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22
这辆校车和苏禾记忆中的一样,一样的味道,一样的学生制服,而这次他也是作为其中的一员坐在里头,他正想找个位置坐下,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句:“苏禾?”
苏禾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那人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真的是你!我啊,你不会是忘记我了吧!”
“赵峰棋。”苏禾叫出了他的名字。
赵峰棋不敢相信的打量着苏禾,看到他身上的穿着,这次确认是他们学校的校服,大步走过去:“你怎么穿成这样?他……那天你走后,那个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苏禾摇摇头,“我来上学,程隽答应我到你们学校来了。”
“诶?真的吗?太好了。”赵峰棋拉着苏禾走到后面,坐下来,偷偷的问道:“我说,之前那人到底是谁,你怎么和他在一起,吓死我了,那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
“他……是卖东西的。”走私军火走私毒品,什么犯罪干什么。
“哦,是个商人啊,可那样子可真不简单,我还以为是黑社会呢,你看他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人了,啧啧啧,对了,这段时间没看到你都在做什么?都没见到你了。”
“上课。”
“补习班?你家可真够呛的,我最怕补习了,一看到书就头疼。”
“喂!赵峰棋,那人是谁啊!”坐在他们后面的人趴在一直背上凑了上来,苏禾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男生一脸桀骜,前面的刘海挑染成红色,嘴里还嚼着东西,吧唧吧唧的。
“他就是萧远,记得吧,之前我就是把你当成他拉着你跑的。”赵峰棋不回萧远的话,反倒向苏禾介绍他。
苏禾哦的一声,抬起头向他问了好,萧远切的一声坐了回去,不愿理睬的样子。
“他就是这样,你不用在意。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想来我们学校上学?我觉得吧,你家好像挺厉害的,你不应该是去向嘉义或者七中这类的贵族学校吗?怎么反倒跑来我们这间破学校了?”
“我觉得挺好的。”苏禾不知道怎么解释,重复着这么一个理由。
可是赵峰棋不在意,好像他也没真的听他说什么理由,唧唧歪歪的开始说自己的事情,大到校长的女儿要结婚了,小到司机大叔因为生病住院,现在是由人代班,也不怕一路颠簸咬到舌头……
等等!颠簸?怎么会颠簸,学校明明在市区内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起伏。
好像想到什么,赵峰棋刷的一下拉起了窗帘,因为早上阳光太强烈的原因,校车都把窗帘放下了,以至于没人注意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市区,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喂!大叔!你第一次开车吧,走错地儿了!”赵峰棋走到前面去,拍拍司机大叔的肩膀,“学校不在这里,其他书友正在看:。”
司机大叔却恍若未闻,继续专心致志的开着车,赵峰棋莫名其妙,声音大了起来:“喂!停下!走错路了!你想开到哪里去!”
这时候车上的学生也都乱了起来,刷拉拉的一下,窗帘全部被拉开了,外头的阳光格外的刺眼,大家眯起了眼睛,放眼望去竟然都是丛林杂草,哪里还见得着人影。
“我们是要去哪里?”有人疑惑道,“要去郊游吗?学校没通知啊。”
“不去学校了吗?那就是说我们不用上课了?万岁!”
“真的吗?太好了,昨天刚好没背单词。”
“还好,我作业都没做完还想说该怎么办呢。”
车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赵峰棋隐约觉得不对劲,学校没有通知过今天不上课啊,如果有消息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赵峰棋满脸狐疑的打量着司机大叔,透过后视镜,司机大叔带着墨镜,一脸诡异,嘴角一丝时有时无的浅笑,看得赵峰棋的毛都立了起来。
学生还在闹,他默默的退了回去,坐到位置上。
“怎么了?”苏禾问道。
“不对劲,这个人,不对。”赵峰棋不安的说道。
萧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趴在了两人的椅背上,他眯着眼睛看向前头,声音低沉,“他不是学校的人,看到没,他的后腰上。”
苏禾探出头去,司机正好挪了个位置,向更里面坐了坐,在那一瞬间,衣服稍稍翘了一下,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冰冷的兵器,抿着唇说了一句:“枪。”
“想不到你眼睛还挺尖的。”萧远嗤了一声,说不出是称赞还是嘲讽,“刚才上车的时候记得吗?他的动作吗,一脚往前,一脚固定,手是最容易做出反应的动作,后背靠实物,典型的缺乏安全感的人,这说明这个人一直都处于一种高危高压的环境,而且他身上携带器械,从头到尾神经绷得极紧,刚才你遇到这个小子的时候站了起来,他就下意识的摸到了腰后,这表明了他一直在注意我们每一个人,而现在……”
“那边干什么!别吵!”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萧远无辜的站起来,举着双手,“和朋友聊聊八卦都不成吗?就比如,大叔你今天的裤子颜色真漂亮,哪里买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萧远,司机哼的一声,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就叫了起来,接了电话,他嗯的一声,然后收了线,嘴角扬起一丝笑,“各位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我可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前所未有身体和灵魂的刺激大体验。”
“什么东西?学校安排的吗?”
“很快的,你们就知道了。”
“喂!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啊?”有人提出了疑问。
接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又闹开了,而苏禾三人则都一脸谨慎的看着司机,他讥讽着看车上人,一直到有人提出想下车解手却被拒绝的时候,学生们慢慢的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喂!快开门!我要上厕所!”
“干嘛不开门啊!”
“对啊对啊!”
“你想干什么?你这样要被投诉的!知道被投诉会怎么样吗?你会被开除!”
“安静,各位同学,请安静,别紧张,如果大家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但是如果有谁乱来,那就会像……”
砰,!一声枪响,伴随着一声尖叫,一个刚想从窗户爬出去的学生整个人从椅子上翻了下来,就看到萧远一只手撑着椅子,一脚踹向了那个学生,他整个人被踢到了地上,而刚才他所在的位置,哗啦一声,玻璃碎掉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可不是玩具手枪,是真的。”他吹了下枪口的青烟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几秒后,几声尖叫响彻了整个校车的上空。
“你……你要做什么!你这样是犯法的!”
“不要!妈妈你在哪里!”
“救命……天啊,我还不想死。”
“你要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啊!不要杀我!”
车内乱成了一套,有人抱头痛哭,有人吓得木若呆鸡,有人惊恐的求饶,有人抱在一起看着那个人。
似乎非常享受这样的恐惧,那人嘴巴咧得大大的,“放心,不会杀你们的,你们可是我的财神爷,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不哭不闹,我心情一好,指不定就放了人,如果……有人想挑战我的话,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萧远的身上。
刚才被萧远一脚踢开的那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吓得满脸苍白,因为紧张,裤子都湿掉了,他喊道:“和我没关系!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杀我!”
萧远眯起了眼睛,他双手举过头顶,耸耸肩说道:“你想怎么做?钱?”
“当然,你们这里头可有不少家里有那么点资产的,让我看看。”他摸出一张纸,“等一下我念到的人站到右边去知道啊?不乖乖听话的后果自负。”
苏禾和赵峰棋靠在一旁,就听到萧远低声道:“别轻举妄动,他们如果只要钱,拿到手就会放人的。”
“谁轻举妄动了!像你一样,突然就跳出去,吓死我了!”赵峰棋摸着胸口不悦的说道,“被枪打到怎么办?你找死吗?”
“那边!闭嘴!”大叔不悦的喊道,几道埋怨的视线跟着扫过来。
大叔念了十个名字,其中只有三个人在场,他摸着下巴,嘟嚷着:“难道是在另外一辆车上,算了,你们三个,坐下,接下来第二批,王小明!朱兰……最后,赵峰棋。”
赵峰棋楞了一下,慢慢的走了过去,大叔这回比较满意,“很好,这次人多点,你们几个,可以站着。”
“剩下的,全都靠在一起,记住,不要乱来。”他拿出一条绳子,一个一个的开始把他们绑在一起,心情愉悦的哼着歌。
“你们别怪我啊,谁让你们父母不争气,家里有点钱你就好命了,看看他们,坐着,站着,你们却只能被绑着,不过放心,如果你们家如果交出赎金来,我一样放你们走的。”
车内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害怕而哭了起来,却因为恐惧也不敢大声哭闹,哽咽着,声音极为压抑。
到了苏禾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喊声,大叔嗤的一声,扔下绳子就探出脑袋喊了一句:“怎么那么久,我这人都准备好了。”
“妈的,不知道今天早上堵车吗?!怎么样,有多少人?”
“肥羊三只,中层七个,十三个杂碎。”
“那还不错,快给老子开门!”
大叔缩回脑袋,刚走两步,又想起了人还没绑完,走过去,看苏禾的手已经绑好了,他疑惑的挠挠头,以为自己记错了,拿着绳子把最后一个人萧远给绑得紧紧,“好小子,会点功夫啊,可是你可别给老子乱来,否则喂你枪子,其他书友正在看:!”
接着进来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所有人一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货物一样参观了一圈,样子很是满意,最后,他突然站住了脚,目光定在了萧远的身上。
“这个人……”
“你认识?这小子有胆识,刚才在我开枪的时候一脚把那人踹下,是个练家子。”
大汉眯起眼睛,“他长得有点像个人。”
“不像人难不成我还是个鬼。”萧远撇撇嘴。
大叔啪的一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妈的,别以为老子不敢动你,惹了老子,你们全车一起陪葬!”
车上又是一阵尖叫。
“等等,你爸,是不是萧安国。”
“不认识。”
“不认识?”大汉哼的一声,一手掐着他的下巴,“我看可不像,你长得和他像了七八成。”
“他就是萧安国的儿子?”大叔皱起眉头,“这么巧,真是走运。”
“先回去,到时候给萧安国送点大礼,算是问候他全家。”大汉嘴角扬了起来,得意的一个转身,眼睛一撇正好看到苏禾,咦的一声,“这孩子长得真好,你爸爸是谁?”
苏禾眨巴着眼睛,嗫嚅道:“程隽。”
“程隽?”他眉一紧,好像在努力想什么,“哪个程隽?”
“方程的程,隽言妙语的隽。”
“你认识吗?”大汉回头问大叔。
摇头。
“你叫什么?”
“苏禾。”
“妈的,你耍老子吧,你爸姓程你姓苏!”
“他不是我爸爸。”
“格老子的!”大汉脾气一上来,一把揪住苏禾的头发,“你知道耍我的后果吗?”
苏禾的头皮被抓得生疼,他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谎话,可是人就是不信,“程隽说,有人问就说他的名字。”
“什么狗屁东西!他很厉害吗?他很牛吗?他以为他和程家太子爷叫一个名字就和人一样厉害了吗?少吹牛了!有本事让他拿一百万来赎你啊!否则老子把你送窑子里去,看你长成这样,这年头还真就不少人喜欢你这调调。”
苏禾忍不住退了一步,他靠在萧远的旁边,望着大汉,那眼神,和之前在雷家遇到的雷尧如出一辙。
“别怕,我现在不会动你的。”他笑了起来,露出了黄褐色的牙齿。
大叔走过去开车,车子有颠簸了起来,苏禾站不大稳,全靠萧远一路站得和标杆一样让他靠着,有好几次差点没摔下去,都是被他拉了回来。
大汉坐在一旁闲情惬意的抽着大烟,整个车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味,难闻极了,却没有人敢说话,全都嘤嘤低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