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花絮里的一片沉
“你总该知道我所做的原因了吧？”过了好一会，僕才对我说。
我一直看着外面的黑夜，听到他说话，才正过脸来看他。
他的眼睛原来也在看着窗外。
“你做了什么？”我又转过头，看着窗外，正好看到一对老夫妇在搀扶着走进餐厅，“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不要羡慕他们，谁都有谁的幸福，谁都有谁的无奈，我们也可以这样的！”僕的话语里掺杂着一点的讥笑，让我听得很难受。
“纵使可以这样，但那时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我们现在变得都太浮躁了，已经不用心守住自己拥有的幸福了！”我没有回头，直到那对老夫妇走进餐厅，我才看向远方。
“浮不浮躁没有关系，毕竟生活的环境是不一样了。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僕转换了温柔的口吻。
这时，正好音乐台里想起了苏格兰小调，竟是一楼传来的，有人在弹奏！
我好奇的想要下去看一看，弹出这样曲子的是什么样的人。
“我想下去看看！”我转向僕，说道。
“看什么？”僕没有让开。
“看看弹曲子的人！”我站了起来，想要从他身上跨过去。
他看到我抬起脚，立马站了起来，“有这么着急吗？我给你让开！”
我急忙忙地从餐厅的正中心往下看了看，确定能够通向一楼。
这时有一群学生模样的人从下面上来，足有十几个人。我本来想着他们会给我让路，可是他们却站着不动了，每一个人都驻足观望着。
难道是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生怕扰了他们的思绪。
我站在他们的后面，向下看。循着他们的目光，我看到有一对男女站在钢琴前，男的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女的显然还是个孩子，但是手里拿着的小提琴，已经证明她不再年轻。
“各位朋友，下面我们祖孙两人给大家演奏一曲著名的苏格兰小调《少女与水手》，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一阵欢快的曲子响起，一段优美的音乐饱含着淡淡的忧伤，整个餐厅里除了这样的音乐，我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很多人都和我一样，沉浸在这样欢快的音乐里，甚至忘记了肠胃的饥饿，忘记了腿脚的麻木。
“你是要在这里听到什么时候？”僕在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看了看他，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感觉很陌生。
“在那边听得也比较好，何必站在这劳累呢！”僕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回推。
回到座位上，我的脑海里仍旧是琴手流利的动作，手指也不禁要运动起来。
“你很喜欢音乐吗？”僕看着我的动作僵硬，笑了。
“不是，是因为这样欢快的音乐跟我的现实生活反差很大，能给我很大震撼！”
“哈哈，你这个样子很滑稽知不知道。我记得上初中那会，你经常要到音乐老师家里，请求她多交你几个曲子！”
“这么久远的事情，你都记得！”
“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不敢忘记。想想那会的生活多自在，你我是班里的名人，却也是班级的仇人！”
“那时候的我们可以无忧无虑的，骑着自行车，跑到田野里，肆意的大喊大叫，而不用估计旁人的眼光，也不用估计别人的抱怨！”
“哈哈，我记得那时候，你还做了一件很挫的的事情！”僕笑的前仰后合
“什么很挫的事情？”我惊奇的问道。
“哈哈，这件事，难道你也忘记了吗？你可记得在在初二的时候，有个男生追你，你竟然以转校为拒绝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可知道，你拒绝了他以后，你是没有做出转校的动作，可是那个男生却做出了转校的准备！”
“那个男生转校了？我说怎么以后没有遇到过他了！”
“你说你是不是很挫，这样子害人家！”
“那也不是我的错，谁叫他死皮赖脸的纠缠我，打扰我的生活，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我没有想到那个男生会转校，而当初说转校，也仅仅是说说而已。
“你现在是没有烦忧了？”僕诡异的笑了笑。
“当然，你看我现在像是有烦忧的人吗？得意的不得了！”
“哈哈，那你刚才怎么说那样欢快的音乐，与你的现实生活相差很远？”
我看着他，咬了咬牙，皱着眉头，“你现在变得会钻牛角尖了，嘴巴也变得伶牙俐齿了！”
那样的快乐时光，是我们在一起时不常有的。
那一次，我的确被他引得开心的不得了。
“所以啊，你并没有那样的悲伤，只是你一直压抑了自己。能够让你快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僕突然停止捧腹大笑，正眼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嘴贫了！”
“男人满嘴的甜言蜜语，不正是女生想要的嘛！”
“屁话，男人的甜言蜜语全是绵里藏针，没有一句是不伤人的！”
僕看着我，身子渐渐往我身边倾倒。
“你要干嘛？”我睁大了眼睛，歪着身子，手扶着玻璃，惊恐的问他
“让你尝尝甜蜜！”
“你不要太过份！”我差点吼出来，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主编走了过来。
“你们在干嘛呢？”主编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了一张纸巾擦擦手。
僕听到声音，立刻坐直了身子。而我像是一只被追逐的兔子，心里怦怦跳。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僕把红色的餐巾铺在面前，又为我铺上
“这话你也能问出来，不知道女生有很多事情要做吗？”主编的一句话，立刻让当时的气氛变了样，他们两个顿时都愣住了。
“我去看看为什么餐点还没有上来！”僕铺完，缓过神，说着离开了座位。
“你没事吧，小肚子疼不疼，不能吃辛辣的东西！”我关心的问了问，只是不想让沉默围绕着我们。
“额……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月经了吧！”主编很干脆的说，脸上没有一点的红润
“难道不是吗？”我却变得尴尬了起来。
“哈哈”主编微笑了一下，“当然不是，只是顺嘴说了那么一句。”
“刚才你们倆……”主编用手比划着，像是僕存在一样。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立马回绝，又望向了窗外。
“呵呵，看来我出现的不是时候，以后再留给你们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我的肚子实在是太饿了！”主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竟然不知道她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
“真的没有干什么，你不用多想！”
“不用多想什么？”僕突然从身后出现，补充了一句。
“在多想你什么时候能够喂饱她的小肚子！”主编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却像是假装的。
“别急，我已经去催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客人特别多，他们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对了，明天的会谈，你准备好了吗？”
“用不着准备，随时发挥就好！”
“你倒是信心十足啊！”
我望着窗外，没有看他们。
“就是不知道明天袁彪会不会又有什么新的想法，有的话，就更好了！”
“他……他事业的成功，靠的最多的是运气，而不是拼劲。杂志社之前对他做了一次专访，发现他在现实生活中的，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一个选择逃避的方式，这也不能怪他！”
“不是，你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嘛？”
“在做什么？”
“据我了解，他好像在做一些大河的绿化工作，可是他的绿化工程是在赚取更好的公众形象基础上的，一点都不功德！”
“绿化？他什么时候转做环保了？”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一般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应该会多想着为社会做点什么，他却不一样，好像对奉献社会不感兴趣。估计是拿着环保做幌子，又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吧！你倒是要小心一点，很有可能又会成为你的竞争对手！”
“我怕什么，他如果想做环保，应该算是一个新手，构成不了多大伤害。哎，在福州的时候，我曾经一度对他很敬仰，没想到，真正深入到一个人的生活里时，发现的满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是在谴责他的野狗规则吧！”
“除了这还有什么，他说只有最后一句是自己的，我倒是赞同的很，他的确是条狗，巴结政府的哈巴狗！”
听到这里，我也有点疑惑了，难道我真的被这些所谓的虚伪与假装欺骗了？
和袁彪在一起谈话，我感受到的只有一个老人的孤独与无奈，感受不到太多的阴险狡诈。
“哎，说什么好呢，他这个人，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有时候真是真假难辨！”主编也会叹气，深深的叹气
“管他呢，有句话说的好，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也许真真只有到了他将死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
“突然想起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却活在我们的心里。很多名人，是身后名，但对于袁彪，倒真不适用，估计他死了之后，会成为后人唾骂的对象。”听到主编的这些话，我有一些坐立不安了。
我转过脸，让主编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让我再好好看看她。
当初对这个杂志社，对主编的印象全是美好的，虽然有很多的误会与埋怨，总归无伤大雅，但这些就能说明是好的吗？听了主编的话，我心中产生了一种疑惑，主编是不是也在披着伪装，这套伪装会不会也披到了僕的身上。
“不说这些了，他想做什么，我们是管不到的！”僕在收拾着刀叉，原来是餐点上来了。
第一道菜是莴笋沙拉，青色的莴笋和红色虾搭配起来，上面浇了一点沙拉酱。
第二道菜是意式鸡肉番茄塔，双层的番茄夹着一两片菜叶。再加上一小撮的番茄叶，浇上暗红色的沙拉酱。
第三道蔡是香蕉带子配百香黄桃沙拉，这像是一对水果的掺杂在一起，胡乱的安放着。
另外还有两道凤梨蜜浆烤鸭熊和珍珠鲍鱼沙拉。
“怎么这么多菜？”不单是我感到奇怪，僕和主编也会感到奇怪。
“哦，你们点的是三人套餐，因为今天是十二月的第一天，你们又是前一百位走进我们店的人，所以免费赠送了一套！”服务员说话的时候，仍旧是双手相握，放在下腹下，等到说完了，才整理桌上的盘盘碟碟。
“那为什么只有五道，而不是六道呢？”主编疑惑的问道。
“请别着急，因为这个托盘和菜道人手问题，一时间无法上齐，还有一道是凯撒沙拉，一会就送来！”
“哦，原来这样，那行，谢谢，你先去忙吧！”僕也帮忙整理了一下四人桌上的盘盘碟碟，让服务员先下去了。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原来是有活动。幸亏我们来的不算迟，今天终于算是赚到了！就是不知道我们的排名多少，待会一定要问问！”主编把一盘凤梨蜜浆烤鸭熊放到了自己的面前，把一盘珍珠鲍鱼沙拉放到我的面前，又把一盘意式鸡肉番茄塔放在僕的面前，另外两盘放中间，还留了一点放另外一盘的空间，才得意的吸了一口气，“这样才觉得好一些！”
“你倒是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口味啊！”僕开始吃了起来，夸赞道
“那是当然！”
我尝了一口珍珠鲍鱼沙拉，有点酸涩，但味道很美，很能刺激我的脾胃，把刚才忘掉的胃口，全都引了出来。
“慢点吃，后面还有很多呢，吃快了，就放不下了！”主编递给我一张纸巾，让我擦了擦嘴边的沙拉酱。
“想起来了，你们今天中午是去了百日忆膳津吧！”吃到一半，主编找着话题说。
“嗯！”我抢着回答，僕接着看了我一眼。
“是的，在那里吃了一顿！”僕接着说
“怎么样，味道还和以前一样吗？”
“不怎么样，手法和技巧都是老样子，味道也是老样子！”僕继续吃着，脸上没有一点的喜色。
“也难怪，韩勇总归不是低三下四的人，他与他堂哥之间肯定要磨出点火花来！只是，到时，你该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参与！”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借着他们内斗的机会，把你从第二调到第一，这样也好兼并！”
僕的咀嚼声突然停了一下，在想些什么，“这个还没有想过！”
“韩坤有没有什么表示？”主编继续问。
“没有，他每天忙着和国外的客商谈判，没工夫理会这样的事情！”
“与国外的客商谈判？他是想放弃这个公司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如果不是想要放弃，怎么会对这些不闻不问的……只怕，他早就想把这个公司交给韩勇了吧！要真是这样，你的位置岂不是不保？”主编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知道她一定又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我看了看僕，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我本来就是注资的，无所谓谁是董事长！”
“你呀，跟你老爸可真不一样……”主编会还没说完，有转口说，“对不起啊，说错话了！”
恰好这时服务员又过来了，“您好，打扰一下，这是凯撒沙拉。请问一位，你们是要铁板套餐还是要普通套餐？”
“你们看要什么？”僕往后面靠了靠，问。
“这个主食套餐也会赠送一套的吗？价钱怎么算？”主编问道。
“全部的都是免费赠送一套，价钱是折半的！”服务员回答。
“那我们只有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怎么办？”主编又追问。
“吃不了没有关系，你们可以留下信息，下一次再享用，我们这边会有记录的！”
“还有这样的好事。我们是从北京过来的，明天就要走了，这个保留会有时间期限吗？”主编再问。
“有的，七天以内过来，都是有效的！”
“七天啊！那小轩，留你的信息吧，七天的时间太短了，我们指不定在哪个城市呢！”
“这个你用担心，我们在北京也有分店，这个信息都是全国联网的，你们也可以在北京享用！”我还没说话，服务员学会了抢答。
“那你看怎么办？”主编问僕。
“留我的信息吧，反正我的信息大家都知道，到时谁都可以！”僕说道。
“好的，如果你们确定要留存的话，请跟我一起到楼下登记下信息！”
“别着急，我们走的时候再去登记，先按照普通主食上吧！”僕回答。
“好的，请稍等！”
“没想到，我们今天的赚头还不小，不枉费我们大老远跑一趟！”等到服务员走了，主编笑了起来。
我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笑真的赚到了，还是真的没有赚到。
对她来说，吃一顿饭的钱，应该算不上是钱吧，她这样的表现，真是让我有点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