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多格尔浅滩惊魂(七)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七章 多格尔浅滩惊魂(七)
“司令,玛丽女王号击中了毛奇号战巡!”
毛奇号战巡舯部的烈焰点燃了狮号战巡所有官兵的热情,要知道德国年青一代最杰出的指挥官,德意志海军战略双杰、基尔海校三剑客海蒂-西莱姆少将就在毛奇号,须知道开战以来让皇家海军海外舰队手忙脚乱焦头烂额,让大舰队赫赫英明一败涂地,炮击英港并且登陆本土的罪魁祸首就在毛奇号!
8月4日德英相互宣战后,名臣重将纷纷折戟沉沙黯然退役,辽阔的北大西洋俨然成为年轻人博弈和挥洒的舞台。浪漫的欧洲人将戴维-贝蒂和王海蒂这对私下好友国战夙敌看做中世纪为国王而战的骑士,11月14日的多格尔沙洲战役正是大舰队的圆桌骑士与大洋舰队的条顿骑士首次正面交锋。
结果不言而喻,大舰队气势如虹,德国人狼狈逃窜,海蒂-西莱姆的旗舰风雨飘摇。年轻的皇家海军水兵撇过头望着古井不波的舰队司令戴维-贝蒂,心底的崇拜又添几分。
“用三艘战巡拖住我的脚步,大洋舰队绝地反击……”贝蒂环胸的手垂了下来,心情复杂道:“计划不错,很可惜,我的老朋友,我有三艘无畏舰和情报优势,而你和你的毛奇号撑不过四个小时!”
从k炮塔弹药室横溢出来的海水很快得到控制,此时毛奇号舰体进水总计一千五百多吨,沉重的累赘让这艘德国战巡航速下降至18节,根本无力摆脱狮号战巡的不依不挠。距离被拉近,心急的英国副炮炮手甚至迫不及待的操持起4英寸速射炮对毛奇号一通乱扫。
19时01分,王海蒂走出拥有司令塔装甲保护的指挥塔,来到毛奇号战巡舯部右舷。
向k炮塔大量注水后,蔓延的火势逐渐得到控制,并且在损管队员卓有成效的绞杀下熄灭,跌跌撞撞的毛奇号战巡顿时没入月影中。当王海蒂来到毛奇号战巡舯部时,只见涂着德意志海军珍珠白外漆的艏楼后部、摇摇欲坠的烟囱和只剩下小半截的圆筒桅杆上满是刀凿的道道伤痕,还有烈火浓烟肆虐后的痕迹,舯部右舷附近,毛奇号最后一艘救生艇连同装满燃油的油桶和填满焦煤的木桶一齐吊放下去,三名皆去军衣只留下亵裤和小背心的铁血汉子正在活动身体。
“副司令,小艇已经准备好了!”英国人的速射炮弹片在毛奇号战巡左舷一侧喧嚣,弹片刮过装甲发出的凄厉声撕心裂肺。 全文字无广告 毛奇号舰长马格努斯-冯-莱温特佐上校迎了上来,指着那些脸上写满了年轻稚嫩的德意志汉子介绍道:“赫尔曼-格伦上士,石勒苏益格人;亨克尔-多纳斯马克下士,奥格斯堡人;特奥多尔-莫利纳里一等兵,巴伐利亚人……”
都是一群十岁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才三十六岁的王海蒂顿时萌生出一种老人心态,微红了眼睛,沉吟了半天仍旧找不出能与年轻人的生命比肩的振奋之语。抬起手臂犹疑张皇了许久,王海蒂终于颓唐的放弃了政客式的豪言壮语,向身份微末但绝不缺乏崇高的年轻人行了一个简单而又沉重的军礼。
赶在英国下一轮主炮炮击之前,三名水兵跳下冰冷黑暗的北海,爬上救生艇后拾起木浆奋力朝毛奇号战巡右侧寂静的、九死一生的大海深处划去。
“我们今天放声高唱,痛饮那冰凉的佳酿。
我马上将要离去,就让那酒杯碰出轻脆的声响。
让我再握住你的手,握你那白皙的手。
再会,我的心上人,
再会,我的心上人,
再会,多多珍重。
我们要出征,
我们要出征,
我们要出征英格兰!
英格兰!”
勇士的身影渐渐逐渐远去,突然,一名德意志水兵低声吟唱起德国爱国作家赫尔曼-伦斯创作的《我们要出征英格兰》。水兵低沉的嗓音幽幽的传响,又很快因为即将消逝的生命而刺痛了喉结。
数百年间,海盗出身的皇家海军在豪壮的《rule-britannia》歌声中奔向苍凉的大海,打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赢得了与海上马车夫的全球战争,获得了特拉法尔加角的辉煌。1914年11月14日,无敌号战巡损管水兵仍旧高歌皇家海军军歌,抱着堵漏塞奋不顾身的跳下冰冷的北海,而另一侧,属于德意志民族的军歌也嘹亮起来。
水兵的低吟哽咽住了,但很快又有更多的水兵加入进来,最终幻化成为一艘身披铠甲手握骑士剑的战巡最强大的怒吼,演变成德意志这个大陆民族对海洋发出的强而有力的挑战声,升华成为大舰巨炮时代的最强音!
19时33分,赫尔曼-格伦上士义无反顾的点燃了小艇,火光和烟柱在渗着寒气的北海洋面摇曳,就好像德意志民族逐渐触及的大国海魂!
18时51分,冯-德-坦恩号战巡第一轮炮击便命中了夙敌无敌号,迫使无敌号打出了“我舰受损,退出战斗”的灯语,率先退出战场。
无敌号战巡的离场并没能改变诱饵舰队岌岌可危的形势,19时12分,两支高速行进的舰队在朦胧的月影下交错而过,最近距离甚至超过3000码。
第一战巡舰队略带弧度的航线缩小了两支舰队之间的夹角,玛丽女王、皇家公主、虎号战巡舰体舯部和艉部的主炮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作为费希尔帮的主力成员,约翰-杰利科深味费希尔元帅倡导的3r原则(无情、严酷、残忍)的真谛,异常重视对皇家海军的炮术训练。多格尔沙洲海战,饱经摧残的英国炮手在11月14日北大西洋月圆之夜超水平发挥,将他们的15英寸和13.5英寸主炮火力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虎号战巡连续击中布吕歇尔号,19时07分,虎号第三烟囱之后与机轮舱之间的15英寸主炮一发穿甲爆破弹命中布吕歇尔号舰艉,它穿透了这艘于1907年下水的沙恩霍斯特级三号舰上层甲板与炮塔装甲的结合部,在弹药装填室爆炸,随后引爆了布吕歇尔号d炮塔下的弹药库。
殉爆的弹药库将布吕歇尔艉部的氧气吞噬干净,弹药库内的数十名官兵来不及做出反应,顷刻间窒息而死。布吕歇尔号后甲板的坚固的水平装甲似乎向下扭曲起来,又很快被弹药库释放出来的能量膨胀反弹,伴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断裂开来。
舰艏的数十名炮手和更多的损管人员跟随那门重达39吨的28cm-skl/45型双联装主炮飞上了天,又势不可挡的坠落大海。刹那,黑压压的浓烟、旋转着的铁块、滚烫的尸骨粉尘自布吕歇尔号舰体内部窜了出来,十数米高的烈焰径直将黑漆的多格尔浅滩照亮。
司令塔内的亚历山大-埃德曼上校被舰体强烈的晃动甩了出去,当暂时耳聪的他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布吕谢尔号大型装甲舰副舰长冲了过来,惊慌失措的在他面前比划着什么。
其实用不着副舰长提醒,谁都知道布吕歇尔号完了。埃德曼上校一脸释怀的捡起散落在司令塔甲板上的军帽,伸手拍了拍蒙尘的军帽,就像对他的亲生孩子一般呵护着军帽上的军徽。
“向大洋舰队司令部发电……”上校戴上海军帽,深情的朝德国海岸线所在的正前方凝望了一眼,对通讯兵洋洋洒洒的念完了匆忙草就的诀别电报:“1914年11月14日19时01分,布吕歇尔号舰艉中弹,沉没在所难免,布吕歇尔号将进行决死反击,德皇万岁!德意志万岁!”
19时25分,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布吕歇尔号拒绝了玛丽女王号战巡的劝降,被玛丽女王号战巡的两枚鱼类击沉。直到沉没前最后一秒,烈士暮年的老舰仅剩的一门280毫米主炮仍在开火!
19时12分,两支舰队擦肩而过后迅速拉开战斗距离,玛丽女王号战巡直扑重伤的布吕歇尔号,皇家公主和虎号战巡再次转向,向东追击由马克思-哈恩上校指挥的冯-德-坦恩号。
19时25分,惨烈的多格尔浅滩海战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诱饵舰队旗舰毛奇号战巡遭受重创,布吕歇尔号大型装甲舰沉没,冯-德-坦恩号战巡轻伤;戴维贝蒂的第一战巡舰队也遭受不小的损失,无敌号战巡沉没,玛丽女王号战巡被决死一击的布吕歇尔号大型装甲舰击伤。
海战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在教科书一般的战术动作后,夜战、近战和乱战这些精彩的元素也一一上演,贝蒂与他的旗舰狮号呶呶不休的追击王海蒂的毛奇号战巡,玛丽女王号气势汹汹的绞杀老迈的布吕歇尔号,却被反戈一击;皇家公主和虎号战巡还在追杀冯-德-坦恩号战巡,在多格尔浅滩演绎生死时速。诱饵舰队与第一战巡舰队阵型分散开来,无敌号战巡沉没于战线最西侧,毛奇号与狮号战巡在西线决战,玛丽女王号击沉布吕歇尔号在战线中部抚慰伤口,随后谨慎的向东追击;战线东侧,冯-德-坦恩号与虎、皇家公主号你追我赶;战线最东侧,三艘猎户座级无畏舰姗姗迟来。
19时49分,向赫尔戈兰湾玩命奔突的冯-德-坦恩号战巡瞭望员发现了位于东方的三处阴影。18时22分自毛奇号瞭望员望远镜中一闪而过的三艘战舰终于现身,肆无忌惮的横在冯-德-坦恩号战巡东进的道路上,冯-德-坦恩号战巡陷入前后夹击的绝境。
“arschloch!”马克思-哈恩上校狠狠的捶了厚重的司令塔装甲,不顾鲜血淋漓的拳头朝赫尔戈兰湾所在的方向张皇了一眼,萧瑟道:“希佩尔将军,诱饵舰队已经竭尽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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