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地森罗
含笑把解语往舒眉怀里一推,冲上前去左手拉无忧,右手向那只黑手直砍下去,硬生生将无忧拉回来。
无忧脸色苍白,解语突然哭了起来……
再笨的人也能想到,这里就是襄安王府最恐怖的十地森罗,专关那些犯重罪的人。一个人想从这里好好出去,那可比升天还难。
那条道不过百米,四个人却好象走了一辈子。
终于到了尽头,一道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了,扑面而来是重重的血腥味,恶臭……
她们知道这就是地狱!
柳轻尘看了好大一会功夫,只见齐妈妈有点急冲冲地进来,脸色不是太好。
柳轻尘看了看她,等着她回话。
齐妈妈道:“今个早上王爷去了绿柳营看训练新兵了,我去了之后,听说王爷又接到什么消息招待客人去了。我巴巴地在门口候了半响,也没能通报进去。后来听说王爷又去了……别地,所以王妃交待的差使没有办成。又怕王妃着急,就先回来报信。”
柳轻尘笑笑:“既如此,就等王爷晚上回来再说吧!”
齐妈妈欲言又止。
柳轻尘想了想,问:“齐妈妈,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对襄安王府可谓知之甚多,不如对我说说曲故打发日子吧。”
齐妈妈呆了半响,方道:“府里有老王妃,不过她老人家已不关尘俗之事,还有,还有一个小公子,是王爷的弟弟。”
柳轻尘大奇:“这,我倒不知了。他多大年纪?”
“一十有六了。”
“他也在朝中吗?”
齐妈妈道:“尚未。”
柳轻尘看了齐妈妈一眼,问:“与襄安王同母所出吗?”
齐妈妈汗淋淋而下,答:“非也。”
柳轻尘笑道:“瞧你满头大汗的,大概是跑得累了。喝些水吧。”
齐妈妈谢过,急忙接过小丫头手中的茶碗,一不小心,碗翻水倒,竟淋了齐妈妈一身。
柳轻尘笑:“这么不当心,去换身衣服吧!”
齐妈妈应过,转身慢慢退出去,在廓子里,取出帕子,抹一下冷汗!
那几个丫头,只好自求多福了,唉,可怜如花似玉几个乖巧人儿!落到那步田地,王爷,现在的心变得愈来愈狠了。
唉,也难怪,在十地森罗呆了那些年,王爷为人处事还能这样正常,已是托天的洪福了。
柳轻尘觉得有点不对劲,齐妈妈为什么这么害怕呢?居然要借水遁,会不会是四个丫头有什么危险啊,就算是襄安王只打算把丫头们关起来吓一吓,那些手下人不一定知道。如果被牢里的粗暴男吓到了丫头可就不好了。别人且不说,那个舒眉、解语可都是比自己还要娇弱的人儿。
愈是想,愈觉得不妥。站起来就想亲看去找襄安王,新来的丫头却拦住了:“王妃,请留步。”
柳轻尘看了看丫头倒笑了,这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居然也敢这么对待自己。冷哼一声:“本王妃不能出门吗?”
那个丫头年纪不大,胆气到很壮,平静地回答:“是。”
柳轻尘柳眉倒竖:“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王爷!”
柳轻尘倒笑了,这个丫头倒是尽终职守:“那好吧!你去找人请王爷过来,我有急事想见他。”
丫头低头答应,转身出门,招了个护卫吩咐了一声。
柳轻尘暗笑,襄安王虽是个大男人,可今个儿所作所为真像个孩子,唉,男人要是那个方面得不到满足,可真是……
柳轻尘边想着,又回到那粉红色的场面。
一个人痴痴地笑,时间飞度,她一点没感觉。
她不知道时间对四个丫头可是……
厚重的大门,吱吱地打开,四个侍女鱼贯而入。
里面是个很大的山洞般的屋子,四周都放着杂物,东一堆西一堆的火烧着。上面都吊着锅,里面不知煮得什么东西。不过闻着看着都觉得恶心。
有很多人,分成一组一组的,正在……行刑。
皮鞭抽打算是平常整体,刀砍火灼也非罕见,还有那些个刑法刑具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尖叫声惨不忍听,四个人缩成一团,除了无忧之外其他三人早闭上眼,根本不敢看这场景。
洞的中间有一张很大很大的桌子,比普通人家的大床还要大一些。上面有许多污垢,让人不敢细细研究那是什么。桌子后面站着一个年青的男子,白晰秀丽,宛如温玉,站在这个地方,正如莲花般洁白,他正发出天真迷人的笑声招待他的新客人:“几位可算是襄安王府里最得宠的侍女了,怎么今天也有兴趣到我这里来。”
解语将眼睛睁开一丝,见男子丰神如玉,仙人一般,弱弱地问:“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个美丽少年正是襄安王唯一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凌天。
凌天从桌子边转过去,轻轻走向解语,无忧下意识向前一挡。
凌天也不生气,微微一笑:“你想第一个来吗?”
无忧脸白了几分,但仍倔强地挡在那儿不语。
凌天慢慢地伸手,旁边立刻有人递过一把快刀,凌天握紧刀,脸上仍带着天真的笑,下手就是一刀。
一刀下去,含笑突然拉开无忧,用她的胳膊挡住了这一刀。
只发出当得一声,解语软软倒了下去。
刀崩了一个口子,含笑的胳膊也震出了血,衣袖破处,能看到含笑胳膊上带着一圈暗金色的金属环,她正是用这个环挡了一下。她还没事,但一边的解语终于受不了这种刺激,反倒晕倒了。
“还蛮友爱的。”凌天笑笑,转过身子走了半步,又旋转身抽刀向含笑头上直劈过来。
又是一声清脆声音。含笑再次用胳膊挡住。她不能退,左右是舒眉无忧后面还倒着个解语,只能硬顶。她的手是柳轻尘救回来的,多连在她身上好久了,就算现在失去了,也……这天下独臂人多了去了。不过这一刀真历,她垂下手去,软软地挂在那里,那只金属环从她的手上滑落,血飙得舒眉一裙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