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定情
当晚回家，牛力将搜刮来的那些钱中，所有的铜币银币都取出，丢在了床头的一个破碗里，粗粗一数，竟然也有三四十金币之多。
第二天一大早，小雪果然很早就来敲门了。当牛力打开院子的大门，她根本不敢看牛力，满脸通红的唰一下跑进了牛力家的厨房，从提着的菜篮里取出材料，开始做起了早饭。
牛力隔着厨房窗口，看着小雪忙前忙后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这一刻，什么玉简，什么神功，甚至那个回味无穷的十四小姐娇美容颜，都暂时被他抛到了脑后。
定定看了良久之后，等他闻到了米饭的清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回身去卧房取出那个破碗，大步走进厨房，呵呵一笑，对小雪说道：“那个，小雪啊，有个事你还不知道。你牛大哥因为最近练武到了一个新境界的关系，食量大增，一顿要吃一般人数十倍的份量。你以后买饭菜的花销都这里拿，不够了告诉牛大哥一声。”
“数十倍饭量？这不成饭桶了么？”在小雪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脱口惊呼后，牛力抓抓头发，无奈的苦笑道：“嘿嘿，要你多做这么多饭，真是过意不去！如果你怕累着了，就别帮我做了，我买炊饼吃也饿不死。”
小雪听牛力这么说，连连摇头，低声道：“做点饭菜，累不着的。”说完继续低头扇火。牛力内心也是期望她能来烧，自然异常高兴，将破碗放下，搓搓手，想说上点什么，一时却又想不到什么话说，最后只能憋了半天，丢下一句“我去练功”，灰溜溜离开了厨房。
其实若是没有昨晚之事，往日里两人相处其实还蛮自然的。牛力也不知道今天这是到底是怎么了，只能无奈摇摇头，定下心神，开始修炼起了蛮牛气功。
自从发现十三太保横练和莽牛气功同时修炼，有互补作用。或者说，有加快吸收体内真元速度的作用后，牛力都是每天早上修炼十三太保横练，用肉体大量吸收真元，而下午则修炼莽牛真气，效果可以提升好几倍。而破军拳，则在晚饭后随意的耍几下，并不是重点了。
两个月后，牛力的莽牛气功竟然达到了十二重巅峰，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关卡。而几乎没差几天，十三太保横练也达到了十层，同时面临一个巨大关卡。这两层难关，一直是修炼这两门功法的武者最大的分水岭。跨过去，则踏入宗师行列，跨不过去，不过是一般一流高手而已。
不过此时的牛力，身有九牛之力打底，防有十三太保横练坚如磐石，攻有破军拳凌厉凶狠，心中底气大增，眼界也和往日拉车时候大是不同。只不过，越是有了些微武力，越是对当日文远和他对手的力量感到深不可测，惊骇不已。那什么血云宗弟子，死后精血飞洒，竟然把那么广阔的一大片山坡，都变成了血腥毒坡。而那文远，仅仅是他残存真元的半成，就催生出牛力这一身武功。而且，似乎那庞大真元，还没减少的样子。
两月之中，小雪日日来给牛力烧菜做饭，而且前几日开始，已经抢着给牛力洗起了衣服。他就算再傻，也有点品出味来。只是，这本就是牛力求之不得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反对。
这一日，大黑在拉活之余，又寻牛力饮酒聊天。酒过三巡，话题聊到家长里短上，牛力有意无意的说道：“这说起家务，小雪可是一把好手。这些日子，我可是感受多多。唉，也不知道将来谁家男人有福气娶了小雪，那可是大大享福！”
牛力此话倒不是假话。毕竟和大黑认识不是一天两天，对小雪一向来的勤俭持家，他是深有了解的，绝非这些日子刻意表现。除了不识字，不如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一般说话文绉绉外，其他方面倒是并不逊色。更主要的是，那可是牛力长久以来私下仰慕的对象，初恋情人一般的存在！
牛力这话里话外，探着大黑的口风。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两人朝夕相对，小雪对他似乎有意思，他也有所感觉。
不过，明显牛力白忙活了，五大三粗的大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在他看来，牛力帮了自家如此大忙，他又在练武的最关键时候，让小雪帮忙去做做饭也是理所当然的。听了牛力的话，有了三分酒意的大黑嘿嘿笑道：“她的事自然有俺妈做主，我这个当哥的操不上心。怎么样？这些日子吃小雪做的饭，是不是吃上瘾了？嘿嘿，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夸口，我家小雪那手厨艺啊，真是没话说！”
“嗯嗯，是啊！”牛力看着大黑毫无反应的大咧咧样子，肚子里准备好的话就接不下去了。闷头灌了一口酒，转念一想也是，大黑他娘还在，小雪的婚事，自然要她老人家点头。不过，这小雪到自家来烧饭的事，虽然按大黑说法，是他提出的。不过小雪母女肯定是同意的。这样一想，牛力心头就一热。按这个想法推断，大黑的娘，也就是绿婶，是同意的喽？这其中意味就深长了！毕竟小雪这样每日出入自己家门，对她将来出嫁的影响，绿婶不会想不到。。
想到高兴处，牛力抓起酒杯连灌了三杯。
第二日，吃完早饭，洗完澡，在小雪给他洗衣服的时候，牛力悄悄揣上几个银币，直奔街尾的许媒婆家。不过几句话之间，就把事情交代清楚，留下几枚银币，怀着忐忑心情跑回了家中。
中午时分，小雪照例给牛力准备好了十人份的饭菜之后，就擦拭着手要回家去了。
“慢着，小雪，中饭就在你大牛哥这里吃吧！”牛力可不想她回去和媒婆碰面，让她害羞，立刻叫住了她。
“啊！”小雪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牛力，脸红红的摇头道：“那不行的大牛哥，家里娘一个人怎么办？”
“没太大关系吧，这些日子，绿婶的病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你自己说过，最近几日，你家里的饭菜都是绿婶烧的，你回家就是吃现成。”
“这。。”小雪撇了牛力一眼，小声说道：“那也不能留在这里吃饭。”
牛力一愣，不禁奇了，问道：“为什么啊！这饭可是你做的！”
小雪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红了起来，忸怩的说：“娘说了，帮你做饭还可以有说法，如果连吃饭都在这里，那和入了门有什么区别。”越说声音越小，头也埋了下去。
区别可大了！牛力可是尝过滋味的过来人了，心底暗自嘀咕了一句，倒是明白了绿婶的意思。单单帮忙做饭虽然已经很出格，但是还勉强可以用帮哥哥好友的说法糊弄一下。要是连饭也一起吃了，外人看起来还真和入门没什么区别了。
看着羞涩的小雪，牛力也豁出去了，咳嗽一声说道：“小雪，不瞒你说，刚才我已经出去，托了街尾的许媒婆上你们家去说亲了。不过，绿婶同意不同意是一回事，关键是你愿不愿意。小雪，你如果愿意，那就坐下一起吃饭。如果不愿意，你现在回家，应该还赶得上推脱亲事！”
“大牛哥，你，你说的是真的？”牛力的话让小雪惊呼一声，又羞又喜的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不信。在牛力无比用力的肯定点头后，她娇呼一声：“啊呀，大牛哥，你欺负人！”急匆匆跑进了厨房，窝在里面不出来了。
牛力见小雪不往外跑，而是窝去了厨房，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不禁心中狂喜，知道此事成了八九分。至于把羞涩中的小雪从厨房拉出来，牛力可不敢。指不定到时候羞涩会不会变成羞恼，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呢！
许媒婆的好消息在当天下午就传来了。牛力本来立刻打算去大量采买聘礼，不过被就在旁边的小雪阻止了。穷苦出身的小雪向来节俭，自然想让牛力节约钱财，除了必不可少的，能省就省。
在这当口，牛力也想到了什么，郑重的拉着小雪进了自己卧室，然后在她心中狂跳，又怕又喜的心情中，关上房门，严肃的对小雪说道：“小雪妹子，趁着还没有送下聘礼，还有反转余地的当口，我有一件事我要先告诉你。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后，我必定要远游去做一件万分危险之事。这一走，最迟也要数年才可回来，甚至可能就此埋骨异乡。小雪妹妹，你要想明白，可别到时候后悔！”
黑小雪此时也不再羞涩，睁大明亮的眼睛定定看着牛力，轻声问道：“大牛哥，你是真心喜欢我的么？”
“是，早在很早以前，我就在偷偷的喜欢你了。”
“我也是。大牛哥，你还记得么，我七岁那年掉落水里，是你救起了我。九岁那次，我受了风寒，你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砸锅卖铁凑了钱，让我哥给我去抓药。后来我病好后，无意中听卖糟糠的老孙头说起，你在他那里买了一个月的糟糠！你家里又没养猪羊牲口，你买糟糠又能干什么呢！牛大哥啊，那可是荒年都很难入口的东西啊！”小雪说着说着，泪水盈满了双眼，主动走向前来，伸手轻轻抱住了牛力的粗腰。
“小雪，这些不算啥，从小到大，俺什么苦没吃过？但是我刚才说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你可要想清楚啊！所谓老年丧偶，人生大悲。大牛哥受人之托，将来是肯定要走上这么一遭的。若是我一去不回，你岂不是冷清寂寞。。”
“寂寞？那里会啊！大牛哥，我一定会和你生很多的娃娃。到时候，我和他们一起等你回来！”小雪含着泪花笑着说道。
此时此景，牛力还有何话可说？他只能一把抱住小雪，不停点头说道“是，会的，我们一定会有很多娃娃，很多！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