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母亲病危
李强算了算，自己离出狱只有一年时间了。他开始记起出狱的倒计时，每天用一块黑炭在墙上写着数字：365，364，363
当李强在写上350的这一天，远在建安老家的母亲发生了事情。
这天，李强的母亲挑着猪尿去浇菜，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觉得头有点晕，于是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她觉得好了些，又挑起尿桶坚持着往前走，走了几十米路，突然眼前发黑，倒地不省人事，两桶猪尿随之倾倒，流了一地。
路过的乡亲见到这种情形，赶忙跑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蛋，没有反应。乡亲赶忙背起她，奔回李大牛的家。
“李大牛，你老婆出事了，晕倒了。”乡亲大声喊道。
李大牛从屋内冲了出来。扶过老婆，大声地喊着：“老婆子，老婆子。”接着用拇指用力按住她的人中，依旧没有反应。其他邻居也过来了，喊道：“赶快送医院。”
邻居骑出家里的摩托，载上李大牛和晕过去的他老婆，送往镇卫生院。
镇卫生院的医生进行了急救，急救一阵后，医生对李大牛说道：“病人很危险，我们条件有限，你还是赶快送到县医院吧。一定要快。”
“这么严重？”李大牛慌了。
“是的。具体什么病我们还不清楚，估计是脑部的问题。还是赶快送县医院吧。”
李大牛立即跟李斌打电话。李斌知道后，急忙从单位赶回镇卫生院，了解情况后，雇车飞往县城。
送到县城医院，立即送到急诊室，医生经过救治一阵后，从手术室出来，对李大牛父子说道：“你们是病人家属吧？病人病情相当严重，是脑出血，须手术。但是脑部手术风险很大，你们同意的话签个字，并及时交上治疗费。”
“手术成功几率大吗？”李斌问道。
“实话说好了，成功的几率最多20%。”医生说。
“那不手术呢。”
“不手术几乎不可能了。”
李斌问他父亲：“爸，你说呢？”
“那就手术吧，有一点希望都要争取。”李大牛说。
“那好。”
李斌交了钱，在手术室外等候着。他又打个电话给二弟李铭，叫他马上回来。并交待他跟李强说说，问问能不能出狱探望。
李强在墙壁写上349这一天。狱警说有个叫王明亮的来探监，问见不见。李强说见。在监狱，能见到老朋友是最高兴不过的了。李强一路欢喜地跟着狱警去探监室。
到了探监室，让李强感到奇怪的是，他不但没有从王明亮脸上看到预想的笑容，而是看到脸上写满不安和悲伤。
李强的心随着悬乎起来，不免胡思乱想，难道哥哥出事了？他问道：“怎么了？明亮。”
王明亮惴惴不安地说道：“强哥，我是有急事告诉你，请你不要难过。”
“快说啦，什么事？”李强焦急万分。
“你妈脑出血，送医院了，情况很不好。”王明亮边说边看着李强的神情，担心他失控。
李强听后，脸色大变，全身发冷，整个人犹如悬空一般，他急着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送到我们县医院了，好像是医生发出病危通话。具体如何，我不是很清楚。是你哥和你嫂说的，他们都去我们县医院了，你二哥交待我来告诉你。你可不要太难过哦。”王明亮说。
此时，李强眼眶已经全湿了，泪珠子一直在打转。他难过地说道：“明亮，你有新消息及时告诉我。”
“好的。你能不能出狱去探望探望？”王明亮问。
“这个我还不清楚，我去争取。”李强巴不得立即奔出监狱，飞回老家看望母亲，照顾她，尽尽孝心。但他清楚，自己自由受限，要出狱探望比登天还难。不过他依然想争取，转瞬间，他想到让玉婷帮忙，于是跟明亮说：“你还记得玉婷吧，麻烦你打个电话给她，让她来找我。”王明亮同意。接着，李强把号码念给王明亮。
王明亮走后，李强回到监狱工厂，此时的他精神恍惚，无心干活。他找到一位比较熟悉的狱警，问道：“王警官，我妈生病住院，是很重的病，能不能让我出狱看望下。求求你帮忙帮忙。”
警官一怔，问道：“怎么回事？很严重吗？”
“脑出血了，医院都发病危通知了。”李强哽咽地说。
“还这样。你千万别太难过，自己保重。这个出狱的事情，我来工作后，还没见到先例，肯定比较难作。不过，你先别急，我向领导汇报汇报，看看能不能破例。”王狱警说。
“那拜托您了。”李强深深地鞠了个躬。
之后，狱警向领导汇报去了。李强在焦急地等待着，坐立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多希望领导大慈大悲，能够批准。在他心目中，母亲无比伟大，很善良，对自己又很关心，以前每每父亲要打他时，母亲总是出来劝阻。因此，在目前病重的时候，他的急切心可想而知。
等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后，好不容易才看见王狱警回来了。李强立即迎上去，问道：“王警官，怎么样？”
“领导没在办公室。我问我们科长了，他说要不先写份申请，还要让你老家的政府和派出所开个证明，再让你的亲属写份担保书，弄完毕后，再向领导提交。”
李强听了舌头都结起来来，这么多东西何时才能办妥，他说道：“这也太麻烦了，警官你想想，让我写份申请就够呛，还要老家开证明，这来回时间都得好几天。能不能简单点，算我求您了。”李强又鞠了个躬，眼巴巴地看着他。
“小李，你不用这样子，难为我了。我权力有限，只能帮你去申请，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况且，你知道，这里是监狱，专门是关人的，哪能随随便便进进出出呢？”
李强听了无话可说。不过再难也要去申请。
他向王警官提出要写申请，王警官允许他去写信室。
李强从未写过申请，也不知道格式，在狱警的指导下，经过绞尽脑汁，终于是把申请书写完了。
可是，还要开证明。这只能求助狱外的朋友帮忙了。
下午的时候，玉婷来探监了。她也神色慌张。
“我接到明亮电话了。知道这个消息真是遗憾。李强你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玉婷问。
“我想出狱去看我妈。我问了狱警，他说要写申请，还要我们老家政府和派出所开证明，还要家人写担保书。狱警还说这只是申请而已，未必通过。麻烦你跟王明亮说下，让他帮忙叫我家人或亲戚开个证明，并写份担保书。到时候需要的话，还想麻烦您跟监狱领导说说，求通融。”
“这个没问题，别老说麻烦麻烦的，本来就应该。”玉婷说。
“嗯。你多跟王明亮联系联系，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李强说。
“好的。你别想太多。你妈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李强做了个祈祷动作。
吃饭的时候，李强吃了几口，就觉得没胃口了，索性将饭给了别人吃。
回到监室，李强依旧忧心忡忡，满脸悲伤。他想：“此时躺在病床的母亲，内心一定呼唤着我去身旁，此时的家人，肯定都在病房焦急地守候，唯独缺少自己本人。”想着想着，李强不禁潸然泪下。
狱友也得知情况，看着李强的难过样子，纷纷过来安慰，说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李强默默地祈祷着，祈求观音娘娘保佑母亲平安。
这一晚，他彻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干活时，他双眼布满血丝，又困又乏，干活的效率不言而喻。突然，他看到一位狱政科林科长从走廊走过，他立即奔出门口，“林科长，我有事。”
“什么事？”
李强将昨天写好的申请书掏出来，不管那些证明到位，先把申请书递给了过去，央求道：“林科长，这是我的申请书，我妈重病住院了，能不能让我去看看。”
“这个事我昨天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情况知道吗？”
“还不清楚。我叫人打听了，有新情况会告诉我。”李强应道。
“这样子吧，你再打听打听，情况核实清楚后再告诉我。申请书先放在我这。情况核实后我再交个领导。”林科长又交待其他狱警，说是如果有人来探监，放宽限制。
李强想：“我联络不便，核实情况麻烦，科长怎么不主动帮忙去调查，调查清楚就让我出去。”不过他不敢提，不敢奢求，只能接受科长的意见，且恭敬地应道：“谢科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