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乞儿
“主子呢？”牵着马跑来的小厮寻找着主人，旁边早有人告诉他，他那主人被人欺到海里了。小厮拔着剑就挥过来，一副欲替主人报仇的架势。轩辕不凡好似并无察觉，径自拉起了乞儿，反而呆在那时，乞儿更是惊讶得无法言语，十几年的熟悉，不会因为几朝分离而淡忘。
“咔”的一声，仿佛时间瞬间定格，小厮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剑，和眼前挡住欲替他受剑的乞儿的少侠，不禁流出冷汗。
“小小一个佣仆，便是如此胆大妄为，可见这主子，也定是好不到哪里去吧！”轩辕不凡冷笑着抬起被砍到的手臂，仅是轻轻挥手，那小厮便追随主人去了。
“不凡，有没有受伤？”乔路远一路闻来，却见轩辕不凡的衣袖被砍成二截，连忙上前问道，轩辕不凡摇头，手臂之间不见血迹。
“他那一剑倒是极为用力，可惜若是早上几天，我的手臂恐怕就没有了！”轩辕不凡打趣道，回头对那乞儿说：“近些日子可好？”乞儿瞪大双眼，见周围围观的人甚多，忙道：“小的多谢大爷救命之恩啊！”喊得声音极大，引来不少乞儿跪地拜谢，反而令轩辕不凡没有机会再问出口。
“轩辕少侠倒成大仙了！”苏纤也尾随而至，露出不解神情。那些乞儿渐渐散去，包括轩辕不凡救下的。轩辕不凡方要追去，反被乔路远拉住，小声劝道：“恐怕他是知道，你上次失踪与进入石山的少年有关，才不说破你的身份。”
“说破又如何？”轩辕不凡又想追去，乔路远忙挡道：“难道你想娶慕容听涵？不打算救求愿姑娘？”乔路远的话令轩辕不凡猛然惊醒，极为困惑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回去说！”乔路远发觉方才声音太大，连苏纤都不自觉的投来好奇的目光，欲知详情。轩辕不凡不舍得望着乞儿们先前离开的方向，闷闷不乐地随乔路远回庄。
果然如乔路远所说，乞儿怎么会忘记呢，相交十年只会抱着所谓“宝物”的轩辕不凡，一次极偶然的错过，竟了无音讯。
此次来七月山庄少了寻温饱的意思，多了寻故人的意念，以为只有他担心那只会吃喝不会言语的傻子，原来，还有人同他一样，格外担心他的安全，或许，无意中时入石山的少年真的是他！
能再见到他，的确意外，听说欲娶慕容少庄主的人，并不是他，便了解，其中复杂的缘由，他又怎能在这个时候，与他相认？
其他同伴，又怎么能不关心，昔日同为乞儿的他？轩辕不凡好似能感觉到乞儿的想法，频频回头，急得缓慢前行的他们，竟飞奔起来，惹人嫌疑。
“少侠？”苏纤方要开口，只见乔路远拉着轩辕不凡以极快的速度同样消失。“真的是这样吗？”轩辕不凡垂头无语，闷闷的说。乔路远满屋寻找茶杯之类的物品，寻找的只是许不打扫的灰尘。
“是山庄的佣人，怠慢了！”轩辕不凡坐在桌前，冷冷的问，引来乔路远的嗤笑。“你感觉，很像是主人嘛！”
“胡闹！”轩辕不凡微皱眉头，疑问道：“有人打扫是吗？”乔路远点点头：“不仅是我的房间，师姐师妹的，各位师兄的，呵！包括你的！”
“我的？”轩辕不凡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乔路远点头，道：“都是化何姑娘有心，都替你准备好了！”
“化何？”轩辕不凡略有所思，是为当时赎罪吗？乔路远拍了拍轩辕不凡的肩膀，极为深沉的说：“如果，能尝尝化何的手艺也是不错的。”
轩辕不凡沉着脸，苦笑道：“难道，你想吃虫子？”
“咦？”乔路远不解。“她是蝶妖，当然是吃虫子。”轩辕不凡表现得理所当然。乔路远轻轻反驳道：“蝶蝴不是吃花蜜吗？”
“这里的花蜜能吃吗？”忆起荷塘发生的事，化何的确没有在他们面前吃过东西，难道！今世的化何，隐忍得令人心痛，轩辕不凡摇摇头，甩掉化何的脸，不清楚，化何拿着天魂剑去了哪里？
“其实！我也很想回到过去，皓雪峰的日子，也不是很适合我，并不适合任何人！”乔路远终于找到一个破旧的杯子，表示放弃，山庄倒是出了不少“贼”嘛！轩辕不凡隐约记得，皓雪峰也是收养流落街头的小孩儿，莫非！
“求愿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进行第一次尝试了！”化何坐在一棵浓密的大树上，将天魂剑挂在缠绕的树枝中，自己化做蝴蝶站在枝头，说道，天魂剑旁边挂着一具漂亮的鸟笼子，里面的小雀正焦躁不官的乱跳着，听到化何的话更是急躁不安，发出清脆的叫声。
剑内的求愿依然犹豫不安，小心地问：“要不要等不凡，我觉得，这样对这只雀很不公平。”化何冷笑着，扇动着一动彩翼，笑道：“求愿也很善良呢，算了，就让我一直当恶人好了！”
化何化成人形，仅有拇指大小，但表情却显得格外丰富。小雀努力地张小尖尖的嘴，叫出来的依然是清脆的叫声。
“不要再浪费气力了，如果让你说话，我们岂不是要吵死了？”化保轻蔑地望着小雀，冷笑道。一条极细的彩带缠上小雀，只要轻轻用力，小雀就会变成肉团。
“求愿，准备好！”化何缓缓地扇动二下翅膀，小雀便低下头来，奄奄一息。剑中的求愿只觉眼前一花，没了意识。
化何左边翅膀简单抽搐着，所指方向即是天魂剑，一缕青烟从剑中飘出。接着，换成另一翅膀抽动，被彩带缠绕的小雀的头跟着晃动，一只雀状魂魄从体内弹出，而剑中的青烟飘向笼中的死雀，似乎正艰难的想钻进。
“还我肉身！”雀魂冲向化何，小巧可爱的形状顿时化利爪，试图打破化何正在进行的迷咒，正当要靠近时，一团烟雾从化何身体中飘出，化为蝶翼从雀魂中穿过，又回到化何的体内。
求愿在混沌中渐渐有了知觉，倍感劳累，想放弃，又不得不随着驱使她的力量向肉体挤去，仿佛听到有个痛苦的声音从耳边渐渐远去。“我的修行啊！”
修行？她是在侵占他人的肉身吧！化何看着已经完全进入雀身的青烟，微微松了口气，再加些气力，仅差求愿的意念与肉身的抗拒相融合了！
等待时，巨大的翼状阴影向化何罩来，化何猛地向后闪躲，几片羽毛飞落在化何先前安坐的位置。
“还我雀儿！”化何以为会是她的情郎前来相救，最后竟变成一位极美的少女。笼子突然发出破裂的声音，仅是一刹那，青烟从雀儿的肉身中浮出，缓缓的游荡。化何一惊，原以为可以成功，可是！
到底哪里出错了？化何伸手用彩带缠住天魂剑，用力一甩，使得天魂剑从烟中穿过。
“想让她回去？做梦！”少女抽出一根树枝，挥向彩带，彩带被突然袭击抽出二段，以为天魂剑会自由掉落，意外的是化何竟奋身跃了上去，用力地将天魂剑再次抛出，使得青烟重回剑内，而将她的背后完全暴露给少女。少女不由地抓住机会，用力地抽出枝条，夹带着无劲的疾风。
被枝条完全嵌进背部的化何吃痛，法力瞬间收进翅膀内，跃到树下，天魂剑也与地面发出撞击。少女冷笑道伸手去抓天魂剑，剑气猛地冲向少女，少女陡然闪身，剑身生生地撞进树干，可怜的树干抖动几下，向后倒去。少女敛起惊讶，向化何扑去，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化何支撑全力，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天魂剑，已经渗血的背部再次暴露给对方。
“你这算什么？为了一把剑牺牲同类，牺牲自己，值得吗？”少女心软的摇头，不屑地问。
化何拿着天魂剑，起身面对着少女，狼狈的苦笑道：“我化何，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从未如此狼狈过，是伤害同族的报应吗？”
少女淡淡的笑着，回道：“那么，就拿命来吧！”
“命？我也想要你的命！”久夕突的出现，看了一眼紧抱着天魂剑的化何，站在少女的面前，笑道：“你的朋友不适合剑魂，那你的呢？”
少女惊讶地瞪大双眼，怒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胡说！”
久夕拔出剑，苦笑道：“我胡说了？你，恐怕也在修炼血妖吧！来到七月山庄所有的妖族，鬼族，甚至凡人，都不由自主的修炼血妖，可是，为什么呢？”
少女眼中表现阵阵茫然，立刻又恢复先前的愤怒。“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你们都拿命来！”
“胡闹！”久夕抽出长剑，竟向树枝上跃去，轻巧地跃到少女身后，犀利的一剑，就令少女了无生息的倒下。
“化何姑娘！”久夕收回剑，抬头时，只见地面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和幻成白鹊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