一争长短论起出身虽然是萧骥占了上风但上次赈灾治水一事中萧驰的表现极为出彩在朝中也是有些基础的
毕竟选择新帝一事非同小可不是只看出身的身为帝王首先便要勤于政事能对种种复杂的情况作出准确判断所以在这一点上萧骥倒是有优势的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遗诏在这一点上朝中官员大抵持两派意见
一派认为景帝之前迟迟不册立储君便是对储君一事颇为纠结况且景帝驾崩突然未留下遗诏也是正常的
另一派则以为景帝必然已经写好遗诏将其与国玺存放一处只不过暂时还沒有被发现而已这一派倒是有确实的证据那就是国玺确实不见了众所周知遗诏上要加盖国玺才能生效所以国玺失踪便是有遗诏存世的最好证明
还有一件事十分诡异那便是自景帝驾崩后大内总管孙允便神秘失踪了萧淙亲自带领大内侍卫将整座皇宫都找了个遍也沒有发现他的踪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勉强保持了平衡的局面又将再次失控毕竟天子驾崩一事非同小可一直秘不发丧并不是解决的办法大理寺那边对嫌疑犯叶青的审讯又一直沒有进展朝中关于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论调也越來越响亮数方压力都集中在秣陵郡王萧淙一个人的身上
就在这时清河郡王萧泓却突然回京更重要的是二皇子萧驰也随他一道进京并带來了重要的消息
萧驰声称当日他被乱党挟持出宫是有宫内贵人授意意在为争储一事扫清障碍此言一出顿时朝堂震动宫内的贵人和争储联系起來便是穆家无疑毕竟现在只有萧骥和萧驰两人有争夺皇位的可能性
本就复杂的局面因为萧驰的突然归來而变得更加诡谲而在千里之外萧婧才刚刚醒來
人在经过长久的睡眠后醒來后总会有些茫然便如此刻的萧婧瞪了一双迷蒙的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那一梦太长太久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來自己入睡前在做什么那个凌乱的夜晚陡然跳入脑海记忆却在夏昱吻下來后戛然而止
难道她突然睡着了……还是被他满身的酒味熏得昏过去了
门外传來了夏昱的声音虽然模糊到听不清他的具体话语但甫一听到他的声音萧婧的一颗心就加重了撞击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情绪來面对他萧婧连忙躺回到被子里假装自己还在熟睡
房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到了床边萧婧裹在被子里的手已经有了汗意脑子也开始胡思乱想耳畔血脉的撞击声听起來那样大不知道他会不会听到……
耳边传來轻微的水声随即额头上便有了被擦拭的感觉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连耳后都沒有放过
擦到她唇边时夏昱的手忽然顿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脚步声便到了门口
“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听起來像是他在训斥婢女“我不过离开一天你们就这般懈怠不想要命了么”
门外立刻传來女子的求饶声萧婧过意不去正想起身解释脑海中却被一个事实猛然撞击了一下
刚才夏昱说过“我不过离开一天”可是他们明明入睡前还在一起啊不过是一夜而已……额头疼的越发厉害了她猛然想起刚才自己醒來时并不是从前睡的房间
她冒险将眼睛睁开一线看到门外摆放的盆栽里面的菊花已经开始凋零
怎么可能之前她在花园里时满园的菊花正是开放到最绚烂的时候虽然秋菊易凋但也不可能短短一夜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她睡了不止一夜……萧婧猛然起身下床扑到窗前推开窗子整个人便僵住了
站在门口的夏昱听到了响动几步就走到她身后柔声问:“醒了”
萧婧狠狠转头对上他的目光:“这是哪里”
夏昱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最终缓缓吐出几个字:“关外呼图城”
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又曾刻意搜集过所有关于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的信息所以这个名字对她來说并不是完全陌生
不知是多少年前这里曾是另一个国家的土地只不过在国力衰微后这里成了无人照管的地方因为呼图城水土贫瘠所以历代萧氏帝王也沒有将其纳入疆土一度曾被废弃的呼图城近十年间却成了关外重要的商埠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呼图城离帝都不止千里……为何一梦醒來她会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