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柜后魅影
二人凝神敛气，猫腰虎行，见那黑色戎鞋又是轻轻一动，似是发现二人潜入。牧子归与程柏睿然心中陡然一沉，牧子归传音程柏睿然道：“睿然你我二人从两边包夹而去！”程柏睿然一听点头称是。
二人当即提气掠起，分从左右两边急速滑行到那檀木书架侧边，程柏睿然拔出腰间紫竹洞箫，抵在那人腰腹之间，牧子归虎掌登时成爪，快如闪电一般将那书架之后的人的脖颈扼住，低声喝道：“什么人竟敢私闯五庄观藏书楼！”
突然两人齐齐“啊”地一声惊呼，剑目睁圆，一脸惊异的神色。牧子归蓦地松开手，两人身形一晃，登时朝后连退了几步。
那檀木书架之后，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软绵绵地应声瘫倒在地，白衣上的斑斑血迹早已干透，暗红发黑，俊逸的脸容上苍白如纸，七窍之中流出的血早已干成一行行血泪，双目睁圆，愤怒、骇然、震惊冻结在脸上，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柄宝剑，早已气绝多时。
牧子归木立当场，只觉脑中一片晕眩，天旋地转。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五庄观首座弟子之一的穆英！心中登时不知所措，这十七年来，自己早已穆英当成兄长一般敬仰，此刻见他死状凄惨，双膝一软，登时跪倒在地，一双剑目登时涌出行行热泪。难道师兄就这么死了？究竟是谁杀了他？惊骇、难过、悲戚之情如火山喷涌，登时心绪狂狼，仰头喷出一口血雾，几欲晕死过去。
程柏睿然见牧子归甫才见着那白衣男子时的神情，心中早已了然，这白衣男子与牧子归定然关系斐然，此时见他急怒攻心，真气乱涌，暗叫不好。立即将他扶住，单掌抵住背心，真气绵绵输入体内，将他乱涌的真气一一导向丹田气海之中。
不消片刻牧子归悠悠转醒，一脸感激的看着程柏睿然，眼光一瞥，看见穆英的尸体，又是一阵悲苦之情浮上心尖。深吸一口气，单掌一挥，朝着自己狠狠扇了一巴掌，低声骂道：“牧子归，关心则乱，你就这点出息，难道要让师兄死的不明不白么！”
程柏睿然原本见他猛扇自己一耳光，心中一惊，本想上前喝住，听到他此番的说话，心中登时明白，只字未说，立在他身侧，轻抚他肩头。
牧子归跪在玉砖之上，看着穆英，心中虽是悲苦，但脑中思绪一转，灵光一闪，朝着穆英三叩首，道：“师兄，虽然此时不知是何奸人伤你性命，但牧子归绝不善罢甘休，定然为师兄报仇雪恨，只是此时此刻要委屈师兄了！”
说罢单手一番，低叱一声，手中涌出一道道碧光真气，气浪卷舞，楼宇内陡然变得寒凉不已，道道真气将穆英卷住，青光包裹，登时将穆英冻在一方冰棺之中。
程柏睿然一看，心中更是惊佩不已，想不到这凝冰之法，被牧子归使来不但纯熟异常，更是加以改良，不但威力大增，能将空气之中点点水汽凝为冰晶。
牧子归取出腰间乾坤袋，指咒变化，将穆英收入乾坤袋之中，又挂回腰间。深吸一口气，口中记事珠积极旋转，脑中地煞七十二术的法诀在脑中一一闪过，双目之中精光一绽，十指指咒变化飞快，真气在周身飘然卷舞，周身骨骼发出咯咯之声，不消片刻牧子归样貌与身材齐齐改变，变得与穆英一般。看得程柏睿然惊异非常，低声一声惊呼：“地煞七十二变，这不是师尊菩提祖师所创之术，你怎的会？”
牧子归回首定定看着程柏睿然，一作揖，道：“睿然其中曲折复杂，如今形势未朗，等他日我定会将个中缘由告诉于你！”
程柏睿然看着牧子归眼眸之中坚定的神色，又想起相处这些时日，虽然不长，但牧子归为人秉性早已了然于心，心中一安，深信不疑，当即说道：“你我既然以兄弟相称，你说是甚便是甚！”
牧子归一听，知程柏睿然对自己信任之心，心中不由大为感激，口中说不出任何说话，只是对着程柏睿然一抱拳，捡起地上穆英的昊天剑斜插腰间，从甫才潜入的窗子一同翻身而出，施展隐身决，凌空踏步，朝着五庄观大殿掠飞而去。
一路御风直行，五庄观所有亭台楼阁都是倚着万寿山中诸峰而建，琼楼玉宇倚山蜿蜒，周遭被万仞绝壁环绕，半空看去彷佛悬空楼阁，仙人居所。只是这一路看来却不见丝毫人影，就连平时巡守的弟子也不见踪迹。
牧子归心中越发焦急，不由调动周身真气贯入双足，登时脚下生风，朝前俯冲而去。程柏睿然见状，足尖疾点，蓦地按住牧子归的肩头，传音道：“子归你自己也说关心则乱！”
牧子归一听，脑袋之中登时灵清，耳边呼啸的清风彷佛透过周身经脉吹涌进四肢百骸之中，幡然醒悟，暗道：“师兄都被奸人暗杀，我若是冲动用事，形式未曾看清，若是奸人用计害五庄观，我如何救五庄上下性命！”
当即传音程柏睿然“多谢睿然提点！”当即放慢脚程，与程柏睿然并肩掠风而行，凝神探望，念力如织，天眼如矩，将周遭楼宇之中的情况一一收入脑海之中。楼阁之中全无人迹，别说是打斗痕迹，就连摆设犊毫未动，像是没人住过一般，心中疑惑不已。当即将看到的情况传音程柏睿然。
程柏睿然一听也犹疑不已，二人一路御风潜行，一边索其中玄机，无奈脑中思绪繁复绞缠，如乱麻一般，似是有什么东西将要浮出却又隐藏其中。正值沉思之际，只听得那万寿山山顶传来一阵雄浑钟声，声音急促不已，牧子归暗叫不好，此乃五庄观召集所有弟子凝神戒备的信号，此番奏响，必然有事发生，再加之五庄观中异象连连，心中更是不安，当即传音程柏睿然解释这钟声来历，催促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