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生死激战(2)
池桥怒火如沸,登时一手半抱着梅盛,一手指着冰离卿,厉声喝道:“妖女,你如此玩弄性命于股掌之中,也不怕遭天谴么!就算他日天谴未至,我池桥也断然不会放过你,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不将你手刃,怎对得住我五庄战死的师兄弟!”
冰离卿听闻,眉尖一挑,星眸微微一眯,秋波之中登时泛起一股难言之色,面色陡然一变,冷然道:“天谴?只怕这贼老天不敢收,就算敢收,也要瞧瞧他有多大的本事!我命自不由天,只由我自己决定。”
声音冷然肃杀,听得众人不由心头一颤。她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池桥,轻轻从头上取下一枚碧绿色的蛇簪,一撮盘在耳际的黑发登时泻下,垂在脸旁,更衬得她肌肤剔透,嫣然姣美。
随即放在手中轻轻把玩,秋波流转,娇媚一笑道:“倘若你们五庄观识抬举,又怎会受此苦楚,咎由自取,怎能怨得了别人。不过你这口气也忒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五庄观群雄听闻冰离卿前半段说话时骇怒已极,怒骂纷纷,恨不能将这妖女手刃万寿山,以祭奠死难的同门。
“咻咻”两声,只见一道翠绿的光影夹杂着凌厉的真气登时从夜色之中划过,朝着池桥、梅盛方向****而去。宛若一条青色的灵蛇在空中游弋蜿蜒,破空之声更是像那灵蛇吐信嘶鸣一般。
饶是池桥也未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那翠绿光影早已夹杂着凛冽的真气迎面不过三尺之遥。一咬牙登时将梅盛将梅盛往旁边一推,足尖疾点,急急掠飞后退。
那翠绿光影更是如附骨之蛆,急追在后,凛冽的真气早已将池桥衣帛、面上划出几道口子,脸上早已鲜血直流。
池桥一面迂回掠退,一面在脑海之中思索退敌之法。其余五庄观弟子本欲上前相助,但此时虽无骨笛声响起,但那些死去之人犹如行尸一般,一层一层围拢,怪笑着朝着众人扑咬而来,众人一面凝神关注池桥情况,一面挥舞兵器劈斩尸魔,早已自顾不暇。
虽然一时将尸魔杀得如潮涌退,但那毕竟是行尸走肉,早已全无痛感,更何况是惧怕,又纷纷合围上来,加之更有蛇群夹杂冲击,五庄观弟子始终落于下风。片刻之间,又有十几人死在尸魔手中、毒蛇毒牙之下。
池桥身形一顿,一只脚早已抵在一方巨石上,后面更是悬崖峭壁,就算自己功法了得,跳下去只怕也是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更何况此时还有自己同门正死战群魔,看着那渐渐逼近翠绿光影和不远处妖娆而立的冰离卿,心中安然一想:“玉石俱焚也未尝不可,杀了这妖女,诸位师兄弟定然也能安然下山!”纵声大笑。
冰离卿眼眸一眯,似是料到池桥心中所想,青葱似的十指指咒变化飞快,口中默念不绝,那翠绿的光影登时一快,朝着池桥猛射而去。
“轰”碧光冲天爆舞,飞浪迭爆,狂飙倒卷的气浪立时朝着众人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五庄观弟子纷纷抄掠飞起,适才堪堪躲过那飙卷、刚猛的气浪。倒是那些尸魔登时被气浪震得翻身飞跌,其中夹杂的真气更是如利刃一般讲其中一些毒蛇、尸魔斩成几段,血污漫天狂飞。
敛火鼎所发碧火被气浪一鼓,更是暴涨几丈,迎风摇曳,登时将几个飞撞而来的尸魔烧成焦枯,一时之间,凄号不断,森然不已。
碧火冲天狂舞,炎风扑面,气浪飙卷狂舞,碧光半响未散,空气之中更是弥漫着焦臭之味,闻之欲呕。五庄观群雄在狂风气浪之中勉强稳住身形,一时间竟忘记了与尸魔激战,纷纷昂首观望,心中一紧,不知池桥此时是生是死。
冰离卿紫光气罩将自己与紫甲巨蟒罩住,犹如激流之中的磐石,在碧光气浪之中翘首而立,衣袂翻飞,素手轻轻将被风吹散的发散拢在耳际,举手投足间芳姿毕现,嘴角含笑,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甫才池桥的方向。
猛地,星眸一眯,花容一冷,眼中惊疑之色登时一闪而过,月眉微蹙,定定地望着池桥方向。秋波一转,杀机猛然掠过,冷然一笑,紫纱水袖翻卷,“咻咻”藕臂一抬,几枚琉璃金蛇锥脱袖而出,朝着池桥所在方向****而去。
五庄观众人见状惊怒不已,想不到这妖女竟然狠毒到如斯地步,痛下杀手不说,还后补一刀!只听得几枚琉璃金蛇锥“咄咄”几声连响,似是与什么接触之后,钉入其中,但众人却未听见任何声响,心中登时一骇,难道池桥甫才一招就被这妖女击杀或是打成重伤,此时早已全无还手之力!
周遭寂静一片,就连那长虫毒蛇爬行嘶鸣之声竟然也消失全无。冰离卿与五庄观群雄各怀心思分站两边,皆是定定看着池桥所在方向,手中紧握神兵,倘若有异,定然抢占先机,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片刻之后,气浪慢慢消散,只见一名白袍少年一手拎着杜阮,一手抱着程柏睿然挡在池桥身前,一个翠碧的灵蛇刺被他咬在嘴中,护体真气隐隐泛着碧芒,衣袂翻飞,发丝轻飘,虽衣袍之上血迹斑斑,却丝毫无损其,反而更衬得他凛凛如天神一般。不是牧子归又是何人!
冰离卿看着这眼生的少年,但又觉得这真气、衣袍似是才见过不久,看着他竟然将自己杀招化解,心中惊怒非常,但又不敢冒然出手,心思飞转,猜测这凭空出现的少年究竟是何人!
牧子归长年在外游历,观中新近弟子极少见他,此时见他挺身相护,暗自猜测他是何人!其余弟子见着少年颇为眼熟,一时间竟也想不起来,这少年是何人,半响之后,不知是谁,猛然响起,惊呼道:“他不就是成日跟在穆师兄身后那只会武功,全然不会心法的牧小子嘛!”
一语惊醒众人,五庄观群雄这才想起牧子归,虽与牧子归分属同门,但对这精进速度之慢的同门鲜有来往,其中一些人虽有来往,但却是对牧子归讥笑嘲讽不已。此时见牧子归如此神威,心中惊讶难以言喻。
冰离卿思绪在脑海之中飞速翻转,一抹心思登时在脑中闪现,猛一回头朝着甫才穆英所躺之处望去,草野之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有一柄断剑斜斜卧在地上,微微凹陷的草皮,示意这有人睡过此处。
细细打量牧子归,那衣袍分明就是甫才穆英所穿的白袍,俊脸上略微有些苍白,但眼中精光怒绽,万分有神。冰离卿星眸一眯,惊怒之色一闪而过,格格脆笑道:“想不到这堂堂五庄观首座弟子也会被人一二三再二三的冒充,这冒充之人竟然还是五庄观弟子,莫非这位牧少侠也是别有企图?如此一事传将出去,五庄观这泱泱大派也不怕被天下之人笑话么?”
一双妙目秋波婉转,笑盈盈的望着牧子归。五庄观群雄听闻,更是惊骇不已,纷纷朝甫才穆英所躺之处望去,地上空无一人,仔细一瞧,适才发现牧子归所穿白袍赫然正是甫才穆英所穿那件。众人心中惊异更甚,听闻冰离卿一席话,脑中更是浆糊一团,云里雾里不知如何是好,原本还有细细讨论之声,此时变得鸦雀无声,群雄面面相觑。
牧子归听闻,剑眉一挑,轻轻一甩头,牙口一松,那翠碧的灵蛇刺登时被他甩出,朝着左侧飞转,“咄”猛地钉入一颗老树树干之中,直直没入,只见一点隐隐翠碧圆点,似是那老树生来就有一般。
轻轻转身,衣袂随风舞动,将梅盛与程柏睿然轻轻放下,朝着身后一脸惊异的池桥一拱手,朗声笑道:“池桥师兄,好久不见,小弟有礼了!”
池桥就牧子归眼中尽是和煦的笑容,虽然这小师弟平素里与自己并不熟稔,但是与穆英却颇为熟识,秉性纯良,断然不会加害穆师兄与五庄观。更何况这小师弟不知何处得了如此大的福缘,真气、武功都早已在众人之上,只怕是穆师兄在此也要自愧不如,但他此时却如往昔一般,不卑不亢,谦和有礼,丝毫未变,池桥不由得心中一喜,登时上前一步,一扶牧子归,欣喜道:“子归师弟,何必如此多礼!”
牧子归起身朝着池桥微微一笑,随即传音池桥道:“师兄,此番小弟并非故意假冒穆英师兄,只是穆英师兄早已身亡,心脉尽断!个中缘由实为蹊跷,适才唯有易容为师兄容貌,戳破奸人诡计!”
池桥听他如此一说,脑中登时如晴天霹雳猛然炸开,一脸惊恐的望着牧子归。牧子归虽然面上还噙着笑容,但眼神一沉,冷凝、悲怒之情早已流露。
随即牧子归轻声说道:“师兄你且带着梅盛师兄与睿然过去,小弟自会处理!”池桥见着这翩翩少年,虽然有半年多,快一年光阴未见,但稚嫩早已褪去,眼中那抹睿智、沉稳早已超越同门,心中登时一定,知他心中定有计较,点头应道,抄起程柏睿然与梅盛,掠飞而下,稳稳落在五庄观众人之中。
牧子归看着不远处妖娆而立的冰离卿,嘿然笑道:“冰洞主果然是好眼力,不过小小皮毛你自然能识破,否则又怎能当这灵蛇洞洞主,御使万蛇呢?”
冰离卿听着牧子归似讥似讽的语调,脸色陡然一变,盈盈秋波之中惊怒之色更甚,正欲出口反驳,只听得牧子归抢声道:“只不过想不到灵蛇洞也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小小妖寨,趋附与三大妖门,设下奸计,先是偷袭丹鼎教,再来陷害方寸山,现下尔等又来算计我五庄观,你道天下英雄都是黄毛小儿么,被尔等玩弄鼓掌之中!”
他每说一句,五庄观群雄便哗然议论一阵,冰离卿更是面色变换飞快,花容之上笑靥不在,寒若冰霜。
牧子归原本只是猜测程柏睿然遭陷害一事莫非与妖门诡计有关,适才一说只为试探。但现下瞧着冰离卿脸上的表情,答案不言而喻。
虽然心中猜度八分,但真相一出,心中也不免一骇,想不到白晶晶竟然如此胆大,连横合纵,连连算计两大道门,若不是今日自己误打误撞,只怕五庄观也遭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