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一卷结束
主编的房间布置,和杂志社的有一些不同。杂志社里,主编让员工挑选最喜欢的位子,以至于自己只能在最中间开设了一个办公室,这也与她的中心论符合。可是,她的家里却不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挤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四周反而是空荡荡的,贴近窗台的位置上,还摆上了一张小桌子和几把藤椅,明亮的大厅里,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浮华,而是很简单明了,让人你看就知道,她是个简单的人。
书房里,像是一个小小的图书馆,很大的三个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杂志,每一本都不是崭新的,都有被做过仔细的几号和标签,分门别类的端坐在该有的位置上。书房的墙壁上,是名人字画,还有一些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她和僕在获救后拍摄的。
我没有在敢往下看,怕自己下定不了决心,怕自己打扰了更多的安静。
主编已经把僕扶到了沙发上,为他倒了一杯温水。
“晓轩,你在干嘛呢,快过来,帮我一把!”主编想把沙发推到窗台下,好让僕能够接收到阳光的照射,说是对身体健康很重要。
看到僕一脸苍白,浑身无力的样子,我勉强答应着。
忙完一切之后,主编擦了把汗,“哎呦,这都到冬天了,我还能出一身汗,真是难得!”
“难得的不是一身汗,是你这份心!”我随口接到
房间里的空气凝结了,变得很压抑,“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主编还是问了出来
僕没有说话,软弱无力的他,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大的动力。
“吵不吵架,那有什么意义呢,都只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
“到底怎么了?”
主编起身要去为我倒杯饮料,我阻止了她,“不用忙了,我不渴。”
“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也不饿……我虽然是第一次来你家,但是不用把我当成外人……今天,也没有别人,我看我们三个之间还是把话说开了吧!”
主编没有疑惑,我想她应该早就想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吧。
沉默了半晌之后,我先开了口,“你们都不说,那就我先开头吧!我决定离开你们!”
“离开我们?你要去哪?”主编很惊讶,有些坐立不安,看了看背对着我们的僕,“晓轩,我承认,我是喜欢僕……”
“你不是喜欢,是爱!”
“但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爱!”
“呵呵,你还是承认了……不错,你对他的那种爱,是不一样,也不是我先前能够想到的,你对他是至死不渝的爱!”
“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呢,当初我们俩的相遇,全是黎老伯一手安排……”
“但却阴差阳错的,让你们在日后产生了感情,这个我知道,你们是经历了生死的爱情!”
“晓轩,我想我解释的还不够清楚,请你一定要静下心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说什么,说你们是如何相爱的?还是我是如何掺搅进来的?”
“我知道你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才会这样说,但是我向你保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远远离开你们,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
“呵,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毕竟你才是黎老伯承认的儿媳妇,而我,只是一个还未满二十岁,一心梦想着加入豪门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无论是资历还是相貌,都应该是我退出才对!”
“好吧,我承认!”主编的脸色铁青,“你如果知道我的过去,就不会这样说自己了!”
“晓轩!”僕终于还是说话了,“事情发展到了这里,我也不想隐瞒你,你虽然不被我的家人熟知,但在我心里,你是唯一的!”
“你没有说话的权利,更没有选择的权利!”我朝他吼道,“我什么也没有为你付出,只是一味的索取。黎老伯已经去世了,你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在我爸没去世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他,他决定不了我的人生,更无法主宰我的幸福……”
“那是你不孝!你不知道你爸对你的爱,有多深……”
“够了!”我和僕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主编更是提高了嗓门喊道,“都别说了!”主编竟然留下了眼泪。
时间如果能够定格,那样的一个房间里,时间是最容易让人感到心慌的东西。当中间的停息超过的仅仅是几秒钟,也会觉得每个人都已经飞越到了时间的长河里,曾经的过往,一团团的喷射过来,震得脑子昏沉沉的。
没有观众,也没有配角,我们三个人都是各自的主角也是那场景中的主角。正如我在《你永远是我的主角》里所设置的角色一样,不忍心摆设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因为不忍心丢失每一个精彩的故事,所以他们,在我的心目中,都是必不可少的角色。
“我是一个不懂得爱情的人,也无法体会拥有爱情的滋味,更不敢奢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空气凝滞,只有主编在啜泣着诉说自己,“我出生在山东,从小就缺少爱,跟着爷爷奶奶长大,隔着一代的亲情,让我感受不到太深爱的冷暖。高中还没有毕业,我就忍受不了家里的冷清,独自一个人到了北京,从一个最底层的未成年工做起,每天还要担心会被警察带走。起初,我没有太多的追求,只希望能够一天三餐都能吃饱,能有一个不大的属于自己的房子……”
“爷爷奶奶不认识路,也没有文化,他们以为我来到北京过的很好,用不着他们担心。我也知道爷爷奶奶老了,需要人照顾,可是……那个家,对于我来说,是多余的。爷爷奶奶是在同一天去世的,他们去世的时候,我不知道,当我回家的时候,才知道……我很后悔,后悔没能留住我最亲的人,所以再次回到北京的时候,我发誓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终有一天,要昂着头看我!”
“我努力地寻找着机会,在一次小型商业集会上,我遇到了黎老伯……之后,黎老伯听了我故事,知道了我的身世,决定帮助我,成立自己的公司,自己的杂志社……再到后来,僕还在上学,黎母的身体也不好,黎老伯生病的时候,是我在照顾的……他很看好我,想让我当他的儿媳妇,我当时为了让他心灵上有一些安慰,就同意了。”
“再到后来,僕就出现了,和我相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一身的稚气,没有一点成熟的气息……因为是随口答应的,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黎老伯却认了真……我对僕的改观,是在一系列事情之后,那时,僕并不知道黎老伯的用意。僕用自己的稚气和智慧,和他一起去新疆,他把我们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又帮我解决了农民工问题……”
“我渐渐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我想再次跟黎老伯重提,可是,我没有机会了……黎老伯的走,对我的打击也很大,我成了孤苦伶仃的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我看到了黎母的疯,看到了僕的一蹶不振,我觉得该是报恩的时候,便帮着他争取黎老伯一手打下来的公司,没有多想其他的事情……可是,后来,僕向我推荐了你,我才知道僕的心目中早已有了一个心爱的人……”
“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这,无论我怎么努力,也难以代替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主编一边哭着,一边抽着纸巾擦眼泪,等到平静下来,继续说的时候,一包纸巾已经仅剩下一个空壳,“之前,醉酒跟你说的话,只是我实在看不过去你对僕的冷淡,便想着办法刺激你一下,让你珍重他的付出!对于僕,我现在是一个大姐姐而已!”
铁石心肠的人,总会走上没心没肺的道路,我听完了主编哭着说出来的话,心里完全没有了着落。
“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这不能成为我离开的阻力。我也不想掖着藏着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们,我之前之所以对僕冷淡,是因为我只是把他当成朋友,在我的心里,早已有了另外一个他!”我也很平静,平静的让自己感到意外
主编霎时间止住了声音,僕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说什么?你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这是真的,我也不想再隐瞒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没有几个,我之所以一直隐瞒,是因为他还不清楚我的心里,我不想让他再等下去……”
“他是谁?告诉我他是谁!”我没有料到僕的反应会这么大,一下子冲到我的面前,猛烈地摇晃着我的身体,主编也猝不及防,怕僕干出啥事,抱着僕
我很冷冷的笑了,“其实我才是最大的欺骗者,否则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好了,现在事情你们都已经弄清楚了,是我该走的时候!”
“你不能走,你哪里也不能去!”主编转而拦住我,“你走了,僕怎么办?!”
“僕?……”我回过头,望了望瘫坐在地上僕,“那就麻烦你来照顾了!这一走,我也就不会再回来,杂志社那边,就麻烦你把我开除吧!”
我没有再看僕第二眼,头也不回地走,只听到僕放声大哭了起来,主编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又叫着僕。
故事进行到这里,也算是在我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段落,是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一次巨大干脆的震动。
那天的平安夜,我一个人在北京的夜色中走了整整一夜,没有丝毫被打扰,只有我自己,毫无目的地像个孤魂野鬼一样,穿梭在夜色中。
在那之后,我关上了手机,让谁也找不到我,一个人在陌生又熟悉的北京城里,玩了两天,去了天坛,去了故宫,去了长城,去了奥体中心……一个人的旅行,虽然少了些情趣,但是也少了一些打扰。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在末日之后的第三天,我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车。