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始终相信着真情
高考前一周,我站在国旗下宣誓了成人礼,举着左手,眼望着随风飘扬的国旗,在我喊出最后的誓言时,也预示着:这世界,我来了。我不再是孤弱无助的小鸟,我要振翅翱翔在碧海蓝天。
有了隔河公园的走一遭,我说服反对强烈的父母,孤身一人闯广州。我要去祖国的南方看一看,看一看异乡的风景。我满怀着兴奋登上了人头攒动的列车,心早已超过了空间的界限,飞到了遥远的边际。
我的目标是明确的,既然已经选择了独立,那就要自主起来。我没有接受父母给的钱,没有接受好好放松游玩的想法,而是马不停蹄的要去见识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广州的清晨,看不出有什么过于让人向往的情形。混乱、噪杂,是我对它的第一印象。经过一夜的列车之旅,疲惫的身子,拖着沉重的包裹,若无其事地充当着当地人,辨别方向,寻找工作,坐着两元钱的地铁绕着城区跑了一圈,像所有人一样,冷漠地无视一切,像所有人一样,在心里默默埋怨,咒骂着拥挤的人流,焦灼的交通。来到广东,虽没有去北京时的兴奋,但热情总是少不了的。
在繁华都市里,有光彩鲜艳的外表形象,吸引着想要更换皮肤的大批破败人群。人人都在寻找着目标,人人都在嗅着机遇。于是,人们培养出了满嘴的獠牙,满眼的势力,满心的金钱,这是个真实的物欲的时代。
在这个城市,我是陌生的,也是勇敢的。为了生存,死皮赖脸地求着已经招满学生工的工厂主,满心渴求一份工作地说服酒店老板,没有一个人不是在鄙视着我,无视着我。如果说人生来就是受苦的,身体的苦痛永远无法超越心灵的苦楚。
在一个大型超市的门口,当我看到一双兄弟卖弄着才艺,赚点可以买面包的几个硬币时,轰动的舞台上抛洒汗水的演员,为商品做着宣传,而他们的身边,是永不会停住脚步的市民。顿时我的内心受了伤,我似乎看到了越励阳也曾为这样的情形感伤。夏季的都市,处处洋溢着冷漠,这是我所不习惯的。当时,我身上带的钱不多,可还是为那两兄弟送上了一百块钱,他们为我深情地演唱了一首歌,但我无法预料的是,竟有千万只眼睛盯着我的钱财,我的钱包被偷了。
我的心态那时是极好的,即使现在依旧。偷了我的钱包,我送上发财的祝福,鄙视我的人,我送上高高在上的祝福。我对生活是那么的热爱,不会因为那些干扰到我的热情。
我拖着行李,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中山大学门口时,瞻仰着为人雕塑时,看到神采奕奕的学子时,内心的澎湃并不是特别的强烈,身体的疲乏淹没了一切的兴奋点。
“小姑娘!你是新生吗?”一位大爷从保卫室里走出来,手里端了一杯水
“小姑娘,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外地来吧。来,先喝杯水。”我接过水杯,来不及说谢谢,就喝了个干净
“小姑娘,你是新生吗?我是中山大学的门卫。”我的沉默,让大爷猜疑我在怀疑他的真心。他的自我介绍也没能引起我的太多关心,他也没有给我看证件,但我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
“我是来城里打工的,刚高中毕业!”
“哦,那工作找到了吗?我看你拖着这么重的行李,一定累了不轻吧,到屋里坐坐吧!”门卫大爷邀请我到保卫室,我没有同意
“不了,大爷,我还得继续找工作呢!”我退还了水杯,拖着行李要走
“小姑娘,你先等一等!”
门卫大爷很着急的跑回保卫室,和里面的人说了几句,就再次跑了出来
“小姑娘,我这里有份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是管理中山大学的图书馆!”门卫大爷拿着一张招聘启事,确实是中山大学发出的
我简单看了一下简介,内心的兴奋控制不住的震荡着,“同意,我同意!”。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广州的生活,开始了社会体验。
夏季的广州,一片火海,炎日晒得大地火燎燎的,让人浑身不舒服。从电视里看到台风经常光顾,但那时却没有见到过。最多的是,暴雨会不时的降临,但那一般都是在午后
门卫大爷给我安排了条件很好的食宿,像是照顾孙女一样,经常注视着我。我能感受到他内心有种力量,在支持着他,但那份力量似乎是沉重的。先期,我没有直接进入图书馆。因为还没有放假的原因,我可以像其他学生一样,在校园里自由的走动,做做简单的工作。
那时的南京,也是一片火海,越励阳结束了大一的学习,只身一人去了南京。几乎同时的,僕坐着商务车去往厦门。我很清楚,我身边的这两个朋友,他们的命运和经历,决定着他们代表着我生活中的两个极端。
“苏晓轩!这个周六有青年义务执勤的工作,一小时十块钱,做不做”放假后,校园里的工作是做五休二,朝九晚五。门卫大爷也是外地人,暑假不回家。一天,他带着社区工作人员,找到待在宿舍看图书馆里借出来的书。
“由于是暑假了,道路交通比较紧张,上面下文件说,雇佣一些青年。一是帮着舒缓交通,二也是宣传广州的青年形象。咱这个社区,学校多,学生自然也多,但本地学生少,一到暑假,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个人影。现在还缺着人手,就过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社区工作人员是位五十多岁的大妈,知道我是外地人,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介绍着。大妈带着工作时的袖章,似乎是料定我不会拒绝,事实上,我确实不愿意拒绝。
“行,没问题。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出去跑跑,见见世面!”我很爽快的答应了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八点半,你倒社区服务中心门口等着,我带你去工作地点。这是给你的工作服,袖章,你收好了!”大妈满脸堆笑,双手递上工作时的红色衣服和袖章,那种表现,是比我还要高兴的。
社区大妈和门卫大爷还没走出大门,我就听到门卫大爷说,“我就跟你说着小姑娘肯定愿意吧,相信我,以后有什么好处,多想着她点。”听到这句话,我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样,泪水唰的一下,瞬间模糊了双眼。
当天稍晚些,我给家里打了第一个长途电话,报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