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改变
即便没有我的出现,东仙照旧砍了葛力姆乔的手臂,他们俩的矛盾根深蒂固——葛力姆乔始终看不惯东仙扭曲的价值观,而他自己单纯无意义的杀戮行为又违背了东仙个人对战斗的定义,好看的小说:。
所以这两人基本是没有过交流的,相互看不顺眼。
蓝染应该是惊异于我的沉默,在他看来我跟葛力姆乔的关系似乎不错,不会坐视这蠢货的胳膊被卸了还无动于衷,所以在葛力姆乔难得安静地回了自己房间后,我迎来了许久不见的“主人”。
“六号被换掉,你也不介意?”蓝染一副似笑非笑地样子,斜靠在我的大门框上,敷衍性地敲敲门,劈头盖脸地就这么说道。
我背靠着窗旁的墙壁,借着走廊的灯,我把蓝染脸上讽刺的笑意看得很清楚。不过我屋里没开灯,夜晚的光却不能透过我的背来让他也看清我。
我的手臂环在前胸,头微垂着,表情有些冷:“哦,怪不得他今天这么安分呢,我该去感谢一下东仙队长吧,看来今晚能睡个好觉。”
蓝染顿了顿,对我的回答表示了丁点儿的意外,在我极为夸张的呵欠中,他连最后那点装出来的笑都没了。我很能理解,蓝染是不放心我的,之前还好,可当我越来越稀释了自己的存在感,近乎透明的时候,蓝染愈发拿捏不好我了。
“阿银,这件事你也有责任,没有好好看管住十刃,居然放任他们私自去现世,”蓝染轻咳一声,眼角若有似无地瞟着葛力姆乔房间的方向,那里隐隐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类似怨妇的小宇宙,“发展成这样,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才好。”
蓝染的言外之意无非是让我负起责任,在他储备好进攻空座町的能量前,尽量不要给他添麻烦。
我点点头:“凭他现在的水平,蓝染队长,我们这里一抓一大把,你也没必要去在意他——当然,同样的事也不会再发生的。”
蓝染忽然沉默,仿佛找不到什么话继续接下去,他的眉心略微蹙了一下,我对他的态度与之前完全不同,像是有点厌烦了虚伪奉迎,变得虽不僭越,却也疏远。
我们两个都不说话,空气中除了葛力姆乔挥之不去的郁闷外,隐隐地还有些危险的气息,僵持的片刻时间内,我想有某个瞬间蓝染对我是动了杀意的。只是他隐藏得太好,立刻就被收敛了个干净。
走廊的灯光从蓝染背后洒过来,他眉骨偏高,阴影恰好打在眼睛上,显出眼底的一片冰冷。
“蓝染队长,我是不会给你找麻烦的。”我忽然哼笑一声,摇了摇头。
“哦,是吗?”这声笑像是打破沉默的锤子,蓝染也跟着笑了,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缓慢侧了个身,让外面的光也能照到我,脸上的表情调整为略显真诚,我说道:“因为我很怕你也砍掉我的手……或者头。”
大概是觉得我脸上出现“真诚”这玩意儿就等同于天上下刀子,蓝染也不禁想要退避了,他走了几步又回过身,用食指点着一侧的太阳穴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更害怕朽木队长的头被砍掉呢。”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笑起来,一动不动地目送着蓝染离开,许久,才自言自语似的说:“这件事啊,从我来这儿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哪一秒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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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我完全丧失了最初的“信任”,看起来也不再有相互制约的条件,蓝染还是没再试探我,可以说他接下来对我采取了无视的态度,除了乌尔的监视仍然继续之外,哪怕我不参加他的各种大中小会议,他也没再说什么。
这种近乎放任的行为让不明状况的破面们更加摸不到头脑,对我的身份及地位愈发地重视起来,偶尔碰见跟我打个招呼都会小心翼翼,。
这些都没什么,反倒是葛力姆乔,失去手臂的他变得极为沉默寡言,像是被塞住炮筒的火箭炮,一肚子的怒火被狠狠压抑在肚子里,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我的记忆里,这段时间对于葛力姆乔是个空白,只是在露比作为新六号首次登场并带着汪达怀斯去现世搞破坏时,他才露了个脸。那时的他应该是带着愤怒和仇恨的,背负着背后那块伤疤的屈辱,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再次与一护见面的机会。
可我并不知道的是他手臂被砍的这些日子,其实是在某种意义上生不如死的。
我去看过他一次,仅一次,便不愿再去了,因为心里很不舒服,算不上难过,却是不想再看第二眼的。
葛力姆乔那天坐在窗台上,两条腿有些委屈地在略显狭窄的灰白色石阶上蜷着,他仅剩的手臂搭在膝盖上,头靠着墙,脸偏向外面,也不知在看什么。
这家伙平日里靠着实力嚣张跋扈,似乎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只有深入接触才能知道,葛力姆乔是个恩怨非常分明的单纯男人。这一点在他对井上织姬上不难看出,哪怕是蓝染的命令,他也记得重拾手臂的恩情。
所以孝龙他们的死对葛力姆乔来说,实际上不亚于失去手臂和号码的痛处。
因为好战和嚣张的臭脾气,葛力姆乔几乎跟破面中的人都不和,因此在这时候,周围人看戏一样的神情会让他格外痛苦,迫使他压抑了自己的性格,连门都不愿走出去。
所有人都这样平安无事地又混过了一周,然后汪达怀斯终于破壳出世了。
那天蓝染特意叫上了我,我还以为在他的大脑里已经抹掉了“市丸银”这个名字,很可惜,我还依然健在于某人的记忆里。
汪达怀斯在还是虚的时候就很特殊,作为一只大虚,他的体型太瘦弱了,甚至不如某些特别强壮的人类。我远远躲在一处角落里,靠在墙壁的阴影里,静静看着他像某种被孵化的动物一样从粘液和晶体碎片中爬出来。
听说这小子做大虚时智商比其他同类明显高出许多,十分接近人类,可被破面化之后,反而将原有的优势退化成了蓝染所需要的特殊能力。
我讽刺地笑了笑,幸好他的脑子萎缩成了核桃仁,否则多半会发觉自己是被蓝染坑了的——大多数的猿猴可能都想进化成人,却没人愿意退化成猴子吧?
蓝染对着赤/裸的新成员□数声,眼神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汪达怀斯背上乳黄色的透明粘稠液体,转向刚刚到达的乌尔:“你来得正好,一个月前我说到的指令,你还记得吧?”
跟牙密一块匆匆赶来的乌尔一只脚刚迈进大门,忽然奇异地一顿,眼角不经意地往我的方向瞥了一下,随即快速转开,低声应道:“当然。”
他的表情冰冷僵硬,看得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并不觉得他脸上任何属于“不自然”的表情有什么不自然,归为常理了。
我站的位置离门很近,微垂着头,在漆黑的影子里慢慢把嘴角挑了起来。
蓝染向乌尔吩咐完执行指令之后,若无其事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说:“哦,对了,你要不要一起去呢……葛力姆乔?”
他并不费力去伪装,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一起集中到高处仿佛离群独居的葛力姆乔身上。他没回答,只是狠狠地把眼睛转到一旁,脸上的每一处皮肤都透露出刻骨的仇恨。
蓝染笑了起来,带着点藐视与嘲讽,他语速很慢地逐一安排了几个一同去现世做幌子的破面,跟我所知道的一个不差,最后他无意中转了个身时才发现我拼命举高到快酸掉的手臂,。
“阿银?”他不出所料地有点意外,歪了歪头朝我眨两下眼睛。
对我卖萌也没用——我回以微笑,慢慢收回手说:“作为监督葛力姆乔的人,我会负起责任的。”一瞬间,我感受到来自某位独臂大侠发射的死光,淡定笑道:“更何况,这么有趣的事,我也很想凑凑热闹。”
直到跟着一群吵得我脑袋疼的白痴破面进入黑腔前往现世,我还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我提出这个要求后,蓝染迟疑了几秒,我能确定他沉下的目光里有明显的杀气,可不知为什么,他居然克制住了,还露出一个比恶魔还恐怖的天使微笑来,非常贤惠又善解人意地点头批准了。
抱着胡闹着试探他的心理,我突然觉得非常危险,在我另蓝染摸不清虚实的同时,我也更加捉摸不透他了,这种情况对我来说是足以致命的。
“喂!”葛力姆乔猛地靠了过来,他一路上一直露出很想威胁我的样子,这会儿大概终于忍不住了,可脸色却不太好,画了浓妆的眼睛上下转了几圈,做出十分凶狠的样子瞪着我:“市丸银,我警告你,我今天一定要报之前的仇,你要是碍手碍脚的话小心被我一块杀了!”
“哦,是吗?”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这表情向来是触他霉头的,这位大爷立即毫无预兆地炸毛了,满脸着了火一样又憋不出更狠的话来,手指抓挠着一副要拔刀的样子。
整个人像只屁股被点着的大马猴,我憋着笑,正准备再逗逗他,眼角却瞄到跟在最后面的汪达怀斯,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顿时没什么兴致调戏葛力姆乔了。
这小子直觉敏锐,却不像我所知道的那么排斥我,他更多的时候是用一种莫名其妙的探究神色观察我,看得人背脊发毛。
我后退半步,跟葛力姆乔错开一点距离,淡淡地瞥他一眼说:“我对你的行动……没兴趣。”
乌尔先一步溜去尸魂界,这里的人没半个是有正常人理智的,只有新六号非常给面子地对我投以一瞥,其他人对我前后矛盾的话毫无反应。
可即便她看出了什么又能怎样呢,再返回蓝染面前时,她来不及说上半句话就会死的。
前方渐渐明亮起来,我们刚迈出黑腔出口的一刻,葛力姆乔二话不说撒腿就跑,满脸阴影杀气腾腾的,简直就是新鲜出炉的国际恐怖分子。
仅仅几个月,我却觉得好像很久没离开虚圈了,那里人造的天幕和刺眼的白沙像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当我悬在现世的空中时,这种久违的空气新鲜得仿佛毒品一般甚至让我感到几分迷恋。
传送门正好开在驻扎现世的死神们头顶,牙密巨大的身躯把我挡了个彻底,我就听见下面传来弓亲夸张的咆哮。
竟有种怪异的亲切感……
我用力伸了个懒腰,招呼也不打就猛然解开了压制灵压的束缚,把我隐藏得极好的气息一股脑释放了出来,然后从牙密背后走出来,弯下腰对下面目瞪口呆的人们摆着手:“好久不见哟!各位,我可以麻烦你们帮我找个人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放假了!!~~哭~~太激动了!于是立刻码出一章送给亲们作为新年礼物!~
今晚争取再码一章,先帮老妈和面包饺子,尽量码。。。新年假期完结的承诺一定要兑现,请不要放弃某雪TAT~~
PS:挂出久违不见的银子,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