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对不起来晚了
古龙飞将酒楼之事,交由凤瑶山等人看管,换了一身破旧衣服,走到了王大海的警察局门前。此时大门之前,岗哨林立,戒备森严,一副如临大敌之势!古龙飞摇摇头,心中暗想,自从自己和凤啸天被抓入警察局之后,被小茹等人前来劫走,汪大海便加强了警戒。
他在门前来回度了几步,便想旁边的一条小巷之中走去,那里是汪大海的关押人犯的监牢。他在监牢斜对面的一个茶铺,要了杯茶,慢慢观看这里的环境,他估计表兄萧呈就关在里面。
上次被抓进来时,他已经将里面的环境记得极为清楚,知道哪里有几道门,守卫什么时候换班,几人一班等都一清二楚。他心中已经理出了一个计划,只等天黑之后,便开始行动,将表兄营救出来。
古龙飞喝了口茶,点上一支烟,看是漫不经心,实际上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监牢的大门。大门前站了八个荷枪实弹的警卫,人人腰圆膀大、眼中发出凶悍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小巷中过往的行人。
大门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这些人都是监牢里面的工作人员,人人的腰上都别了枪,脸上绷得紧紧地,没人说话!古龙飞心中暗暗吃惊,看来上次自己逃出来之后,王大海受到安藤太郎的责骂之后,便加强了兵力,将这里围得铁桶似的,等会营救表兄,难度会不小。
他正在出神之际,只听耳边传来一人的说话声:“茶博士,泡壶茶来,奶奶地,终于他 妈的换班了!”
“好嘞,张看守,李看守,还是老样子?”
“就你啰嗦!这么长的日子以来,我什么时候换过茶?你他 妈的还是啰嗦过没完!”
“是是,这就来!”
古龙飞悄悄转过头去,只见两个身穿黑色衣服,腰里别着短枪的人,大咧咧地拉开椅子,在古龙飞的左前方坐下。一个脸上有黑字的人说道:“他妈 的这个茶博士,不知道前世是不是一只鹦鹉,绕嘴饶舌地,废话说过不停!”听这声音,正是那个张看守。
另一人脸大眼小、满面胡子的人,掏出烟来,扔了一支给张看守,说道:“是啊,我们在这里喝的茶没有一百斤,也有八十斤,每次来他都这么问,真是烦死了!”他应该就是李看守了。
张看守点燃了烟,吸了一口之后,吐出一个极大的烟圈,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烦死了!我们他妈的这碗饭,真不好吃!作事不卖力吧,汪瞎子又要找我们的麻烦,用点心吧,又都是自己的同胞,怎么下得了手!”他口中的汪瞎子,估计是汪大海。
“哼!别看他一天咋咋呼呼,如果没有日本人给他撑腰,他屁都不是!”一提到汪大海,李看守也愤愤不平起来。
这时茶博士端了托盘,将他们的茶碗放下,从一把长嘴茶壶里,给他们慢慢地冲了一碗茶水,说道:“张看守李看守,你们二位这是换班休息了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看守将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喝道:“去去去,你忙你的去,别在这里废话!”
茶博士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见这两位看守脸上的怒容,便提了茶壶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这二人今天是吃了炸药吗,火气这样大?”
古龙飞听在耳中,忍不住暗暗好笑,这个茶博士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葩,估计他正如张看守所说的那样,是鹦鹉变的,当真饶舌!
张看守喝了口茶,叹道:“兄弟,等会儿我们去找个窑姐儿,去去身上的晦气,不然沾上了霉运,还不知道几时才能挣脱!”
“呸!”李看守不削地说道:“看你那点出息,不久弄死一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了?这里面哪天不死几个?”
古龙飞一听,顿时留上了心,不知道他们在监牢里,又将谁折磨致死!
“你知道什么?”张看守怒道:“我在以前虽然也用皮鞭抽死过人,但那些都是小偷、大盗以及作奸犯科的人,我从未对无辜的百姓下过死手!何况。。。何况刚才这人,既是我们相识之人,又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硬汉,若非汪瞎子将枪口抵在我的头上,我说什么也不会动手的!”
古龙飞暗道,没想到这个张看守,倒还有几分良知,心中还有是非善恶之分!可是,你既然还有一点良心,有何必去当汉奸呢?他刚才说的意思,他们才在监牢打死了一个硬汉,哎,不知道是哪位好汉,又送了性命!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还是他们的熟人,这也够残忍的了!
“说的也是!”李看守附和道:“当时我看汪瞎子掏出枪来,逼迫你动手,说实话,我心中也是很不好受!”
“是啊,虽然他不怎么与我们打交道,在他的心中似乎还有几分看不起我们,但是,他毕竟是我们中的一员,这么也有些香火之情!”
李看守说道:“是,他尽管对我们很少有好脸色,但是我在心中还是很尊敬他的!尤其是他那一身功夫,我真的十分佩服!”
古龙飞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他们在说谁?
张看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看他平时的行径,也是个高人,但在这事上,却有些犯糊涂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汪瞎子的东西,那是随便能动的吗?”
“可是,我听汪瞎子说,他是遇上了劫匪,被人抢了,好像并不是他将那些东西吞了,他还有手臂上的伤口作证!”
李看守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呀,他不如此做,能够骗取汪瞎子的信任?”
古龙飞心中有点着急了,听他们如此说来,这人好像是他正要准备营救之人——萧呈!难道,刚才被他们打死之人,竟会是表兄吗?他心中发慌,便拼住呼吸,仔细听他们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张看守辩解道:“什么信任啊,还不是被汪瞎子识破,让他将财物交出来!”
“交什么交?”李看守说道:“你没见他一口咬定,是被匪徒抢劫了,直到。。。直到我们打断了三根皮鞭,他也一个字都没招认?”
张看守叹道:“要我是汪瞎子,托他将所有身家都带回老家去,在路上出了岔子,我也不会轻饶了他!哎,他也当真硬朗,打死都不肯说出将财物放在什么地方!”
古龙飞听到这里,心在更无怀疑,他们二人所说之人,必定是表兄无疑了!表兄啊表兄,你又是何苦呢,我早说过,金条被骗了算了,你有何必甘冒奇险,去弄金条来换我?这下可好,连性命都没了,值得吗?
他心中悲痛万分,顿时就想拍桌而起,将这两个杀害表兄的人干掉,为他报仇!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者听这二人所说的话,他们心中尚有一丝良心,并不是那十恶不赦之徒;再说了,杀害表兄的真正凶手,应该是汪大海才对!如果此时动手,杀了这两个无足轻重的汉奸,只能出口恶气,于事无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让汪大海得到了消息,隐藏起来,再要找他报仇,就很困难了!
只听张看守接着说道:“你说说,他也真是有点傻,既然做出了这事,为什么不远走高飞,带着汪瞎子的不义之财,躲得远远的,我看汪瞎子能拿他怎么办?”
李看守点头道:“是啊,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个汪瞎子别看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可是他一旦出了汉口,没了日本人作为依仗,他甚至连我们都不如!”
古龙飞心中却想到,你们这些汉奸知道什么?你们只知道挣钱吃饭,哪像表兄,有多少的大事在等着他?他岂能想你们那样,小富即安,只图过自己的小日子,哪将国家、民族这些问题放在心上?
古龙飞心中伤感不已,暗自埋怨自己,如果当时一得到他被抓的消息,就应该立即想办法去救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凭借自己的本事,无论是花钱买通看守,或者再不济动用武力,也能将他强行抢了出来!表兄,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自怨自艾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这也许就是表兄的命吧!当时,耽搁了自己,没能及时营救他,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冢田攻的事情,为了想法将冢田攻的座机击落下来,四处奔波,才将这事暂时放了下来!谁知道,汪大海这般手狠,竟然将他打死了!
他为了完全证实,表兄真的死在了监牢之中,便强压心中的悲愤,站起身来,走到那两个看守的面前,满脸堆笑地说道:“二位看守大哥,我向你们打听点事?”他边说便掏出眼来,给他们一人敬了一支,然后摸出打火机点上!
张看守见一个陌生人突然闯了过来,心中顿时大怒,正想发作,突然看见古龙飞手中的那个打火机,眼睛一亮,心底升起了贪婪之意,于是将眼皮一翻,说道:“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