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一招试剑
东方凡为何不取剑？是为了讨好剑如霜姐妹？是为了让自己纯钧剑主的名声得到延续？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贪婪的人？
都不是！
如果说一定要有一个理由，那么，“纯钧剑”就是他的理由：与纯钧剑的邂逅，让东方凡开始深层次了解剑的内涵世界，他很庆幸能够有这样的经历，而构建这份经历的就是纯钧剑，而为了不让这一柄古剑在自己的手上蒙上那些子虚乌有的污名，不要说一柄古剑，就算是旷世兵谱摆在眼前，在他眼中也没有一柄纯钧剑来得重要！
东方凡放弃取剑之后，随手抄起一柄长剑邀战慕容天，而此时，周围剑者不少都靠近那柄古剑，想要试试运气，结果一一被一股柔和力道推飞——就连剑皇传人·圣剑亦是如此。
但是，无论那柄古剑如何，都已经不是东方凡所在意的了；此时，他之考虑如果应对眼前的劲敌。
“你的自尊心赢得了我的尊敬，让我不忍心破了你在剑术上的连胜记录……”慕容天淡笑道，在他印象中，这是第一次与东方凡面对面交谈，但是，却怎么也生不起陌生感。
“但是，我却不会因为你的不忍心而手下留情……出剑吧，我可以让你以此作为败的借口。”东方凡语出狂傲，慕容天心底略有不悦，随即便抽出傲风金剑——
“那可真是对不起了，我收回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同时……就算是用稍微‘重点’的方式也不能让你失望啊……”慕容天持剑相对，心中已经下了杀意，打算以仙灵技能的叠加发出最强的一招，拿下一胜！
在无名剑冢内无数柄宝剑，皆是被半封印的状态，也就是玩家眼中的属性不明；而唯有名剑，不受封印限制，全部属性、全部技能都会在名剑被取得之后映入持有者脑海，进而发挥出名剑之威，单单这一点，即使是纯钧古剑，也无法与之比较。
此时，慕容天便是牵动了傲风金剑的附带技能“长风破空”，也就是他最开始取得傲风剑时斩出的那一道天蓝色的惊天剑气！
“龙龟·逆鳞——灵蛇·天蛇斩！长风破空！”慕容天作为玩家当中等级拍在第一的人，更是同时身怀两只玉仙级仙灵，此时一辅助一攻击的仙灵技能叠加在“长风破空”中，顿时剑意通天——
东方凡又怎会让慕容天轻易取胜？“追踪剑影”信手拈来，三尺长剑半刺半贴地逼近傲风剑，慕容天看东方凡那无力的招式，心中知道其中一定蕴含着某种潜在的危机，但是，他手中傲风剑三大技能叠加，就算让东方凡的剑逼近，只需要在发出终招的瞬间连同剑一起攻击便可！
“得手了！”东方凡心中冷笑，追踪剑影的确没有什么实质的杀伤力，却可以压制对手剑招的施展，以“压”、“贴”两字诀，死死紧贴对手剑刃，半顺半压、刚柔并济——可以说，在东方凡手中长剑贴到傲风剑的那一刻起，慕容天便注定胜不了。
然而，追踪剑影也并不是无敌的招式，因为它只对刀、剑的出招有压制效果，若是遇到了斧、枪、戟等大型长柄武器，必然显得回天乏力。
回到战局，东方凡长剑贴压，慕容天终招在手，却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只能在东方凡的威逼连连飞退、想要拉开距离来完成招式的施展，但是追踪剑影又岂是能说退就退的？
“可恶！！”慕容天此时心里感到极度的憋屈，明明一招释放出来之后便可以败退东方凡，偏偏被后者的长剑压得招不自如，想要抽身而退时，长剑贴进，想要以蛮力压迫时，长剑暗力反压——这宛若便秘一般的处境让慕容天变得急躁，甚至影响着他的理智。
两人、双剑，一招不出、一招未尽，慕容天时进时退、难进难退，名剑傲风在他手中就像是被那层绚丽的金黄所蒙蔽住了其本质光辉一般，难以施展出真正的势威；反观东方凡一边，手中一柄无名之剑，鏖战不世名剑，分毫不落下风！
“铛——”
东方凡手中长剑在傲风金剑的锐刃下贴压致断，断剑压势不减、贴势不退，而慕容天这边，手上剑系技能是如何也不可能施展得出来了——
“一招试剑，以武会友，东方兄、慕容兄此次试剑在伯仲之间，虽然东方兄以精湛剑道感悟压制住了慕容兄的剑招，却不难看出慕容兄之招威势奇大，两位可以收剑了。”张灿之朗声道，东方凡听闻之后不再跟进，退后两步，抱拳承让。
“慕容兄，你之招式极端、凶猛，但是，却过于单一，凝全身十成气力于一剑，对一般剑者来说或许需要浪费一些时间来练就此般极招，然而，于剑道同修同辈菁英的你来说，这样的招式不算是挑战……东方兄，断剑一借。”无风剑·昊天开口指导，随即从东方凡手中接过那柄无名断剑。
昊天左手持剑，没有任何的花俏、蓄势，凭空一斩、剑气冲霄！
“吼~~~！”
剑气化形，腾龙升空，披靡九霄！而在那道被斩出的剑气形成的同时，昊天手中断剑化作飞灰，及至剑气消失，那天空之上依旧保留着一朵被洞穿的云团，那场景就像是刚刚那一剑捅破了天一般！
“无论多么强劲的剑招都需要一柄足以容纳剑招剑势的宝剑，而你手中的名剑傲风并不适合施展这样的刚猛之招，若是经常施展，非但会因为剑招与剑本身不合而使得剑招威能大减，同时也可能葬送名剑，就像刚刚的那柄断剑一般……傲风名剑，是一柄极致快的剑，剑刃之上的风痕可以无时不刻引动四周灵气化作剑势、剑意，故而剑招施展极快，试想方才一战：若是你收敛五分剑势，行以快剑快招，那么东方兄的那一套贴身剑法必然无法及时发挥效用。”无风剑是在场剑者中剑道修为最高的一人，生性沉稳、成熟，更是不吝指教，这一番话说完之后，没有刻意贬低或者赞美慕容天，更多的是指引其于剑道上的发展方向。
慕容天望着手上的傲风金剑，一时出了神，那掩映在日光下的金色光泽表露出的淡淡意念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多谢指教！”慕容天冲昊天抱拳道，同时，心中原本因为东方凡的压制而产生的焦躁情绪也完全消失，并且开始思考今后该前进的方向。
东方凡方面则显得平静多了，与慕容天一战若是两人全力生死战，那么结果无法预料，毕竟后者可是拥有传奇法诀《混沌诀》的存在，但是，在剑道上的比试，那慕容天绝对是个门外汉，而东方凡至少已经是入门了。
“东方兄那一套贴身剑法实在精湛！几乎可以克制绝大多数的近身剑招，在剑道上，我是没有什么能够指引你的，因为你自己已经有了确定的方向，不过，那柄古剑……”昊天没有出言指导，却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我这套剑法是与剑鬼传人对招的时候领悟出来的，本身就是有一定的针对性……但若是与剑鬼传人硬碰硬对招，只怕我无法保证胜负；古剑之事，我已经做了决定，凡事皆有缘由，我今天为纯钧剑放弃这柄古剑，未尝不是给古剑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若是我与它真的有缘……那么，总有一天，一定会有一个理由让我拔起它……”东方凡摇了摇头，心中执念不可撼动。
此时，剑如霜面带惊讶与复杂地走到了东方凡面前，凝视后者半刻之后，终于开口。
“纯钧剑主，你之高洁孤傲令小女子钦佩折服……古剑，理应由你取得……小女剑如霜先前之举，实有苦衷……”剑如霜脸上的的钦佩不是虚假，随后面部的苦色同样不像捏造；当下，剑如霜当这众人之面，讲述自己的故事。
剑如霜、剑如雪，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出生在风云城的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里，家中长辈原本有一对父母，因为风云城临近海界，所以不少城中百姓多是以打捞鱼类为生，一家子并不富裕，却过着十分快乐的日子，但，这只是“原本”。
两个月前的一天，就在家中两老打算给已经长成大姑娘的两女寻找婆家的时候，却从“海界”来了一个自称“星空皇子”的人，要迎娶两姐妹，并且说明自己是海界中心的一座皇宫内的皇子，因为青睐两姐妹，故而要纳两女为妃。
却说那名“星空皇子”倒是一个英俊潇洒之人，言行举止大方、鬼气，两姐妹那段时间真是迷上了这名来历不凡的男子。
星空皇子留在两姐妹家中数日，一天夜里，剑如霜半夜被动静惊醒，追踪到自家厨房，却惊讶地发现：那名星空皇子竟然在啃食一名女子的躯体！
“他是硬生生地撕裂……然后一口一口地啃食……就连……就连内脏都……”剑如霜回想起那夜发生的事情，心中余惊未定，那红润的脸上顿时一阵苍白。
“然后呢？你被那名男子发现了？”东方凡皱了皱眉，虽然他没有看到现场，但是，不难从剑如霜的描绘中想象出其惊悚。
“那个禽兽没有发现我，但是后来，我爹也经过并目睹了那一幕……随后，我爹要我带着妹妹逃离风云城……我不肯，正巧那时候剑尊在收有资质的弟子，我和妹妹被选中，便这样离开了风云城……但是，那个禽兽在我和妹妹离开的时候说，他会照顾好我的爹娘，直到我们姐妹回到风云城……”剑如霜在剑如雪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住脚，那段黑暗时光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现在情况很明确了，那名星空皇子最后的那句话实际上就是在威胁剑如霜姐妹，要求两人必须回到风云城，否则，将会对其父母不利。
“我和妹妹一直想要找人协助我们除掉那个畜生，但是，所有被邀请过去的侠客最终都神秘失踪……所以，我刚刚才会想取得古剑，再以我姐妹两人之力……”剑如霜此时说完后，东方凡原本对她的成见尽数消失，甚至有点佩服这对年龄不大的姐妹。
“剑尊一脉中，难道没人助你吗？”张灿之对剑如霜姐妹的遭遇十分同情，同时对于剑尊一脉没有援助而略怀愤怒。
“我与那人打过，败了……”慕容天应道，回想起那一战，他虽然不服却也没有办法：实力相差太大了。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剑尊传人都出手了，那也没什么好责怪的了。
“纯钧剑主！请你救救我的爹娘！我们姐妹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们了……再拖下去的话……只怕……只怕……”剑如霜本是极其坚强的女子，此时想到最坏的结果，眼中还是溢满无助的泪水，一边的剑如雪则应景而泣，两姐妹抱在一起痛苦，哪里还有刚刚夹击东方凡的那种狠劲？
“……为什么你认为我能够帮你？”东方凡面无表情地望着剑如霜，漠然问道。
“因为邪不胜正，而纯钧剑主在如霜心中，就是正义！”剑如霜仰首，秀发些许凌乱，一双迷蒙泪眼只能看到眼前男子的大概形体，但是，其心中的那道影子却永久地刻在了心上……
东方凡淡然一笑，莫名地疑问道：“古剑啊古剑，‘以仁救人’的这个理由……不知道够，还是不够？”
“叮~~~~”
身后，那柄不知沉寂了多少岁月的古剑发出剧烈的颤动、剑鸣！
“噌——！”
长剑破空，一口黑色古剑褪去凡尘，自主落入东方凡手中，剑体根部镌刻两个磅礴大气的篆文：
“湛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