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欧美发行
圣丹斯电影节在举办方回顾往昔，瞻望未来的致辞声中落下了帷幕，这一届的圣丹斯独立电影节第一次迎来了外海的参选作品，而且就是这第一个来自海外的参选作品，便在电影节上摘取了故事片的“摄影奖”和“故事片奖”。
这或许在这些独立电影爱好者眼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这种报道一旦在报纸上传扬开来，相信会有非常多的美国人对此表示不满甚至声讨，至少在盐湖城就有一些议论的声音了。
罗伯特?雷德福现在与唐青的谈话基本就是围绕着这个话题，ZOOM餐厅是罗伯特私人在帕克城经营的一个餐厅，每当电影节到来的期间，这里便会成为一些电影人和明星的专用餐厅。
“唐，相信你已经接触过一些来自美国的发行商了，那么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他们开出的条件令你还满意吗？”
这位雷德福先生不仅外表上非常绅士，就连谈话也是一样。
唐青的确接触了一些发行商，甚至有他耳熟的新线公司、帝门影业等一些好莱坞几大巨头旗下的发行公司，不过他们开出的价格让唐青连继续商谈的兴趣也提不起，100万美元就想要买断《两杆大烟枪》在欧美的所有发行权，要知道当初在威尼斯《感官情人》都卖出了150万美元。
那些发行商听了他的话便笑道：“噢，那可是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获得银狮奖的作品当然值这个价，但是恕我直言，圣丹斯电影节的名气太小了，除了你们这些独立电影的爱好者，在美国甚至没有多少人会关注它。你知道一部电影票房的重要因素就是宣传，《两杆大烟枪》虽然是一部新奇的电影，但是只凭它在圣丹斯电影节的风头，很难让观众为它走进影院，而且，这并不是一部美国电影不是吗，我们还得花费大价钱为它作宣传，我认为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合理了。”
于是唐青便提出了进行票房分成，对于他这个提议所有发行商都一口否决了：“这不可能！”
说到底，他们之所以来到这个没有名气的圣丹斯电影节，打的就是那些可能成就票房黑马的影片的主意，他们只需要用很小的一笔资金，就能够轻易的将这些电影买断下来，电影在票房和录像带上的利益完全属于他们自己，分成？开什么玩笑。
圣丹斯电影节的确是一些发行商最好的狩猎目标，因为来参加这个电影节的影片基本上是由一些没有名气的导演和明星制作，在这成百上千的影片中总能淘到一部拥有良好商机的影片，而且不用花费很高的价钱就能够从这些幼稚的电影人手中把影片买下来，这才是最好的买卖。
唐青摇了摇头道：“雷德福先生，我不在意购买影片的价格太低，我认为凭借《两杆大烟枪》这部电影新颖的叙事结构，就算是在美国也一定能够获得不错的票房。所以我跟他们提出了利益分成，但是那些发行商似乎把我当成了美味而又幼稚的羔羊，美国人都是这么团结的吗，他们居然没有任何一个愿意进行利益分成，甚至连开出的价格都相差无几。”
听着章月杉的翻译，罗伯特无奈的道：“我知道，这是电影节在外的名气太小了，参加的影片在这些发行商的眼中，几乎等同于一只能够让他们随意宰割的羔羊。”
罗伯特突然笑了起来：“唐，你知道的，我们举办电影节需要不少费用，研究所也会和一些电影发行商进行合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发行商，他是米拉麦克斯影业的发行部经理，我相信与其他发行商相比，你会更加喜欢这位。”
“真的吗，那太感谢了。”
听到罗伯特这番话唐青的确非常开心，不过随后他就怀疑这是不是这位雷德福先生和发行商一起玩的花样？这个可笑的念头很快就被他驱散了，就算雷德福想玩，估计那些见钱眼开的发行商也不会愿意这么放弃《两杆大烟枪》在欧美的发行权吧。
当天下午三点，唐青在ZOOM餐厅见到了这位米拉麦克斯影业的发行部经理，他是位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胖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总是那么的亲切。
韦尔斯朝唐青递上了一张卡片，笑着说道：“欢迎你，来自东方的朋友，我的名字是韦尔斯?欧文，这是我的名片，不过相信雷德福先生已经跟你介绍过我的的身份了。”
唐青接过名片扫了一眼，瞳孔瞬间微微一缩，名片上的那个电影Logo他太熟悉了，原来是这家米拉麦克斯影业公司。
他的脑海中随之便浮现出非常多影片开头的发行商画面，最近的就有即将要上映的法国经典黑色电影《黑店狂想曲》，凯文?斯密斯的《疯狂店员》，昆汀的《低俗小说》和《杀死比尔》，还有迈克尔?摩尔那部令布什总统无比难堪的《华氏911》等等非常多的影片。
这家公司发行的影片似乎多是一些较冷门的独立电影和一些艺术性较高的的电影，《两杆大烟枪》这种类型的电影也算和米拉麦克斯影业的口味对上了号，不过一切的前提是价钱能够谈拢。
唐青和他握了一下手道：“你好欧文先生，你可以称呼我唐，这位是帮助我的章月杉小姐。”
双方坐下来谈了一些具体的情况后，韦尔斯笑道：“唐，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公司总部给予了我很大的权利，我非常真诚的告诉你，我们最高只能够开出200万美元的价钱，买断《两杆大烟枪》在欧美的影院发行权和北美的录影带发行。”
韦尔斯见唐青皱眉，便继续补充道：“唐，这毕竟不是一部美国电影，200万美元我们已经冒了非常大的风险，你知道我们还要负责影片的宣传，那将是一笔巨大的费用。”
“欧文先生，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两杆大烟枪》这部电影在欧美的发行能够采用利益分成的方式。”
唐青的话让韦尔斯无奈的笑了起来：“看来你对这部影片非常有信心，但是亲爱的唐，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虽然这是一部很新奇的电影，但它毕竟不是一部美国电影，没有谁能够预知它在美国能够受到多大的欢迎。”
见唐青不说话，韦尔斯耸了耸肩：“好吧，如果你一定要采取分成的方式，那么我有另一个方案，在欧美的影院票房方面，我们可以让出10%的利益，而在北美录影带市场的利益最多只能让出5%，同时影片购买资金降为120万美元，最后一项你一定会感到惊喜，我们能够让《两杆大烟枪》在三月份进行上映。”
唐青想了想道：“那么欧文先生也听听我的方案，在欧美的票房上我需要15%的利益分成，录影带市场则为7%，影片购买资金提高道150万美元。欧文先生，也许你看出来了我并不擅长谈价，所以我非常肯定的告诉你这是唯一的方案，而且相信这个方案会让你们公司捡个大便宜的。”
“噢，该死的！”
韦尔斯抓了一下脑袋，懊恼道：“你在开玩笑吗唐，并不擅长谈价？东方人都是这么谦虚的吗？好吧，你赢了，我代表公司接受这个方案，你真是一个狡猾的谈判者。”
唐青会信他这番话那就真是见鬼了，他还是认为自己开出的价码太低了，不过别人可不像他一样对《两杆大烟枪》充满信心，能够谈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与米拉麦克斯影业的协约问题，唐青和章月杉专门去了一趟盐湖城的一家律师事务所进行了一番咨询，得知这份协约并不存在什么问题，随后便约了韦尔斯?欧文，在这位律师的公证下鉴定了这份协约。
为此，唐青专门邀请了罗伯特?雷德福共进晚餐，以表示对他的感谢，虽然他知道电影节研究所在其中也能获得一些利益。
至于那些再次上门的发行商听说《两杆大烟枪》已经以分成的方式与其它公司签订了协约，一个个都懊恼而又后悔的离开了，看来《两杆大烟枪》在他们眼里还是挺重要的嘛。
事情搞定后，唐青四人便订了返回香港的机票，这地方对长年生活在香港的他们而言实在是太冷了一点。来到加州洛杉矶搭乘返港飞机的时候，唐青手中多了一份《洛杉矶时报》，因为他看见了报纸上几个熟悉的单词，那是《两杆大烟枪》的英文片名。
在章月杉的翻译下，唐青三人得知了报纸的内容，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报纸上文章的内容与之前那位《洛杉矶时报》的女记者所提出的问题有关，当时那位女记者就问了唐青这个隐晦的问题，而报纸上的文章则是把唐青的回答给完全扭曲了。
“东方导演亲口承认，这部电影之所以能够在圣丹斯电影节上获得“摄影奖”和“故事片奖”，完全是因为电影节举办方想借此机会来吸引更多国际上的目光，而且根据这位来自东方的导演讲述，他非常乐意接受这种结果。”
唐青望向渐渐消失的陆地，把报纸扔到一边，笑着说道：“这个问题就留给电影节的举办方去烦恼了，不过我想雷德福先生是不会生气的，我这可是在帮助电影节打响名气，《两杆大烟枪》到底有没有资格获得这两项大奖，相信不久后美国的朋友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